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還要借著特殊器物月兌身逃走,並迫使蘇勤必須盡快趕去焚炎谷中央的汪杰飛,今天居然又回來了!
不過他這次卻不再是獨自一人,身後居然多出來數以千計的威靈火鼠,正是早先在谷口處制造了驚人慘劇的那一群。
那一日他急匆匆趕路,來不及把這些火鼠都帶在旁邊,因此受到了蘇勤等人的圍攻。
但是經過這兩三日的時間,他已經及時把鼠群又召喚了過來,而且鼠群是沿直線前進,速度上倒是比蘇勤一行快了許多,竟趕在這個時候堵住了道路。
如今這些火鼠的外形已經不再是前幾日那般,每一頭都改變了許多,身上的火焰氣息都濃重了許多,同時暴虐與邪惡的感覺也越發地深。
凌江天等人起初的時候還只是震驚,但是在听到蘇勤和辰燃解釋說,這就是早先見到的那一批後,眾人的震驚情緒就立即向恐懼轉化了。
「年輕人,你這樣走,速度實在太慢,所以主人要我再來請你一次,好讓你快一點到他的身邊去。」
汪杰飛一現身就說明此來原因。
「哼,難道他還怕我跑了麼?先別說那些廢話,小金在哪里?」蘇勤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年輕人,汪某可是奉勸你一句,別太倔強了,你沒看到我身後這些可愛的小家伙麼?如果你不同意,你的這些位朋友們可是會倒霉的。至于你說的小金,應該是那頭金角犀狼吧,它的情況可不太好,但至少還活著。」
汪杰飛陰陰地一笑,手中已然現出那一桿灰色小幡,幡面上灰氣翻滾,隱隱傳出一陣陣淒慘的狼嘯。
「混賬!你這個陰險之輩,有我在這里,看你怎麼傷害我凌家的人!」
凌江天听到他把凌氏宗族的人也都當做了要挾蘇勤的籌碼,頓時就火冒三丈。
不過當他重新用目光環視著那漫山遍野的鼠群時,一腔氣勢卻又弱了下來,就算是以他天罡境中期的強橫修為,也沒有自信能從這麼多威靈火鼠的圍攻下生還。
仇先生和葉榮二人負有保護辰燃的職責,本來深陷焚炎谷中已經讓他們覺得失職,此刻更是極為不悅,但是在嚴峻的形勢下,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單純憑借自己二人,根本保護不住辰燃分毫,因此只是冷冷地看著汪杰飛,嘴上卻一言不發。
「放它出來!我可以考慮跟著你走!」
蘇勤與小金相處得已經非常之久,彼此間關系就像親兄弟一樣,兄弟受到折磨,他怎麼能安奈得住。
「考慮?還考慮什麼?你不是想等我放了它之後,立即反悔吧?」
汪杰飛居然絲毫沒受到蘇勤的神態和語氣的影響,立即抓住了言語中的一絲破綻。
「哼,反悔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不過你還沒有說如何能夠保證我這些朋友們的安全,我可不相信,一旦跟著你走了之後,這一大群的威靈火鼠不會攻擊他們。那樣我不是白受你的要挾。」
蘇勤卻是在想著小金的同時也沒有忘記了辰燃等人。
「我保證不了,」汪杰飛的語氣仿佛理所當然,「但我可以確定,如果你不同意,你的這些朋友很快就會死光,然後你的下場依舊是被我提前帶走,到主人的身邊去。」
「混蛋!」
「這家伙有什麼好囂張,大家一起上,跟他拼一場!」
除了蘇勤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在听到如此言語後,都變得怒火中燒起來,仿佛不甘于成為別人眼中一條可有可無的性命。
但是蘇勤卻在沉默了一陣後,長嘆一口氣,抬手制止住了所有人的吵鬧。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形勢比人強,這種規模恐怖到超乎常理的鼠群,簡直是用來威逼的最好手段,自己想不答應都不行。
「好,我跟你走,但是小金要放還回來,交給我的朋友們照料。」蘇勤依舊要掙上一掙,把小金給挽救回來。
「那都好說,還給你!」
汪杰飛瞧著蘇勤的臉色,知道自己的步步要挾已經成功,這時候也就不擔心蘇勤會反悔了,反正就算真的是那樣,他也可以仗著鼠群之助,繼續施壓,或者干脆開戰。
于是,他緩緩上前兩步,小幡搖了兩搖,一大團灰色氣息涌出,隨即向四周一散,落下來一句壯如犀牛的身軀。
噗通!
小金的身子被這麼一摔,居然半晌爬不起來,渾身上下的皮膚有九成已經潰爛,顯然是被那灰氣所腐蝕,鮮血混著膿水留下,慘不忍睹。
蘇勤見狀簡直心疼得滴血,立即向前沖出,不顧血污沾身,將它迅速抱了回來。
「二王子,麻煩你用青靈丹救它一救,我可以用全部身家來償還。」
他竟回想起了辰燃身上有青靈丹的事,趕忙開口索要。
「嗯,蘇勤你不要客氣,償還的話就別跟我提了,丹藥在這里,快給你的妖獸伙伴服下吧。」
辰燃大方地一揮手,一枚青色的丹藥已經向蘇勤手中飛去。
看著蘇勤把丹藥給小金喂下,他抬頭瞥了汪杰飛兩眼,隨即一拉蘇勤的衣袖,低聲傳音道︰「蘇勤,你肯為了大伙的性命隨他而去,這份魄力我辰燃佩服,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但作為朋友,我卻不希望你去送死,咱們再設法拖延拖延,或許還有解決辦法。」
听到辰燃終于親口將自己當做最好的朋友,蘇勤竟有種哭笑不得之感。
他在見到辰燃的第一日,之所以會提出成為朋友這件事,其實是考慮到日後在宗族大比中挑戰蘇沐天之時,會遭遇到比武之外的麻煩,因此提前拉一個強大的外援。
雖然他也不是沒有真心和辰燃做朋友的意思,但「最好的朋友」這幾個字,他卻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當不起。
「嘿嘿,我怎麼是去送死呢,這只能算做權宜之計,反正我都已經要到谷中央去,看看那個所謂的‘主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這姓汪的一來,正好給我帶路,省去不少時間。」
看著小金吞下青靈丹以後狀況漸漸平穩,蘇勤也放心了不少,對辰燃笑著說道。
同時他手一翻,將一卷東西遞到了對方手中,續道︰「二王子,這里是一張我手繪的地圖,上面有我所知道的路線,可惜因為種種限制,我很難畫得完整,所以部分路徑可能不好辨認,不過這至少能幫助你們停留在較安全的地帶上,但願你們能尋找到機會離開這里。」
原來他已經悄悄地嘗試著把回憶起的路線重新繪制出來,卻因為受到火焰神印的意志影響,經常畫著畫著就開始遺忘,所以最終繪出的這副地圖有種斷續不接之感。
甚至就連他帶著眾人一直走過來的這條路,也是邊走邊想才勉強完成的,真要這樣走到谷中央去,還不知道要幾天時間,期間可能還會出現錯誤。
「這……好吧,地圖我就先收下了。反正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大不了大家一起陪你拼上一拼,也未必就戰勝不了這些妖鼠的圍攻。」
辰燃始終抱著拼一下的心思,就算不能消滅掉所有威靈火鼠,至少也能奪路逃走。
「算了,還是不要那麼做,那一天歐陽家遭遇的火雨你難道忘記了麼,咱們和鼠群硬拼是拼不過的,最多沖開一條路而已。但這條路也只能夠是通向谷中央的,沒法往外跑,根本就月兌離不了姓汪的計算。」
蘇勤其實已經在極短的時間里思考過這件事了,但結果就是不可行。
看到他們兩個在這邊傳音交談,凌江天也隱約猜到了一些,稍稍靠近了幾步,卻又沒有離得過于近,免得引來誤解,同時嘆口氣道︰「蘇勤,凌某身有負累,實在沒能力跟你們拼上一把,這次其實是拖累你了。如果你有機會離開這里,請一定到我們凌家去,我必會設法報答你的。」
辰燃本來還要跟蘇勤說些什麼,卻被這一下打斷,不便再說下去,反倒讓蘇勤省去了一些勸慰言語。
「嗯,凌兄也不用太記在心上,整件事本來就與我有關,甚至這焚炎谷的異變都可能因為而起,什麼拖累不拖累的,還說不好是誰的責任呢。總之願你們諸位能順利月兌身,我的事,就不勞各位操心了。」
蘇勤倒是足夠灑月兌,又說了幾句話把小金托付出去後,便一轉身,朝著汪杰飛走去。
這前後整個過程,幾乎是一點真的沖突都沒有發生,蘇勤便已心甘情願地落入了對方之手。
但如果仔細去想,他也真的只有這樣一個選擇,甚至對其他人來說也是一樣,唯獨心理上願不願意接受罷了。
呼啦!
他這麼往汪杰飛身邊一走,後者立即雙手連揮,命令鼠群散開,讓出來一條道路。
但是蘇勤卻從鼠群的行動中看出一絲古怪之處,來到汪杰飛身邊後,忽然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汪先生,不知道您到底是怎麼做到指揮這樣一大批威靈火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