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這些天心情非常舒暢,說是查玉姨娘的事她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便是知道老夫人那邊在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葉老夫人派人過來時候,容華也恰好過來霽暉院。
董玉蘭下了帖子過來,請她過去玩。
「嗯,就說我等會就過去。」紀氏先吩咐了人先打發了老夫人派過來的人,這才看向容華道,「這會子怎麼過來了?冷吧,快喝杯熱茶暖和暖和。」
因心情好,紀氏也和藹了幾分。
容華捧著茶杯喝了一口,這才與紀氏說起了要出門去董家的事。
董家?那粗俗的武夫之家?紀氏眼里閃過輕蔑,余光掃到低眉順眼站在容華身後的流蘇,到了嘴邊的話就改了,和顏悅色對容華道,「既是董你過去玩,那就去吧,天冷記得早點回來。」
「是。」容華起身,「祖母還等著伯母呢,那佷女就不打擾了。」
紀氏笑著吩咐了一個小丫頭送她出門,自己則起身去換衣服。
「他們這次該什麼時候還債?」出了霽暉院,容華沒頭沒尾地開口問了一句。
醉彤回道,「後日。」
「收線吧!」容華攏了攏衣襟,風輕雲淡地說道。
「是,,奴婢會安排他們離開京城。」醉彤道。
……
紀氏很快換好了衣服,腳步輕快地往葉老夫人的院子去。
葉老夫人也只留李媽媽和妙珠幾個心月復在屋里,紀氏帶著笑容恭恭敬敬地走到了葉老夫人的面前,屈膝行禮,「母親。」
「嗯。」葉老夫人嗯了一聲,捻著佛珠半眯著眼楮問道,「查了有幾日了,如何了?」
紀氏起身坐到了她的對面的坑上,「兒媳這幾日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出來,母親,依兒媳看這就是個意外,至于海棠苑那丫頭說的話,許是她看花了眼,不能當真,蘭姨娘對玉姨娘如何是有目共睹的,不能因為一個剛進府沒幾天的丫頭就懷疑蘭姨娘……是不是?……兒媳定會好好嚴查,要是有什麼消息,第一個過來稟告您。」
蘭姨娘和容華她都不喜歡,兩相比較,更不喜歡容華。
葉老夫人啪的一聲把手里的佛珠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睜開眼楮銳利地看向紀氏,「查不出什麼來?」
屋里的空氣陡然凝結了起來。
紀氏嚇得臉上的笑容僵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慌忙紅著眼眶站了起來,「母親,是兒媳無能,查了這麼久也沒有查出什麼來。」
「是查不出來?還是你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葉老夫人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語氣更是冰冷。
雖是庶出,可那也是葉家的血脈,更可惡的是,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
紀氏心尖一顫,隨即哭著道,「母親,是誰在您的耳邊嚼舌根?兒媳要冤死了。」
「冤枉?把人給我拖進來!」葉老夫人的怒意漫上了臉。
李媽媽應了一聲,出了屋子片刻就帶了幾個婆子把黃鶯和黃梅兩個丫頭給拖了進來。
一見黃梅,紀氏心里就明白自己做的事敗露了,卻還是哭著道,「母親,兒媳是冤枉的。」
站在她身後的陳媽媽臉白如紙。
黃鶯身上傷痕累累,黃梅也是一身的傷。
「你還敢說你冤枉?」葉老夫人示意李媽媽把送子觀音和燕窩給拿了出來,怒問,「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面前,你還有臉說你是冤枉的?」
說著又讓黃鶯與黃梅兩人交代了一番。
陳媽媽急得背心直冒冷汗,跪了下去,「老夫人饒命,是老奴听人說的,說用那藥擦了送子觀音會更靈,夫人听了老奴的話她也是一片好心,還特意請大夫驗過的,說是對有身孕的人無害的……。」
紀氏低頭哽咽著說道,「母親,兒媳一心盼著玉姨娘能給老爺生個大胖小子……只是兒媳沒有想到……。」
竟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
葉老夫人氣得喘氣,「所以,我還冤枉了你?」
紀氏捂著嘴哭得委屈。
葉老夫人一掌拍了下去,叱道,「李媽媽,給我查,從我院子里查,現在就查!」
葉老夫人這邊的燕窩向來是二等丫頭夏荷掌管的,這幾個月送的人是雁珠和喜珠兩人。
李媽媽立即就動手,把負責采買的于婆子,夏荷,雁珠和喜珠等都叫了來。
一番拷問,夏荷就招了,燕窩是她做的手腳,藥是陳媽媽交給她的。
竟還把手伸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來!葉老夫人目光陰沉沉看向紀氏。
不等葉老夫人開口,紀氏就抖著身子跪了下去,「兒媳該死!」邊哭邊道,「兒媳是為了泓兒泊兒珠兒他們兄妹打算……母親您就饒了我吧。」
竟是搬出了葉錦泓兄妹三個來。葉老夫人目光如刀恨不能剮了她。
「老夫人。」李媽媽伸手換了杯新茶遞給了葉老夫人,然後輕輕給她順氣。
葉老夫人直接把喜上眉梢的茶碗砸向紀氏,「竟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
「母親……。」紀氏不敢躲,一下被砸得頭破血流。
有紀家做靠山,泓兒泊兒兩人眼看就春闈!葉老夫人瞪著鮮血直流的紀氏,一口氣堵在胸口,難受得很,伸手指向陳媽媽,黃鶯,黃梅,夏荷幾個,「給我拉出去杖斃了!」
黃鶯三個丫頭哭天喊地,「老夫人饒命,老夫人饒命!」
紀氏仰著滿臉是血的頭,求道,「母親,陳媽媽女乃過兒媳一場,您高抬貴手饒了她吧。」不僅是乳娘,更是她的左膀右臂。
葉老夫人掃了一眼,紀氏就不敢再求情。
「老奴不能伺候夫人了,夫人您保重。」陳媽媽含淚朝紀氏磕了幾個頭。
「媽媽……。」紀氏淚流滿面,轉而朝葉老夫人磕頭,「母親……。」
「還不拖下去!」葉老夫人怒喝。
李媽媽叫了婆子進來把人拉了出去, 啪啪的板子聲就響了起來,沒一會婆子就進門稟告說,人都斷了氣。
「丟去亂葬崗!」葉老夫人揮手,然後對臉色蒼白的紀氏道,「對牌和賬冊都送過來,你就好好在房里養傷。」這是要奪她的管家之權,並幽禁她。
「是。」紀氏低低應了一聲,起身告退,剛走了兩步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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