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安好,暮色深沉
琴老抿了口酒,也不再顧蘇小天,繼續道︰你們只知道是誰請你們來,卻不知這個人為何請你們而來
中年人道︰你知道?
琴老枯皺的面上,緩緩綻開,猶如一朵尚未開苞的花朵兒,突然遇到春風一般,一瓣瓣由外到里而開。
琴老道︰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
琴老突然止住聲音,因為一把刀已在他的喉嚨里,鮮血如注,一滴不撒的落在他的酒杯里。
若一個人喉嚨里,插了一把刀,還會說話嗎?
但琴老畢竟不是一般人,他的笑容還在,神情依舊淡定,眼色之中,還有一絲不屑,奇怪的是,坐在他旁邊的三人也笑了。
笑了,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看出了這只是一把凡刀而已,一位聖者境的強者,會怕一把凡刀?即使割斷了血脈,只要魂還在,照樣可以肉白骨。
但不幸的是他們忘記了最致命的一點,那就是,刀雖是凡刀,可是用刀之人呢,卻是出刀無聲!
就在琴老準備用手拔出喉嚨中的刀時,嗤嗤嗤,琴老身上不知何故,一瞬間涌出千百個小洞,鮮血直射。
女子大驚道︰刀之霸芒!
琴老驚駭欲死,原本枯皺的皮膚,現在更加枯皺,他已感受到死亡的危機。
少年環顧四野,大喝道︰無膽鼠輩,你既然敢暗器傷人,為何不敢現身讓我等幾人看看。
「唉」,一聲嘆息傳來,荒野茫茫,「我本不欲殺人,奈何那個老頭話太多,你們若知道我的名號,定會知道,我一般是不出刀的,因為我的刀要是出了,不見血,是收不回來的!」
蘇小天循聲望過去,只見酒家外,一位中年,身披單薄布衣,頭發散亂,斜靠在旗桿上,一雙眼楮,混沌不開,面色青黃。
女子駭然道︰閣下莫非就是斷刀客?
听到斷刀客三字,琴老眼楮突地一睜,剩下的一口氣,恁地再也呼不出來。
「呵呵,想不到,我這一身打扮,還是會有人認出我來」斷刀客手一招,卡在琴老喉嚨里的刀,箭一般的回到斷刀客手中。
琴老一聲慘叫,身體四分五裂,實乃慘烈至極,蘇小天看之一陣反胃。
「我說過,我的刀出了,是要見點血的「斷刀客還是斜靠在旗桿上,低下頭,在晚間,顯得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寂寥,連吹落刀上的血的模樣,都那麼的蕭瑟。
無論刀客,還是劍客,都喜歡吹血,而不是吹雪,因為吹血,才會顯得那麼的驚艷!
少年道︰你可知我們四人是誰?
斷刀客呵呵一笑,竟是好像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少年,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說這句不知被多少人說過的話,你難道不知,凡是說過這句話的,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喔,我勸你還是像那位少年一般,最好不要說話,免得就像這老者般,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啊。」
少年年輕氣盛,想他在山莊的時候,乃是萬人敬仰,在修真界,也是擁有「四魔之一」的稱號,不說驚才艷艷,也是天賦非凡,這斷刀客竟將自己和那少年相比,真是氣煞人也,何況斷刀客雖號稱「一刀霸山河」,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跡了,要不然,也不用偷襲琴老。
少年想到此處,輕聲道︰「二哥,三姐,小弟想給琴老報報仇」
中年人低聲道︰不可,此人遠非我等可擋
女子也挽住少年,眼流慌色,搖了搖頭。
斷刀客手撫斷刀,冷冷一笑,自言自語道︰刀兒,你說可笑不可笑,竟有人這麼急著送死,你說怎麼辦呢,我答應那人,不能殺他們的,可是我已經殺了一個……
聲音不大,蘇小天剛好听到,好像殺人,在他嘴里,是如此輕松的事。
連蘇小天都听到了,他們三人又怎麼听不到。
中年人听得手一陣顫抖,棋盤里的棋子都在跳動。
女子也輕撫背上的畫軸,心道「听話哈,寶貝們,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喝到他的血的。
少年畢竟還年輕,有時年輕是好的,擁有著永不枯竭的熱情,可是,有時年輕,還是不好的,年少輕狂,總會得罪不少人的,比如說現在。
「在下早就想見識見識一刀霸山河的威力,還望閣下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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