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尷尬窘迫的想解釋,卻見他揚起唇,搶先一步說,「走吧,回房早點休息。」
雖說他留在這里過夜,但他們畢竟還沒有結婚,母親特意準備了一間客房給他住,周燕北拉著她的手偏要送她回房間,其實他很想去看看她的房間,想知道她的房間是不是同想象中那樣充滿著女孩兒的粉紅氣息。
走到門口,她不想讓他進去,「你去休息吧。」
「真的不讓我看看?」
守守其實有點不安,她不知道倘若他進去了,再對她做出親密的事情,她有沒有那個毅力去拒絕……
亦或者,總是在拒絕,也很傷人……
「我困了,明天再看吧。」
周燕北從她臉上看出她的心思,揚起嘴角笑道,「你這表情就好像把我當做大灰狼,真的那麼怕我吃了你?」
守守的臉蛋瞬間紅了,被看出心思有點窘迫。
好在周燕北並不為難她,俯下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低聲道,「晚安。」
守守感激的微笑,回到房間卻暗自松了口氣,她準備睡覺,坐到*邊,掀開被子的瞬間,卻失聲尖叫起來……
「啊……」
掀開被子的瞬間,葉守守臉上閃過驚恐,失聲尖叫起來。
被掩蓋在被子下,那只昂貴的波斯貓慘死在她的*上,血染紅了她的*單,守守尤其害怕貓,更何況還是這種畫面……
她被嚇得臉色蒼白,直沖出房門,心髒好像要呼之欲出,受到驚嚇的狂跳不止。
她剛推開門,便撞到某人的懷里。
周燕北將她擁在懷里,「怎麼了?」
察覺到懷里的身子在瑟瑟的發抖,周燕北看向屋里,才知她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守守嚇得不輕,緊緊的攥著他的襯衣,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根本就不敢轉身去看,他將門闔上,擁著她,大手拍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他安撫著她,黑眸黯淡下來,蹙緊濃眉。
此時葉伯母已經去醫院看守葉經成,唯一還留在家里的只有葉歡歡!想到她這麼惡劣的行為,周燕北的臉色驟然凝重起來,「守守,別怕,有我在。」
守守的聲音都變得哽咽,她止不住的發抖,「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里。」
她害怕貓……
一想到剛才見到那只波斯貓渾身沾著血躺在自己的*上,葉守守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她一刻都不想留下來……
「好,我帶你離開,走,我們走。」
他將她攬著,帶著她走下樓,往門口走去。
待他們離開後,葉歡歡站在二樓往下看,唇邊揚起一抹冷艷的笑意。
「真無趣,不就是一只死貓嗎?」
「沒想到你會這麼怕貓,想必是小時候留下太深的陰影了。」
葉歡歡想起了小時候,她特別的喜歡貓咪,可是姐姐不喜歡,爸媽便不要她養,並且可惡的要把她的貓咪拿去送人。
她不甘心為什麼姐姐不喜歡她就不能養?為什麼所有姐姐不喜歡的東西,爸爸都不允許她有?她越想越生氣,所以她要報復她,特意將一只死去的貓咪放在姐姐的書包里,看著姐姐笑嘻嘻的背著書包上學,她感到特別的高興,也很期待她看到貓咪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後來,爸媽著急的趕往學校,听說姐姐在上樓梯的時候翻開書包一看,嚇得從樓上摔下去……
這一次,她只不過是故技重施,沒想到她還是一點免疫力都沒有。
葉歡歡嘆口氣,如幽靈一般走回房間。
******************************************
車子停在路邊,周燕北擔心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她,「還好嗎?」
守守捂著胸口,垂著頭,過了好久才點點頭。
周燕北實在氣不過,見她被嚇成這個樣子,眸底周升起一片寒意,「你那個妹妹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她這是想干什麼?我周燕北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頭一次遇上這號人物。」
「我真的覺得她有必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周燕北氣自己不能保護好她,伸手將她攬入懷里,語氣放軟,「別想了好嗎?守守,以後咱離她遠一點,我不會再讓她欺負你。」
守守心理的懼意漸漸的散去,取代的便是一種悲哀的心情。
想到小時候,她被送到醫院……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是歡歡干的。
只是歡歡那樣天真燦爛的對她笑,關心的說,「姐姐,你疼嗎?」
現在想想,忽然之間覺得孩童時期的歡歡就那麼的恐怖……
她嘆息,縮在他的懷里,想要汲取多一點溫暖,溫暖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
翌日。
雙方的家長約好了見面,剛好這日葉經成也出院,覺得女兒的人生大事很重要,便特意讓老伴給自己買了身新的有派頭的衣服,準備去見見未來的親家母。
葉經成本面帶笑意的準備同對方打招呼,可是當他看見周燕北的母親便是徐雅枝時,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僵化……
徐雅枝的臉上也閃過錯愕,但只是瞬間即逝,笑著說,「這就是……」
「伯母,這是我爸爸。」
「媽,守守她爸爸可是前任市長,這是守守的媽媽。」周燕北幫著介紹,殊不知徐雅枝臉色都變了,勉強的擠出笑意來,「是嗎?」
她看了葉經成一眼,坐了下來,葉經成和她都保持著面上的平靜,倒是葉母的話比較多,大概討論著他們結婚的事情,可徐雅枝好似沒什麼心情,突然很抱歉的說,「很抱歉,我突然想起我有個重要的會議,先走一步了。」
語畢,有禮的站起來,率先邁步離開。
周燕北難堪的忙著圓場,「伯父伯母,我媽平時不是這樣的,她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葉經成臉色凝重的不說話,心事重重。
葉母倒是擰著眉毛,嘆口氣,「不知情的還以為人家是嫌棄我們家庭條件,可我們家守守除了嫁過人以外,哪一點可讓人嫌了?再說這孩子還是你們周家的,你媽媽這態度真是讓我心寒,要是守守真嫁過去,還不得受多少氣?」
「行了,別說了,回家!!」
葉經成凝重的說道,起身邁步離開。
守守和周燕北不知道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守守只好追上去,跟著父母回家,而周燕北開車回家,一回到家里,徑直的走去徐雅枝的房間,有些惱怒的說,「你為什麼要撒謊?」
徐雅枝的臉色並不好,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周燕北,嘆息,「媽媽有自己的理由。」
「可你這樣做,顯得很沒有禮貌?媽,您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反常?」
徐雅枝移開目光,看向遠處,「你能出去讓媽媽單獨待一會兒嗎?」
周燕北見她臉色確實不好,唯有離開,帶上房門,並帶著滿心的疑惑,邁步離開。
徐雅枝面露憂傷,回想起不堪的往事,只覺得心頭刺痛。
她永遠都不會原諒那個男人,所以,她的兒子自然也不能娶他的女兒!!
*********************************
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
葉經成從來就不知道她回來了……
那年她去了倫敦,就不再回來……
他站在窗前,濃眉緊鎖的深思,此時守守走到他的身邊,「爸,你怎麼了?」
爸爸並非小氣之人,為什麼這次回來一直沉默不語,臉色凝重。
葉經成看著她,「守守啊。」
「嗯?」
「爸爸對不起你,爸爸真的對不起你。」
葉經成的心里難受極了,握著守守的雙臂,嘆口氣,什麼都不願意說,只是一直說對不起,守守糊涂了,「爸,你這是怎麼了?我沒怪你啊,你對不起我什麼了?」
再三詢問,葉經成都一句話不說,守守也只能干著急。
在她要離開的時候,葉經成卻突然對她說,「守守,把婚禮取消吧,周燕北不適合你。」
守守轉身,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
葉經成有口難言,「這個爸爸暫時說不清楚,但是這一次,你听爸爸的話,行嗎?」
******************************************
在回去的路上,守守的腦海里始終都在回響著爸爸的話。
因為爸爸說的話,她沒有接周燕北的電話,因為要讓她在父親和周燕北之間選擇一個,真的很難很難……
她沿著路自己走回去,倏然,身邊停下一輛小型面包車。
守守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捂著嘴,強行硬拽的拖上車,她發出唔唔唔的聲音,然而那捂著在她嘴巴上的毛巾好似有什麼藥物,讓她下一秒便暈厥過去。
面包車呼嘯的離開。
當守守醒來時,身邊已一片漆黑……
她的意識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雙手都纏綁于後,而她的嘴巴也被膠布封住了。
守守感到恐懼,想喊救命,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倏然,門被推開。
啪的一聲,開了燈,明亮的光線刺得她眯起了雙眼。
守守朝對方看去,她根本就不認識這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把她綁過來做什麼。
矮胖的男人走到自己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揪起她的長發,讓她抬起頭來,守守痛到眼淚涌了出來,她瞪著對方,想反抗,卻發現對方更用力,「你他媽就是殺死我兒子的踐人?」
守守一听,便知曉他是張啟浩的父親。
她拼命搖頭,想解釋,可惜嘴巴被封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搖頭,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我要是不讓你給他陪葬,我都對不起我那唯一的兒子!!」張成績發狠的說著,忽而又恨*的看向守守的肚子,「再搭上這條小生命,讓你們母子都去地府給我兒子磕頭認錯!」
守守一听,更緊張害怕的搖頭,孩子是無辜的……
她不要失去寶寶,不要……
「把這個女人扔到海里去喂魚!」
張成績對身後的人說著,便有兩個人上前抬起守守,走出房間往甲板上走,守守的心猛地一沉,這才發現這是在船上!!
在私人游艇上,她的手腳都綁著,嘴巴也貼著,倘若真的扔下去,必死無疑。
「唔唔唔……」
她閉緊雙眸,不停的搖頭、掙扎、眼淚打濕了兩鬢的頭發……
她不想死,她不要搭上寶寶的生命。
忽而,一道刺眼的光直直的射過來……
只見好幾艘游艇火速的開來,並響起警察的警告聲,「馬上停船!!你們已經被包圍,馬上停船!!」
一道強烈的光線倏然射來,照亮了漆黑的海面。
葉守守不得不眯起雙眼,只見後方已有好幾艘游艇追擊上來,並響起了警察威懾性的警告︰「前面的船馬上停下來!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停下!」
幾名歹徒環顧四周,只見警察圍剿上來,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放下守守就要逃跑,張成績跑出來,眼看著大家要落荒而逃,猛爆粗口,「都tm一群廢物!!給老子把這個女人丟下去!」
他就這麼個獨子,還被害死,一心就想著不能放過守守。
哪怕是同歸于盡,他也要拉著守守一起下地獄……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休想我會放過你!!」張成績上前,抓起守守將她按在圍欄上,海風肆虐的襲來,卷亂了她的發絲,一回頭,身下便是洶涌的海水,由于是晚上,海水就好像一個巨大而黑漆漆的漩渦,她只要掉進去,必死無疑。
守守猛搖頭,她用盡自己的力氣盡量拖延著他把自己推下去……
張成績就這麼一手按在守守的肩上,將她的後腰抵在圍欄上,他用力的想要將她推下去,可是守守卻奮力的抵抗。
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甲板上響起。
由遠而近,陸向榮剛沖上甲板便看見這驚險的一幕,他三兩步上前,手抓住張成績的肩頭,將他猛地往後甩開,一手將守守拉起來。
張成績本還想上前跟陸向榮打斗,可眼看著那些警察都追上來了,他惡狠狠的指著他們,「你們給老子等著,這個仇我張成績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算賬!!」
說完,縱身往下一跳,沉入了漆黑的海水里。
陸向榮將她拉到安全的地方,將她的手腳松綁,撕下粘在嘴上的膠布,焦急的想要問她怎麼樣了,話還沒問出口,她已撲到他的懷里,緊緊的抱著他。
她渾身都在輕微的顫抖,她不知道如果他們沒有出現,她這個時候會不會已經沉入深海,被活活的淹死……
警方逮捕了一起作案的其余人,就是沒抓到張成績,陸向榮緊摟著她,「還好嗎?」
他帶著她來到安全的地方,離開了那艘船,直到大家都回到岸上,警方也感謝陸向榮提供了這個消息,並問了守守口供才相續離開,此時海岸上只剩下她和陸向榮,守守無意間踫到了他的手,卻惹得他一聲吃痛的抽氣聲。
她循聲看去,只見他按著自己的左手,眉頭緊鎖,好似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你的手怎麼了?」
她擔心的問,她還記得前幾次見他不是手上打著石膏嗎?怎麼現在沒了?
「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好了嗎?」
他忍著疼,無謂的笑了笑,「沒。」
「沒好你拆掉石膏做什麼?陸向榮,你想把自己弄成殘廢嗎?剛才還險些跟張成績打起來,現在怎麼樣了?很痛嗎?」
她一連竄的問了好多,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擔心,由于是晚上,月色罩在她的小臉上,盡是那般美得驚心,讓陸向榮一時間失了神,听著她對自己的擔心,心里像喝了蜜,哪怕是真殘廢了都值得了。
其實他的手,是開車傷到了,就是那晚她說不愛他,並拒絕他後,他一時不注意出了輕微的車禍,後來醫生讓他手打上石膏,恢復了一段時間後他執意要取下來,可是醫生千叮嚀萬囑咐他的左手不能使力,更不能開車……
陸向榮佯裝自己的手真的很疼,皺起眉來,「可能又斷了。」
「什麼?」
守守一听就更緊張了,「上醫院吧,去醫院看看。」
「你陪我去嗎?」
他炙熱的目光緊緊的鎖定著她的臉蛋,只要她願意相陪,他哪兒都願意去。
守守點頭,想要拖著他的手臂,他卻伸出右手握住她的手,唇邊綻開柔軟的笑意,「叫計程車。」
她低頭看向他緊握著自己的手,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打算耽誤時間攔下計程車。
一路上,他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松開,守守想要掙開,卻被他更用力的握著,彼此的手十指相交而握,看上去那般的*……
這估計是他頭一次坐計程車。
車內很狹窄,守守已經盡量的坐在門邊上,可是他還是挨著她而坐,她挪開一點點,他就靠近一點點,直到她挨著門,實在忍受不住了,說,「你能坐過去一點嗎?」
他那邊明明有那麼多的位置,干嘛偏要來擠她?
他倒是不緊不慢的找出理由,「那邊有髒東西。」
守守皺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真有乘客留下的髒紙屑,守守知道他第一次坐這種車,也只能忍下心里的不滿,繼續坐著,直到抵達醫院。
骨科醫生的辦公室里,醫生看了看片子,道,「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你可能用力太大,傷到韌帶了。」
陸向榮深怕被外面的守守听見,壓低聲音道,「醫生,你能不能讓我重新打個石膏?」
醫生皺眉,「你的手都好了,打石膏做什麼?」
「我……我……」他硬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硬著頭皮道,「我老婆現在要跟我離婚,我想挽留她,你就當幫幫我,回頭,在石院長那里……」
醫生一听院長的名字,頓時笑了,「苦肉計是吧?好好好,我就幫你一次,反正你這傷了韌帶打個石膏也有好處。」
「醫生怎麼說?」守守很擔心他的手,見他出來便焦急的上前問,剛才她很想陪著他一起進去,可是他偏要她去幫他買瓶水。
陸向榮出來後,擰著眉,「還要打石膏。」
「這麼嚴重嗎?」
「嗯,日後這邊手完全不能使勁,我現在自己一個人住,恐怕連正常的生活都會有影響。」
守守的心里涌起幾分內疚和心軟,想到他是因為救自己又傷了手,就更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先別說這些了,走吧,我去幫你繳費,一會兒陪你去打石膏。」
「在這坐著等我,知道嗎?」守守說著,便轉身拿著醫生的診斷書到一樓去繳費,看著她焦急離開的背影,他的心里周升起內疚,覺得自己不該利用她的同情心和心軟這個缺點來欺騙她,可是……
如果他不這樣做?就沒有任何機會接近她了。
這種做法雖然很自私,但是他願意去承擔後果,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
從醫院出來後,天色已好晚。
兩人折周了這麼久,坐在計程車里時,燕北機問,「到哪里?」
「新環路。」
「xx路。」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燕北機看了兩人一眼,「到底去哪里?」
陸向榮道,「到新環路。」
繼而看向她,「先送你回去,你也累了,回去早點休息。」
「可是你的手……」她有諸多不放心,他不是說自己一人住嗎?就一只手該有多不方便……
陸向榮苦笑,「別跟我爭了,先送你回去。」
守守望著他的黑眸里的幽光,垂下眼簾,果然不再爭,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興許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守守竟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倏然,她的身子一偏,倒在他的肩上。
陸向榮低頭,近距離的看著她沉睡的樣子,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呼吸均勻,睡的很香甜。
他調整自己的坐姿,讓她靠得舒服點,並伸出手摟著她的肩。
她今天一定嚇壞了……
幸好他知道張成績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直叫人暗中跟著守守……
得知她被綁走,他及時的趕去,並通知了警方。
想到自己今天若是晚了一步,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她,心不由得狠狠的抽了一下,他摟緊她,黑眸里掠過對她的心疼。
此時,車停下了。
司機回頭看了眼他們,還沒開口便見陸向榮搖搖頭,示意他別吵醒兄她,壓低聲音說,「繼續開,我給你五倍的價錢。」
五倍啊……
燕北機一听,頓時雙眼冒金幣,笑著猛點頭,又重新啟動車子。
那*,計程車繞著這個燈火輝煌的城市不停的行駛,直到天色蒙蒙亮,直到守守模糊的睡醒了,睜開眼看見車還在開,而窗外早已一片清亮。
「睡醒了?」
他*未合眼,太過貪戀她在身邊的感覺,貪戀那一刻的美好,就這麼坐著陪了她一整晚。
守守抬頭,看見他時,稍稍一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靠在他的懷里,她僵直了身子,揉著有點酸痛的脖子,「你怎麼不叫醒我?」
他不予回答,反而問,「現在是要送你回去?還是?」
「回去吧。」
他點點頭,繼而叫燕北機開回她住的地方,車剛停下,見她要離開。
「守守……」
她開門的動作一頓,遲疑了會兒,回頭看他。
以為他又要說些讓她困擾的話,豈料他只是微揚唇,說,「以後要多注意點,張成績始終都認為是你殺了他兒子,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遇到危險,要第一時間通知我,還要懂得保護自己,好了,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聞言,守守的心口一熱,有什麼東西從心底劃過,她點點頭,這才推門離開。
***************************
家里。
葉歡歡的手機猛地震動起來,葉母上前準備接起來,卻听到一聲尖叫,「不要接!!」
她嚇得心髒一跳,看見葉歡歡猛地沖到手機面前,拿起手機,「媽,以後我的電話你不要幫我接。」
葉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搞什麼神秘呢?」
「哎呀,你以後別接我電話就是了,我都這麼大了,馬上也要當媽媽了,你能不能給我留點**啊?」
「你再大也是我的女兒,我不管你行嗎?另外,你說孩子是陸向榮的,我怎麼沒見他上門來說娶你的事情?你們到底是在干什麼?」
葉母道出自己的疑惑,真心為這兩個女兒操碎了心。
葉歡歡的臉上滑過失落,陸向榮總是不肯見自己,也不肯接她的電話,她也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她有些煩的轉過身,「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啦,你們不要管。」
葉母嘆氣,轉身邁步離開,葉歡歡這才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
悄悄的回到房里,並確定不會有人發現自己,她才撥通了對方的電話,焦急的問,「不是說了別打電話給我嗎?」
「給我一筆錢!」
對方直接說道,「我現在需要錢!」
「錢?你找我要錢?」
「葉歡歡,是你告訴我你姐姐在哪里的,怎麼?現在翻臉不認人了?我是想找她報仇沒錯,可是我一直沒找到機會下手,要不是你這段時間提供她的消息給我,我怎麼能那麼準確的在你家附近抓到她。」
「你……」葉歡歡氣得一口氣噎在心里,「那好,我問你,你解決她了嗎?我可看見今天的報紙了,你涉嫌謀殺,現在警察到處通緝你,你還好意思來找我要錢?」
手機里傳來張成績的笑聲,听得葉歡歡的心里慎的慌,「你笑什麼!!」
「我勸你最好是想辦法把我要的錢給我,否則我被抓了,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我肯定會招出你這個共犯!」
葉歡歡緊緊捏著手機,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怒氣,問道,「好,你說,你要多少。」
「現在警方到處在通緝我,我的公司也給陸向榮搞垮了,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你給我五百萬,我先避避風頭。」
「五百萬!!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別跟我說你沒有,我知道你前幾天到珠寶店讓古董鑒定家給你鑒定的那個鐲子少說也是三千萬,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吃牢飯,就乖乖的準備好錢,等我電話。」
語畢,對方已掛了電話,葉歡歡氣得忿然的將手機丟在地上。
這筆錢她是肯定要出,因為知道張啟浩的父親不會善罷甘休,她便主動的去找他,答應他只要她解決守守,她願意幫忙……
這件事情鬧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張成績被抓到,她自己也不會有好日子。
可是,這幫廢物,既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搞不定,還被警察追緝,葉歡歡覺得守守存在一天,就多威脅自己一天……
她並不想那麼冷血的不顧姐妹情誼殺了她,只是……
她也別無選擇,誰也不能阻礙她和向榮在一起!
*******************************
守守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從早上回到住處,她就一直睡到現在,手機也弄丟了,房門還是找撬鎖的人開的,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殊不知周燕北擔心了她一整天。
從昨晚開始,他不停的給她打電話,都是無人接听。
今天早上看見新聞後,回到她的住處也沒有人,他再度去各個她可能去的地方找她,均找不到人。
終于,看見她的窗口亮起了柔軟的燈光,他渾身的血液好像瞬間活了過來,沖上來,敲門,想要迫不及待的看見她,看見她安然無事。
守守一拉開門,便被他緊緊的拉入懷里。
他張開手臂環抱著她,將她裹在懷里,聲音沙啞,「守守,你讓我擔心死了知道嗎?」
她這才反應過來,微微拉開彼此的距離,他的眉宇間寫滿了焦急,「有沒有受傷?告訴我,你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父母也都很擔心,但是我們都找不到你。」
守守略顯抱歉的模模脖子,「對不起,我……」
「算了,我只要只要你沒事就好。」
他也松了一口氣,*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看來這段時間我得24小時保護你,以免你再發生意外。」
守守笑了笑,「應該沒事了,不用弄的那麼緊張的。」
見她應該是剛睡醒的樣子,他情不自禁的揉亂她散開的頭發,「剛睡醒?」
「嗯。」
「去換衣服,我帶你去吃東西。」
他扳轉過她的身子,握著她的雙肩,親昵的將她推到衣櫃前,站在她的身後替她開了櫃子,「穿的漂亮點。」
「可我不知道該穿什麼。」
她一直對自己的穿著打扮很隨意,對衣服好似沒有太多的追求……
周燕北揚起嘴角,淡淡的笑著,好不溫柔的說,「我來幫你選……」
他修長干淨的手在她的衣櫃里穿梭,最終停留在一件稍微寬松的裙子,但是裙子的領口很低……
守守不知怎麼就想到以前的事情。
她還記得有一次在婆婆的百般逼迫下,陸向榮陪自己逛了一次街,那天她試穿了很多的衣服,在店員的介紹下她試穿的都是比較**的衣服,豈料他黑著張臉選了件最簡單最保守的衣服塞給她,並對店員說,「把類似這樣的衣服都包起來。」
除了宴會,他好似並不喜歡她穿的過于花枝招展……
守守不由得笑了起來,周燕北見她在想事情,問,「在想什麼開心的事情?」
「啊?」
她回過神來,「沒有。」守守接過衣服,「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
*****************************************
西餐廳里。
守守總是心事重重,她想起爸爸的話。
爸爸說,守守,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話,跟他解除婚約……
「在想什麼,心不在焉的。」
周燕北耐心的將自己盤中切好的牛排都遞到她的面前,並溫柔的叉起來遞到她唇邊,主動要喂她吃。
她愣了一下,還是張開唇不自然的吃下那小塊牛排,「我自己來就好。」
「你好像有心事。」
他握著酒杯,輕抿了一口,關心的問。
守守低下頭,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出自己的處境,他卻伸手握住她的手,「守守,無論有多困難,無論是誰都不可以阻止我愛你。」
他想,他自己這一次算是栽了跟頭了。
百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
可是他卻在她的面前栽了跟頭。
守守正準備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就哽住了,他的表情那麼的認真而深情,她不想傷害他。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你愛我什麼?我不僅嫁過人,還懷著別人的孩子。」
他莞爾淺笑,笑容醉人,「如果我要找到理由說出來我為什麼愛你,這就不是愛了,其實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愛了就是愛了,只要我愛你,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只要是你的,我都可以接受。」
守守低下頭,心情凝重,「可我不值得。」
她真的不值得他對她那麼好……
「不要再說你不值得,我說過,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葉守守值得我去愛,明白嗎?」他伸手去撫她的臉頰,「多笑笑,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只是最近看你都是皺著眉,我知道你心里難過,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眼中閃爍的肯定吸引著守守。
她該相信他嗎?
所有的愛恨都會過去的……
只是她又該怎麼勸說爸爸呢?
「我可不可以有一個要求。」
「你可以有很多的要求,傻瓜。」他被她可憐兮兮的請求弄笑了。
守守低下頭,微咬著下唇瓣,「我想等咱們結婚後離開這里,到別的地方去生活,你願意為了我放下在這里已有的成就嗎?我知道你在這邊擴展了自己的事業,你爸爸的公司也需要你接手管理,這個要求會很為難你。」
守守深知這個要求會讓他為難……
可她真的希望能離開這里,倘若繼續待在這里,只會讓大家更難堪,或許她這個做法很自私,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陸向榮,該怎麼面對歡歡肚子里的孩子,又該怎麼努力的讓自己徹底死心,好好的待在周燕北的身邊。
她很自私的希望能避開他們,到一個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我知道你很為難,可以不用這麼急著回答我。」
她苦笑,抽回自己的手,周燕北的確一時回答不出來,他不僅要負責家族公司,自己名下也有產業,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重新開始,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中途,周燕北去了趟洗手間,守守坐在那兒看著窗外的夜色,忽而有侍者彬彬有禮的微彎下腰,「葉小姐,您好,這是有位先生托我送給你的。」
守守有些驚訝的看著侍者手中的盒子,問道,「那位先生在哪里?」
「已經走了。」
守守接過精美的小禮盒,「謝謝。」
她打開一看,是手機……
誰要送她手機?
倏然,手機的屏幕閃了閃,有點簡訊發來。
守守點開一看︰喜歡嗎?知道你的手機已經弄丟了,所以就……守守,我突然間很害怕聯系不到你……所以想買個手機給你,這樣我打過去就不會听到關于停機的冰冷聲音——
心跳無預警的加快,她拿起手機,往四周圍看去,並未看見熟悉的身影。
她已經隱隱知道這是誰送的。
此時此刻,餐廳外一輛黑色的轎車里,陸向榮坐在車後座,默默的看了眼坐在窗邊的她,唇邊勾起淺淺的笑意,繼而升起車窗,對司機道,「開車吧。」
守守見周燕北走來,便將禮盒收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覺得自己的心里虛的很,就好像她背著周燕北,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