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了葉老夫人的屋,等在外面的陳媽媽香雲等人見得紀氏頭破血流的,嚇了一跳。♀
「夫人。」陳媽媽立即迎了上去。
「先回吧。」紀氏伸手用帕子捂住了額頭,沒有說其余的話。
陳媽媽點了下頭,扭頭吩咐了一聲香菱快去請大夫,然後扶著紀氏往主院霽暉院走。
紀氏一臉鮮血,臉陰沉沉的,屋里的丫頭噤若寒蟬。
清洗了,然後陳媽媽找了藥和干淨的布出來給她簡單包扎了好,然後示意丫頭退出去。
陳媽媽小心地扶著紀氏躺在了軟榻上,「老夫人,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夫人您的頭。」
紀氏額頭跟針扎似的痛,道,「怨不得她,我以為這件事萬無一失,不想那丫頭居然就這麼跑回來了,還挑了今日這麼個日子!」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這丫頭定是故意的。
如此一想,紀氏就如坐針氈。
「是啊,她怎麼就回來了。」陳媽媽低喃,見了紀氏的動作忙扶住了她,「夫人,您小心些,您身上還帶著傷呢,仔細別動了傷口。♀」
「那白大少爺也是個沒用的,一個丫頭片子都看不住!」紀氏恨聲道,「老夫人是什麼意思?」瞧得這樣子,夫人定是沒有瞞住老夫人,陳媽媽問道。
「她還能如何?」紀氏的聲音里帶了幾許怨恨,「為了葉家,為了泓兒他們兄妹幾個,這件事必須得圓好了。」
老夫人厭惡顏氏,可對她也喜歡不到哪里去。
她出身侯門,她嫁葉世林卻是低嫁。
葉世林長得英俊瀟灑,可也是個憐香惜玉的,風流而又多情,那些個溫柔小意,對屋里的人都是一樣的。
她剛生下了長子葉錦泓,庶子葉錦勤就緊跟著落了地。
她心氣高,頭幾年與葉世林沒事少吵,好幾次還大鬧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自然是幫助兒子葉世林的,說她身為主母要大方得體,要為葉家開枝散葉。
好在她的肚子爭氣,生了葉錦泓,後來又生了葉錦泊,再後來又生了女兒葉怡珠,兩子一女,牢牢地穩固了她在葉家的地位。
以前顏氏在的時候,顏氏大方得體,會體貼地往二叔的房里塞人,這一比較,她這個長媳就有些心妒了,可顏氏肚子不爭氣,進門好幾年就生了葉容華那一個丫頭。
後來顏氏要改嫁,把葉家鬧得人仰馬翻,整個京城也都議論紛紛,顏氏那樣,她暗地里拍手稱快,看那老太婆還偏心不!
顏氏改嫁了,沒有人比較了,老夫人橫挑鼻子豎挑眼了,而且有了兒女傍身,她對葉世林的情也淡了不少。
不過這麼多年了,她依舊還是沒有能得到婆母多少歡心,雖沒有到相看兩厭的地步,但也是客客氣氣不會有多親近。
紀氏想著,臉又陰了幾分。
陳媽媽倒了一杯茶,「夫人,您先消消氣,老夫人這氣消了也就會好的。」
紀氏接了茶就砸到了地上,「那白凜,怎麼就那麼沒用?說好了,只要人交給了他了,就沒我們的事了,如今呢?……」
好好的生日宴,變成了一場鬧劇,死了的人活生生地跑了回來,她還得編那麼多的話去圓場!
她胸口如是一把火在燒。
「夫人您小心傷著自己,事情已經這樣了,五小姐已經回來了,還當著那麼多的人回來的。」陳媽媽忙拉了紀氏的手,見她的手沒有傷到才放心,如今不是追究誰的過錯的問題。
紀氏喘了幾口大氣,與陳媽媽說道,「媽媽,你去吩咐了人去一趟相國寺……。」
紀氏又搖了搖頭,反手握住了陳媽媽的手,「媽媽你還是親自走一趟相國寺,多捐些香火錢,和人把話都通好了,嗯,你直接去賬房支一千兩銀子帶過去,現在就走,要是晚了回不來就在相國寺歇一宿。」
「是,奴婢這就動身去,夫人您別擔心,會沒事的。」陳媽媽小心扶著她靠好了,又仔細查看了下紀氏額頭上的傷口,「怎麼大夫還沒來,夫人這傷……奴婢快去快回,趕在今天回來。」
「沒事,你安心去辦事,把事情給辦妥了,不要擔心我,還有香雲她們在呢。」紀氏囑咐道。
「嗯,奴婢一定會辦好的。」陳媽媽應了一句,又叫了丫頭進來,然後才起身準備出門去相國寺。
陳媽媽一走,大夫也就到了,請了脈,又仔細看了傷口,留了外敷的藥,和方子才告辭。
大夫是走了,可紀氏也放不下心來,那海棠苑還有個葉容華在呢!
快到正午的時候,香菱才從海棠苑回來。
「海棠苑那邊可都安排妥當了?」紀氏撐著身子,問道。
香菱回稟道,「回夫人的話,都安排好了,屋里也拾掇妥當了,窗簾,帳幔,被褥都換了新的,伺候的人也都臨時調派了人過去……」
慶幸還沒有收拾海棠苑,她本就打算等日子涼爽點就收拾的,不然,如今又是一番折騰。紀氏又問了一句,「容丫頭可手說了什麼沒,午飯給她送去了沒?」
「五小姐沒說什麼,臉色也平靜,中午飯,奴婢離開的時候,廚房那邊已經有人送過去了,有老參雞湯,筍尖炒肉,清真鱸魚……」香菱回答得很細致,「對了,五小姐問了一句石碼媽和梨花。」
紀氏道,「明兒去把石碼媽幾個接回來,如今她身邊就一個醉彤,那丫頭也不知道是何來頭,你帶香浮和幾個小丫頭去海棠苑,讓她們仔細伺候好了五小姐。」
大動肝火,旁人只會猜疑那丫頭的死有蹊蹺,再老夫人說她的生辰將近見血不吉利,所以海棠苑的人都沒動,只送去了莊子上!
「是。」香菱應了一聲屈膝轉身出門去安排。
……
「五小姐您受驚了,老夫人說了您回來就好,有什麼缺的,少的只管開口……這是老夫人命奴婢給您送來的。」李媽媽奉上了匣子,含著熱淚與容華道,「老夫人說,五小姐您這些日子受苦了。」
容華看了那匣子,遲疑了一下才讓醉彤接了李媽媽手里的匣子,微笑著關心問道,「這些日子,祖母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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