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好抬起頭,就看到了霍翌桁送王溦溦上車,她有些不太明白這又是鬧哪一出,是打算要演什麼戲了嗎。
不得不說,王溦溦在霍翌桁身邊,整個人是真的容光煥發,一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霍翌桁轉過身也看到了她,他一句話沒有說,而是再轉回去,正好他的車要來了,他很快就上了車,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再給宮秋以。
直到他離去了,宮秋以站在他剛上車的位置,攔了的士,因為一個霍翌桁,現在就真的是什麼心情都沒有了,肚子也不餓,也不覺得冷。
他所有的冷漠,讓她都覺得他的溫柔沒有出現過,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原來當一個人不愛你的時候,不,應該是不打算搭理你的時候,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讓你覺得看著他,都覺得是熱臉倒貼冷。
「小姐,要去哪里?」司機大哥回過頭問宮秋以,見宮秋以久久都沒有說話看著窗外,他以為宮秋以是等人。
「哦,想隨便轉轉吧,還沒想到要去哪。」宮秋以抱歉的笑了笑。
「你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我前幾天也送過一個女生,她不知道去哪就說到處轉轉,結果在車上哭了一整晚。」司機大哥臉上掛著笑容,絲毫沒有不耐煩。
哭?宮秋以已經不想哭了,她哭的已經夠多了,更何況,她找不到讓自己哭的理由,把最脆弱的那一面給霍翌桁看見了,結果他都不領情,這又是何必呢。
「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和男朋友吵架,我當年和我老婆還真沒怎麼吵過架,人一輩子有多長時間,吵架太浪費時間了。」
「是啊。」宮秋以有些敷衍。
「有些人一個不注意就會失去了,還是珍惜當下好。」司機大哥說著,語氣不一樣了,帶著一點點的難過。
「嗯。」宮秋以低著頭,雙手捏著包包的拉鏈,一點心思都沒有。
後來,她還是報上了自己家的地址,司機大哥把她送到家里去,宮秋以回到家的時候,管家替她熱了牛女乃,說讓她今晚好好休息。
她剛上樓,就看見了宮德驛,宮德驛輕咳了一聲,示意讓她跟著進去,宮秋以便跟了進去書房,宮德驛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
她有些不安,宮德驛最近對她挺好的,不會出現像今晚這樣的嚴肅。
「明天我會讓管家帶你去的,這些事我們家人就不出現了,不想給你壓力。」宮德驛緩緩的開口道,聲音不大不小,透著一絲威力。
「沒關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宮秋以擺了擺手。
她是臨出門的時候被告知這個消息,努力的裝作鎮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算是真的被她裝的很好,家里人還是知道了,而她也無法掩藏這個消息。
是喬助理發來短信,她看著手機好幾分鐘才回過神來,只是,在看見霍翌桁和王微微時,心里比想象中平靜一點點,她有些驚訝。
「秋以,這些都是爸爸的不對,當初不該讓你無緣無故嫁進去,你連霍翌桁都不知道是誰,就告訴你你要嫁給他了。」
「爸爸,我真的沒事。」宮秋以上前一步,後硬生生給停住了。
「我明白,你心里一直都想知道,當初爸爸是和他做了什麼約定,所以他才會放棄王溦溦。」
宮德驛一說,整個人轉了過來,橙色的燈光在房間里,在這一刻,一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宮秋以看著他,喉嚨像似卡著魚刺一樣。
毫無預兆突然就不隱瞞了,她一直都想知道,可如今,她不要去逼問就可以得知了,那份原本的準備瞬間崩塌了,她找不到任何的救命草。
「你也知道,王溦溦的母親對她來說有多重要,甚至超過了霍翌桁的重要性,而她和司徒峙的爸爸兩人從三年前就在一起。」
「什、什麼意思。」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六月份的時候,司徒峙的父親就會宣布和王溦溦的媽媽在一起了,到時候不僅僅是在上流社會,就連在生意上也會有很大的變化。」宮德驛上前一步,站在了宮秋以面前。
和她只有一米的距離,看著宮秋以低垂的睫毛,這些都不該是她承受的,而他也不應該隱瞞她,她比誰都有這個權利去知道事實。
宮秋以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些話讓她太過的震驚了,瞬間覺得外面的世界好復雜,這個世界上多得是她不知道的秘密,還有她也不知道的交易。
而她一不小心就成了其中一個交易的籌碼,可以不顧她的意願不顧她的想法,把她給交出去了,王溦溦是該恨她的,她說原本結婚的那個是她,這是對的。♀
「霍翌桁是早就知道了,他動用了很大的關系,才把這個給藏住了,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而我讓他和你在一起時,他不會輕易離婚。」
「因為他的事業吧?」宮秋以抬起頭微微一笑,宮德驛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的事業需要這樣一個形象,所以他是不會出-軌,也不會輕易說離婚的那個,這是一個讓我可以暫時安心的保障。」
「但你忘了,他不會說離婚,可是我會。」
「是,這不在我控制的範圍內。」
宮德驛一只手搭在了宮秋以的肩膀上,宮秋以死死的咬著下嘴唇,以前都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幸的人,如今不僅僅是自己不幸,還帶給了別人麻煩。
「王溦溦的父親和母親都是商業聯姻,這是很正常的,如果想要變得更加好,變得更加強大,婚姻也會成為自己必要時拿在手上的籌碼。」
「爸爸,你這樣很不公平。」
「對于有些人來說,犧牲自己的婚姻可以換來更加強的背景和後台,這是很理所當然。」宮德驛無奈的搖了搖頭。
從他看到了宮秋以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心地善良,並且心軟的人,她不會做任何越軌的事情,也是把感情看得非常重的人。
他便一直為宮秋以的未來感到擔憂,更何況是,胡殷只有她一個女兒,而他考慮的不夠好,一小步的失誤,都會造成對她的傷害,他放在她身上的心思,遠遠超過別人。
「爸爸希望你不要變成這樣的人,在你對霍翌桁的感情還不夠深的時候,先抽離,霍翌桁那孩子,不太適合你。」
這是宮德驛對宮秋以最後說的話,也是宮秋以已經听過無數次,別人告訴她,霍翌桁不適合你,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句話已經一直圍繞著她。
可是大家似乎都好像忘了,當初是誰讓她和霍翌桁在一起的,現在又以為這樣做,是對她的傷害減少嗎!
隔天是管家陪她去的,她沒有拒絕,知道這是宮德驛的安排,當她到了律師行的時候,坐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霍翌桁,最後她干脆橫下心,把名字給簽上了。
讓有什麼事就等律師去處理,而她就回去公司了。
中午的時候,霍頤歆打電話來約宮秋以吃飯,宮秋以原本想說不,後來她說已經在樓下了,宮秋以就只好下去了。
下去之後發現,來的人的確是有霍頤歆,但還有一個人,叫霍翌桁的男人,而且最後下車的只有霍翌桁一個人,霍頤歆坐在車上。
宮秋以第一時間是轉過身立刻跑,剛一秒的時間,就被保鏢給攔住了,看樣子,霍翌桁是早有預備的,所以麼有給她逃走的機會。
宮秋以驚恐的看向霍翌桁,只見他臉上面無表情的,眼底里平靜的很,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越是靠近她,她就越是想要往後退,當然,這樣的情況下,宮秋以是不可能會贏的。
「上車。」霍翌桁站在宮秋以面前第一句話就是兩個字。
「為什麼?」宮秋以問。
「上、車。」
霍翌桁又重復了一次,他緩緩的開口道,渾身散發的怒氣讓宮秋以有些後怕,她和他隔著一點點的距離,卻好像是緊緊貼在一起一樣。
宮秋以呆愣的看著他,最後,他的耐心也磨光了,直接拉著宮秋以一塊上了車,宮秋以不敢反抗,半掙扎的跟著他,到了車上後,霍頤歆已經下車了。
車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膽怯的縮在一旁,盡量和霍翌桁離得遠遠地,這次,霍翌桁也沒有去管她,任由她躲在那。
「去醫院。」
霍翌桁一說,司機就已經開車了,宮秋以睜大雙眼驚訝的看著霍翌桁,他們去醫院干什麼,她想不出是因為什麼。
到了醫院,早已有人在等候,宮秋以跟在霍翌桁身後,一同到了頂樓,電梯門一打開,發現門外早已有幾個醫生在等著,身後站著護士。
這樣的大場面,宮秋以有些嚇到了,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看樣子不太像是探病,那就是說他們兩個需要醫生?
「帶她去做詳細的檢查。」霍翌桁背對著她,宮秋以全程都是震驚的過程。
護士貼心的指了指方向,宮秋以看了霍翌桁的背影,在那麼一刻,她是討厭霍翌桁的,她為什麼要檢查,她連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
護士帶著宮秋以進了病房,讓她先坐在這里休息一會,醫生很快就會進來了,到時候很快就可以檢查了。
「檢查?」宮秋以低低的自言自語道。
「第一次當媽媽都會這樣的,不用緊張,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檢查,看看寶寶是不是健康,有些什麼需要盡早看見。」護士以為宮秋以是太過的緊張,所以耐心的安慰道。
就在那一下,宮秋以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寶寶?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原來霍翌桁這麼久緊張她,不,應該是緊張她肚子里面那個,所以才會出現。
「我沒有懷孕……」宮秋以拉著護士的衣袖。
「沒關系的,不用害怕,我們是不會傷害到寶寶和你的。」護士看著宮秋以那樣緊張,輕拍著她的肩膀。
「我說我沒有懷孕!」宮秋以的音量提高了不少,和平常的冷靜有了明顯的區別,她朝著護士怒吼道。
「霍太太……」護士有些驚慌失措了,她頭一次看見這麼激動不想檢查的女士。
「叫霍翌桁進來,現在!」
宮秋以剛說完,看見護士沒有任何出去的意思,她便率先沖了出去,她剛出去就看見了門外站著兩排的黑衣保鏢,心里感到更加好笑了。
原來……她在霍翌桁的心里就是這樣的地位,沒有了他的保護,她連爛泥都不是,也不值得霍翌桁正眼看一下,他那麼的高高在上,總是不經意就可以把她踩在腳底下。
那時候的他們多麼親密,親密到她以為霍翌桁就是可以給她希望,可以讓她在未來上添加一個叫霍翌桁名字的男人,但她卻被他寵的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可以給你寵愛,也一樣可以讓你跌進地獄。
她奔跑出去,有些急,腳上的拖鞋都沒有穿好,只穿著一只,保鏢沒有阻攔她,她越是跑到了電梯門口,越是發現,原來在電梯門口站著的保鏢更多。
他已經把她所有的想法都猜透了,宮秋以站在那,看著正在打電話坐在椅子上霍翌桁,她不顧他和誰聊天,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我要回去!」宮秋以冷冷的開口道。
「有什麼事你去處理。」霍翌桁沒有掛斷電話。
「我沒有懷孕,我要回去!」宮秋以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她心里有多難過,只有她自己才會知道。
「掛了。」霍翌桁這才掛上了電話。
他緩緩的起身,和宮秋以面對面的站著,看著宮秋以那委屈的臉,心里深深刺痛了,他也不想走到如今這樣的局面。
蔣岩御昨晚說漏嘴了,告訴他,宮德驛已經安排宮秋以出國去了,霍翌桁那時候臉上面無表情,內心是在等著蔣岩御的下文。
原因是因為宮秋以好像是懷孕了,所以宮德驛才會立刻安排好兩人離婚,那時候的他,把握在手里的酒杯差點給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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