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問道統 第五章 宿命之手

作者 ︰ 華玄

神秘的空間,一眼望去,雲霧飄渺,山脈綿延。♀

其間,有一峰,山巔處有一束青光,淡淡閃爍。一條條青石路,盤根交錯,由山底延伸到山頂通向那光束的來源,從遠方看,好像群龍廝殺一起,爭奪那一粒光芒燦爛的明珠

蘇小天在這片空間里沒有方向的游蕩,他隱隱察覺,有一道聲音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縈繞在他的耳旁

「孩子,你終于來了,我等得太久了,你速速來此地吧……」

那道聲音很柔弱,帶著一種特殊的感情,回蕩在蘇小天的耳邊

可每次就在蘇小天模索到這聲音的來源時,總會有一道喘息,似從天而降,轟然在他耳邊綻開,撕裂他的靈識,若野獸般!

幾次以後,蘇小天的靈魂竟被震出有一絲裂縫,倘若在繼續下去,恐怕會支離破碎,永世不得輪回,不得已,蘇小天不得不放棄探究

慢慢地,蘇小天發現,這片空間,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冥界,反而是被人為開闢出來的,隱隱間,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什麼,雖然只有那麼一絲,卻讓蘇小天無法忍受

「哼,連死後,也要左右我的命運嗎?不管你是誰,也休想我蘇小天屈服,生前如此,死後亦如此!」

冥冥之中,似有一只手,在阻擋著蘇小天去獲得屬于他的命運

「孩子,你過來……」

那道熟悉的聲音重新在蘇小天耳邊響起,仿佛是穿透了無盡的歲月,從遙遠的神話時代歷盡艱辛緩緩而至,那麼無力!

似乎從每一個字節發出來的聲音,都飽含著一段滄桑,听之,仿若歷經百千次生離死別,不免讓人黯然神傷,潸然淚下……

蘇小天的眼角有些濕潤,他從那道熟悉的聲音中,似乎听出了一絲母親的急切,在那無數充滿陰霾的日子里,就是因為心中久久徘徊著這種聲音,才能悄悄將淚拭干,把心放晴。♀

蘇小天循聲音向北,靈魂在烈風中苦苦飄蕩!

在這處神秘的空間里,千山萬水,唯他一人跋涉;暮雪千山,只影又向誰去?

蘇小天漸漸閉上了眼楮,不去想那天南地北,不去管那老翅寒暑,自由地在這片天地飄著,甚至有時能感受到雲輕輕地從他的身體穿過,風悠悠地從他的指間流轉。

天地初開,在黑暗中,誕生了第一束光,從此,這天地便有了昏晝。

北方有山,生光,綻放在巔峰,正是蘇小天前去的地方,一朵烏雲從天際緩緩而來,氣勢洶洶!

「孩子,我在這,你快過來……」

蘇小天驀地睜開眼,因為他听到了,這道聲音,似就在咫尺!

入眼,蘇小天便感到了一束光芒射來,不刺眼,很溫和,稍稍一瞥,竟是一粒貌若明珠的圓形藥石散發出來的

一陣馨香,悠悠襲來,蘇小天輕輕吸了一口,頓時神清氣爽,一股氣力,隱隱在體內流動,多日來耗費的靈識,竟也恢復了七八,靈魂上的幾處裂縫,也在緩慢合上。

「咦,這處山脈有些奇異,怎麼會有如此磅礡的黑雲?」蘇小天靜靜地看著這朵烏雲離他越來越近,潛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孩子,你過來……」

那道聲音又起,不過比之往時,似乎有些不同,少了一分柔弱,多了分大氣,讓蘇小天不由心神一震。剛才似乎這道聲音的主人就在他的耳旁,輕輕吐氣,其臭如蘭,散發出一股王者香,領袖群芳,令人臣服,預料到的那喘息聲卻久為出現。

蘇小天望了望天上的雲朵,再看了看眼前的散發著暗香的藥石,心道︰「這道聲音喚我來此,想來與這藥石有關,而且那聲音又如此熟悉,與我竟有血脈相連之感,應該不會加害于我,不過這烏雲。♀……」

就在蘇小天將要觸模到那藥石時,那烏雲里終露出它的目的,突地傳來一聲喘息,生生化作一股氣流迅速卷向蘇小天,氣流里若隱若現一縷縷黑色的粒子,隱隱間有霹靂之音。

一處山崖邊,一道立在蒼松下的身影,此時正在看他所幻化而成的鏡像,里面有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是蘇小天。

「命運,你果真如跗骨之蛆,到處都有你的身影,連我蘇某之子,都敢奪之氣運。」

那蒼松下的身影眼含精光,臉上隱隱顯露出怒意,冷哼一聲

「天無二日,地無二主,蒼茫大地,我主沉浮!以吾之名,喚醒戒靈;以吾之令,滅殺宿命!」

一道紫芒從他指間閃現,繼而似穿越了時空,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他向前踏出一步,強大的氣息洶涌而出,整座山脈頓時出現了崩塌,無數沙石滾滾而落,萬馬齊喑,山間百獸恐慌,四處奔跑。

「小天,為父能為你做得只有這麼多了,以後的路,你自己去走!」

再看時,山崖不在,蒼松無影,這天地間,唯有此深深一嘆!

就在那道氣流將要觸模到蘇小天的身體時,一道紫芒閃過,如一塊天幕橫在蘇小天的身前,堪堪攔住,端的是奇險無比。

蘇小天此時手握著那顆藥石,心里沒有任何欣喜,頭腦一片空白,剛才若不是那道紫芒出現的及時,恐怕現在,自己早就灰飛煙滅了。

「果然你還是出現了……」

蘇小天豈能不知,就是這道喘息聲一直在干擾他追尋他心中的方向,此刻,它又險些要了自己的命。

「無知的人類,把你手中的藥石,奉獻給本尊,本尊留你一個全尸。」那烏雲里傳出一道不容人質疑的聲音。

此刻那紫芒化成了一個指環,在蘇小天的頭頂緩緩旋轉,隱隱有紫光在他身上流轉。

蘇小天望向那烏雲,那烏雲此刻竟生出了兩只血紅之眼,頓時這天空化成了一片血色。

「生前,我命不由我,因為我還有執著;現在,我本是死人一個,心無掛礙。所以我不管你這烏雲是誰,既然這藥石在我手中,就由我掌握!即便你是天,是命運,也不行!」

「無知的人類,本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還是不給?」

蘇小天望向那片烏雲,看著他充滿怒意的眼楮,不知怎麼,竟有點好笑,「既然你如此想要,那好……」蘇小天心中有所決定,望向手中的藥石。

藥石剛一出現,烏雲若發狂一般,眼中更是射出兩道血芒,撞擊在紫幕上,蘇小天身子深深一震。

「無知的人類,你太弱小了,縱使你有這片天地的魂靈守護,也不及本尊的萬分之一。本尊要不是怕損壞了你手上的洗髓丹,早就讓你這弱小的人類灰飛煙滅了。」

「洗髓丹。」蘇小天似有點印象,但此刻顯然不是回憶的好時候。蘇小天左手緊緊一握,臉上露出了一絲堅毅,站直了腰,一如在衡皋樓一般,穩穩地說到︰「既然你說我無知,我弱小,好,我今天就讓你這狂妄的家伙,知道什麼叫做無知!什麼叫做弱小!」

蘇小天抬起左手,當著天上烏雲的面,將那洗髓丹,一口吞下!

「咕嚕」,蘇小天的喉嚨傳出一道聲音,好似咽下了此丹。

「咕嚕」又一聲傳來,「味道還不錯,可惜了啊,我就只有一粒,不然,可以賞你一些,要不你向我跪下求我,興許我還會讓你舌忝舌忝我的手指呢。」蘇小天故意朝著那烏雲,舌忝了舌忝舌頭,裝出一臉滿足的樣子。

那烏雲就這樣看著蘇小天從他面前吞下那顆丹藥,一臉錯愕,他沒有想到,如此弱小的生物,竟然無視他的命令,「無知的人類,本尊殺了你!」

那烏雲發出一聲聲怒吼,每一聲,都讓蘇小天的靈魂顫抖不已,都讓那紫幕暗然失色。

「看來,今天我蘇小天是真的要歸為塵土了。」

「不過,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再見了,小舞,你一定要記得每年來我的墳墓來看看我喔,不然,哥哥會想你的……」

蘇小天回憶了一下這些年看的家族武典,從里面找出了一個用于自爆的功法。

就在這一會兒功夫,那烏雲的眼楮閉開之間,便有千道血芒激射而來,狠狠撞在紫幕上,紫光越來越暗淡,甚至已出現了一絲裂紋。

在蘇小天準備自爆的一剎那,那洗髓丹好像知道了危機,頓時加快了運轉速度,在蘇小天體內迸發出一縷縷青色的真氣流轉,真氣所趨,剔除雜質,易筋換髓,月兌胎換骨,蘇小天竟痛得無法使出自爆之法,但此時,誰也不知,一場屬于蘇小天的造化已漸漸拉開帷幕。

「呵呵,連灰飛煙滅,也不行了嗎?」蘇小天無奈地笑笑,繼而在申吟中痛暈過去,而他體內的青光越來越盛,緩緩地將他包成了一個蛹。

「砰」,一聲巨響,紫光散開,一只蛹的身影顯露在那烏雲的面前。

「哈哈,無知的人類,不自量力!我要吞下你的靈魂,彌補本尊虧損的真元。」那烏雲見破去礙事的紫幕,得意一笑

「是嗎?命運之眼化身,我蘇某的世界,可不是你想進來就進來,你想殺人就殺人

既然如此,你的魂,我蘇某今天就要

的。

了!」

本已消散的紫光,此刻竟有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道身影,赫然就是那山崖邊之人

「小天,對不起,為父暫時還不想讓你知道我與你母親的存在,剛才讓你受苦了,接下來,這里的一切,就交給為父了吧。」

「天無二日,地無二主,蒼茫大地,我主沉浮!以吾之名,喚醒戒靈;以吾之令,滅殺宿命!」

「啊,我知道了,你是……」一聲慘痛從烏雲身上傳開,就在它剛要說出那人的身份時,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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