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啟看見雲菱醒來,心頭驀的一跳,他擔心來人會對她不利。♀再看見她小臉上此刻明顯生出的俱意,他更是心疼道︰「別怕。」他說話間忍著虛弱,硬是強撐著要起身。
可雲菱听言微側眸時,分明看見他傷口上的紗布染了鮮血,也就是說他的傷口已經開裂!可一旦心髒內里的傷也裂開的話,她不可能再給他來一次開胸手術。而虛弱至此的他也絕對承受不住,這回一定會因失血過多而休克死的!
不待再多想,雲菱立即喝道︰「回去!」
時間回到雲菱還在睡夢之中時,但她此時的腦子是無比清醒的。她火速的爬起身來,隨後跳上盛啟的床榻,她伸手微啟開他的劍,一咬牙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後讓血滴落在影衛令之上!
金光剎那間爆射而出,同一時刻,包括長風在內三十余名影衛無現身在帳內!
「戒備!十二萬分戒備!」雲菱看見進來的影衛不少,心中雖稍安,卻不放心的緊抱住盛啟。她不能讓他不能隨便亂動,他的傷口不能再裂開!
而隨著第一批影衛進帳,陸陸續續有更多的影衛入內。可是那一名詭異的人並未出現,這讓影衛們有些模不著頭腦。可是雲菱執有影衛令,只要她令出,他們必須速到!
盛啟本是戰場上叱 風雲的人,他對于危險氣息的感知比任何人都敏銳。他之所以不習慣任何人的靠近,並習慣的保持清醒,便是因為他已成的警惕之心作祟。而這一次昏睡一天有余情況,則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存在。
所以當他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靠近,本能的不安和警惕便催發他立即醒來,而此刻處再緊張狀態中的雲菱並未察覺。只等他微涼的手輕握住她的小手,她才渾身一顫的低下頭來。果然就對上他那黑如夜鷹出沒的眸,她心中頓散開一層層波漾。她那小手臂下意識緊緊的抱著他的頭,但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扯動了他的傷口。
盛啟握著雲菱的小手安撫,他也並未出聲。可是影衛令的陣仗,自然驚了那名本要入帳而來的灰衣人。
但是那種邪惡的目光,再一次讓雲菱感覺像是被鬼魂盯上般襲來。她不由將盛啟抱得更緊,身體甚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別怕。」盛啟捏著小人兒的手安撫,那目光掃射向營帳東南方。他也察覺到那里有詭異的氣息,而如果他猜得不錯,此人該是從帝陵墓穴中出來者。如果是他出來了,那麼灰衣術士會出動倒也不算太稀奇。只是皇帝如何能喚醒並請動此人?
那一道眼神膠著在雲菱身上良久,直到像是要把她看穿後,才緩緩的移開,隨後卻消失無蹤。大約是因為他知道此刻進帳,已經無法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也爽快的離開了,畢竟來日自有機會。
「那是什麼人?」雲菱在那道眼神離開一陣之後,才心有余悸的看著盛啟問道。
此刻長風等人亦是在感覺到盛啟和雲菱的松懈之後,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只是這危險到底是什麼?他們卻是不知。
「王爺,您可好?」長風擔心詢問。
「都下去守著,再讓朱八尋些戰功顯赫的將士來守著。」盛啟吩咐道,因為那種人,唯有用歷經血戰的將者煞氣能克制。
「是!王爺!」長風听得盛啟的吩咐,即刻就去安排。不忘將盛啟蘇醒的消息傳散出去,一時間知情的影衛、軍甲振奮!
除去外出辦事的墨夜,朱八和魅夜更是急急來看。但都暫時被長風攔在帳外,只說王爺讓他們在外守著。
「盛啟——」雲菱見人都走了,不由蹭進盛啟的頸窩里磨著。她剛才真是被嚇到了,那人實在太詭異。尤其此人面無血色,雙瞳還生鬼火,渾身氣息冰冷。去他大爺的,那不會是僵尸吧?
盛啟被蹭得心頭發軟,輕手抱著她安撫︰「沒事了。」第一次見她這樣害怕,嚇得都哆嗦了,這讓他心疼得緊。
不過雲菱埋了頭進去蹭了一會,便安靜的抱著他的頸,也不再說話?那氣息還緩緩的均勻著,這不會是睡著了吧?
「菱兒?」盛啟輕拍著小人兒的腰肢,但側在他右胸懷里的這小村姑果然是沒了動靜。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方才還被驚嚇得哆嗦。這會就昏天暗地的睡起來了,這世間怕是只有她有這能耐了。
「長風。」盛啟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勢不尋常,且如今內力盡失,倒也沒有逞強妄動,而是喊了一聲道。
長風听言立即進帳,他看見盛啟正抱著雲菱躺在床上,當即低下頭道︰「王爺有何吩咐?」
「過來扶本王一把。」盛啟卻是下令,而這命令讓長風受寵若驚的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盛啟︰「王爺?」
「本王說話沒听清?」盛啟倒是不想別人扶他,可小人兒正睡著。他若是逞強的自己動一動,枉費了她救他的心血可不好。
「听清了!」長風一陣激動的走上前,有些笨手笨腳但卻極小心的扶著盛啟,讓他得以臥靠著。
「好了,令墨夜、朱八和魅夜來見。」盛啟靠好之後便下令道。
長風頷首去傳話,連並給墨夜傳了訊。幾人入帳之後,盛啟詢問妥帖,對于雲菱此前的作為大為贊賞。他倒是沒想到她除了會紙上談兵,倒了這真刀真槍要上陣的時候,也能應變得如此快速,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厲王妃。
「便按著菱兒的安排繼續下去,只皇陵這一處莫要輕舉妄動,等本王恢復再說。」盛啟叮囑道。
「是!」有了盛啟的坐鎮,四人的底氣就足多了。彼時由雲菱在主持,雖也知道她的布置是極好的,可心里總還是懸著。一方面雲菱畢竟少、嬌,一方面則是擔心盛啟的傷勢所致。
「本王蘇醒,以及體毒未清的消息據實散出去。」盛啟覺得這是一個契機,他倒是想看看對方有多大的能耐。♀而雲菱的布局,正好能一步步的逼著對方掀出底牌。
「是!」畢竟方才那一宗動蕩長風四人都已知道,都明白就算是將盛啟醒來之事藏著掖著也無濟于事。隨後盛啟又提了幾點當注意之事,便讓四人散去辦事。
只魅夜仍舊不曾離開,等到其余三人退去,他才凝眉沉重道︰「王爺,您身上的毒……」
「菱兒怎麼說?」盛啟低頭看著被他側抱著的小人兒,那時被子將她幾乎蓋得密實,只有他低下頭才能看見她嬌俏的睡顏。
「菱兒姑娘吩咐屬下將記載下‘跗骨’的文卷都找出來給她,此後並未再提此事。」也是因此,魅夜才十分不安。
盛啟听言沉默,對于「跗骨」這種毒,其實他比魅夜還要清楚。在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一刻,他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只是若真的功力盡失而再不能恢復,于他必然是一場災難。
魅夜見盛啟不動聲色,倒是更有不安︰「屬下會加緊查解此毒。」
「當日我穿的那身衣物,可知菱兒收在何處?」盛啟反是問道。
「屬下不知。」這兩日盛啟的換洗都是雲菱在弄,他們自然不清楚。
「你先下去,此事急不得。」盛啟自己明白這毒棘手,不可能讓魅夜立即就能配出解藥。畢竟這在傳言中,可是無解藥的存在。
魅夜頷首,在要退下之前踟躕問道︰「屬下有疑,不知可問不可問。」
「說。」盛啟目光看向魅夜,心知他要問之事該與雲菱有關。
「菱兒姑娘天賦異稟,醫術更是莫測。王爺可知她師從何人?出處何來?」魅夜的問話撞入盛啟的心扉,他確實都不知道。他對這個小人兒除了她面上的這些身份,其余的亦是一無所知。
「你們只需知,她是厲王妃。」盛啟的回答讓魅夜驚抬起雙眸,那眼神里有不可思議的震驚。因為盛啟的回答,讓魅夜清楚他亦是不知雲菱的來歷!可即便這樣,還能全信麼?
「當日本王便說信她,你們當知本萬素來言必行之。」盛啟的話不僅說給魅夜听,亦是要他傳告其余三人。
「屬下明白。」魅夜不再多言,行禮告退而出……
盛啟則靠著被衾,手臂輕勒住那熟睡中的小人兒,他那唇角微勾起道︰「菱兒,本王記得你要跟本王說你的秘密。」
熟睡中的雲菱自然沒能回答,不過那靠著他沉睡的模樣,已足以讓盛啟心頭泛暖意。這兩天該是把她累壞了,竟然一瞬間就睡得這麼沉。
可他看著那柔軟呈在他眼前的菱唇,看著她如熟桃兒潤澤可人的小臉,總想低下頭去親咬,卻又怕擾了她的好眠。
盛啟還是緩緩閉上眼,感受著懷里那一抹溫軟,他本有些凝著的眉心微微舒展著。疲倦漸席,嗅著她身上干淨而清甜的藥香,他亦是好眠入夢。
等雲菱被餓醒之後,才動了動身張開眼。發現自己正靠著盛啟的胸口睡著,一睡醒兀然發現自己如此親密的貼著一個男人的胸膛,倒是令她又一陣的不適應。
雲菱揉了揉眼,支起身準備起床。但本環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她抬頭看向盛啟的臉,迎面便有溫涼的氣息襲來。
他親吻著她的唇角,淺淺細密的襲著她的小臉。略有的癢意令雲菱縮了縮頸,伸手抱住他的頭,有些惺忪的笑道︰「停呀——癢癢,快停下來。」
「偷襲!」雲菱捂著臉看盛啟,眼前是後者那雙黑沉的眸,看得她心慌慌的。
「嗯?把手放下來。」盛啟的氣息就吐在雲菱的手背上,她搖搖頭往後退。
「我不親你。」盛啟只能哄道。
雲菱瞪著眼懷疑的看著盛啟,後者輕頷首。她才撤了手掌,那一張本就嬌女敕的小臉,此刻都染了紅霜。
不過雲菱的肚子不真氣的叫了一聲,讓她面色更紅的埋進盛啟的懷里。只听到他低醇的笑聲,並著吩咐長風傳膳的聲音。
雲菱想著其實她也算是臉皮很厚的人,可每次被他這一雙黑眸盯著,總會生出一些心虛來。如此沒了底氣之後,她就容易被調戲成功。
盛啟的膳食,是魅夜調配的藥膳。雲菱的膳食,是一貫的大魚大肉高蛋白。用她的話來說,她正在長身體,必須得好好養著。免得到時候該長的地方都不長,又錯過了黃金發育期可就得不償失。
盛啟在床上置了小榻,因為左手靠近心髒,雲菱讓他別動,所以他只能獨臂用膳。不過看見雲菱歡歡樂樂的在一旁吃食著,只覺得這藥膳比往日里他吃的要可口得多。記得上回一同用膳,還是她傷了風寒之時,那會她胃口不好,吃得並不太多。
「來,你吃吃這個。」雲菱回頭看見盛啟正看著她吃,她見他那本朱色的唇還蒼白著,這回醒了可得好好補充營養。藥膳對他的傷口好,但是營養還是單調了一些。
看著雲菱送到嘴邊的肉,盛啟倒也張嘴吃下去。知道她的醫術本也不弱,給他吃的自然是為他好的。
「長風!」雲菱又喊來長風道,可憐後者本是堂堂影衛,如今淪落成貼身小廝。
「菱兒姑娘有何吩咐?」長風也不敢有怨言,這小姑女乃女乃遲早都是厲王妃,自然要先巴結好了。
「再備一副碗筷來。」雲菱說明道。
長風听言微愣,這也沒客人來用膳吧?
「沒有碗筷了麼?」雲菱不見長風有動作,不由納悶道。可這不應該啊,這麼大的軍營碗筷不夠多丟人?!
「不是,屬下這就去取。」長風回復後,帶著疑惑去加碗筷,心說難道菱兒姑娘用膳都喜歡用兩幅碗筷?
「何必再加。」盛啟喝完藥膳,目光看著雲菱示意︰這不就有了麼?
雲菱看著愣了愣︰「那你剛才不說。」
盛啟卻不回答,他只是覺得,看著她號令他的屬下,便有一種同為一體之感。而這種感覺讓他心情愉悅……
雲菱伸手端過碗嘀咕︰「古古怪怪,你不是失血過多傻了吧?」她說話間,已經給盛啟盛了飯,挑了青菜等維生素豐富的菜,再有精瘦的肉、肝髒和蛋等富含鋅和蛋白質的菜式。
「吃吧,要都吃完!」盛啟盛藥膳的碗本就不小,結果雲菱給他堆砌的東西簡直就要掉出來了。
「吃多了會撐。」盛啟看著這一大碗的飯菜說明道。
雲菱搖搖頭︰「你流了那麼多血,傷口這麼大,自然要多吃點補回來。」
「魅夜的藥膳很補了,吃撐了是會不舒服的。」盛啟擰了擰眉,他本來胃口不佳。吃這藥膳不過是知道為了傷勢好,再有看著她吃得歡快,他不知不覺也就吃完了。
「沒事,多撐幾次胃就變大了,以後就不會撐了。」雲菱笑眯眯的看著盛啟道,她知道他剛醒胃口不好。但這兩天她一直給他喂的是流食,沒什麼營養,不過喂的也蠻多,倒是不擔心他一下子吃這麼多會傷了胃。
「有這樣的道理?」盛啟懷疑的凝著雲菱,後者笑容可掬的點頭︰「當然,我是大夫,怎麼可能會騙你呢。吃吧吃吧,不然馬上要涼了。」
只等長風稟報進帳,便看見盛啟似乎擰著眉頭在用膳。而且是好大一碗!王爺的飯量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可長風不知道,他們家王爺是被苦著在吃。偏偏苦了他的人笑容滿面,循循善誘不好拒絕。
「菱兒,本王吃不下了。」盛啟罷工道。
雲菱看著盛啟已經吃了一半,可是只挑了肉不吃青菜和蘿卜。
「這個怎麼不吃?」雲菱挑起青菜問道。
「清清淡淡不好吃。」盛啟倒是誠實。
雲菱听言眼角抽了抽,她不知道盛啟還有挑食的毛病!
「這里面含有的東西對你的傷口好,乖乖的吃完。」雲菱想到去實習的時候,好些小朋友就得哄著才肯配合多吃青菜和谷類。
盛啟听著雲菱這說話的口氣就忍俊不禁,她這是當他小在哄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小,再看看他多大。
「吃吧。」雲菱把菜送到盛啟嘴邊,後者幾乎被塞著吃。
「菱——」盛啟要抗議,卻便宜了雲菱塞菜。
等勉為其難的吃完,盛啟只覺得真的吃撐了,正一臉郁悶的半躺著。
雲菱卻去她的醫箱里翻了一陣,給找出一只瓷瓶來道︰「當當當——雲菱牌消食丸,來——吃一顆保管不撐了。」
「你不知道你自己流了多少血,那些棉布和血水送出去之時,可是把長風他們嚇死了都,多吃才能多補。」雲菱也知道吃撐了其實不應該,可是他的身體狀況不好。她又不能給他打一些可以快速補充能量的點滴,甚至消炎的針都沒有。一切只能看他個人的抵抗能力,可唯有身體強壯抵抗力才能好。
「本王會沒事的。」盛啟知道雲菱擔心,此番的情況也確實是他自己不能控制的存在。還不能讓魅夜他們給他運功療傷,因為他體內有「跗骨」之毒。
「還好現在是冬天,相對于夏天來說對傷口的恢復還是比較好的。我現在就希望你好好康復,早點沒事才能安心。」雲菱知道盛啟雖然醒了,說明手術是順利的。可是傷口一天沒痊愈,對于此刻的他來說都有可能發生變故。
「菱兒——」盛啟听著雲菱絮絮叨叨,不由伸手輕拍著他右側道︰「過來。」
不想雲菱卻搖頭︰「不成,我先給你換藥。」
「嗯。」盛啟听說她要換藥,想到這兩日他的換洗都是她再弄,倒是有些興味的盯著雲菱看。
雲菱起初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等察覺出他眼神里的別樣意味,不由就有些不自然了。原本這兩天她給他換藥並擦身換衣的時候吧,還能愜意的欣賞某人除了下三角之外其余的風光。可現在這人醒了,她還能淡定的看麼?
等雲菱硬著頭皮上陣,開始解盛啟衣襟的時候,只覺得這男人的眼神真太曖昧了!
「閉上眼!」雲菱不干了,她此刻的思想很純潔好麼?她是醫生,模一模病人很正常好麼?
「嗤——」盛啟輕笑著,自伸手解開了衣帶︰「扭捏什麼?這兩日不都讓你看完了麼?」
雲菱吸了一口氣道︰「那是你盯著我的眼神不對,不許胡思亂想。我現在給你換藥,你乖乖閉上眼。」
「你換你的,為何要本王為閉上眼?」盛啟不樂意了,他就想看她兩眼賊光的模樣。
「你影響我工作。」雲菱振振有詞。
「本王不閉眼。」盛啟要堅持。
「那我找長風來幫你換。」雲菱氣鼓鼓道。
盛啟凝了她一陣,只能妥協︰「本王閉上眼,你換吧。」
「這還差不多。」雲菱喜滋滋的去準備,再吩咐長風打了熱水來。
雖說著有些旖旎,但雲菱拆開紗布之後,看見盛啟的傷口愈合形勢並不明朗,心中不免生擔憂。尤其是那一段她為了了解新制的羊腸線在盛啟身上的效果,在外傷上也給他縫的那一段︰羊腸線有化開的趨勢,可是他的傷口還未有良好愈合的狀態。而且羊腸線似乎並發了一些炎癥?!
「怎麼了?」察覺到雲菱的氣息不對,盛啟開口詢問。
「你來看看你的傷口。」雲菱的聲音有些沉,可以確定現在是輕微炎癥,而他的心髒上也縫的是這種線!
「這里有輕微的炎癥,而這里是外傷,我每日都有給你換藥,可是還是有炎癥。那麼你里面,按照推斷應該會更嚴重。」雲菱眸光不自覺出現了慌亂,此前果然是他想得太好了。
「無妨,過兩日便會好。」盛啟倒不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沒有這麼樂觀,如果炎癥嚴重下去,你會高燒不退,全身因炎癥毒素感染而死。再可怕一些,若演變成破傷風,那麼在這種醫療時代,你就只有等死的份。」雲菱伸手揉著臉,她不應該做這個手術的。
心髒是好玩的嗎?上次給盛繁華動腦沒弄死人,那就算是僥幸了。現在盛啟這種狀態,如果其內心髒的傷口發炎,而驗證沒能得到及時的遏制,那麼他真的就完了!雲菱想著就忍不住眼眶發熱,她的沖動真的會害死人的。
盛啟將沮喪的小人兒摟入懷里,他光潔的肩膀有讓人舒適的溫度,堅實的骨架托著她的頭顱。他輕撫著她的背道︰「如果你不這麼做,我可能已經死于非命。現在我不是還沒事麼?你難道就沒辦法了麼?」
「嗚——」雲菱靠著盛啟的肩膀不由喉口發堵,她張嘴輕咬著他澤光的肌膚,忍著那一陣懦弱的哭意。
「菱兒,告訴本王你的小秘密。」盛啟摟著小人兒的腦袋,肩膀上輕微的軟癢令他下顎抵在雲菱的頭上,那稜角分明的下巴輕摩挲著她的青絲。
雲菱身體微僵了僵,不過這是她答應過的事情。只是這事倒不知要從何說起,他听了會信麼?
盛啟的手掌輕撫著雲菱的青絲︰「不能說麼?」他卻很想知道,並非是探究,而是想知道關于她更多的事情。
「不是,只是說了你可能會覺得很古怪。」雲菱直起身,盛啟的唇卻湊過來,直直的輕咬了她的菱唇。驚得她一愣,他卻輕吮了她那嬌女敕的唇……
雲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盛啟卻是早有預謀。那夜在宮道上,他總覺得這幻覺滋味不錯。此刻他的動作仍舊生澀,探出的舌也只是在她的貝齒外流連,根本不知道怎麼探入她的嘴中……
等盛啟松了唇時,雲菱還在犯傻。他淺笑的輕捏了她的小臉,她才回神過來︰「混蛋,偷吃我豆腐!」可是他的唇也很軟,咬得她心里酥酥的。
「你的古怪還少麼?本王像是吃不住的人麼?」盛啟輕抿著唇,略有得意的看著那因他的作為而更嬌女敕的小唇。
雲菱迎上盛啟那雙黑眸,很黑遠無邊,帶有淺暖的笑意。他輕抿著的唇,因為方才吻了她而恢復了本有的朱紅之色。她忙別開眼,省得一會自己被色迷心竅。
「這麼說吧。」雲菱清了清嗓子,伸手一面開始給盛啟清洗傷口道︰「我其實就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不過上輩子早死。老天大約是覺得有愧于我,讓我帶著記憶重生了,所以我記得過去的一些事。而那天出現的灰衣術士,其實在上輩子也出現過,只是時間上有出入,所以我是知道他們的。」
雲菱簡單的說明著,並沒有將自己更匪夷所思的穿越來歷說明。反正這就是她為什麼知道灰衣術士的緣故了,這也是她的很大秘密了。
不想盛啟卻大力的將她勒入懷里,驚得她忙道︰「別拉動了傷口!」
「死過一次?」盛啟過濾出她這番話的意思,听到她說的是重活,心里頓時一陣抽搐。也不知是否因此扯動了傷口,他只覺得有東西子心口流了出來,他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怎樣?是不是真的抽動了傷口!你有必要這麼激動麼?萬一裂開了怎麼辦?」雲菱听出他這一口抽氣聲,若非疼極,他怎麼會抽氣?!
「別動。」盛啟抱著雲菱低語道,他是很疼,可能牽扯倒了傷口。他抱著她緩緩的換著氣,盡量讓自己平復下來。
雲菱由著他抱著,生怕他一激動傷口真的完全開裂了,那她不是白忙活了一場麼?
「告訴本王,誰害的你?」盛啟听她說了是早死的。但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早死,而且她這樣健康。
「就是那個渣太子,還有我那個渣妹妹。」雲菱破口而出道,那聲音還帶著委屈。明顯是把盛啟當自己人了,她卻還未有太多的感悟。
「如此。」盛啟輕吐了一口氣,因為不能太用力的抱著她,所以只能這樣擁著。
「所以我自然是要幫你的,我不能讓渣太子當皇帝,否則我的小命會很快完蛋。」雲菱如此說著,盛啟听言也不覺得郁悶。她如此直接的說來,總比藏著掖著的好。
「按你說的,是不是在你此前的記憶,我就是死了?」盛啟問得倒平靜,原本按照對方給他布的局,確實應該是一個死局。
雲菱凝重的點點頭,這也是她一直比較悲觀的原因。她現在在做的事情,包括她逆天而來重生于此的事情,都非常有悖常理。她不知道能否擰得過原本的規律,所以她很擔心盛啟會沒命。
「從前如何且不提,但本王如今不想死。」盛啟的嗓音低醇略啞,給雲菱一本正經的說明道︰「本王還想你給本王生孩子,如此死了怎麼能得償所願。」
「嗯?」雲菱听著一愣,月兌了身盯著盛啟,可他還說︰「什麼魚水之歡,什麼軟玉溫香本王都沒試過,就這麼死了多可惜。」
雲菱听得俏臉通紅!這混蛋都想什麼?!
「娶妻生子,愛妻過日子,本王都沒試過。菱兒,你得救本王。」盛啟可是有很認真的想過,從前麼不好意思說,如今她已經答應了親事,那自然是可以說了。
雲菱听言通紅的俏臉倒是稍微降了溫,她看見盛啟說得仔細,那雙黑眸里有著明顯的渴望。她就知道他在很認真的跟她說,他對于他們未來日子的憧憬。沒有花前月下,沒有纏綿情話。但是他想的,都是過日子之後,夫妻會經歷的事情。
「你活了二十六年,現在想起來要做這些事了?」雲菱不禁問道,心底的暖意也在泛濫。這個男人,能不能不這麼可愛!
「嗯。」盛啟輕撫著雲菱的俏臉,有些郁結道︰「可惜還得等兩年。」
「噗嗤——」雲菱不由笑了,抱著盛啟哈哈大笑。
「菱兒?」盛啟不明雲菱為何笑成這般。
雲菱吸了吸氣,控制住笑意道︰「好,我救你!但是呢,我得跟你說個事。」
「何事?」盛啟見她笑得眼眶都泛了淚花,食指方輕輕為她拭去那輕微的濕潤。
「十五歲雖然可以嫁給你,但是還不能讓你有什麼魚水之歡的體驗,更不能給你生娃。」雲菱正在科普教育。
「為何?」盛啟擰眉,她不樂意?
「因為那時候我的身體仍舊沒長好,這些事可能會讓我的身體被傷害。最好是等到十八歲以後,如此一來就不會有危險。」雲菱笑眯眯的解釋道。
「十八麼?」盛啟倒是不懷疑雲菱說的話,她畢竟是醫者,醫術又非尋常。她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有道理,不過她十八歲那會,他已經三十一了!
「嗯。」雲菱倒也沒撒謊騙他。
盛啟默默記在心里,只道五年也就是打一仗的功夫。只要她不嫌棄,他倒也不在意。當然此刻的他,還不知道擦槍走火,以及情到難自禁的痛苦。
「你先歇著,我去看墨夜哪兒的情況。」雲菱伸手給盛啟穿上衣裳道,幸好這帳內的爐火旺,不然他既受傷又再感冒更難好了。
「看什麼?」盛啟不解詢問。
「我在弄一種新藥,如果你沒事最好。如果真的有什麼事,但能捱到新藥研制出來,應該也能活下來。」雲菱解釋道。
「那你去吧,早些回來。」盛啟像是吩咐小妻子一般說道。
「你先睡,我回頭還去看些東西。」雲菱卻不想讓他等著。
「你搬過來這兒看。」盛啟指著床邊道。
雲菱點頭︰「成,那我先出去了。」她說話間扶著盛啟躺好,隨後才要起身,就被他摟了去,直接是將她的小臉咬了一口才松手。
「混蛋,不是說了很痛麼?還咬這麼大力!」雲菱模著小臉抗議。
「本王讓你咬回來。」盛啟淺笑回答,還側了臉迎接她上去咬。
那會帳內的燈火將他澤光的肌膚耀得更蜜,他這樣側著的臉,給人一種沉遠的高貴冷俊氣質。因不見她撲上來,他回眸凝著她。他那黑眸在光暈下散著一層動人的星光,那是他心情愉悅的表現。
雲菱直接湊上去,抱著這招人的男人的頸,狠狠地咬上一口!咬了他還在笑,那就再咬大力一點!
盛啟抱著小人兒的腰,她倒是真舍得,這怕是要咬出血了吧?還知道別的地方皮厚,唇上自然是薄一些,這回該要被她咬出血了。
雲菱松了唇,看他伸手輕撫著受傷的唇畔。她惡狠狠湊上去,在他臉上都咬了幾口︰「讓你再咬我!」
「嗤——」盛啟真舍不得放開這小人兒,她怎麼能這般有趣。她就不知道她這樣招搖的咬了,一會長風他們進來見他滿臉的齒痕,都會明白是她犯的事兒麼?
「好了,睡吧。」雲菱看著自己的杰作,還在十分得瑟之中。等給盛啟蓋好被子,她才喜滋滋的揚長而去……
而在魅夜的帳內,雲菱看見他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在一只只盛有半成品液體的被子上做了一二三……的標識。
「這些東西之後要怎麼弄?」魅夜看著羅列在架子上,共計有三十二只的小瓷碗道。
「還要再等幾天,你帳內的爐火要一直保持著,這樣它們應該會比較快好。」雲菱查看了一下道。
「這一點屬下會注意,不知王爺傷勢如何?」魅夜掛心著。
「我來也想請你一會過去看一下,他的傷口有些炎癥。看來湯藥和藥膳的作用仍舊不夠,你有什麼別的辦法麼?」魅夜的醫術不弱,且是這個時代的醫生,對于這種條件下,病患出現傷口感染該如何處理會比較清楚。
「一方面加大藥量,我這兒也有些丹藥,你每日給王爺吞服一枚。」魅夜去翻出裝藥的瓷瓶道。
「這種好東西怎麼現在才給?」雲菱納悶道。
「若是沒有炎癥,吞服這種丹藥等于吃慢性毒藥。」魅夜解釋道。
「那走吧,一起過去看看。」雲菱拿了瓷瓶邀請,並讓魅夜先過去,她則去此前辦事的營帳里取東西。
只是雲菱進帳不久,墨夜卻來報。
「什麼事?」雲菱有些奇怪,按說盛啟醒來了。這一向看她不順眼的墨夜,不是應該有什麼事都去找他的王爺麼?
「張默來了。」墨夜回復。
「哦?請他進來。」雲菱听言說道,她想該是侯府里有事,否則張默沒有她的吩咐不會來營里。
而雲菱猜測的不錯,張默給她帶來的確實是侯府里的事。
「她把啞婢、流玉和周媽都抓了?」雲菱捏著手上的紙,口氣帶有明顯的冷意。
「若非屬下功夫較好,也該被拿了去。侯爺並未過問此事,一切都由老夫人做主。」張默身上有傷,可見他能出來也並不容易。
「真是好祖母、好爹,為著什麼事這麼做?」雲菱冷笑說著,可也覺得事有蹊蹺。按說她在太後壽宴上那麼風光,他們不應該會再像從前那般對她,畢竟她有了不錯的利用價值。這也是她放心流玉等人留在府上的緣故,那麼現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屬下來不及查明,因事發極其突然。今晨老夫人還往宛苑送東西,午後就讓府上的護衛拿人。」張默也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墨夜,你可查清楚是何事?」雲菱詢問道。
「縉雲侯府近來守衛變得很森嚴,尤其是這私有的地牢更是難以進入。硬闖倒是可以,但怕是有去無回。」墨夜回復道。
「我知道了,此事先別告訴王爺。」雲菱思慮著道,這事情得模清楚看是針對她的,還是針對盛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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