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榮將她對他的厭惡和躲避看在眼里,心里硬生生的長出一根刺來,讓他心口難受。舒愨鵡
他無奈的吻上她的額頭,低聲道,「去把頭發吹干,不然會感冒的。」
語畢,松開她,徑直走向浴室。
守守默默的收拾好凌亂的屋子,才走到樓下的花池邊坐在秋千上。
她坐在木椅秋千上,自己搖晃著腳,以至于秋千輕輕的搖晃著。
涼風拂面,吹的她柔軟的發絲飛舞起來。
風很涼,夜很靜,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陸向榮從浴室出來,見不到她人,走到陽台一看,才看見她坐在下面。
月色撩人,風景無限好。
她明媚姣好的臉蛋在月光下更顯清新月兌俗,讓他怦然心動,偏偏她不知道自己的美,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心弦……
這個畫面,讓他日後每當思念起她,都會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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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月?」
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守守不用想也知道是他。
只見他走來,坐在她的身邊,她的喉嚨哽了哽,沒有說話,繼續看向遠處。
這樣干坐著不說話實在很是尷尬,守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那麼害怕跟他獨處,或許是從他開始逼迫她那天起……
其實她是偽淑女,表面上看起來文文靜靜很好欺負,可內心卻有倔強的性子,所以他逼她,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她會越來越排斥他,越來越遠離他,甚至暗自警告,不要再愛,不要再去在乎……
她起身要走。
「守守……」
他緊握著她的手腕,拉住她,「陪我坐一會兒。」
守守回頭看他眼中的真摯,猶豫和煩悶在心里不兼而有之,攪成一團,困擾著她,然而就在她猶豫之時,他已拉著她重新坐下。
他一直緊緊握住她的手,心里卻感覺不到快樂。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像星辰,明明挨的那麼近,卻隔著世間最遙遠的距離。
他側首看她,只見她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自己身邊,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就好像一個木偶女圭女圭。
他怎麼會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初那個言笑晏晏的靈動女子到哪里去了?
許久後,他才斂回目光,說,「明天不要去醫院了,跟我去一個地方。」
守守皺眉,「我必須去嗎?」
「必須。」
他斬釘截鐵的說著,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守守不想多做無用功,便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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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森林里……
烏雲籠罩,森林里每一棵樹都長得一樣,草地上漸漸的衍生出一條條蔓藤……
守守不停的往前跑,身後不停的響著追趕她的腳步聲。
可是她無論怎麼跑,都好像逃不出這片森林,她無助的望著這里,只覺得天旋地轉……
「不要,不要……」
守守的嘴里喃喃念叨,她的聲音擾醒了睡在她身邊的陸向榮……
他扭開燈,見她額頭上都是細汗,嘴里還一直在念叨著不要,表情看上去既害怕又痛苦……
「守守?」他喚了幾聲都不見她醒來,只是不停的搖頭。
他知道,她經常做噩夢……
不知道她到底發生過什麼,導致她留下這麼深的陰影。
守守在夢中掙扎,她痛苦的搖頭,嘴里念著︰「向榮,向榮……」
那一剎,陸向榮的
心頭好像被絲絲柔軟的線緊緊的纏繞住,他第一次听見她在夢里叫他的名字……
陸向榮听的好清楚,可在喜悅之際,更多的是心疼。
他只能緊握著她的手,把她拉近懷里,大手順著她的背,輕輕撫著,像安撫著孩子般,動作極其輕柔。
夜漫漫長,陸向榮一直撫著她的背,直到她不再痛苦的掙扎,看著她像個貓咪般卷縮在他懷里,他的心變得好不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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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來,她懶洋洋的伸了懶腰,睜開眼楮卻看見他單手撐住頭,目光不遑他瞬的注視著她,眸光里閃動著柔和的光。
她這才發現,自己挨他那麼近,那麼近……
彼此的腿都纏在一起,而此刻,他有力的腿正壓著她的。
守守的臉上不免升起紅雲,她想抽回腿,他卻一手環在她腰上,將她拉近,她頓時渾身僵硬。
幸好,他沒有什麼不軌的行為。
只是將整張臉都埋在她的頸窩里,抱著她久久不說話。
守守僵著身子,一手推他肩膀,「你能不能起來?」
他帶著笑意看著她,看的守守的心里滲得慌,「睡好了?」
守守的嘴角抽了抽,點點頭。
她總覺得他今天很怪,她又哪里會知道某個男人一想到她昨晚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心里的喜悅就在膨脹,以至于看她的眼神都柔和了好多。
守守不知道今天到底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他心情那麼好?
難道是因為即將要去的地方?
她起*後,隨便穿了套看上去不至于丟他面子的衣服,坐在鏡子前發呆。
忽而,他出現在鏡子里。
並一步步的走近她。
彎,從她身後抱住她,動作親昵的讓人臉紅心跳。
「準備好了嗎?」
他輕聲問,守守看著鏡子里他臉上溫柔的神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不喜歡他太過親密的行為,想要站起來,卻被他按住肩膀,讓她坐回原來的位置,「等等……」
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里面的翡翠耳釘幫她戴上。
守守從鏡子里看見他認真給自己戴耳釘的樣子,看見那對耳釘閃爍著迷人的光澤,那對看似簡單的耳釘很適合她的氣質,只是她不知道,那對耳釘是他早一個星期就買好了,只是遲遲送不出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很適合。」
守守垂下眼簾,故作冷漠,「我不喜歡戴這些玩意。」
她動手要取下來,卻被他制止,陸向榮抓住她的手,「別取下來,很好看。」
他拉著她起身,幫她把耳邊的發絲捋向耳後,這才輕聲道,「我在下面等你,拿上這幾天要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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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里,守守一直在想,他要帶她去哪里?
听他口氣,好像要在那邊住上好幾天?
明明很想知道,她卻一直沒有問,反而是陸向榮好像能洞悉她的心事,開口打破了此時的安靜,「到藍灣山莊去住幾天,正好何俊娣回來,一起去那邊玩玩,散散心。」
散心……
他還有閑情逸致散心。
守守沒有搭理他,繼續望著窗外,反而他好像習慣了她的沉默,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穿插過她的指縫,緊緊相握。
「你打算要多久才跟我說話?」
「……」
見她依舊固執的不看自己,他無奈的彎起嘴角。
到了紅綠燈的時候,他停下車,又看向她,見她咬著唇的樣子,他故意說,「你再不說話,我可要親你了?」
「……」守守無語的看他一眼,依舊沒講話。
可沒想到,他真的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近,湊身上前,薄唇覆上她紛女敕的唇瓣上,輾轉摩挲。
守守震驚的瞪圓眸子,她想推開他,卻被他拉得更近,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
他火熱的吻著她,他太過貪戀她的甜美的味道,真的好想將這個吻無限的延長下去……
懷里的人兒好似不再掙扎,微微輕顫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叭叭叭……
車後響起了那該死的喇叭聲,提醒著陸向榮這是在馬路上。
此時綠燈早已亮起,可他的車卻遲遲沒有走,堵在那兒,車後有一長溜的車隊都被堵著不能走。
一時間,那該死的喇叭聲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
他這才松了她,守守一得到機會,猛地推開他,怒視著他眼中得逞的笑意,「你瘋了?這是在馬路上。」
他笑了笑,啟動車子,很是欠扁的說了一句,「我以為你沉默就是答應了。」
「我……」守守無語凝噎。
他真是佔了她的便宜還這麼理直氣壯,守守偏過頭去,悶悶的生氣。
藍灣山莊是陸家旗下的資產,實則度假場所,酒店、高爾夫、農場、娛樂設施全部包括其中,守守也只是听白青城提過,他們剛結婚那會兒,白青城曾經多次提起要陸向榮帶她過來玩,但他總是以忙為借口,遲遲沒有帶她來過。
守守苦澀的想起,歡歡曾經告訴過她,她來過藍灣山莊。
如今想,應該是陸向榮帶她來的吧?
那時候,歡歡應該是想向她炫耀,可糊涂的她壓根沒听出什麼端倪,只是開心歡歡有這樣玩耍的機會,在守守的心里,歡歡一直都比自己優秀。
她活潑、善于交際,去的地方和見的世面總是比自己要多很多。
但她從來不認為要去羨慕歡歡這些,反而感到很欣慰和驕傲。
以前,如果有人告訴守守,你妹妹真漂亮,真優秀,她也會開心好久……
可此時此刻,歡歡的嫵媚和美麗于她而言都將是一種嘲諷了,也將是沒有任何關系了……
車子開進了度假村的大門,守守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心里想著他曾經帶歡歡來過這種地方,他們都做了什麼?如今又帶她過來,難道心里就沒有一點疙瘩?或者不害怕別人看出來,指手畫腳的在背後嚼舌根?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我?」陸向榮察覺到她的目光,看她一眼,笑著拉住她的手。
守守冷著臉抽回自己的手,苦澀的說,「沒什麼。」
她嘲笑自己想多了,這里既然是陸氏的資產,那待在這里工作的員工又怎麼敢嚼舌根?除非不想再繼續工作了。
陸向榮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可他又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把車開至酒店別墅門前,便有迎賓上前,恭敬的頷首拉開門,「陸總。」
「行李都拿上去。」
陸向榮開了後箱,吩咐人將行李拿上樓,又將車鑰匙遞給對方。
守守沒有等他,開了車門就走進別墅,剛走進去,便看見一個身穿休閑服裝的男人笑著從樓上走下來,「喲,這不是嫂子嗎?」
男人走下來,嘴角掛著不羈的笑容,張開手臂要給守守一個歐式的擁抱,可下一秒,她的腰上卻多了一雙有力的手,將她往旁邊一帶,躲過了對方的擁抱。
陸向榮一手環在她腰上,一手按在男人的額頭上,推開他,濃烈佔有性的說,「給我收起你那些西式的禮節,不準踫你嫂子。」
何俊娣咧嘴笑的燦爛,「小氣。」
守守不喜歡在他人面前裝親昵,想扳開他的手,他反而越發緊的握著她的腰身,笑著跟何俊娣說,「我們先上去,一會兒再跟你聊。」
「ok!不妨礙你們,我出去轉轉,晚上一起吃飯。」
何俊娣說完,便對守守
笑了笑,守守不好板著臉,只能面帶微笑,她只在婚禮當天見過陸向榮的朋友,另外對這個鼎鼎大名的何家三少爺也略有耳聞。
听說,是個游手好閑的紈褲子弟,可他那來源于京城的龐大背景,讓人敬畏三分,不敢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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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樓,守守疲倦的坐在落地窗前看窗外。
不知什麼時候,已飄起了毛毛細雨。
這天,說變就變,就像有些人一樣。
綿綿細雨的天氣最能觸及人心頭的感傷,可身後的男人不知何時走近她,一雙大手從身後環抱住她,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頭,炙熱的呼吸在耳側纏繞。
「喜歡這里嗎?」
他還記得,她跟他提過三次要來這里,但都被他拒絕。
他似乎習慣了她的沉默,繼續說,「我記得,你說過想來這邊,這次咱們多玩幾天再回去?」
守守垂下眼簾,她知道自己不該問。
可她還是听見自己說,「上次帶歡歡來也是住這間房嗎?」
她注意到細節,當他們進入酒店門口,侍者便將房卡遞給陸向榮,看上去應該是他經常住的地方。
陸向榮一僵,低頭看她冷漠的樣子。
守守順勢扳開他的手,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對上他黑沉的雙眸,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荒唐?我只覺得惡心,知道我為什麼進屋都沒有坐下來嗎?因為我不知道你跟歡歡曾經在這里,或者我站的這個位置做過什麼樣讓我覺得惡心的事情。」
「葉守守!!」
他怒吼,看樣子火氣上來了。
守守卻不畏懼,反笑,「怎麼?我說錯了?」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咬牙切齒的丟下話,轉身丟下她就走。
不知好歹?
守守苦笑,難道她還該感謝他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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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何俊娣親自上來叫她下去的。
別人都親自上來邀請,她拒絕就會真的顯得不知好歹了,她剛洗完頭發,所以披散著頭發便走下去,到了酒店的餐廳包廂,一進門,頓時有好幾道目光投在她身上。
而最令葉守守詫異的是︰周燕北竟然也在場。
自從那個電話後,她沒再見過他,也沒再接過他的電話,一直避開……
今天這樣不期而遇,著實讓人措手不及。
相對于周燕北,卻顯得很沉靜,他好像早已知道她會出現,所以並不意外。
「來,嫂子,坐這邊。」
何俊娣拉著她坐在陸向榮身邊,見陸向榮悶頭喝酒,用胳膊肘抵了下陸向榮,陸向榮卻悶頭不理會,也不搭理身邊的守守。
此時,忽然有人要給守守敬酒,守守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卻在半路被兩個男人制止了。
「我來幫她喝。」
周燕北說出此話的同時,陸向榮也奪走了守守手中的酒杯,目視著周燕北,嘴角微揚,「謝過周總的好意,我的女人我來替她喝。」
語畢,一飲而盡,再將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誰再敢敬酒,試試。」
一時間,氣氛尷尬不已,在場的哥幾個互看臉色。
何俊娣干笑幾聲,忙圓場子,「嫂子有身孕,不能喝。」
那剎,在座其他人才暗暗松了口氣。
男人們的飯局無非是喝酒,守守默默的低著頭吃東西,听他們說著哪個女人,說什麼產業最近賺錢,亦或者最近政aa府又出了什麼新政策,趕著這個新政策做點啥事。
她無意的一抬頭,便對上周燕北那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隨後他移開視線,握著酒杯悶悶的飲下。
守守寧願相信剛才那一眼只是無意間的一瞥,應該是踫巧了。
忽而,一雙大手攬住她的肩頭,將她拉近他懷里,也不顧在場有人看著,動作親昵的攬著她。
守守的臉微紅,想要扳開他的手,小聲道,「你干什麼?這麼多人。」
「怕什麼,我抱我老婆,別人管不著。」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說完還痞笑著湊近她,眯起眼楮看她,「我的陸太太好像害羞了?」
「……」
守守的臉蛋被燒的滾燙,她掙月兌著,「你喝醉了……」
飯局將近結束的時候,大多數的人已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守守和陸向榮了。
他好像醉的不輕,趴在桌子上說了一堆胡話。
守守無奈,只好攙扶著他回住處,可他的體重不是一般的沉,守守用盡了力氣才攙扶著他走出酒店外,剛走到酒店門口,便看見周燕北站在那里,一手夾著煙,見她出現,他旋過身來,定定的看她。
可她不敢看他,硬生生的視而不見。
終于,在侍者的幫忙下,守守才總算將陸向榮搬回了住處,將他丟在大*上。
侍者要走之時,頓住腳步,回過頭對守守說,「陸夫人,陸總在酒店定制了蛋糕,還需要送過來嗎?」
「蛋糕?」
「嗯,他定制了蛋糕和玫瑰,說是讓我們晚上再送過來,東西都準備好了。」
守守的心頭好像莫名被觸動了一下。
她看了看醉的不省人事的陸向榮,听見自己說,「送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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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蛋糕和999朵玫瑰送到房內,守守有點小小的震驚。
她取下明信片,上面寫著︰遲到的玫瑰,生日快樂。
那一瞬,熱淚涌上。
她曾經跟他暗示過別人夫妻之間都會送玫瑰,可他卻沒有送過。
她沒想到他會送她玫瑰,也更想不到他會知道她的生日……
那麼今天早上送她的耳釘是生日禮物嗎?
她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怪不得媽昨天問她要不要回家吃飯。
最近事情太多,心情也太壓抑,她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現在還有一個小時,她的生日就結束了。
守守不得不說自己看到玫瑰,心弦肯定有被觸動,可是他知道送玫瑰的含義嗎?
她坐在*上呆呆的坐著,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忽而感覺有人從身後抱住她。
陸向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起來了,抱著她的雙手緊了緊,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守守的脖子上,低沉的聲音在如斯夜晚里如冷玉珠盤跌落,格外好听,「生日快樂。」
守守的心頭一顫,側首看他,只見他依舊半闔著眸子,醉醺醺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不告訴你。」他的嘴角揚起,說話間酒氣繚繞,口氣像個孩子。
守守不禁莞爾,回過頭看他氣息粗重,將手擱置他額頭,「難受嗎?」
他喝了那麼多酒,一定會很難受……
聞言,陸向榮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好像被觸到,他睜開眼楮看她,那黑眸里的炙熱,他們的臉相距太近,稍一移動便會雙唇相觸。
守守的臉蛋在他的凝視下,微微發燙,當他熱切的呼吸撫上她的臉蛋時,她好像一時間忘記了今夕是何夕,然後他的唇火熱的印在她的唇上。
「唔……」
守守有點難以控制現在的局面了,這才驚醒的抓著他的手,「不行……」
「陸向榮,今天不行……」
>「……」
「陸向榮!!」
「乖,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