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輕輕地吸了一下,一絲微弱的真氣立馬順著蘇小天的經絡,導入了自己的鬼掌之中,然後,再順著自身的經絡,流入到了自己快要干涸的丹田之間。
雖然只是那麼一抹微弱到近乎沒有的真氣,但鬼王皺著的濃眉,還是舒展了些。
這就像一個流落在沙漠里的人,面臨著死的干渴,卻突然找到了一口井,而且這井水還是那麼的充足,那麼的甜美,雖然唯一不足的就是井口小了點,但是當這甜美的井水流過自己裂開的嘴唇,流過自己嘶啞的喉嚨,這井口小了點又有什麼關系呢。
鬼王謹慎地望了望西泠雪,生怕修為驚人的西泠雪發現了什麼。
冷冷的月光之下,西泠雪的背影,是那麼的單薄,那麼的遙遠,無邊的黑暗之間,這道背影又是那般的倔強,那般的亭亭。
鬼王低聲嘆了嘆,不管自己修為有沒有跌落,這少女的修真天賦都是極為罕見的,這江山,果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半空之中,冷風幽幽而過,深深的夜色含風太涼。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蘇小天的心底悄悄蔓延,微微沉哼了一聲,繼而又被那股痛意籠罩,就像有一把刀,在一片一片地割著自己的肉,每一片割得都是那麼的少,少地簡直讓蘇小天發瘋。♀
因為割得越少,他疼痛的時間便越長,這鬼王吸得越慢,蘇小天就越受折磨。
西泠雪沒有回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仍然甩著鬼王不少的距離,或許是她太大意了吧,畢竟蘇小天的修為一眼就可看出,人境初期的他體內又有多少真氣,就是讓鬼王吸,又能恢復幾分呢;又或許是她過于自信了吧,想她身為太玄門年輕一輩的頂尖高手,會怕了一個修為一落千丈的鬼王嗎,這傳出去豈不是可笑?又或許,兩種心理都有那麼一些吧。
只是她不知道,在蘇小天的經絡深處,還隱藏著一股很古老很古老的血脈,這血脈的古老,說出來,恐怕整個修真界都會為之震動吧。
要是她知道了呢,恐怕她就不會這般放心地把蘇小天交給鬼王了吧。
但不管西泠雪知不知道,只要沒有發現,鬼王就暗喜不已,一路下來,他已將近吸了蘇小天三分之一的真氣了。
此刻的蘇小天,臉色蒼白至極,吞吐氣息的節奏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虛弱,呼吸之聲,更是越來越重。
听著蘇小天急促的呼吸之聲,鬼王眉頭皺了皺,暗暗瞥了瞥稍遠處的西泠雪,生怕她從這聲音中听些出門道來,幸而處在半空之中,又是飛行,耳旁的風音,嘩嘩而過,足以掩蓋蘇小天沉重的呼吸聲。
一身真氣,三分月兌去一分,蘇小天的魂兒似乎都要離身而去了,深深的夜色之中,蘇小天的中指亮了一下,接著一抹神秘的紫色,仿佛天上的星星一樣,閃了一閃,就消失不見了,速度之快,只在倏忽之間。
「才幾天不見,就遇上了這麼大的麻煩,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一聲悠悠的嘆息,從蘇小天的腦海中,猶如驚雷一般炸開,把神識即將沉淪在無邊黑暗之中的蘇小天生生驚「醒」。
「是你,小黃狗?」
蘇小天「醒」了,當然並不是真的醒了,而是神識醒了。
「去你妹的,你才是小黃狗呢,吾乃是曠古絕今的納靈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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