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斷崖,怪石嶙峋,其間雜草,散亂叢生。
眾多石頭中,有兩塊巨石,對壘相挨,中間留有一道細長的縫隙,內有不少喜陰之物,不過此時,又多了一樣生物,全身血跡斑斑,正是蘇小天。
原來山洞進入積雲中心處後,似承受了莫大的壓力不一會兒便四分五裂,蘇小天兄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被一股莫名力量拋向遠方。
待周圍恢復正常時,蘇小天睜開自己血色的眼楮,卻發現自己獨自一人掉進了亂石之中,蘇小舞不知掉落何處。
蘇小天察看體,發現提不起絲毫靈力,頭部劇痛,似被人狠狠擊打過一樣,只好躺在亂石內,任光線透過頭上一條縫隙打在自己身上。
這一躺,紫霞映晚天,又是黃昏時分。
蘇小天積聚全身力量,才勉強從兩石縫隙鑽了出去,從石上一滑而下,落地腿腳一陣發軟,強扶著石壁方搖晃站起。
蘇小天低首,看了一眼顫巍巍的腿,眼露一許失意,臉上盡顯不甘。♀
「最後時刻,還是失敗了嗎?」
蘇小天握手為拳,猛的朝石壁上一陣捶打,打得手皮開肉裂,鮮血滲出。
夕陽晚照,染石為金,青白石壁,一抹血跡,鮮紅之外,淡淡泛金黃之色。
蘇小天背靠石壁,沒有回頭,卻不知,自己的血色已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呵呵,文皇血脈?到頭來,還不是空歡喜一場。」
蘇小天無力的搖搖頭,嘴角微揚,在嘲諷自己嗎?
「我這一生,恐怕運氣是好不了,平白無故做什麼絕世強者的荒唐美夢,不光可惜了文皇血脈,還連累了山河前輩,小舞也不知去了哪里。蘇小天,你可真是害人不淺,為了你,家族受累,大伯冒死,你說你活在世上有何用!」
蘇小天喃喃低吟,眼中一抹血紅,漸漸清明,听風吹沙石,雜草飄搖,誰看斷崖傷心客,悄悄把自己嘴巴抽。♀
「還是先去找小舞吧,」蘇小天一望前方,拱手一拜,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山河前輩,你的天大人情我無以為報,以後不論前輩有何需要,小天定當全力以赴。」
「文皇血脈雖傳承失敗,但只要我蘇小天一日不死,定銘記山河前輩的勸言,時刻防範著魔宗之人。」
夕陽落寞,不知想起了誰,抹上濃濃紅暈。
道旁幾顆松樹,曲曲直直,幾粒松果殼悵然剝開,零零星星幾顆荒石幽幽散落在碎澗里。
不遠處,有酒旗招展,數行煙樹,一眼過去,緊緊相挨,幾處村落,分布于山泉附近。
暮色蒼蒼,小徑幽幽,一道人影,被憔悴夕陽拉長,緩緩從晚色山林間蕭索而出。
落落錦衣,布滿血跡,面容清逸,眉尾上飄,步法輕忽,右手處,幾處傷痕,卻是蘇小天自斷崖旁一路尋找下來,尋到此處鄉民酒家。
未到酒家處,便先聞道一股酒香,鑽鼻而來,月復中一陣清響,蘇小天無奈的拍拍肚子,徑直走向那酒家。
雖已是傍晚時分,酒家店前,幾張木桌,猶有數人,把酒言歡,蘇小天往靠邊的一木桌坐下,桌面灰暗,裂紋遍布,看樣子,已有些歲月了。
酒店身處荒野,背山而建,鄰邊幾點星火人家,不知這店主為何會在這人跡稀少的地方開一酒店,與其賺些微薄銀兩,還不如歸去田野。
看又有人過來,酒客們並沒有如好事者般,紛紛投目而視,一如既往的談笑風生,畢竟身在江湖,有時面生遠比面熟要好的很。
倒是店小二拿著紙筆,吆喝著朝蘇小天而來,蘇小天一身血跡,卻沒讓店小二吃驚,面推如春笑容,手握抹布,擦拭著桌面,手法迅速而又老練。
蘇小天確實已饑腸轆轆,心里合算著等填飽肚子,才有體力去找小舞,好在小舞修為遠比自己高深,雖不知被陣法傳送到哪里,但應該比自己要安全些。
「小二,請問一下,這里是何處?」
店小二道︰「此地名為‘山外山’,屬天墓城外圍,隱于群山之間,地處偏僻,故客家知之甚少,青天白日,來往之間,一日也不過**人。」
蘇小天不由心喜,道︰「不知小二知道進入天墓城的路徑不?」
誰知蘇小天此言一出,店小二手中抹布忽的掉落,嘴張的老大,面露難色,忙擺擺手以示不知道。
蘇小天看店小二表情有異,心生疑惑,卻又不好再次相問,只好作罷,隨口點了一碟碧玉青菜,一碟五花鹵肉,一碟筍白米飯。
不多時,飯菜便端上桌來,褪紅竹筷,大夾碧玉掩筍白,醬黑碎碎點點,蘇小天也不顧飯菜是否可口,大口吃起來,只感覺米軟菜香,很是美味。
山野蒼茫,綠水人家,鄉煙幾行,一碟青菜,一碗白飯,無須美酒,也可醉在田園一片如畫之中。
離蘇小天不遠處的酒桌上,四位酒客分四方而坐,各持一件器物。
位于東方位的是一位老年,慈眉善目,一把古琴,負于背後。
其對面則是一位少年,俊逸非凡,一看便知是大家子弟,不是尋常百姓人家,一把骨扇,手上翩翩。
西面倒是一位貌美女子,童顏鶴發,一席白瓷碎青花裙,一筒丹青,系于背上,清雅之氣,溢于表外。
南面是一位中年人,容貌平凡,體型中等,一方棋盤,掌上擺弄,專注而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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