至尊魂印師 002 禍不單行

作者 ︰ 溟河之畔

頓時,學堂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孩子們高喊一聲「先生再見」,就拿著自己的傘沖了出去。沒有拿傘的,便將小小的書包頂在頭上,虎頭虎腦的在雨里跑走了。

看來,自己也是要淋一場了。

曲灕清淡笑著搖了搖頭,收拾著自己的桌子。

「怎麼還不走?」就在這時,他听到有聲音自門口傳來。

好像是,她的?

不過下一秒,他就推翻了這種可能。她現在是在家里的,這麼大的雨,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沒有听到我說話嗎?」誰知,同樣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曲灕清的手頓了頓,他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看去。

就見君卿打著傘站在門口,她的裙角,已經被雨水混合著污泥沾濕了。然而即便如此,在她那絕美的容顏,如華的氣質之下,卻是絲毫不見狼狽。

「你,你怎麼來了?」曲灕清定定的看著她,都有些不會說話了。

「你是傻了不成?沒有看到嗎?當然是來接你了。」君卿道,「這麼大的雨,我想你一定是沒有帶傘的,所以救過來了。」

「你——」听了她的話,曲灕清不知道該說說什麼才好。他只知道自己心里,現在已經劇烈的翻騰了起來。

只是因為他沒有帶傘,她就送了過來。

只是因為害怕他被雨淋,她就來接他。

想到這些,曲灕清頓時就笑了起來,原本清爽干淨的臉龐上,在這一刻顯得那般的俊美。

也是個美人啊。

君卿看著他的笑臉,心中暗道。

「快走吧,這雨看樣子是要下許久了。」她開口道。

「嗯。」曲灕清將自己的心緒壓下,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來。

學堂只在早上上課,所以曲灕清就將學堂的門鎖了起來,然後看向君卿︰「把傘給我吧,我來打。」

「好。」君卿說著,將傘遞了過去。

傘柄尚自留有她的溫熱,曲灕清在握住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身子一抖,差點把傘扔掉。好在他眼疾手快,右手緊緊握住了傘柄。

「我們走吧。」他柔聲說道。

「嗯。」君卿點頭,二人同時邁步進入了雨簾中。

雨已經下的越來越大了,天地間白蒙蒙一片。

學堂在村中,曲灕清的家在村西,說不上遠,但也絕對不近。

雖然他和君卿都是身材縴細之人,可此時這一把傘,卻是無法將他二人完全護住。更何況,曲灕清還下意識的和君卿拉開距離,這還不算,他更是將傘傾到了君卿那邊。

「你這是做什麼?」君卿視線一動,不經意間發現他已經濕了一大半的肩膀。

「我,我沒做什麼。」曲灕清笑了,輕聲道,「你是女子,淋到了不好。我是男子,淋到了沒有關系。」

「胡說!」君卿直接打斷了他,「靠過來一些,這中間這麼大的距離,都可以再擠進來一個人了。」她開口道。

「還是不用了,我不冷,真的,一點都不冷。」曲灕清搖頭拒絕。

再怎麼說這里都是個小山村,村民們雖然淳樸,可有些觀念卻是早已深深的植入他們的腦海中。如果讓他們看到他和她如此親密的打著一把傘,指不定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他倒是無所謂,可是她不一樣。她這樣的人,哪怕身上帶有一點點的污漬都是不應該的。

看他那副模樣,君卿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當下,她也不多說,直接伸出手一把將曲灕清扯了過來。

對付這種人,做,永遠比說有用。

她雖然修為盡失,可是力氣和身手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曲灕清被她這麼一扯,猝不及防,竟是直接撞在了她的身上。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他白皙的面容一片緋紅,忙不迭的說道,一雙手局促到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好了,沒什麼,我們走吧。」君卿說著,就再也不看他,而是盯著腳下的路。

曲灕清心跳如鼓,他喉結動了動,然後乖乖的打著傘走在她的身邊。

只是,這樣近的距離,二人難免不會踫觸到。然而每一次剛剛一接觸到,曲灕清就像是觸電一般快速的閃開。

君卿眼中快速閃過一抹笑意,不過她什麼都沒有說,任由曲灕清去了。

回到家中,曲灕清先去換了一件干爽的衣服,等到他出來的時候,就見堂屋的桌子上早就擺好了午飯。

他有些愣住了,視線透過那淡淡的熱氣,逐漸模糊了起來。

曾幾何時,也有人這樣的做好了飯等著他,可是後來,什麼都沒有了。

「愣著做什麼?快坐下,吃飯了。」君卿說著,盛了一碗湯放到了曲灕清的面前,「先喝湯,驅驅寒。」

「好。」曲灕清重重的點了點頭,心中不可抑制的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他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那樣鮮美的味道,順著喉嚨而下,熨帖了他的心。

盡管有君卿拿著傘去接,可晚上的時候,曲灕清還是不可避免的發起了燒來。

君卿坐在床邊,看著他原本白皙的面容泛上一層不正常的紅暈。他身上燙的厲害,光是坐在這里,君卿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絲絲灼熱之氣。

若是這樣燒下去,他一定會被燒壞的。只是,她看了看窗外,這一場雨下的異常的大,院子里的水都已經積到了齊門檻高。香花村里是沒有大夫的,她只能去城里找,可看這個樣子,她根本就去不了城里。

她咬了咬嘴唇,沒想到,她竟然也會有被一個區區的風寒難住的時候。

她想了想,起身去堂屋拿來了一瓶鮮花酒。

這酒,是村民們自己用花瓣釀制的,清甜甘冽,雖然度數不高,可也只能將就了。

當下,她將鮮花酒倒在了盆子里,拿到了床邊。

看著已經有些燒糊涂了的曲灕清,君卿眸子沉了沉,終是伸出手,將他上身的衣服全都月兌了下來。

曲灕清很瘦,這一點君卿早就知道。然而現在她才發現,他雖然沒有焚天等人那麼的精壯,但絕對稱不上瘦弱。他的肌肉結實緊致,牢牢的包裹在身上,透露出一種被壓抑著的力量。

君卿將帕子在酒中沾濕,擰至半干,然後細心的為他擦拭了起來,尤其是後背,腋下還有手腕。

這一折騰,就是足足一夜。直到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曲灕清的燒終于是退了下去。

君卿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就見躺在床上的曲灕清睜開了眼楮。

「我——」他皺著眉頭,有一瞬間的恍惚。

「你發燒了一整夜。」君卿道。

「我發燒了?」曲灕清的聲音干澀喑啞,突然,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猛的看向君卿,「你照顧了我一整夜?」

「要不然呢?我要丟下你不管嗎?」君卿笑了笑,站起身去替他倒水。

曲灕清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然而下一秒,他卻是瞳孔猛的一縮——

「我,我,你,我——」他舌頭打結的厲害,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整張臉通紅,就連耳垂都紅了。

「是不是又發燒了?」君卿趕緊放下水杯走了過來,直接將手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然而觸手的溫度剛剛好,沒有任何的異常。

「還好。」她說著將手收了回來,不過視線落到曲灕清身上,卻是已經明白了過來。她轉過身子再次去取水杯,順便說道︰「你昨晚燒的厲害,我沒有辦法,就月兌了你的衣服用酒給你擦身子。」

月兌了衣服用酒擦身子?

曲灕清倒是不知道還有這種退燒的辦法,只是,看著自己赤果的上身,再想到是她替他月兌的衣服,不僅如此,她一雙手更是在他上身多次擦過,他就覺得一股熱流直往頭上竄,臉紅的根本擋不住。

君卿知道,以他那種同打一把傘都有所顧忌的性子,此時听到這個,定然是要害羞的。所以她也不多說,把水放下後就離開了。

雨還沒有停。

她洗漱一番,便坐到床上修煉去了。

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只听見敲門聲響起,伴隨著淺淺的男子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君卿睜開眼下了床,將門打開。

就見曲灕清站在門口,一看到她,他的眼中浮現出一抹復雜的情緒來。

「你怎麼這就起來了?快回去躺著。」君卿道,身子還沒好利落就跑了過來,萬一再發燒,那她昨晚可不就是白忙活了嗎?

「我沒事的,已經全部好了,真的。」曲灕清說道,說完,他鼓起勇氣抬起頭,直直對上君卿的雙眸,「謝謝你。」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的照顧我。

「謝什麼?」君卿挑眉,「我現在吃你的住你的用你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可是我沒有向你要求過這些,我也不是來向你討什麼的。」聞言,曲灕清以為君卿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並沒有誤會你。」君卿道,真是個單純的男人啊。也只有在這樣的小村子里,他才能完好的活下去,若是到了外面——

君卿都不能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因為雨下的很大,所以這天學堂也停了課。這些平日里曲灕清就和村民們商量好了,所以也不用再次去通知。

只是,看著那一朵朵被打殘了的鮮花,那一畝畝被摧毀了的花田,整個村子里都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可是村民們賴以為生的東西啊。

而且,禍不單行。

就在天空放晴後的第三天,君卿正在整理院子,不料,巧燕卻是一臉慌張的沖了進來。

「怎麼了?」君卿站起身,「這麼慌張做什麼?」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巧燕大口的喘著氣,「曲家人來了,逼著我們交出這季種的花,可是你知道的,那一場大雨把什麼都毀了,我們拿什麼交給他麼?」

「曲家人?交花?」君卿眸子一轉,便已明白了過來。想來是這曲家同村民們簽訂了協議,每個季度前來收花,然後再將這花販賣出去。只是——

「曲家是不是已經提前給了你們這季的花錢?」君卿問道。

「你怎麼知道?」巧燕睜大了眼楮看著君卿。

「呵,這有什麼。」君卿道,「倘若你們沒有先拿錢,那這筆買賣不成也就不成了,沒必要驚慌。可是現在,你們既然已經拿了錢,但卻拿不出花來,自然是要心急如焚的。」

听了這話,巧燕定定的看著君卿,就像是第一天認識她一樣。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君卿問道。

「沒,沒有。」巧燕低下了頭,突然,她一把抓住了君卿的手,「該死的,我忘了重要的事情了。曲家人來了,除了要花以外,還會欺負先生。」

「欺負先生?」君卿蹙眉,「曲家,曲灕清,你是說——」

「是,先生是曲家的二少爺,可是後來卻被曲家大少爺和大夫人趕了出來。」巧燕道,她還要說些什麼,冷不防被君卿一把抓住了手腕。

「走,我們去看看!」君卿說著,就扯著巧燕往外跑去。

此時,村頭已經站滿了人。這些人分為兩方,一方是情緒激憤的村民,而另一方,則是曲家。

曲家大少爺曲文澤手中拿著一把折扇,故作風流的搖著。本來這種收花的破事是不需要他來的,可是因為那個人也在這里,所以他來了。他要讓他看看,雖然都是同一個爹生的,可不一定會有同樣的命。他曲文澤生來就是要錦衣玉食,受人仰望的,而他曲灕清,只能在這樣一個地方苟延殘喘。

「曲大少,求求你了,你也看到了,那場雨把花田都給毀了,我們是真的交不出花來啊!」

「就是啊,曲大少你就行行好吧,再寬限我們一段時間吧。」

「曲大少,我們不是不想交花,而是實在拿不出來啊,求你體諒體諒我們吧!」

……

村民們看著曲文澤,紛紛哀求道。

曲文澤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他「啪」的一聲收攏折扇,似笑非笑的說道︰「體諒你們?你們拿了我們曲家的錢,現在卻是交不出花來,這說來說去都是你們的錯,你們還想要我體諒你們,說的也太輕巧了吧?」

這話落下,四周頓時一片安靜。

村民們的臉上全都露出焦慮害怕的表情來,曲大公子這話說的這麼明白,就真的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嗎?

「要不,讓先生替我們說說話?」就在這時,有人小聲說道。

「是啊,再怎麼說先生也是曲家的二少爺,和曲大少是親兄弟呢,他幫我們說說話,或許曲大少就會心軟了呢?」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叫先生啊!」

「不行,不能叫先生!你們忘了,先生是被曲大少和曲大夫人趕出來的,而且以前每次曲大少過來,都會找先生的麻煩,如今我們讓先生替我們說話,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嗎?」

「這,這倒也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先生只是一個讀書人,平日里替咱們照顧孩子,又何必把他牽扯進來呢。至于這件事,大不了咱們賠錢就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就是不知要賠多少。」

村民們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

曲文澤一臉嘲諷的看著他們,「賠?你們當真要賠?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當初可是立了字據的,萬一你們不能按時交花,那可是要十倍賠償的。讓我來算算,十倍該是多少?」

「十倍?!」

一听這話,村民們又驚又慌,是啊,當初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若是不能按時交花,就要十倍賠償。當初先生勸過他們的,可他們急著拿錢,沒有听他的話。現在想想,真是後悔的要死。

花,他們交不出來,可若是賠錢,別說十倍,就連一倍他們都拿不出來。這下子,他們該如何是好?

「你看看你們,我都已經給你們指路了,但是你們不走,那我也沒有辦法。我曲家可不能白白的吃這個虧,所以就只能拿你們的東西抵債了。」曲文澤慢悠悠的說道,說著,他指了指身邊那二十來個家僕,「你們,都給我去把各家各戶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啊?曲大少,你可不能這樣啊,你這樣可是要要了我們的命啊!」

「曲大少,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求你再寬限一段時間吧!」

「曲大少,寬限一段時間吧,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啊!」

一時間,百姓們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哀求道。

「寬限?」曲文澤眼中閃過一抹暗光,「休想!你們還不快去!」

那些家僕聞言,臉上帶著惡笑,大步向著各家各戶沖去。

「不!不!」村民們一邊大叫著,一邊跑上前去阻擋。

可他們又哪里是那些作惡慣了的曲家家僕的對手?一時間,哀呼聲四起,人仰馬翻,混亂不堪。

「住手,快住手!」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這時,一道清 的身影沖到了前面。

曲文澤眯了眯眼楮,笑道︰「這麼著急的沖過來,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我們曲家趕出去的一條狗啊。怎麼,就你這廢物,還想要攔我?」

說著,曲文澤手中紅光大作,狠狠一巴掌向著曲灕清拍去——

------題外話------

嗷嗷,親愛的妞們,中秋節快樂,冥河河愛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小月餅,小呀嘛小月餅~

對了,冥河河最近走純愛小清新路線,重口的妹子們不許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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