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宮秋以的眼里,都覺得是巧合。
宮德驛對于她和霍翌桁吵架一個字都沒提,很多時候宮秋以都想著要不要自己先開口?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說我和霍翌桁吵架了?是不是有些奇怪?
晚飯過後,宮秋以從廚房里抱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出來,宮德驛正戴著眼鏡看電腦,大概是忙工作吧,宮秋以把電腦搶過,不滿的看了一眼宮德驛。
「都晚上了,還忙工作,不能好好休息嗎!」宮秋以把電腦放在了宮德驛身邊,態度沒有很堅決,語氣里更多的是擔心。
宮德驛笑了笑,拿過宮秋以特意為他一個人準備的小盤子,享用里面的水果。
「明天讓翌桁回來吃飯吧,我們都好一段時間沒見了。」
「他最近可能很忙。」宮秋以抱歉的笑了笑,不敢和宮德驛對視,怕被他看穿。
「再忙也得吃飯,再說了你在這都有一個多星期了,他也不來找找你。」宮德驛皺著眉頭表達著內心的不滿。
「沒事,他要是來找我,我還嫌他煩呢……」
「就這樣吧,那明天安排兩家人吃飯好了,我等會給他那邊打個電話,明天穿好看點。」
宮德驛拉過宮秋以的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宮秋以有那麼一瞬間出了神,她不太確定宮德驛想干什麼,她很不想。
在她知道了霍翌桁和宮德驛之間也許有些什麼的時候,她不能做到讓兩人見面,常常都想要問出口,話到嘴邊就想著算了,問了也不一定會說。
「爸爸!」宮秋以帶著一絲不安。
「別擔心,萬事有我在。」
仿佛在說一切有他在,會沒事的,宮秋以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再多的不滿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去了,宮德驛一旦決定的事情,到最後是無法改變的。
宮秋以一下班就趕過去了,她和宮德驛一塊進了包廂,沒過多久,霍振庭和立鈺琴也到了,只有他們兩個,宮秋以也猜到,不會叫上霍頤歆他們。
剛坐下,宮德驛就和霍振庭聊著工作上的事情,立鈺琴沒怎麼插話,宮秋以更是只在一邊笑笑,簡直沒有怎麼開口。
霍翌桁遲到了,立鈺琴說他已經在來的路上塞車,等等很快就來了。♀
宮秋以沒有任何的期待,反而是一臉平靜,就好比平常一頓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飯,宮德驛和霍振庭聊得有說有笑的,氣氛也跟著一塊變好。
聊得正開心,門突然被打開了,所有人抬起頭看向了門口處,是霍翌桁,宮秋以很快就低下了頭,在霍翌桁和她對上視線的一秒之後,她就低下頭了。
「不好意思,路上塞車,這頓我請。」霍翌桁大方的坐在了霍振庭身邊,宮秋以的對面。
「沒事,下班時間高峰期能理解。」宮德驛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責怪。
「下次別出現這些情況了,知道塞車就早點出門。」霍振庭收起了笑容,板著臉說了一句。
「下次不會了。」霍翌桁悶悶的說了一句,听得出有些不高興。
宮德驛和霍振庭又聊到了關于股票,宮秋以顯得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雙手,就算不抬起頭,也能感受到霍翌桁偶爾投過來犀利的目光,那麼的強烈。
「最近翌桁談成了幾筆大生意,這孩子真是越來越優秀了。」宮德驛毫不避忌的夸贊霍翌桁。
「應該的……如果連這幾筆生意都不能把握在手上,這樣才是犯錯。」霍振庭搖了搖頭,像似對于霍翌桁這樣,還不夠滿意。
「你的要求太高了,我看這樣就夠了。」
「年輕人還能追求更多……」
「也是。」宮德驛伸出手握了一下宮秋以,宮秋以這才抬起頭看他。
「秋以她也和我談過關于分開的問題,如果你們真的堅持的話,也無所謂,我們什麼都不要。」
「……」
宮德驛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宮秋以自己也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還沒有想到宮德驛會說這些,她也沒有說過這些問題。
她陪在宮德驛身邊,對于霍翌桁這個人更是一個字都沒有提過,宮德驛握著她的手更緊了,比起她,他好像是更加的緊張和擔憂。
霍翌桁臉色未變,仿佛這些話對他來說一些影響力都沒有,臉上淡定得很,就連宮秋以都感到有些心涼,他好像變得沒那麼在乎了。
「當初結婚就不該,我們不僅僅是為了翌桁,也希望秋以能夠找到更好的,她還年輕會有更好的追求,分開這種事,既然秋以決定了,那我們也不可能強留著她。」
立鈺琴慢慢的說道,不緊不慢,語氣不冷不熱的,她的態度讓宮秋以心更加冷,為霍翌桁拉回面子,有些生氣,氣宮秋以竟然在背後這麼對她爸爸說,弄得自己仿佛是最偉大的那個。
「是啊,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連累你們霍家,我們宮家也賠不起那麼多,只希望能夠好好放手……」宮德驛強忍著怒氣,替宮秋以感到委屈。
他是派人查過了才知道,宮秋以不可能在他身邊那麼久肯定是哪里出問題的,沒想到真的是立鈺琴逼她離婚,他當爸爸的絕對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的。
終于明白了胡殷當初為什麼那麼堅持要離婚,如今總算是了解,立鈺琴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對宮秋以好,不說到這個份上,立鈺琴還不會暴露本性。
「賠?你們宮家沒有我們霍家的支持,連爛泥都不是。」立鈺琴不屑的笑了笑。
「托你們霍家的福,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好。」宮德驛咬著牙說道,他無法想象宮秋以究竟在霍家的地位有多卑微。
就連霍翌桁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氣自己,當初怎麼就把霍翌桁當成是好男人,現在看起來狗屁都不是,宮秋以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回家一個字都不說,他更氣。
「夠了,爸爸,你不用這樣的……」宮秋以小聲說道,還是被對面的人給听見了。
宮秋以不敢抬起頭,甚至也不敢去想霍翌桁的會在想什麼,他的冷漠讓她心底那些所有的好感,正一點一點的抹滅,腦海里他給她的那些感動,都像似一場夢一樣。
萬念俱灰,正是形容現在的宮秋以,心底已經不去抱任何的希望了,真正的失望現在才開始。
「趕緊把婚離了吧,我們在生意上也會一直支持你們的。」立鈺琴直接把話說明了,霍振庭失望的搖了搖頭。
他也不好意思說點什麼,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和立鈺琴唱反調的,畢竟是自家人幫著外人不太好,再多的不滿只能藏在心里,看著宮秋以的眼里多了一絲愧疚。
霍翌桁喝了一口茶,看樣子是沒有打算說一句話,仿佛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他的眼神也沒有再停在宮秋以身上,而是定定的看著茶杯。
「支持不需要了,只求以後別讓我們為難。」宮德驛握著宮秋以的手,發現她在顫抖,擔憂的看向她。
她低著頭看不清什麼情緒,整個人隱忍著什麼,已經難受到極點了,努力的硬撐著,他多想要抱緊她,像當初看見她的時候一樣,受了委屈他就抱著她。
後來,誰都沒有說話了,霍翌桁是第一個走出包廂門的,立鈺琴和霍振庭跟在身後,宮秋以的心徹底碎了一地,很難,很難再拼湊回來。
就跟她所有的希望一樣都破滅了,此刻的她,已經不再對自己和霍翌桁的未來,抱有任何的希望,她這一次是真的不想再去相信他了。
「別怪爸爸自作主張,爸爸不想再看見你那麼委屈了,這婚咱們離了就是,只要人好好的,每天高高興興就夠了,別去貪圖什麼……」宮德驛抱著宮秋以,輕拍著她的背。
答應過胡殷一定要好好照顧宮秋以,半點委屈都不能給,要是讓她知道,就算在下面也不會放過宮德驛的,宮德驛從看見宮秋以以後,都記得自己答應過胡殷什麼,給她最好的。
「我沒事,我怎麼會怪你呢。」宮秋以努力裝作鎮定的說道。
她可以怪誰,要怪就怪自己吧,到了這種程度上還沒有徹底死心,才會摔得這麼重,霍翌桁把她捧得有多高,松開手,她一樣也會摔在地上。
以為霍翌桁會說點什麼拒絕的話,一句都沒有,無聲的支持是這樣的吧。
宮秋以回去的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宮德驛握緊她的手不放,她知道他在擔心自己,所以才會一直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其實心里比誰都疼。
隔天的各大報紙頭條就是傳霍翌桁和王溦溦舊情復燃,更有說宮秋以和霍翌桁已經早在一個星期前離婚了,除去時間不對,宮秋以差點就以為這份報紙說的是真的。
不過是一晚十幾個小時的時間,立鈺琴就已經迫不及待告訴所有人這個好消息了,像她的作風,就跟她說的一樣,外面的人都想王溦溦和霍翌桁在一起。
看上去,真的就只有王溦溦一個人配得上他。
宮德驛看到報紙後,已經撕掉了好幾份報紙,就差沒有聯系律師來解決,他很生氣的把杯子都砸在了地上,宮秋以趕緊從廚房里出來,安撫他。
「別激動,外面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又不會在我身上弄到什麼傷口。」可惜,會在心上留疤,宮秋以拍著宮德驛的背。
「咳咳咳……」一激動咳嗽就來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又復發。
「你別氣,你看你一氣,這病又來了,身體要緊。」宮秋以撫著宮德驛的背,一下又一下的,讓她更加擔心他了。
「外面的人都在胡說八道,給我去查查哪家報社的,我要去告他!」宮德驛對著站在一旁的管家大聲喊道。
管家突然被點名了,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開口,投給宮秋以求救的目光。
「告什麼呢,這請律師的錢我都覺得虧了,反正沒關系,這些風波過幾天就好了。」宮秋以無所謂說道。
正因為管家那樣的眼神,她幾乎可以在同一時間確定下來,是霍家在背後弄得小動作吧,要不然哪敢報社敢說的這麼直接,她差點就忘了,這些是通過他們的允許,才會報出來的。
看,昨晚之前還是親人一樣,昨晚之後,就可以變得這麼陌生,連舊情也不在乎了。
心里像似再被劃上了一刀一樣,不知道有多疼,只知道血流不止的,她的心是疼到麻木了。
「混賬!」宮德驛氣的把宮秋以放在茶幾上的杯子,都扔在地上了。
地上全是玻璃碎片,宮秋以給了管家一個眼神,讓他趕緊把地上的玻璃碎片和報紙收拾好,等會把人弄傷就不好了,扶著宮德驛往沙發上靠著,看著他閉目養神,心里的擔憂就沒有間斷過。
她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也沒有想到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這家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翻臉不認人,連曾經的感情都不認了,你說他們家怎麼可以這麼混蛋呢,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覺得好……」宮德驛剛消停了一會,宮秋以都以為他睡了,又開始發脾氣了。
「別氣了,日久見人心……」
「見人心?我看他們就是連心都沒有,狼心狗肺的。」
「別氣了,我很擔心你的身體,醫生說你快好了,你看又復發了吧。」
「……」宮德驛徹底的無語了,外面都鬧得這麼大了,宮秋以還能這麼冷靜。
她冷靜嗎?宮秋以眼神閃爍了下。
要是他非得去霍家找人算賬,哪會像宮秋以那樣,真以為坐在家里什麼事都解決好了,霍家的人就是你一旦沉默,就會開始得寸進尺。
他還可以想到幾天後,不但沒有平息反而還是火上澆油呢,這家子的人做事就是這麼狠,誰的面子都不給,霍翌桁還真不是男人。
宮秋以扶了宮德驛上樓休息,陪在他身邊,等他吃藥睡著了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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