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蘇勤這麼厲害,將最強的四個敵人全都殺死殺傷,他的力量也已經消耗光了,咱們也不能繼續干看下去,大家一起上,至少把這些賊人驅趕走,讓他們再也不能為害烏山鎮!」
張樂成管轄烏山鎮,身負守護之責,修為上僅次于余言明,同時又不如後者的傷勢和消耗大,立即站出來組織反擊。
刷刷刷!
其余尚能行動者立即沖出,與眾多賊人廝殺起來,元力光芒漫天飆射,立即將仇雄等人逼出了將軍府之外。
但他們的攻勢到了這里也就此一緩,畢竟仇雄是把青峰寨的所有手下都帶來了,人數之多,足可同時橫掃兩三個烏山鎮這樣的鎮子。
「咦?你是誰?難道是勤兒的朋友?」
蘇顧奮勇當先,強行壓制住丹田內的煞氣,躍到將軍府院牆外一陣窮追猛打,卻正好見到了牆根下苦守著的王大順。
他是知道蘇勤身邊有一頭金角犀狼的,所以一件就認出了小金來,再見到眾多青峰寨山賊圍攻王大順,哪里還不明白後者的立場。
王大順因為和蘇勤融合了靈魂,這個時候魂力也已經被抽取一空,面色泛白,有昏昏欲睡之勢,聞言嘴唇動了兩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不用說話,蘇某理會得,辛苦你了,歇一歇吧,這里換我們來頂。」
蘇顧一拍王大順肩膀,同時揮拳抵擋開一名山賊的襲擊。
「呼!」
有了這句話,王大順終于松了口氣,元力戰鎧閃了兩閃便消散開,一**坐在了牆底下,歪過頭向小金身上一靠,心頭道︰「老頭子過去就說過我太善心,遇上什麼事都要幫忙,總要吃苦頭的,今天可應了他的話。不過蘇勤是講義氣的人,幫助他我一點都不後悔。」
想到此處,他神志一迷,眼皮重重垂下,沉睡過去。
……
「混蛋,山賊太多了,而且還肆意禍害鎮上百姓,根本殺之不盡,怎麼辦?」
常如鴻剛剛拍死兩名試圖闖入一棟民宅的賊人,全感覺到經脈中一陣陣空虛,心知元力即將耗盡,立刻向張樂成大喊道。
這個時候,只有余言明是留在後方打坐調息,恢復力量,其余人都沖出廝殺,卻始終不能把山賊全部驅出鎮外。
如此情況,張樂成也什麼好辦法,唯有盡可能發揮著自己的全部實力,多殺一個山賊是一個。
轟!轟!轟!
就在此時,從鎮子外面忽然傳來令大地震動的聲音,起初還離得很遠,但幾個呼吸之後就已經響徹全鎮,仔細听,竟仿佛是大批人馬在行軍。
「什麼情況?」交戰的雙方都不清楚那些人的來歷,紛紛發出疑問。
「難道是……」張樂成感覺到那聲音無比熟悉,喚起了心頭久遠的記憶,暗自欣喜起來。
余言明獨坐于將軍府中,陪伴著已經躺倒在地的蘇勤,聞聲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臉上泛出淡淡笑意,低聲道︰「宋如龍啊宋如龍,你果然還是講良心的,不像你兩個兒子一樣混賬,你來了,那些人也就跑不掉了。」
除了這二位,整座鎮上就還剩下一個人對那聲音產生出截然不同的反應,那就是青峰寨的大頭領,仇雄。
這一刻,他的臉上竟流露出驚慌之色,反復想到了什麼不妙之事,竟然瞬間停止了對手下人的指揮,也不招呼任何其他人,獨自將手頭剩余的半截長棍倒拖于身後,身形直奔鎮外而去。
他挑選的方向,正與那人馬奔行之聲傳來的方向相反,顯然是要逃跑。
可惜還沒等他跑出烏山鎮,前方的道路上就忽然閃現出一道人影,手提一桿亮白色的大槍,當胸刺來,槍勢夭矯如龍,指天畫地,穿透一切。
那一身雄渾的氣勢,已然超出了地煞境初期的程度,竟是一名地煞境中期的強者。
「宋如龍,果然是你這個死對頭。滾開,不要逼我拼命!」仇雄大喝一聲,舉棍迎上。
這一刻,他爆發出的勢頭完全不比狀態完好的時候差,地煞境初期高手的所有潛力都被激發出來,只為了殺出一條生路,遠遁千里。
可惜,他胸前的傷太重了,手臂抬起的時候牽動傷口,頓時疼得他氣勢一泄,已經斷掉半截的長棍再也舉不起來,又怎能夠抵擋得住對方威猛如龍的一槍。
噗!
亮白大槍迅疾如風地穿破仇雄的防御,透胸而過,扎了個透心涼。
仇雄這個不可一世的凶人立即斃命,死得不能再死,再也不會成為縱橫柳城轄地無人能治的大匪寇了。
不過在死去的前一瞬間,他還是努力地吐出了一句話︰「姓宋的,你雖然殺了我,卻沒有打敗我,想不到仇某縱橫一世,卻輸在了一個年輕小兒的手上,可悲,可悲……」
刷!
那宋如龍將槍一抖,抖落開仇雄的尸身,橫槍一立,俯視著腳下的尸體,口中同樣發出一聲感嘆道︰「唉,仇雄,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將修為再上一重,本以為可以穩穩壓住你,就此將你的山寨剿滅。想不到卻有人先我一步,把你擊傷,才讓我撿到了殺死你的機會。你這一生,處處與我作對,最後更淪落成四處逞凶的惡匪強賊,如此下場,也算是報應了。」
原來他的身份正是柳城城主,宋麒與宋麟的父親,管轄數百里地界的國之重藩,地煞境界的大高手。
之前的一段時間里,他把城內的一應事務的分配下去,主要的權利全部交到了長子宋麒的手上,甚至連重要的鐘鼓樓大會都沒有露面,為了沖擊地煞境中期的瓶頸。
而恰好就在蘇家被圍攻,蘇勤等人得到消息的這一天,他成功的境界突破,出關而來,在听聞了情況,立即將宋麒大罵一頓,隨即就點齊柳城衛,趕奔烏山鎮而來,正踫上陸姓男子身死,仇雄等人被擊潰的時候,時間趕得雖然不算早,卻也不太遲。
而熟知仇雄行事風格的他,早早就月兌離隊伍,先自繞了個大圈趕到鎮子的另一端來,把前者堵了個正著,徹底為蘇勤解除掉這個最大的禍患。
確定仇雄真的死透,宋如龍默立一陣,隨即一聲呼哨從旁邊巷子中喚出一批高頭大馬來,騎馬就向陣中央沖去,沿途遇到任何山賊都是一擊必殺,絕不姑息放過。
與此同時,在仇雄離開後也立即察覺到不妙的周鴻和劉源二人,分頭沿另外兩個方向疾奔離鎮,卻也同樣遭遇到了阻攔。
而阻攔他們的人,蘇勤前不久還剛剛見過,甚至與之交手了一場,正是柳城的兩位魂修大師,石飛舟與杜勝春。
這二位大師都是兼修兩門分支,各自掌握了符道和陣法的攻擊之術,再加上那一身魂士五階的靈魂修為,哪里還會讓人走月兌,同樣在極短時間內就把周鴻與劉源斬殺。
「殺!」
直到這個時候,柳城衛才排著整齊的隊形沖入烏山鎮來,遇上大批殘存的山賊,便如同沸湯潑雪,不過半個時辰,就將這群匪寇殺了個干干淨淨。
至此,蘇家面臨的最大危機才終于過去,烏山鎮的災難也終于解除。
「呼!累死我了,幸好沒有真的把命也搭進去,看來這一次的忙沒白幫,日後有機會得跟千萍小姐好好邀個功。」
看到敵人已經全部倒下,常如鴻長長一口氣,和許多人一樣癱坐在了地上,幾乎連半個指頭不都不想再移動。
他這般模樣,其余人也差不了許多,張樂成、蘇顧等人也都不顧形象地坐倒在街頭,彼此對視、苦笑,各自恢復起力氣來。
甚至就算是宋如龍這位大城主到達的時候,也少有人能夠起身相迎,都草草地招呼一聲便算過去。
宋如龍也不計較這些,只是在將所有人都觀察過一遍後,忽然問道︰「叫做蘇勤的少年是哪一位?還有那個砍傷仇雄的人,又在哪里?」
「呃……回稟城主,蘇勤就在我府中,傷了仇雄的人也正是他。」
張樂成並不知道鐘鼓樓大會的事,所以也不清楚宋如龍為何會一口叫出蘇勤的名字來,見宋如龍問話的時候面色凝重,還以為蘇勤是年少冒失惹下了什麼禍事,趕忙小心翼翼地回答著,還特意把蘇勤傷了仇雄的那句話說得語氣很重,故意強調。
蘇顧已經得知眼前那身形挺拔、手持大槍的男子就是柳城城主,雖然沒有力氣起身恭迎、道謝,但眼中的些許敬畏情緒還是掩不住的。
听到宋如龍詢問兒子的所在,他心頭咯 一下,劫後余生的心情被拋之腦後,同樣擔心蘇勤招惹了是非,趕忙掙扎著起身說道︰「宋城主,鄙人蘇顧,便是蘇勤的父親,犬子如果在外面做下了什麼錯事,還請你海涵,要是有什麼責任,便讓我來替他承擔吧。」
他的語氣誠摯無比,目光堅定,果然是一副舐犢情深的模樣。
宋如龍听了卻是一怔,隨即失笑道︰「你們千萬不要這個樣子,我沒有為難蘇勤的意思,他不久之前在柳城中成功登上了鐘鼓樓的第七層,獲得大會冠軍,想不到他還是砍傷仇雄的人,真是年少英雄,這可巧了,有這兩件事在一起,我更要趕快見他一見,給他一個自行提出獎勵的機會,但凡是他說的任何要求,只要我宋某能夠做到,必回全部答應!」
他竟當著眾人之面,許下重諾,要給予蘇勤一份最最隆重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