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魂印師 016 一切隨緣

作者 ︰ 溟河之畔

君卿隨意的點了一壺茶,要了些小點心,就讓小二退下了。

她眯了眯眼楮,調動精神力,將下方所有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收入到耳中。

果然,真讓她听到了有關明邪宮的消息。

「哎,我那天在街上看到明邪宮兩位聖子了。」一個長著絡腮大胡子的男子說道。

「是嗎?那是哪兩位聖子?」身旁一個穿著灰衣的男子趕緊問道。

「是宋濂和玄雲兩位聖子,就那天,我剛進雙重天,就看到他們兩位進了一家酒樓。」大胡子男人說道。

「真的假的?該不會是你看錯人了吧?」另一個麻衣男子說道。

「怎麼會看錯?我當初在內天可是見過他們二位的,我敢說,那就是他們!」大胡子梗著脖子,瞪大了眼楮說道,顯然他很生氣麻衣男子懷疑他。

「哎呀,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不就是怕你看錯了嘛。」麻衣男子見狀,趕緊解釋道,「好了好了,我們都知道你看到兩位聖子了,啊?」

「這還差不多。」大胡子男子說道。

听到這里,君卿眉頭微微皺起,她沒想到那兩個男人竟然會是明邪宮的聖子。如此說來,那宋濂的失蹤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她心思轉了轉,繼續去听下方的談話。

「對了,你們誰最近去過內天啊?內天現在成什麼樣子了?」一位青衣男子問道。

「我去了,我是前天才從內天回來。」一位白衣男子說道,「內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啊,沒有什麼變化。」

「怎麼會?明邪宮招收門徒的日子就快到了,內天肯定是人山人海,亂得不得了。」另一位紫衣男子說道。

「呵,看你這樣你以前一定沒有去過內天吧?」白衣男子笑了,「你以為內天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明邪宮和暗滄宮的護衛每天都在街上巡視,凡是有人造次,二話不說,直接斬殺。那些護衛,修為最弱的也是魂者,就這樣你覺得還亂的起來嗎?」

「天,一個護衛都有魂者的修為?!」紫衣男子驚呼道,說著,他一張臉垮了下來,「我還想去明邪宮來著,可是現在看看,我這點修為就連一個護衛都當不了啊。」

「哎,誰說不是呢?雖然明邪宮說此次招收門徒,整個天外天的人都能來參加,可我們都知道那不過是句場面話罷了,沒有魂使的修為,還是不要去湊那個熱鬧了,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青衣男子也感嘆道。

君卿舉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頓時滿口生香,回味馥郁。

沒有魂師的修為,就不要去湊那個熱鬧了?

如此,她已經可以想象到時候情況會是多麼的激烈。

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畢竟現在她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魂王,進入明邪宮,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她將一杯茶慢慢喝完,然後起身下了樓。

只是,就在她穿過大廳往外走的時候,又有一個消息傳入了她的耳中。

「哎,你們听說了沒有?斷刀閣的閣主回來了!」

「什麼?他不是已經失蹤很多年了嗎?」

「什麼失蹤,我听說,人家那是去了下面的位面。」

「啊?下面的位面?他去那里做什麼?」

「誰知道啊,像他們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們哪里猜得到?不過他回來了可是千真萬確的,是我那個在芙蓉閣的表哥說的,你知道的,他們三大閣整日里盯著對方,哪怕對方那邊飛進去一只蒼蠅都不會放過。」

斷刀閣的閣主,回來了?

接下去的話君卿沒有再听,她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了茶樓。

雨還在下,可是這一次,她沒有打傘就走進了雨霧中。針一樣細密的雨線從天而降,然而在快要踫到她身體的時候,就會被輕輕彈開。

她籠在衣袖里的手一點點握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回來做什麼?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他已經離開這里這麼久,為什麼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回來?

她說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麼樣一種感覺,總之,有疑惑,有驚訝,當然,也有欣喜。

那個如同白雲一般繾綣淡雅的男子,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他。她只能故意裝作不在意,輕飄飄地說一句︰一切隨緣。

她將握住的手松開,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這場雨一連下了四天。

君卿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街道。

自從那晚之後,玄雲就再也沒有來找過她。按著他對宋濂的緊張程度,這完全說不過去。更何況,宋濂還是明邪宮的聖子,他失蹤了,明邪宮那邊怎麼著都會有些動靜吧?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听到。

如此說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宋濂已經被找到了。

這樣也好,反正她也要去明邪宮,不怕他會跑了。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聖子,她也決不妥協。

她微微眯了眯眼楮,視線向著遠處移動。

突然,她一下子睜開了眼楮,瞳孔劇烈收縮——

「怎麼會?這——」她紅唇張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就見前方的空地上,穿著青衣的男子截然而立。

他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只從耳際挑了幾縷松松束住。他的眸子清冽而又溫柔,堅定的看著這邊。

下一刻,兩個人的視線踫在了一起。

君卿深吸一口氣,扶在窗稜上的右手不斷收緊,甚至還有些輕微的顫抖。

她定定的看著他,他也定定的看著她,兩個人誰也沒有動,這一瞬,仿佛就是永恆。

他明明很容易就能避開,可是他沒有,他就這樣站著,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衫。

君卿知道,他這是在逼她,逼她下去見他。她眸子動了動,心中沒來由生出一股氣。她看了他一眼,然後直接轉身,「啪」,將窗戶合攏。

這下子,連玨傻眼了。

他眨了眨眼楮再次看去,就見那窗戶果真是關上了。

「人呢?!」他低斥一聲。

「閣主!」話音落下,有一黑一白兩個穿著錦袍的男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這是怎麼回事?段黑,你不是說這樣一定能成嗎?」連玨黑著一張臉說道。

「這,我,這,閣主,我平時都是這麼做的啊,那些姑娘們每次看到我這樣就會立刻跑出來,真的,我以我這張臉作擔保我絕對沒有說假話。」段黑道。

「那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連玨繼續黑臉。

「這,大概是夫人脾性有些奇怪吧。」段黑皺著眉說道,雖然連玨和君卿的事情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可是他們已經把君卿當做閣主夫人了。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夫人脾性有些奇怪’?咱們夫人那叫與眾不同,豈是一般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是吧,閣主?」站在另一邊的段白湊了上去,討好的說道。

「嗯,這話說的還像個樣子。」連玨點了點頭,「那段白,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才好?」

「啊?」段白張大了嘴,愣住了。

「啊什麼,趕緊給我想辦法!」連玨道,「快點!」

「這,閣主,這都已經成了,您還要我想什麼辦法啊?」段白說道,「現在您什麼辦法都不需要,您只要去夫人的房間里,我保證您心想事成。」

「真的?」連玨挑了挑眉,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當然,我哪里敢騙您?」段白信誓旦旦的說道,「閣主,您就大膽的去吧,一定可以。」

「可是你沒看到她都把窗戶關上了嗎?」連玨不解。

「哎呀,閣主,這是夫人在和您鬧小脾氣呢,不是有句話叫做欲擒故縱嗎?這就是了。」段白很是得意的說道,「閣主您還是趕緊去吧,要是耽擱久了,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你確定?」連玨還是不怎麼相信他。

「當然了,閣主您放心,一定沒有問題。」段白百分百肯定的說道。

「那,我這就過去了?」連玨說著,拉了拉衣襟,大步往君卿所在的客棧走去。

「嗯嗯,閣主你就快過去吧。」段白連連點頭催促道。

君卿坐在桌邊,低著頭喝茶。只是她一顆心跳得飛快,怎麼也壓不下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君卿身子一震站了起來,不過下一秒她又坐了回去。

「我進來了。」連玨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了進來。

君卿的心髒跳得更快了,然而她卻是咬了咬唇,擺出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咯吱」,門被推開,連玨走了進來。他頓了頓,順手將門關緊。

他走到君卿身邊站定,眼中滿是欣喜和寵溺。

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她變得更加漂亮了。眉眼清晰如畫,一如夢中那般的美好。

「我很想你,真的。」他突然開了口。

聞言,君卿抬起頭來直直看向他。幾息後,她開口道︰「坐吧。」

這樣平淡的兩個字自然讓連玨感到失落,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笑著在她對面坐了下去。

他的頭發和衣衫還是半濕的狀態,君卿取出一方帕子遞給了他,「擦一擦吧。」

「好。」連玨接過,輕輕擦了起來。

「要不要換件衣服?」君卿再次問道。

「好。」連玨繼續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你怎麼什麼都說好?」君卿瞪了他一眼,「去吧,去那邊換。」說著,她指了指牆角的屏風。

連玨笑著走了過去,很快,屏風後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男子精壯的上身若隱若現。

君卿臉上頓時一燒,這個家伙,不就是換件衣服嗎?至于搞成這樣嗎?

她很是無語的轉過了身去。

只是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出來。

君卿皺了皺眉正要轉過身去,不料,背後一沉,竟是落入到一個溫暖的環抱中。

「你做什麼?」君卿趕緊掙扎了起來,「你瘋了嗎?」

「是,我是瘋了。我瘋了一樣愛著你,你還感覺不到嗎?」連玨緊緊抱著她,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壓抑,甚至還在微微發抖。

「你——」君卿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他這種炙熱的表達讓她心中慌亂不已。

「不要拒絕我,不要再拒絕我了。」連玨俯子,將頭埋在她的頸間,「我和你母親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你已經懲罰我很久了,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

他每一個字就像是小錘子一般,重重砸在君卿的心頭。

君卿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腦海里一片漿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你為什麼不說話?」連玨抬起頭來,開口問道。

「你想要我說什麼?」君卿反問道。

「我——」連玨也被問住了,頓了頓,他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雙眼直直看著她,道︰「我問你,你喜歡我嗎?或者說,你心里有我嗎?」

這話落下,君卿沉默了。

她本來可以欺騙他的,可是看著他那雙眼楮,她卻是說不出任何欺騙的話來。她捏了捏手,道︰「我一直以為我是不喜歡你的,不過後來我發現,這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嗯?」聞言,連玨愣住了,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一雙眼楮變得無比明亮,仿佛天邊冉冉升起的星子,「你是說真的?你真的喜歡我?」

「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騙你,也不想騙你。」君卿說道,「好了,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

「不,不,我不放,我死也不放!」連玨道,他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這一刻的心情,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心間炸開,然後涌出滿滿的甜蜜和喜悅。

他一雙手臂越收越緊,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君卿緊緊包裹。

「快放開,我都要被你勒死了。」君卿沒好氣的說道,還斷刀閣的閣主呢,怎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哦,弄疼你了嗎?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連玨忙不迭的道歉,然後松開了她。只是,他一雙手依舊扶在她的肩膀上,「怎麼樣?還難受嗎?」

「已經好了。」如此近距離的和他面對面,君卿覺得很不自在,所以她抬起胳膊擋開了他的手,趁機轉身。

「你在逃避我。」連玨肯定的說道。

「沒有,你想多了。」君卿道。

「是嗎?」連玨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罕見的痞氣,他快速上前一步,胳膊一橫,竟是直接將君卿抱了起來。

「哎,你干什麼?」君卿大驚,趕緊翻身而起往地上跳。

「別動。」連玨卻是用足了力氣,讓她根本掙月兌不了。他視線一掃,抱著她往床邊走去。

「你快別胡鬧了!」君卿急聲道。

「我沒有胡鬧,這個時候你要做的,就是攬住我的脖子,乖乖靠在我的懷里。」連玨道,「當然了,如果你想要我胡鬧的話,就不用這樣做了,隨便你在我懷里折騰。」

他故意將「胡鬧」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君卿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時間,她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來。

「好了。」說話間,連玨已經走到了床邊。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就好像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你——」君卿剛躺在就要再次起身。

「乖,不要起來,陪我躺一會。」連玨說著,徑自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听了這話,君卿不由得往他眼楮那里看去,果然,就看到了明顯的烏青。

「你多久沒有休息過了?」她開口問道。

「兩個多月吧。」連玨很是隨意的說道。

「你瘋了嗎?竟然兩個月不休息?」君卿顯然被他的回答驚到了。

「沒有啊,因為有事情要做,所以就顧不上休息了。」連玨說道,說著,他笑了,「既然這麼心疼我,那就陪我休息一會,好不好?」

君卿哪里還能說出「不好」來?

她將枕頭往床邊推了推,然後安靜的躺在了那里。

見狀,連玨臉上的笑意越深了。他毫不客氣的枕了過去,一臉的滿足和得意。

「不是要休息嗎?你怎麼還不閉上眼楮?」君卿說道。

「舍不得閉呢。」連玨伸出手將她鬢邊的一縷頭發別在了耳後,「我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我再次睜開眼楮,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話落入到君卿的耳中,她只覺得心頭發酸。他竟然這樣直白的將自己的脆弱展示給她,沒有絲毫的顧忌和遲疑。

她心中瞬間柔軟了下來,她將自己的鞋子踢掉,然後讓連玨也月兌了鞋。

「好好休息吧。」她說著,將被子扯了過來,蓋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連玨將胳膊伸了出來,穿過了她的脖頸和枕頭之間的空隙。

君卿沒有拒絕,相反的,她更是主動往他懷里湊了湊。

鼻端傳來淡淡的幽香,連玨深吸一口,滿足的閉上了眼楮。

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

沒一會兒,他的呼吸就已平穩了下來。

果然是累壞了啊。

君卿看著他,嘴角微微揚起。

他的臉部輪廓其實很分明,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嘴唇,就這樣側著看去,整個線條十分流暢。

她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這叫什麼關系,畢竟誰都沒有親口說出在一起的話。可是,這有什麼關系呢?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說過的一句話,一切隨緣,這不就是最好的寫照嗎?

------題外話------

嗷嗷,以前有親親問我,為毛那麼虐小連子,答案現在揭曉,那就是,因為他後來會單獨陪小君子一段時間,所以,嘻嘻,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對了,冥河河面試通過了,要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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