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廢後誰敢動 朕的廢後誰敢動 087 至死不渝

作者 ︰ 夜曈希希

錦兒一天一天地瘦了下去,夜里睡覺的時候,他甚至能模到她肋骨一根根的。

每個夜里,她的身子在他的懷里,都要好久才能熱起來。

她的呼吸那麼微弱,那些暗夜里,他不敢閉眼,生怕她閉著眼,再也醒不過來。

白天,他讓人熬了各種補藥給她,但是她卻喝不下去,一喝就吐。

他沒有辦法,每次用唇喂她,勉強喝幾口吊著身子。

她變得愛睡,每日睡眠的時辰都有七八個時辰,她睡著的時候,他便翻開古籍,一點一點地去看那神秘毒物的克制法子。

至少,讓她能不那麼痛苦。

一日,宮無塵前來,說雪山有種千年靈芝,能活血舒筋,可能對錦兒的病情極有好處。

慕容夜回到內室,看著錦兒包得嚴嚴的小身子,輕輕地蹲在她面前,伸手撫著她的小臉蛋︰「錦兒,朕出門一趟…」

她一下子有些慌了,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急急地說︰「你要去哪?」

他將宮無塵的話說了一次,錦兒沉默了。

她想活,想好好地留在他身邊。

但是她此時更不想獨自一個留在冰冷的宮里,她要和他一起去。

慕容夜抿緊了唇瓣,輕聲地哄著︰「那里冰封千里,你的身子弱,還是不要去了好麼!」

錦兒咬著唇瓣,好半天才鼓起勇氣︰「我不怕冷,我不要留在這里!」

他看了她半響,最後無奈地答應了。

為了讓她早些能好受些,次日便上路了,想不到的是,宮無塵和素言竟然也出現了,說是一起去!

「雪山還有一種靈狐,它的血是世間至陽之物,要是能得來,對錦兒的身子也是大有益處的!」宮無塵淡淡地說著。

豪華的龍攆外,太上皇叔抿了唇瓣,默允了。

錦兒還在昏睡,十月的天,她已經用上了炭盆。

素言還有朝暉坐在另一個馬車內,一會兒慕容夜讓朝暉去陪著錦兒。

朝暉上去,在看見錦兒時,嚇了一跳,才短短十余日未見,錦兒的臉竟然已經蒼老至此,像是四十歲的婦人一般。

她抿緊了唇瓣,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看著。

如果可以,她多想代替錦兒受苦,反正她孤身一人,沒有什麼好牽掛的。

小寵物不同,她的皇叔啊,皇叔那麼喜歡她,要是她不在了,皇叔還能活得下去嗎?

皇兄亦是,到現在都沒有人敢和皇兄說這事,若是皇兄知道,那眼,還能好麼!

朝暉的心中激蕩萬分,手握著錦兒的手竟然不自覺地用力了。

錦兒迷迷糊糊地醒來,就看見朝暉落淚的樣子。

「看你,怎麼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嘛!」錦兒說著,又輕咳了一聲,竟然停不下來,一聲接著一聲地咳著!

朝暉手忙腳亂地拍著她的背,斥責著︰「都讓你好生保養著了,都不听!」

「快別說話了!」朝暉嘴里雖然狠,但是眼里卻是帶著淚意。

錦兒平息下來,仰著頭看著她的臉,帶著一抹嘆息,「想不到,最後在我身邊的,會是你!」

朝暉抿緊唇瓣,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是知道明妃的,有此硬巴巴地勸著︰「一定是你不可愛,所以…」

她看錦兒有些失神,語氣更是凶狠,「我不是對你好啊,我只是…」

錦兒抱著暖爐,笑眯眯地問︰「是因為國師大人!」

朝暉那個面色與落霞共一色啊,捉住錦兒就去捶她。

錦兒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軟在朝暉的身下,任她欺負著。

鬧夠了,她才嘆息一聲,「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朝暉哪听得這些話,板著俏臉︰「那你就快快養好身子嘛。」

錦兒苦笑,「這哪是那麼容易的呢!」

朝暉伸手抱著她,輕輕安慰︰「皇叔如果能采到那株千年靈芝,你的身子就能大好了。」

即使不能除根,至少能讓她活著。

朝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軟弱了,她向來不是這樣的人!

錦兒伸手模了模她黑亮的頭發,「看你的頭發,多黑多亮。」

再看朝暉的容顏,那麼年輕美好。

錦兒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有許久沒有好好地看自己了,她張望了一下,問朝暉︰「你的宮轎中,可有銅鏡?」

朝暉的臉僵了一下,她抿了抿唇瓣,「出宮急,哪顧得了這個啊!」

錦兒想想便作罷了,斜斜地躺著,懶懶地說︰「我每日在宮中,你皇叔也不讓宮女服侍了,凡事都是他自己動手,也不怕宮人笑話。」

朝暉心中酸楚,嘴上卻是打趣著︰「皇叔是拿你當閨女養呢!」

錦兒蒼白的小臉上浮起一抹紅,想起夜里的時候,他喚她‘小寶貝’時的場景。

兩人自從當了真正地夫妻,那晚她又主動過一次,後來便再也沒有過了。

她知道他難受得緊,但她再沒有勇氣提這事了,生怕他覺得是她想!

錦兒臉紅,朝暉心里好過了些,柔聲地說︰「休息一會兒吧,一會皇叔回來,又說我鬧你了。」

錦兒听話地躺下,朝暉就在一旁和她偶爾說個兩件趣事,都是她在外頭的那些荒唐事兒,錦兒卻是听得入迷,小臉上微微帶著笑意!

慕容夜和宮無塵在一輛馬車內說話,素言手里端著盞茶點進來,慕容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素言今日穿了一件水紅色的繡花衫子,看起來倒是嬌艷動人。

宮無塵也是淡淡道︰「東西放下,你去後面的馬車坐吧!」

素言咬了唇瓣,「師兄,我能不能去看看錦兒?」

慕容夜遠山眉一挑,神情間有著說不出的陰郁。

他看著素言,極慢地說︰「她身子不好,要靜養。」

素言咽下嘴里想說的話,低低地說了句話便退出去

素言離開後,宮無塵瞧著慕容夜,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

「似乎,你不喜歡素言,說起來,你和她,認識也有十余年了,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宮無塵問得隱晦!

慕容夜端著手中的茶,隨手潑向一邊,「你以為,朕為何對那日之事,一直未有追查?」

宮無塵心中了然,嘆了一聲︰「也是我一時大意了,喝醉才會致此。」

慕容夜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地說︰「是天意吧!」

他仰了仰頭,「師父窮其一生,為我解毒,想不到最後會死在自己女兒的手里。」

當初,他毫不懷疑,直到陰毒急劇發作,他才遣了人返回了百草谷,對南山老人的尸身進行了檢驗,竟然是死于毒素。

唯一能下毒的,只有他們溫文無害的小師妹!

他想過將她立即殺死,但是想到南山老人,他一時又有些不忍,將她帶到這雪山中,希望能喚起她一些良知!

宮無塵低低地問︰「不打算帶她回去了麼!」

慕容夜閉了閉眼,沒有說話。

宮無塵便知道了,素言能活著,全是南山的情份。

錦兒是什麼人啊,是慕容夜的命啊,她也敢去算計?

慕容夜沉默了一會兒,這個話題也結束,他起身,回到龍攆上的時候,看見素言在另一輛馬車上撩起簾子看他。

他垂眸——

師父尸骨未寒,她卻穿著這般嬌艷的衣裳,心中當真是一點悔過也沒有!

他沒有再看她,直接在安海的服侍下步進龍攆。

錦兒正和朝暉說話,身子還是懶懶的,但是精神卻是好了很多。

他走過去,連著被子抱在懷里,就著這個姿勢喂了她吃了些東西。

朝暉看著他們相互偎依,心中有些嘆息。

她隨口編了個理由就回到素言那邊的馬車上了。

素言此時正扯著帕子,一臉咬牙切齒。

她多想看看蘇錦兒蒼老的模樣,可是清晨的時候,她出來,是在慕容夜的懷里的,身上厚厚的錦襖,還披著裘皮披風,什麼都看不到!

她恨恨地咬著牙,一張臉都扭曲了!

朝暉最是見不得這種下作的東西,在皇叔面前裝得和什麼一樣,背地里盡是這副下賤樣。

朝暉不客氣地下巴輕抬︰「本公主累了,去給本公主端盆洗腳水來!」

素言愣住了,但是當朝最美的朝暉側著頭,一臉不耐,「本公主說話,你沒有听到嗎?」

素言垂首,玄然欲泣的模樣。

朝暉心中一火,差點就要揮鞭子了,無奈那個什麼素竟然真的出去了!

一會兒就端著一盆水進來。

朝暉和錦兒不同,那是見慣了各種毒辣的主,她坐在錦榻上,裙下的腳微抬,素言忍著眼淚,去幫她月兌鞋子。

「好沒有規矩的東西,本公主的宮女都是跪著幫本公主洗腳的!」朝暉冷著臉道。

素言抬眼,望進朝暉的美目里。

她生在深山,南山老人雖然生活清減,但是她又何曾受過這種氣來著?

抿了抿唇瓣,她輕聲地辯駁︰「我不是公主的宮女!」

朝暉坐著冷笑,傾過身子用好看的手指夾著素言的下巴,冷冷道︰「本公主的宮女都是三等官宦之家的女兒,你一個山里的野丫頭,當本公主的宮女還不配!」

素言的眼里全是淚水,她抿著唇瓣,無聲地抗議著。

朝暉也不管她,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沒有眼力勁的東西,本公主讓你洗腳是抬舉了你,本公主就是讓你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想。」

她的聲音冷冷的,「皇兄是什麼人,也是你這種粗鄙的人能肖想的。」

「可是蘇錦兒…」素言倒底也是個十多歲的女孩家,自覺南山老人也是江湖地位雯然,而且自已才貌和蘇錦兒比來,並不差!

朝暉見她還敢頂嘴,更是冷哼︰「蘇錦兒是蘇家嫡生女兒,她的祖父是當朝的宰相,她的父親是禮部尚書,她的母親蘇夫人,出身名門,而你呢,你母親又是和你父親是哪里的野鴛鴦?」

朝暉在外頭野慣了,說出來的話也是粗魯不堪,素言哪里受過這等辱罵。

想回嘴,朝暉又是一巴掌煸了過去,口里怒道︰「你以為那宮無塵護著你,本公主就不敢動你了?」

一雙噴火的美目噴著火,「只要本公主願意,你死了他都不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素言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遇到這麼刁蠻的公主。

她不敢和她硬踫,不然,她真的會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朝暉腳一下子塞到她懷里,聲音冷冷︰「快洗!」

賤丫頭,讓她死了這份心,不然,定要她求死不能!

不得不說,朝暉的手段大多來自太後和毒辣,她小時,見過太多太多了,這般話信心拈來,毫不費力!

朝暉幾乎是含著眼淚給朝暉洗腳的,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兒掉落在金盆里,朝暉冷笑一聲,伸出白女敕的腳,用力地踹上她的胸口︰「不長眼的狗奴才,這麼燙的水,想燙死本公主?」

朝暉心窩里一陣陣地疼,她在心中發誓,得了勢,頭一個要弄死的就是這個朝暉。

不得不說,太天真了有木有?

太後都沒有辦法的人,你有?

也就一個小錦兒能制得住她了,還不是背後的太上皇叔?

朝暉忍著心窩里的痛楚,去換了一盆,這次換來火辣辣的兩巴掌︰「這麼冷,你安得是什麼心?」

索性連盆都踹飛了,直直地將素言砸了過去,素言的身子伏在地上,身上全是冰冷的水…

朝暉緩緩朝著她走來,面上無一絲表情︰「本公主就是讓你知道,低賤之人,就不要想太多,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素言心中一驚,而朝暉則掠過頭發,抱怨著︰「這里這麼濕,怎麼坐人,來人,本公主要換輛馬車!」

她才不要和這個低賤的丫頭在一起…

朝暉離開後,素言趴在地上許久,才慢慢地挪了身子起來…

眼里迸出仇視的目光,這些皇族,這些公主,總有一天,她要一個一個地他們踩在腳下!

兩天後,到了雪山,山腳下有座屋子,一進十間,雖然簡單,但早就讓人打掃干淨。

隨行的宮人被打發回十里外的地方,他抱著她緩緩踏了進去!

前面是個小院子,里面種著一些奇花。

錦兒覺得奇怪,趴在慕容夜的耳邊低低地問︰‘這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屋子的?’

他淡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國師大人,大手按著錦兒的小腦袋,不讓她見人!

宮無塵含著笑,「是臣閑瑕時,過來小住。」

更讓錦兒驚奇的是,這里面竟然還有僕人,雖然只有兩個老僕,但是一應粗活也是有著落了。

「錦兒,朕去山上,你要乖乖呆在這里等著,朝暉會陪著你!」

她柔順地點頭,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不適宜上山的,去了只會拖累于他。

素言則是睜大了眼,看著蘇錦兒如中年婦人的面孔,她看著師兄臉上醉人的溫柔,心中如萬馬奔過,他沒有看到那張如此蒼老的面孔嗎?

為什麼還能笑得那麼溫柔,為什麼還能那麼寵愛地和她說話…

她怔在當場,錦兒沒有看她,直覺讓她感覺到,那個素言望著她的目光並不和善。

一行人進去,安海立即著手去幫錦兒鋪被褥,讓她舒服地躺著。

慕容夜坐在榻邊,伸手撫著她的小臉,聲音帶著一抹不安︰「這里終是雪山,錦兒,朕怕你身子受不住。」

她掩住他的唇,將頭靠在他的懷里,「我不怕的,我只想離你最近!」

或許是她心中不安,她一刻也不想離開他,只想在他的懷里,直到老去。

他無聲地摟緊她,用體溫溫暖她的身子!

錦兒窩在他的懷里,輕輕地說,「夜哥哥,你要好好地回來!」

雪山之顛有多危險,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執意要來!

他何嘗不知道,但是他的輕松極好,倒是不擔心。

抱了抱她,一晚上也沒有出去過。

素言有心接近,卻也是不得法!

次日,晴好的天,竟然下起了雪,慕容夜要冒雪前去,錦兒終是不放心。

等了兩日,雪不見停,錦兒的身子倒是有些吃不住。

各種名貴的藥下去,也不見好轉,整夜地咳著。

慕容夜覺得不能等了,出發時,他和宮無塵帶上了素言。

宮無塵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這個素言,還是帶在身邊得好!

錦兒撐著身子起來,為他著了披風,手指留邊在他的襟口,怎麼也不舍放手。

慕容夜微微一笑,「傻瓜,又不是不回來了,乖,少則一天,多則三天,朕一定會回來!」

她抿著唇,看著他。

他笑了笑,抱著她的小身子,湊上唇去吻住她…。

這一吻,有些越發地收拾不了了,雙雙倒在榻上,極盡溫柔纏綿。

素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她咬著唇瓣,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里卻是恨極,蘇錦兒這般模樣,憑什麼得到師兄的垂憐。

她站在門口,忽然看見一雙利眸朝著她射了過來,她不禁退後一步,蒼惶地退了出去!

慕容夜不舍地松開她的唇瓣,親了又親,「小乖,在這里等著朕。」

面前是她蒼老的容顏,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的心里,她永遠是那麼懵懂的小少女。

只要她活著,只要她還是他慕容夜的妻子,他便愛她!至死不渝!

------題外話------

親們不要覺得這是虐啊,這不素虐啊…嗷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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