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績冷笑,「錢?錢能彌補我的一條腿嗎?錢能把我唯一的兒子還給我嗎?葉守守,我等這一天等了三年多,我要你為我的兒子償命!!」
守守心下了然他是來報仇的,「我想你找錯人了,三年前並不是我殺死你兒子,你要找的凶手已經進監獄了。舒愨鵡」
「不可能!!」
張成績激動的大聲反駁她,「那件案子已經沉底了,我查過,警方根本就沒有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
他知道,她想要騙他,讓他放過她。
守守努力讓自己維持冷靜,「我說的是真的,當初殺你兒子的不是我!!雖然那件案子沒有查出來,可是她已經因為別的案子進監獄了,你的仇也算是報了。」
「那你告訴我,是誰!!」
守守沉默,心下還是有片刻的猶豫,怕自己說出來後,他不告知向榮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先帶我去見他!!」
她要確定向榮沒事!
張成績眯起黑眸看她,似乎在考慮,過了須臾才點頭,量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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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後,守守隨著張成績來到了地方偏遠的冰庫,黑漆漆的四周讓人毛骨悚然。
她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這里,到了門口,看著地上的血跡,心頓時涼涼的,怒視他,「你把他怎麼樣了?」
張成績冷笑一聲,緘默的上前開了門,門一開,冷氣頓時冒了出來,守守站在門口往里望去,只見角落處陸向榮坐在那里,好像已經沒了知覺。
額頭上還沾染著血跡,半邊臉頰都是刺目的血跡。
倏然,身後一股猛力將她往前一推,她措不及防的摔了進去,而門卻被張成績一把拉上,在外面上了鎖。
守守心下感覺不妙,趕緊爬起來去拉門,拍門,「開門,張成績,開門!!」
張成績的眼眸里露出狠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我會相信你的話?可笑!你就好好在里面待著吧,你們夫妻兩人一起為浩兒償命!!」
語畢,便丟了鑰匙,一瘸一拐的邁步離開。
守守听到門外的動靜了,用力的拍門,「張成績,你這個混蛋,開門!!」
他這個老殲巨猾的東西!
這門堅不可摧,無論她怎麼用力的拉,拍,都沒有半分動搖。
「咳咳咳咳……」
身後響起了陸向榮的咳嗽聲,引起了守守的注意力,她回頭朝他看去,迎上他虛弱的目光。
守守趕緊來到他的身邊,發現他的唇都凍得發紫,臉上的血跡也都干涸。
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焦急萬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向榮,向榮你怎麼樣了?」
她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陸向榮伸出冰涼的手握住她的小手,聲音不停的在顫抖,「傻瓜,你怎麼也進來了。」
他在心里祈禱萬分,希望她不要出事,可是她還是出事了。
喉嚨里滾出一聲嘆息,他看向她臉上的淚水,伸手去抹掉,「別哭,寶貝兒,你哭的我心疼。」
聞言,她心里更加的難受。
察覺到他在發抖,她抱住他,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將他緊緊抱住,「還冷嗎?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快松開我。」
他無力的說著,手固執的要推開她。
可是她死都不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抱住他,想要把自己身上的體溫都給他。
「小傻瓜,你要保留體溫,否則撐不住的。」
「起來,起來活動,不要干坐著。」
無論他說什麼,她都緊緊的抱住他不松手,淚水從眼眶里砸落,「不要,我不松手,你不可以有事,向榮,你不可以離開我。」
他听著她的哭聲,心里揪成一團。
知道自己肯定撐不住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她不要出事。
靠在她的身上,想起了過去的種種,想起了他們相遇的第一次,她也是這樣將他抱在懷里,那柔柔弱弱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不停的響著,「你一定要撐住,先生你疼嗎?好點了嗎?」
陸向榮的眼眶被什麼東西濕潤,哽咽著說,「老婆,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相遇,你也是這麼抱著我。」
守守點頭,「我記得,我當然記得,你渾身都是血,又不停的喊冷,我把賓館里的被子都給你蓋上了,你還是說冷,我只好抱著你,後來你就安靜的睡著了。」
她說著,晶瑩的淚水無聲的滑落,聚集在下巴,滴落在他的臉上。
他苦笑,「知道嗎?我醒來後還以為自己做了*的夢,直到看見你留下的號碼,才知道那不是夢,我就想著要把你找出來,可是回到家,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等到我處理完事情,打你的電話時,接電話的卻不是你。」
想到此,他的心里有太多的悔恨。
若不是當初他太草率,又怎麼會認錯人?
「老婆,對不起……」他低低的道上一句對不起,深深的知道自己無非法再彌補。
聞言,她眼中的淚水更甚,緊緊的抱著他,聲音沙啞,「既然對不起我,那就好好的彌補我,以後無論我有多無理取鬧,你都要包容我,不可以跟我發脾氣,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跟我冷戰,無論什麼事情,無論是我錯了,還是你錯了,你都要主動的承認錯誤。」
陸向榮緘默的靠在她的身上,突然間覺得好困好困……
察覺他沒有說話,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她低頭一看,看見他像是要睡著了,心里怕極了,怕他睡著了就再也醒不來,怕他會永遠的離開自己……
她緊緊的抱住他,「向榮,你不要睡,你不準睡覺,跟我說話,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好怕听不見他的聲音,好怕自己掙扎到最後還是要看著他離開自己。
「你听見沒有,跟我說說話,向榮,陸向榮,你不準睡。」
她拍著他的臉頰,淚水滴滴砸落下來,「你不可以睡,睜開眼楮看看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根本就沒有病……向榮,你沒有病,你听見來了嗎,我們一家人可以永遠都在一起,你不可以就這麼離開我,不可以丟下我和點點。」
「以後點點問我要爹地,我怎麼說,你要我怎麼回答他,你睜開眼楮看看我好不好?」
她淒厲的哭聲回蕩在這冰庫里,透著滿滿的無助和心碎,緊緊的抱著他,讓彼此的身體都緊緊的相貼著,可是她還是感覺他好冷,他在顫抖,渾身甚至一點體溫都沒有。
她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搭在他的身上,哆嗦的抱緊他,冰涼的唇覆上他的額頭,淚水無聲的滑落。
听不到他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她覺得自己正在一點點的失去他,而無能為力。
她知道,他沒有染上艾滋,從來沒有在身體上背叛過自己,可是他們錯過了那麼多,難道還要再失去彼此嗎?
死亡很可怕,尤其是生離死別,活著的人是最痛苦的。
葉守守無助的痛哭起來,緊緊抱著他,喃喃的說著,「向榮,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跟我說說話。」
就在她將近崩潰絕望之際,卻忽而听到他沙啞的聲音,「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好像隱隱約約的听到她說他沒有病?
守守驚喜的低頭看他,見他睜開了雙眸,喜悅的眼淚又凶猛的襲來,她點頭,「是真的,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你沒有病,三年前是歡歡在里面做了手腳,收買了那些人。」
他真的懷疑是不是她為了讓他努力撐著,而欺騙他的。
守守趕緊從包包里拿出了那些檢查報告,手顫抖的翻出那些文件,「你看,你看你是沒有病的,看見了嗎?」
他的目光落在檢查報告上,確認了自己的確是沒事的。
 
可是即便是沒有染上艾滋,他們能活著走出去嗎?
陸向榮不知道,但至少讓他有了努力撐下去的動力,听見她哭著叫他不可以丟下她和點點,他的心里如刀割,不舍得丟下她們,不舍得自己死的時候,都听不到那小家伙叫自己一聲爹地。
他努力支撐著,坐了起來,看向四周圍,努力的尋找著可以逃跑亦或者可以撬開門的東西。
可是搜巡了一遍,都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可以撬開那扇門。
難道他們只能坐在這里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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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另一邊的醫院里。
徐雅枝來到醫院,發現點點一個人在醫院,疑惑的問,「點點,媽咪呢?」
小點點滿臉的擔心,搖搖頭,「媽咪好像有事情叫陸叔叔出去了,可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徐雅枝不免起了疑心,小點點說,「外婆,媽咪和陸叔叔會不會出事了?」
徐雅枝皺眉,心下一緊,看著這點點擔心的樣子,伸手去撫模他的臉頰,「傻孩子,他們能出什麼事情,別擔心,我幫你打電話去問問。」
說著,便撥通了守守的號碼,可手機里回復的卻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再打陸向榮的號碼,里頭也是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不在服務區。」
難道真的出事了?
她的心里也無端端的感覺到不安,而且那種感覺很強烈。
葉點點一看她的表情,便掀開被子要下*,徐雅枝趕緊拉住他,「要上哪里?」
「我要去找媽咪,她一定出事了,她不會隨便關機的,她一定是出事了,我今天看見一個怪叔叔跟著陸叔叔的身後,他們一定都出事了!」
點點說著就穿上鞋,要離開,徐雅枝趕緊攔住他,他才多大點的孩子啊,怎麼能找到他們?
「點點,你不可以亂走知道嗎?要是讓你媽咪知道你不乖乖的待在醫院里,她會生氣的。」
「可是,我要去找他們,否則他們一定會離開我的。」
聞言,徐雅枝的心口一緊,望著點點眼中的害怕,她也開始感覺到不安,繼而又問,「你真的看見有人跟著你陸叔叔?」
「嗯,是真的。」
點點點點頭,神色格外的認真。
徐雅枝深知道這孩子不會說假話,便拿出手機打給了周燕北,將情況都跟他說明,現在報警,警方一定不會受理,只能另外想辦法了,燕北一定有辦法找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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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冰庫外,一個身穿著紅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听見了遠處傳來的哭聲,膽子很大的她一步步的走過去,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叫聲,「晴晴,你去哪里!!」
梁真真走上前來,拉著小女孩,「你這孩子,媽媽不是告訴你不準亂跑嗎?怎麼跑到這邊來了,走,咱們回家去。」
由于這邊的房子房租價位很低,她只能租在這附近。
晴晴拉了拉她的手,「媽咪,我听見那邊有人在哭耶,而且剛才看見一個阿姨進去以後,就沒有出來了。」
梁真真看向晴晴指向的地方,那邊不是一個個食品工廠的冰庫嗎?
怎麼會有哭聲呢?
「晴晴,小孩子不可以說假話哦!!」
「我沒有說假話啦,真的沒有,我發誓。」
見她那麼認真,還伸出三根手指出來發誓,梁真真無奈的拉下她的手,「好啦,咱們回家吧,你這愛管閑事的性格要怎麼改的掉啊?」
這小家伙特別的愛管閑事,路邊的阿貓阿狗的都被她帶回家,有一天還帶回了一個乞丐,把她氣得,
真是連這個寶貝女兒都養不起了,她怎麼還養那些阿貓阿狗的。
說著,她要拉著晴晴回家去,可小女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不願意走,死死拉著她的手,「媽咪,你去看一下吧,你去看一下吧,萬一剛才的阿姨真的有事呢?那我們不是見死不救哇,這可不是我晴晴大俠做的事情呢。」」
小晴晴經常學著電視里女俠做的事情,不知道上哪里撿了個愛管閑事的性子。
梁真真無奈的看著她,那個食品工廠不是前段時間說是違規被停場了嗎?又怎麼會有人在里面?
「媽咪,咱們去看一下啦。」
晴晴央求著,撒嬌的甩著梁真真的手,她無奈,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
「走吧,去看看,正好讓你死心。」
梁真真拉著女兒的手走了過去,這邊四處漆黑讓梁真真燃起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她可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出現半點的危險,萬一真的像晴晴說的一樣這里有壞人呢?
「晴晴啊,咱們回家了好不好?你看這邊黑漆漆的,不會有什麼的啦。」
小女孩歪著腦袋,突然間發現了地上的血跡,吃驚的吸了一口氣,圓溜溜的大眼楮睜得更圓,那小模樣霎是可愛,她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指著地上的血跡,抓著梁真真的手,「媽咪,你看你看,這里有血 。」
梁真真順勢看去,果然!
看見那血跡是順著冰庫的方向去的,她心想這里不安全,正準備要拉著小晴晴離開,豈料這*不知是上哪里借來的膽子,竟然跑了過去。
「晴晴!!」
梁真真暗叫不妙,趕緊跟上去。
小姑娘在冰庫的門外發現了一個男人的皮夾和手機,翻開皮夾,小家伙眼楮呈現人民幣,哇的一聲,「媽咪,好多錢。」
「還有好多滴卡。」
這些東西都是張成績從陸向榮的身上搜下來的,並將其丟在冰庫門外。
此時,那手機忽然閃了閃。
小女孩稀奇的看了眼那觸屏滴手機,不等梁真真反應過來,她已經拿起了手機按下了接听鍵,「喂。」
「喂。」
那一頭,周燕北皺眉,看了眼手機,怎麼回事,陸向榮的手機竟然是個女女圭女圭接的?
他只有打通陸向榮的電話,才能準確的定位他們現在的位置。
小晴晴最愛的就是打電話了。
興奮的握著手機說,「你是誰啊,大叔。」
「……」
那邊的周燕北無語,听那稚女敕的聲音怎麼都像個孩子。
「你又是誰?」
他耐著性子問。
「我?」
小姑娘挑挑眉,「我是晴晴大俠。」
晴晴大俠?
周燕北挑眉,黑眸眯起,此時,忽然手機里想起熟悉的聲音,「晴晴你在干什麼啦,快點掛掉!」
梁真真一把從小家伙的手里搶過電話,迅速的掐斷,深怕是壞人打來的,那她們母女兩就死定了。
周燕北疑惑的眯起黑眸,那聲音如若他沒有記錯,應該是梁真真。
陸向榮的手機怎麼會在她那里?
難道她又想做出傷害守守的事情嗎?
周燕北如此想到,心下冷然,臉色鐵青,在定位系統上鎖定了她們的位置,便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大步的走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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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你很不听話耶,還把名字告訴別人!!」
梁真真教訓著女兒,心里氣的緊。
而冰庫里的葉守守神經微弱的哆嗦著,好像听見外面有人在說話,隱隱約約的不太真實,會不會是幻覺?
她
爬了過去,用手拍打著門,又拿起旁邊的東西敲打著門,希望門外倘若真的有人,能夠听見。
「咦,媽咪你听,這里面真的有人。」
小晴晴挨著門听,興奮的嚷著,「媽咪,里面有人!!」
梁真真也沒辦法了,都已經走到這里了,何不如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她注意到這門是從外面鎖住了,那自然就是里面的人是被人鎖起來的。
正在她疑惑之際,又听小家伙好像發現稀奇寶貝似地,叫了一聲,「媽咪,這會不會是鑰匙。」
小姑娘撿起一把鑰匙,遞給她。
張成績想著這里已經停場了,根本不會有人來這里,才將鑰匙隨手丟了,心想著等個好幾天等著警方發現的時候,他們也已經被活活凍死了,誰又知道撞上這麼個多管閑事的小丫頭片子。
梁真真拿起鑰匙,秉著試試的念頭,豈料竟然真的將門開了。
「門開了門開了!!」
丫頭把門推開,門一開,梁真真便看見趴在門口的葉守守,心口一緊,眼中流露詫異,是她。
守守看見門開了,心里騰升起了一絲絲希望,虛弱的望著梁真真,口齒含糊的道了聲,「救我……」
話音一落,便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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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急救室外,周燕北和徐雅枝焦急的趕來,便看見梁真真和晴晴守在門外。
周燕北不由分說的便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捏的她疼得皺眉。
「你對守守做了什麼!!」
「你放手!!」她好疼,疼的眼淚都要留下來。
果然他還是最愛葉守守,不分青紅皂白就認為是自己的錯。
突然,稚女敕的童聲尖銳的想起,「壞大叔,你放開我媽咪!!」
小晴晴用力的推著周燕北,推不動就上口去咬他的大腿,咬的他悶哼幾聲,差點就用力的踢開小丫頭,低頭一看這小姑娘,不知為何心里涌起異樣的感覺,以至于他忘了甩開她,皺緊眉頭任由她咬著自己。
梁真真趕緊拉回晴晴,「晴晴,不準咬人啦。」
「哼,誰叫他欺負你。」小丫頭把嘴巴嘟起,還瞥了周燕北一眼。
那神態配上她可愛的模樣,竟讓人忍俊不已的覺得這小丫頭片子很可愛。
徐雅枝看見梁真真後也很意外,再看向那個小丫頭,更是皺起了眉頭。
可是,此時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
她上前問,「梁小姐,你是怎麼發現守守的?」
梁真真將晴晴拉至身後,深怕他們看出什麼,有些心虛的不敢看對方的眼楮,說道,「無意間發現的,他們被鎖在冰庫里,現在沒我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語畢,拉著晴晴要走。
「等等!!」
周燕北冷聲道,邁步上前,冷眼睨她,再看小女孩一眼,緊蹙著眉頭,「警方會找你錄口供,這段時間不準離開!!」
「大叔你口氣很傲慢耶!!你是我媽咪的誰噢,干嘛叫我們不準離開,你又不是警察叔叔!!」小晴晴不滿的說著。
梁真真拉了拉晴晴,不希望她跟周燕北有太多的正面交集,這樣他一定會發現什麼端倪。
周燕北看了眼小丫頭,心下就起了疑惑,當下也沒多說什麼,轉過身去,道,「你可以走了。」
梁真真忍受著心酸的感覺,拉著晴晴快步離開。
徐雅枝愧疚的看著梁真真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說他,「燕北啊,好歹她也救了守守,你別這麼跟人說話。」
見周燕北沉默,她又說,「以前的事情怪我,她也是無辜的。」
「媽,別說了!!」他根本就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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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徐雅枝住了口,卻幽幽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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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一片艷陽。
明媚的陽光落在窗上,暈出了淡淡的金光。
刺眼的光線讓葉守守不得不眯起雙眼,意識回籠,讓她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
心口一緊,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醫院里,可是卻搜巡不到陸向榮的身影。
他在哪里?
她還記得,在自己失去知覺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葉守守掀開被子,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針頭,要下*去找他。
此時,病房門被推開。
徐雅枝見她要下*,趕緊上前,「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趕緊攙扶著她,阻止她下*的動作。
守守見是她,急忙問,「向榮呢?媽,向榮呢。」
徐雅枝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你……你叫我什麼?」
喜悅染上眉梢,「守守,你剛才叫我什麼?」
她听錯了嗎?
守守竟然叫她媽?
徐雅枝今生都不敢奢望她能叫自己一聲媽媽,前幾日守守那樣誤會她,她更加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听到她喊自己媽媽了。
守守望著她眼中的濕潤,微咬著唇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潛意識里喊了她一聲媽。
自听葉經成說明情況,她的心里便已原諒徐雅枝這麼多年對自己的欺騙。
就如葉經成所說,她有太多的無奈和害怕了,怕說出口就會永遠的失去這失而復得的女兒。
守守知道,媽媽沒有錯,她同樣是個可憐的女人。
昨日她買的生日禮物都還放在包包里。
望著她殷切期盼的雙眸,守守哽咽著重復了一句,「媽。」
這一聲媽,她幻想了很多次,想著今生都不可能再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徐雅枝聞言,頓時熱淚盈眶,又笑又哭,一時間失了態,她低下頭,難以平復心里的激動和喜悅,緊緊握著守守的手,「誒。」
徐雅枝抹去眼角的濕潤,讓她乖乖的坐在*上,「你別擔心,他在隔壁的病房里,也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只是……」
「只是什麼……」
守守的心弦驟然繃緊,聲線也格外的僵硬。
徐雅枝不由得皺眉,嘆氣,「他還沒醒過來,頭部受創,所以到現在都沒有醒。」
頭部受創?!!
守守的臉上頓時浮現了緊張焦急之色,「那他怎麼樣了?你帶我去看他,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守守,你現在體質很虛,要好好休息。」
「不行,我要去看他。」
她骨子里的倔性讓徐雅枝沒有辦法,只能攙扶著她走向隔壁的病房。
病房里,他的頭纏綁著紗布,一動不動的靜躺在那兒。
守守來到他的*邊,兩手握著他的手放在臉頰邊,眼中騰升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啞著聲音問徐雅枝,「他真的沒事了嗎?醫生怎麼說,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醫生說他頭部被硬物砸了,又受凍太長的時間,但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今明天就會醒過來。」
徐雅枝心疼的將手放在她的肩上,想要安撫她,「守守,這個時候你更要好好的養好身體,恢復體力才行,明白嗎?」
守守點頭,握緊他的手,感受著他脈搏在跳動,就感覺到他在自己的身邊,她回過頭對徐雅枝說,「媽,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她要吃東西,她要最快的恢復體力。
後面還有很多的事情在等著他們,她不能就這麼輕易的倒下。
她必須自己先好起來,才能夠照顧他,照顧點點。
徐雅枝听見她說想吃東西,無疑是最高興的,「好好好,你肯吃東西啊,就恢復的快,我去幫你拿過來,早上才煲的雞湯呢。」
說著,就轉身去拿雞湯。
守守握著他的手,摩挲著自己的臉頰,「向榮,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陸向榮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那清雋的臉龐在日光的籠罩下依舊不減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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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守守只是受了寒,稍稍休息待體力恢復就基本上沒什麼事情了,可是他不同,听警方說在停車場發現血跡,確認是他的。
他一定是在停車場被張成績襲擊了,導致腦部受創。
暮色降臨之時,徐雅枝在幫守守照看點點,白青城也在她三番勸說下才肯離開,只見窗外已是大片暮色,路燈霓虹徐徐燃起,替代了日光籠罩著輝煌之都。
葉守守去打來一盆熱水,想要幫他擦一子,這樣他會舒服一點。
她先是坐在*邊幫他擦著臉,繼而是那雙溫厚的大手,緊接著解開他的病服紐扣,用熱毛巾幫他把胸口擦一下。
擦到他的小月復下時,守守的目光注意到他身下的重要部位微微的隆起。
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她看向他,見他已經閉著雙眸,疑惑他昏迷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難道是想上廁所?
她突然囧迫的意識到一個問題,婆婆在離開之前拉著她說過,「守守啊,你幫向榮擦擦身子,你是他老婆,是他最親近的人,只有你能為他做這些事情了。」
難道,她還要幫他擦那個部位?
不知為何,她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臉蛋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她換了熱毛巾幫他擦著下月復,始終就是不往下進行,葉守守深吸一口氣,暗自罵自己沒出息。
都是當媽媽的人了,做都做過幾次了,怎麼還像個小女生似的?
如是想著,她咬咬牙準備拉下他的褲子,卻听聞一聲熟悉沙啞的聲音,「老婆,再往下一點。」
那壓抑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滾出,他的喉結上下滑動著,半斂著漆黑的雙瞳深深的凝著她,性感的薄唇揚起了迷人的弧度,炙熱的眸底噙著滿滿的深情。
守守望著他唇邊的笑容,心里驟然涌起驚喜,他醒了?
他真的醒了?
濕潤染上雙眸,見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守守坐在*側,眼淚忍不住的掉落,他心疼的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啞聲道,「傻瓜,哭什麼?我醒了你不高興嗎?」
她搖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低下頭心里百般滋味。
他拉著她,張開手臂,揶揄道,「來,讓老公抱會兒。」
守守被他臉上的笑容和揶揄的口氣惹得失笑,輕輕的彎趴在他的胸口,他的大手撫著她的背,感受著她在懷里,這一刻真的太不容易了。
這一路走來,經歷了那麼多,還能醒過來抱著她,他覺得這都是上天的恩賜。
想起她在冰庫里說的話,他的唇邊揚起了淺淺的笑意,胸腔里漲滿了滿足和幸福。
得知自己沒有病,他的心里有悔恨和喜悅,悔恨的是自己為什麼不經常去做檢查?是他近來身體狀況太差,總是大量飲酒導致胃也越來越差,他一直以為這是艾滋帶來的影響。
喜的是他們一家人終于可以不用分別了,他的寶貝兒子也會有救了。
守守趴在他的胸口,聆听著他有力的心跳,听著他說,「老婆,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們一家人一起去旅行,那樣的美夢讓我都不想醒來。」
「可是我老是听見有人在我耳邊說,不要丟下你和點點。」
他就好像從鬼門關回來一樣,是她無助的聲音一直徘徊在耳邊,讓他的心里被什麼東西牽絆著,放不下,舍不得……
最終還是掙扎著要醒來,掙扎著要睜開眼楮看看她。
他摟緊她,半斂的黑眸漾著幸福,微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那柔軟的頭發,「寶貝兒,你剛才模得我好舒服。」
聞言,守守的臉頰紅如番茄色。
她掄起拳頭輕輕的捶了下他的胸口,「你混蛋,醒了還故意裝睡讓我給你擦身。」
嬌嗔的聲音惹來他爽朗的笑聲,**著她的發香,沙啞道,「你是我老婆,只有你有這個特權幫我擦。」
「我是你的,守守。」
富饒磁性的嗓音格外的深情,如陳年美酒般讓人醉,心醉……
她的唇邊綻開朵朵幸福的笑顏,「我也是你的。」
她是他的,從來都是……
任何男人都走不進他的心里,愛情不是先來後到,也不是感恩同情,她愛他,就是愛他,對他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從他走進她的心里那瞬間,她葉守守這輩子就認定了他。
皎皎月色落在屋內,籠罩著他們的身上,黑夜之上,月兒看著這幸福的人兒,笑彎了眼楮。
而這個世界往往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站在病房外的周燕北,從玻璃窗里看見兩人相依相偎,黑眸里閃過一絲澀然,握在門把上的手無力的垂下,唇角勾起了苦澀的弧度。
看見他們有*終成眷屬,他的心里憂喜參半。
憂傷是為自己,愛上自己的妹妹,注定是沒有結果。
喜的是為守守,這幾年里,看見她終于觸手幸福,他是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曾經認為愛便是擁有,便是將她鎖在身邊好好疼愛……
可如今,他才明白,有一種愛情不在一起也可以很美,那是成全的美,是放手的美……
他知道,日後要看著他們幸福的過小日子,他的心里多少會有苦澀,也許他該離開這個地方。
他坐在病房門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了那個手鐲。
那是近日他從拍賣會上以高價拍賣回來的,問過拍賣的主人,也是從他人手里買來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葉歡歡賣出去的,那是母親交給他的東西,不能再落入他人手里,他便高價買了回來。
可如今,它適合誰?
也許,再也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戴上它……
他本要離開,門卻突然開了。
守守是準備去叫護士來拔掉陸向榮的針頭,卻不料在門口看見了周燕北。
四目相對,她訝異,他苦澀。
周燕北斂回眸光,努力揚起嘴角,「看見你們在里面甜言蜜語,我就沒進去,我來是想告訴你,張成績已經被抓了,你不用再擔心。」
守守的臉上浮起羞澀的紅雲,笑了笑,「謝謝你。」
他起身,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心里有拉扯的疼,可他面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忍不住上手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展開笑容,「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你可是我……妹妹。」
最後兩個字,念出來,他不想竟然是這般的心如刀絞。
守守訝異的看著他,從他口里听見這個詞她多少是有些意外的,因為他們尷尬的關系,她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可眼下看來,他好像放下了。
如若不然,他怎麼會叫她妹妹?
葉守守沉重的心情頓時輕松不少,她流露出自然的笑容,伸手將耳際邊的發絲捋向耳後,「我以為你會不要我這個多出來的妹妹。」
「怎麼會?」他懶懶的揚唇,繼而收斂笑意,認真的道,「守守,你永遠都不是多余的,懂嗎?」
「陸向榮那小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分,不要認為自己低過別人,在我眼里你是最出色的。」
ps︰陸向榮並沒有和歡歡發生關系哦,我們向榮一直純潔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