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雨看著沖過來的一群人,嘴角扯起笑意,就這些人還不夠給自己松筋骨的呢,「雲兒,就不用你出手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舒愨鵡」
暮夕寒自然是信得過霽雨的能力的,只是他可不可以不要站的離自己這麼近,周圍全是他的氣息,逃都逃不掉。
「我們先離開這里吧。」暮夕寒開口道,她感覺自己的呼吸已經不夠順暢了,這些人霽雨是足以應付的。
即墨煜晏牽起暮夕寒的手,「我們走。」他就這樣牽著她的手,護著她走出人群,而後面的霽雲也帶著南兒母女走了出來,但是即墨煜晏卻沒有松開握著的手。
暮夕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有些貪戀他手掌的溫暖,他的手很大、很溫暖、手心長了繭,應該是常年的習武的原因,她能想象為了這一身的武功他付出了多少,當年她是親眼看過霽雲跟霽雨為了習武所受的苦的,而他的武功更是高過霽雲跟霽雨,他一定是付出了千百倍常人所不知的辛苦。
即墨煜晏此時自己手里握著的仿佛就是自己的所有,他就想這麼一直握著,直到天荒地老。
霽雲看著他們二人只是笑,也不說話,只要小姐能夠過得開心,怎麼樣都好。
南兒的娘親看著面前的這一對璧人,心中更是感概萬千,想當初自己也對夫君有過萬千的幻想,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帶到鴣余族,雖然是這樣,但是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生下南兒,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嫁人了,她只希望她們母女的救命恩人能夠遇到一個良人,幸福一生。這個男人跟夕寒妹妹站在一起倒是很般配,听霽雲跟霽雨對他的稱呼,他應該是個王爺,王爺是免不了三妻四妾的吧,但是她看得出這個男人對夕寒妹妹是真心的,那般寵愛的眼神真是要溺死人一般。
「咦,娘親你看那棵樹好奇怪啊。」正說著就被好奇心驅使著上前去看。
「南兒別跑啊,當心摔著。」
暮夕寒向南兒奔跑的方向看去,那河邊有著一棵樹,很高,上面掛滿了紅線,暮夕寒抽回握在即墨煜晏掌心的手,跟著南兒的方向走去。
失去了手里的溫度,即墨煜晏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最起碼剛剛她沒有拒絕自己不是嗎?
暮夕寒跟著南兒走到那棵大樹下,那里還坐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老婆婆看到暮夕寒,道︰「老婦活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像姑娘如此有靈氣的女子呢,」然後又看了看暮夕寒身後的即墨煜晏,「這位是姑娘的夫君吧?果真是般配。」
暮夕寒心想這里的人都這麼一意孤行的嗎?剛剛那個徐家少爺說自己跟他是兄妹,現在又被這位老婆婆說成是夫妻。
「不是的。」
那老婆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暮夕寒,「也是,看姑娘的樣子應該還沒有成親吧,」老婆婆指向樹下的一個小小的竹筒,「姑娘,你們應該是外地人吧,既然到了此處,不妨去抽根紅線掛在樹上許個願吧,很靈的。」
南兒看向那木桶,「哇,好多紅線哎。」
「夕寒妹妹,我看這兒的習俗倒也新鮮,不如我們過去抽一根掛在樹上吧。」說不定這心願還真的能夠成真呢。
暮夕寒隨著南兒的娘親走到樹下,此時南兒的手里已經握了一根紅線,眼楮期盼地看著暮夕寒身後的霽雲,「雲姐姐幫南兒掛在樹上好不好?」
霽雲接過南兒手里的紅線用輕功掛到樹上,南兒則是鼓掌叫好,「雲姐姐真厲害,以後南兒也要像雲姐姐一樣厲害,雲姐姐也來抽一根嘛。」
霽雲跟南兒的娘親均是抽了一根紅線拿在手里,暮夕寒正欲伸手去抽,霽雲看著站在暮夕寒身邊的即墨煜晏道︰「煜公子也去抽一根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即墨煜晏笑笑,他本不信這些,願望都是靠自己實現的,上天不會幫助弱者,要不然天下怎麼會有那麼多無家可歸、餓死街頭的人,不過跟她在一起,他願意去做這些傻事。
即墨煜晏幾乎跟暮夕寒同時執起一根紅線,兩人同時抽出,卻發現他們兩個手中的紅線竟然是同一根,兩人各執一端,即墨煜晏跟暮夕寒也是詫異地看著彼此,怎麼會這樣?
那老婆婆走到他們跟前,笑得滿臉慈祥,「剛剛這位姑娘雖然跟老婦說你跟這位公子不是夫妻,但是看來卻是一對兒有情人啊,這木桶里的紅線原本都是由一根
紅線從中間剪開的,但是會特意留幾根完整的在桶里,露出紅線的兩端,能抽到同一根紅線的男女必是有天定良緣的璧人,絕對不會有錯的。我們這里的習俗,如果抽到了同一根紅線的有情人就算是他們的父母也不能拆散他們。」
暮夕寒看著紅線那一端的即墨煜晏,天定良緣?自己也會有天定的良緣嗎?
即墨煜晏執著紅線靠近暮夕寒,為什麼她的眼楮里全是茫然的,這樣的她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竟然有幾分孩子氣,即墨煜晏忍不住微低著頭去親吻暮夕寒的額頭,就在暮夕寒愣神的時候,即墨煜晏從她的手里拿過紅線的另一端,飛身掛在樹上。
就在這時霽雨正好趕過來,看到呆愣的暮夕寒,心生疑惑,踫了踫旁邊的霽雲,小聲說到︰「小姐怎麼了?」
霽雲附到霽雲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霽雨頓時驚訝地叫出聲,很快就被霽雲捂住嘴巴,天啊,煜王爺竟然親了小姐,而小姐竟然沒有發怒,只是發愣?!
暮夕寒回過神來,看到即墨煜晏就那樣微笑著看著自己,竟然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在心里無數遍地問過自己可以嗎?真的可以嗎?卻仍舊沒有答案。可是此刻,她看到即墨煜晏嘴角那樣的笑意,心里竟然不忍拒絕他,但願他以後不會恨自己吧。
暮夕寒抬頭看著即墨煜晏,眼楮里流淌著歡快的笑意,即墨煜晏頓時感覺自己仿佛看到了無限的光明,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清新了很多,即墨煜晏重新把暮夕寒的手握入掌心,兩人相視一笑,月色都變得溫柔了。
他們一行人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這期間即墨煜晏一直沒有松開暮夕寒的手,他們就這樣走著,時光無限美好,等到他們回到宅院的時候,南兒已經累得趴在床上就睡著了,送她們母女兩個離開的事情,暮夕寒已經都安排好了,明天就會有人送她們到安全的地方。
即墨煜晏一直把暮夕寒送到她住的院子,可是那手仍舊舍不得松開。
「小姐,我跟雲兒先去給小姐準備洗澡水了,你跟煜王爺慢聊。」說完之後,霽雨就拉著霽雲離開了。
暮夕寒嘆了一口氣,即墨煜晏輕笑著問道︰「怎麼了?」
「也不知道究竟誰才是她們的主子。」
即墨煜晏伸手撫上暮夕寒的側臉,「那時因為她們知道誰對她們的小姐才是真心的。」
暮夕寒看著即墨煜晏的眼楮,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楮,里面的深情仿佛要把自己吸進去,「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你這麼聰明一定看得出來的。」
暮夕寒沉默,她心里卻是希望他不是真心的,到時候,他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傷害,即墨煜晏,是我自私了,但是請不要恨我。
即墨煜晏抬起暮夕寒的下巴,直視她的眼楮,「我即墨煜晏對暮夕寒是真心的,天地為證,日月為鑒!」
暮夕寒微笑道︰「這麼認真干什麼?」
即墨煜晏嚴肅道︰「以後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笑,我會吃醋。」
暮夕寒的心里卻是微甜,「原來素來冷酷無情的煜王爺也會吃醋。」
「上次沐春節那天,你離開之後,赫連奕淇找我拼酒,那天晚上我喝下去的哪里是酒,分明全是醋,他說那天在宮中晚宴上,你跟他合奏的那一曲是你父母的定情曲。」
暮夕寒微微詫異,這件事赫連奕淇是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應該是碧蕊告訴他的,碧蕊對赫連奕淇已經是用情至深,看來自己不能再讓她留在京城的傾城閣了,讓她跟赫連奕淇再這樣糾纏下去,最後受傷的一定是碧蕊,碧蕊的年紀也到了要嫁人的時候,不能讓她再這樣跟赫連奕淇耗下去了。
「你現在該不會是在想赫連奕淇吧?早知道我就不該提起他。」即墨煜晏微微嘆息。
暮夕寒從來沒有見過即墨煜晏這副模樣,「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即墨煜晏嗎?嗯•••有些孩子氣,我剛剛是在想碧蕊的事情。」
即墨煜晏轉眼間看到院中的石桌上放了一把古琴,「那首曲子,可以再為我彈一次嗎?只為我一個人。」
暮夕寒抽回握在即墨煜晏掌中的手,走到石桌前坐下,這把琴是白天的時候,霽雲從屋里搬出來的,暮夕寒雙手撫上琴弦,琴聲起,即墨煜晏拔出手中的劍,和著暮夕寒的琴聲舞了起來,暮
夕寒看著即墨煜晏矯健、挺拔的身姿,心中卻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自己小的時候,也是娘親在一旁撫琴,爹爹舞劍的,那時娘親彈的最多的就是這首曲子。
一曲既罷,即墨煜晏收起手中的劍,走到暮夕寒的身邊,「你的父母一定很相愛。」這首曲子里的情意很深切。
「是啊,他們很相愛。」可是上天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呢?娘親跟爹爹本來是可以相親相愛,白首到老的。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擁入自己的懷中,「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如果自己能夠早一點找到她就好了,這些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原本她擁有一對相愛的父母,她又是她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她應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子,她應該是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的,可是她卻要一個人背負這麼多痛楚,如果自己能早日陪在她身邊就好了。
即墨煜晏把暮夕寒送到房門口,親吻一下暮夕寒的額頭,「已經很晚了,回去睡吧。」其實他想親的不是額頭,但是現在他怕嚇到暮夕寒,她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不能搞砸了,只能一步一步地來了。
暮夕寒只是點點頭,就推門進了房間,房間里霽雲跟霽雨只是相視一笑,小姐總算是想通了,今天的小姐很不一樣呢,怎麼說呢?更美了,比起前更美了。
即墨煜晏回到房間之後也是睡不著,他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明天早上起來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又回到以前一樣,那麼冷冰冰的。但是他想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心里又是抑制不住的喜悅,這種心情他從來沒有過,既擔心明天的到來,又期待明天的到來,這實在是太不像他了,他從來都是冷靜而理智的,可是只要是踫到暮夕寒,他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的整個世界都仿佛明亮了起來。
而此時在玄元國,有兩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正在想著暮夕寒,卻不知她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向另一個男人了。
皇宮里,赫連奕辰依舊看奏折看到很晚,只有這樣他才能抑制住想要見暮夕寒的沖動,他雖然貴為玄元國的皇帝,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找到她,他明明知道暮桑就是暮夕寒,但是他卻沒辦法跟全天下說明,玲瓏軒的東家就是自己的皇後,她從暮夕寒變為暮桑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真的不了解她。她用一句有夫之婦來敷衍自己,自己卻沒有辦法反駁,自己甚至沒有辦法找到她,只能等著她主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皇上,已經很晚了,該歇息了。」李公公前來提醒赫連奕辰。
赫連奕辰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發痛的額角,「知道了。」
「皇上打算去哪位嬪妃的宮中呢?」這一段時間,皇上總是去嫣妃的宮中,已經引起後宮嬪妃們的怨言了,靈妃更是仗著肚子懷著龍種告到太後那里去了,說是皇上被嫣妃的狐媚法子迷惑住了,就連自己懷了龍種都不來看一看。
赫連奕辰听了這話煩得很,每天都問自己去哪個妃子宮中,而自己卻哪里都不想去,以前暮夕寒在宮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里很踏實,就算是自己不去見她,卻知道她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住著,自己想要見她的時候就能見到她,可是現在自己卻找不到她了,心里有一種沒著沒落的感覺。
「朕今天哪個妃子那里都不想娶,朕今天就歇在承乾宮。」
「是,皇上。」
李公公正欲退下,吩咐人去承乾宮準備一下,卻被赫連奕辰叫住,「等一下,陪朕去冷宮那里走走吧。」
李公公心中嘆息,皇上還是放不下啊。
赫連奕辰走在去冷宮的路上,這條路其實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很多次都是在半路都返回了,他不敢去見她,現在是想見也見不到了。
李公公打著一盞宮燈為赫連奕辰照著路,自從皇後‘死’了之後,這條路好像更陰森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赫連奕辰來到這一片廢墟,這里仍舊是剛剛燒毀時候的樣子,他特意吩咐了人什麼都不許動,就這樣放著,不許收拾。
赫連奕辰就這麼沉默了半晌之後,突然問旁邊的李公公道︰「你說她心里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過朕?」
「皇上是天子,沒有女子是不想要嫁給皇上的。」這話倒也不算是說錯,想這赫連奕辰從小在皇子中就是出類拔萃,樣貌更是豐神俊朗,哪位官家的小姐不想嫁予皇上。
「可是她為什麼要用死來逃出朕的身邊呢?這皇後的位置她當真是一點
都不稀罕,那她當初又為什麼向父皇請求非要嫁給朕呢?」她曾經跟自己說過,那時候她需要皇後的位置,可是現在自己寧願用這個皇後的位置留住她,可是她不稀罕了,她已經遠遠地離開了。
「皇上•••」
赫連奕辰看著這一片廢墟道︰「明天吩咐人收拾了吧,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放著,皇後的喪事也該要辦一辦了,畢竟她已經死了這麼長時間了。」作為玄元國皇後暮夕寒已經死了,但是暮桑還活著,他是天子,他會讓她再次來到自己身邊的。
傾城閣,
赫連奕淇喝醉了酒,跌跌撞撞走出房間,碧蕊在後面跟著,生怕他摔倒,赫連奕淇一直走到那個神秘的樓梯口,那里依舊有一個女子在守著,「淇王爺,這里是禁地,還請淇王爺離開。」
赫連奕淇靠在樓梯口道︰「今天本王還偏要上去看了,你能把本王怎麼樣?」
赫連奕淇的渾勁兒上來,誰都攔不住,說著就動起手來,碧蕊在一旁勸著,「王爺,主上她早已經離開京城了,你到了樓上也見不到她的。」為什麼王爺這麼執著與主上?主上她明明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赫連奕淇聞言動作一頓,那女子已經一拳打在赫連奕淇的胸口,還好赫連奕淇的身體不錯,否則這一拳下去就要吐血了,碧蕊連忙扶起跌在地上的赫連奕淇,「王爺你沒事吧?」
赫連奕淇甩來碧蕊的手,站起身,「既然你不告訴本王,本王就自己去找她,總有一天本王能找到她的。」赫連奕淇跌跌撞撞地走下樓去,他要自己去找她。
碧蕊重新扶住赫連奕淇,「淇王爺你喝醉了,先回房去睡一覺吧。」
赫連奕淇再一次甩開碧蕊的手,「不用了,本王回府去睡,既然在這里找不到她,本王就不呆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本王要回去了。」
碧蕊看著赫連奕淇踉踉蹌蹌的背影,心中難受極了,眾人都說,淇王爺最是喜歡傾城閣的碧蕊姑娘,將來一定會納她為妾的,但是誰又知道,一直以來,淇王爺來找自己除了听自己彈琴,就沒有別的了,不,後來又多了一樣就是問自己關于主上的事情。
記得以前自己跟紫韻說過,自己是一定要做正妻的,為人妾室,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就連自己的孩子都要低人一等,可是自從自己遇到淇王爺之後,就算是做他的妾自己也心甘情願,可是淇王爺從來都沒有踫過自己,更沒有跟自己承諾過什麼。後來,淇王爺知道了冷宮里棄後就是主上,他開始每天都跟自己打听主上的事情,那時她就預感到淇王爺對主上的感情,後來果不其然,淇王爺每次提起主上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她知道淇王爺愛上主上了,可是她依舊還在做著能夠嫁給淇王爺的美夢。
沒有人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淇王爺喜歡上的女子是主上,主上是救了她命的人,她又不能恨主上,現在紫韻也已經嫁人了,自己心里的苦又能跟誰去說呢。
赫連奕淇跌跌撞撞地回到淇王府,侍女連忙為他倒上醒酒的茶,赫連奕淇揮退了所有的人,一個人躺在床上,其實他的腦袋是清醒的,他知道即墨煜晏沒有跟著赤乾國送親的隊伍一起回去,不然他也不會甩掉自己派去跟蹤他的人了,他一定是知道暮夕寒在哪兒,故意甩開了自己,為什麼自己什麼時候都要比他慢一步,他跟暮夕寒認識是在小時候,而現在他又比自己先知道她的行蹤。
這個夜晚注定是有人要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暮夕寒就送走了南兒母子,南兒的不舍是在意料之中的,但是暮夕寒是沒辦法把她帶在身邊的,只能允諾她盡快去看她,送走南兒母子之後,他們也要出發了。
暮夕寒本來是一直坐馬車的,但是一段時間之後,即墨煜晏把她抱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理由是坐馬車太悶了,可以出來透透氣,也可以欣賞一下路邊的風景。
就這樣即墨煜晏擁著暮夕寒騎馬走在前面,霽雲跟霽雨則是在後面不遠處跟著,有煜王爺這樣的高手保護著小姐,她們也不擔心,反正暗處還有暗衛在跟著呢。
其實暮夕寒也不是沒有騎過馬,但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時候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爹爹帶著自己去騎馬了,那時候,娘親原本是想把自己教成一個女俠的,爹爹卻說讓自己的女兒去習武他太心疼了,學一些防身的武功就好了,可是誰能想到後來自己連習武都不能了。
「有心事?」即墨煜晏的下巴抵著暮夕寒的頭頂,溫柔地摩擦著,現在她就在自己的懷里
,那麼真實。
暮夕寒輕輕搖頭,「沒有。」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承擔,你一個人,我會心疼的,嗯?」即墨煜晏語氣的心疼,暮夕寒听得清楚,心中卻是酸楚。
「你沒有回赤乾國,你的父皇不會怪你嗎?」她擔心因為自己為即墨煜晏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就像上次他刺傷辛律王子的那件事情一樣,鴣余族是這個報復心極強的部族,她擔心鴣余族會報復即墨煜晏。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有辦法的,倒是你,到了鴣余族之後,我就暫時回到赤乾國了,你一個人可以嗎?」如果自己離開太久,父皇會懷疑的。
「我去鴣余族的打算里,本來也沒有你,我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情。」而他就是自己意外之中的意外了。
可是即墨煜晏仍然不放心,「不行,我還是在鴣余族陪著你吧。」讓她自己一個人呆在鴣余族,自己怎麼能放心?
「你這樣我會有負擔的,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耽誤你的事情,這樣我會不安。」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影響他的計劃,她知道他想要的是那個位置,甚至是更多,但是他確實是一個能夠翱翔于天際的男子,不該因為自己而束縛住了他的腳步。
即墨煜晏握住暮夕寒的手,「好,你等我,等我回赤乾國安排好之後,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
暮夕寒失笑,「現在我們不是還沒有分開呢嗎?你就已經想著再見面的事情了。」
即墨煜晏親吻暮夕寒的發絲,你可知道,我一想到很快要跟你分開,心里就希望這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即墨煜晏的馬術也是極好的,為了照顧暮夕寒的身體,馬兒跑得極平穩,暮夕寒竟然不知不覺在即墨煜晏的懷里睡著了,即墨煜晏看著暮夕寒絕美的側臉,心中盡是滿足,其實他很想問她那個楓清究竟是誰,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想問了,不管那個楓清在她的心里究竟是什麼位置,自己都有信心可以把那個楓清比下去,因為自己是真心地愛著她的,而且他有信心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
即墨煜晏放慢速度,後面的霽雲跟霽雨很快跟上來,即墨煜晏小心翼翼地把暮夕寒抱進馬車里,而霽雨就在外面騎著即墨煜晏的馬,霽雲在前面駕著馬車,即墨煜晏則是留在馬車內擁著已經睡著了的暮夕寒。
在馬車外的霽雲心中有些擔憂,小姐已經好久沒有犯過病了,這讓她有些擔心,不是說她希望小姐犯病,而是這種情況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難道是小姐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林楓清去京城找暮夕寒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遏制她的病情,他已經把新研制的藥加在暮夕寒每天都要喝的茶里面了,那些藥既是茶又是藥,所以暮夕寒並沒有起疑心,但是這種藥也只能減緩暮夕寒病情發展的速度,如果還不能研制出解藥的話暮夕寒還是會死的。
即墨煜晏溫柔地摩擦著暮夕寒柔軟的發絲,剛剛自己抱她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輕,這讓他更心疼,這種感覺于他而言很陌生,第一次為一個人而心疼、氣惱,怪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即墨煜晏像是懲罰似的輕捏了一下暮夕寒小巧的鼻子。
暮夕寒在即墨煜晏懷里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她也不知道這幾天自己怎麼會這麼嗜睡,特別是在他懷里的時候,自己總有一種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地就睡過去了。
暮夕寒從即墨煜晏的懷里坐起身,可是即墨煜晏卻控訴似地看向暮夕寒,「腿麻了。」
「自己捶捶不就好了。」
「是因為你才麻的,你來負責。」即墨煜晏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暮夕寒本打算不理的,但是想想畢竟是自己在人家的懷里睡著了,于是伸出手去為即墨煜晏揉捏,但是暮夕寒剛揉了幾下之後,即墨煜晏就抓住暮夕寒的手,聲音中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好了,可以了。」
暮夕寒詫異,這就好了?應該沒有這麼快的吧?暮夕寒疑惑地看向即墨煜晏,才發現即墨煜晏貌似臉紅了,就連耳朵都紅了,就更加疑惑了,他怎麼了?
「你•••?」暮夕寒正打算問出口,可是卻突然間想明白了,他竟然•••,天啊!自己剛剛都干了什麼,暮夕寒的臉也驀地紅了起來。可是這也不怪她,暮夕寒是個大夫,在她的眼里,大多數時候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可是她忘了,即墨煜晏是個正
當盛年的男子,關鍵的是他還對她有情,更關鍵的是他從來都沒有踫過女人,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
即墨煜晏看到暮夕寒臉紅,倒是有些興味,「你怎麼不問了?」
暮夕寒瞪了即墨煜晏一眼,「我不想問了。」可是這一眼哪里算得上是瞪啊,分明有著女子的嬌嗔。
她從小就學醫的,這種事情,她看了這麼多年醫書總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剛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即墨煜晏哪里受得了暮夕寒這一眼的嬌嗔,伸手去模暮夕寒的側臉,「好了,不逗你了。」
「小姐,前面有一家酒樓,我們就去那里吃飯吧。」從馬車外面響起了霽雲的聲音。
「好。」暮夕寒心想,完了,霽雲一定也听見了。
馬車停下,即墨煜晏把暮夕寒抱下馬車,霎時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好一對璧人啊,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這間酒樓里的人也不少,暮夕寒暗想都是因為剛剛即墨煜晏的胡鬧,自己才會連面紗都忘了帶。
他們在樓上找了一個靠窗的雅間坐著,點菜的時候,那小二看暮夕寒都快看呆了,但是後來在即墨煜晏的怒視下,那小二竟然連頭都不敢抬了,在小二快要因為即墨煜晏的怒視而暈過去的之前,暮夕寒總算是點完菜了。
暮夕寒掀開窗邊的簾子,外面怎麼會這麼熱鬧?但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簾子。
此時他們點的菜也已經陸續上桌了,即墨煜晏把暮夕寒平時愛吃的一些菜夾到她的碗里,暮夕寒再次感動于即墨煜晏的細心,沒想到他都有留意自己愛吃什麼,但是還沒等暮夕寒感動完,就已經有不速之客前來打擾了。
「這位客官,有人想要見見你,不知道•••您的意思•••」來者是剛剛那個小二,而他的話是對暮夕寒說的。
「是誰?」難道是辛律王子?不可能啊。
「是顧言公子。」
暮夕寒一頭霧水,「顧言公子是誰?」她不認識這個人啊。
這下倒輪到小二詫異了,「小姐不知道顧言公子?」
「不過是一個有點小名氣的文人而已。」霽雨搶先道,她跟霽雲負責情報的整理,然後再把重要的報給小姐,這個顧言她倒是听說過,只是在小姐面前他還真算不上什麼。
「還請你回絕那個公子,我不喜陌生人打擾。」暮夕寒拒絕得倒是干脆。
「可是•••」那小二好要說些什麼,可是在即墨煜晏的瞪視下只好閉嘴,轉身走出了房間。
誰知片刻之後,那顧言公子竟然不顧阻攔闖進了暮夕寒她們的房間,即墨煜晏皺眉,「你就是顧言公子?有什麼事嗎?」
可是那顧言公子竟然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即墨煜晏,徑直走向暮夕寒,卻被即墨煜晏擋住,「有什麼事嗎?」
那顧言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在下想為這位小姐畫一幅畫像,不知道小姐可否願意?」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他無意間望向這樓上,雖是驚鴻一瞥,卻是驚為天人,他以為憑自己的名氣,這位小姐必定不會拒絕自己的,哪知,暮夕寒竟然一口拒絕,「我不願意。」
「為什麼?」竟然有女子會拒絕自己。
即墨煜晏不耐煩道︰「哪有為什麼,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霽雨,送這位公子離開。」暮夕寒吩咐道。
「知道了,小姐。」每次小姐這樣說的時候,就代表,她要用武力對付這個人了。
這個顧言不會武功,霽雨輕而易舉地就把他丟出了房間,而且隨手閂上了房門。
即墨煜晏看著暮夕寒說到︰「看來我以後有得累了,整天這麼多情敵找上門。」
暮夕寒笑道︰「哪有那麼嚴重?」
即墨煜晏正色道︰「比你想象得嚴重多了,我看我啊,這輩子是有喝不完的醋了。」
此刻即墨煜晏跟暮夕寒心里是同樣的感覺,很窩心的感覺,他們兩個均是沒有過這般心情的,很新奇,很甜蜜。
等他們吃完飯之後,才發現那顧言公子仍然在門口等著,暮夕寒無奈,「公子請離開吧,我們還要趕路
不能在這里多呆。」
那顧言公子仍然不肯放棄,「用不了小姐多長時間的,很快就好。」
即墨煜晏理都不理他,拉著暮夕寒的手就往外走,可是沒想到門外的情形更是壯觀,一大群妙齡女子圍在酒樓的門口,可是看到暮夕寒跟即墨煜晏出現的瞬間,均是驚住了,更有一些女子當即就紅了臉,暮夕寒悄悄湊到即墨煜晏的耳邊說道︰「煜王爺的魅力勢不可擋啊,只怕不少的女子要芳心暗許了。」
即墨煜晏本來因為暮夕寒的主動靠近而心猿意馬,耳邊又傳來暮夕寒熱熱的氣息,心中更是一熱,再看眼前的這些女子更是心煩,伸手攬著暮夕寒的腰就使輕功飛身而去,眾人驚呼,那衣袂飄飄的二人竟跟仙人一般。
霽雲跟霽雨也是用輕功越過人群,牽過馬車之後就打算離開,但是哪曾想到,更厲害的角色來了,這一次暮夕寒算是知道什麼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就在馬車準備啟程的時候,一位穿著珠光寶氣的婦人帶著一群家丁擋在了他們的馬車前。
暮夕寒正在納悶這是何人,那個顧言公子已經快步走到那婦人的面前,「娘,你就別再添亂了。」
「兒子啊,這位姑娘長得真不錯,你可真有眼光,放心,娘會幫你搞定的。」那渾身珠光寶氣的婦人,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一臉自信的表情。
「我說娘啊,你就別再給我添亂了行不行?」每次自己的事,只要娘親插手,在最後都沒有好結果。
「那可不行,這可是你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追著一個女人看,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娘可不想一輩子都抱不上孫子。」她這個兒子啊,別的都好,但是有一點,就是偏偏不娶妻,這麼些女子上趕著要嫁給自己的兒子,可是自己的兒子呢,偏偏一個都看不上,今天她的兒子終于看中了一個女子,還追著人家追到了樓上,自己可一定要把這個姑娘弄進顧府的門。
暮夕寒無語,這件事是不是也要听听自己的意見啊?
「這位夫人,麻煩你先讓開,讓我們夫妻二人過去行不行?」即墨煜晏一開口,暮夕寒仿佛听到了一片芳心落地的聲音,罪孽啊。
那夫人看向暮夕寒,「你怎麼就成親了呢?」語氣里竟是可惜之意,但是隨即又精神抖擻了起來,「就算成親了也沒關系,還可以合理啊,老婦看你這個夫君雖然長得是儀表堂堂,但是論學問一定沒有我兒子好,而且這位公子面帶桃花,一定是一個花心之人,我兒子可不一樣,從來都沒有看中過別的姑娘,從小到大,他也只追過你這一個姑娘,你不妨考慮改嫁看看,我們不會介意的。」
暮夕寒頓時有種想要暈倒的感覺,自己究竟遇到了怎樣的極品母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