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夜,被所有的人默契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安然度過。待墨歌回到房間,我早已裝作熟睡已久的樣子縮在了床上。我能感覺到,墨歌站在我床邊凝視了我很久。我甚至听見了她的嘆息︰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還可以讓他喜歡你?有時候,你還真讓人嫉妒……
我听得到,但不知該做何反應。難不成要我睜開眼得瑟一下︰「哈哈,丫頭你還太女敕了,這是小爺我的人格魅力」麼?
她看了我片刻,轉身背過我。「既然公子選擇了你,便請你,萬萬珍惜。不然,奴……呵,奴能把你怎樣呢?他能允許奴把你給怎麼樣呢?」很是自嘲的語氣漸漸飄遠,她走出了我的房間。
姑娘,咱能別這樣麼?你說的一副嚴肅認真樣,會讓我覺得你知道我是醒著的……你這一副我奪去了你的暗戀對象的口氣是要鬧那般啊?我什麼時候被你家公子給選擇了啊?你暗戀他就對他說去啊,站在我床前說這些會讓人誤會你喜歡的是我啊喂!我在心里一片訴苦,你哪只眼楮看見小白喜歡我了?
小白,喜歡我?
我全身顫了三顫。這是我第一次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喜歡麼?
什麼叫做喜歡?我突然發現,我所感知的喜歡,竟和所有人認為的喜歡不一樣。在我覺得,只要有一個你願意和他一起玩玩鬧鬧,掐了一架還能和好的,這就是喜歡了。就像,我是喜歡阿良的,我也是喜歡墨歌的。那麼,小白呢?我喜歡他麼?或許吧。雖然,他總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丫的,誰讓他那樣神經質的!明明一副溫潤的樣子,卻偏偏會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眼前,忽然浮現出小白摘下面具,淺笑著叫我︰阿九。我的臉頓時覺的發燙不已,這才知道,什麼叫做臉紅脖子粗了。該死的,果然和神經病呆在一起時間長了,自己也就變成神經病了麼?
我翻過身,把臉埋進被子里,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胡思亂想,以防止自己掉入放棄治療的深淵。
第二天。♀
等我伸著懶腰,哈欠連連的走出房間,早已經日上三竿了。小白仍戴著他的面具,看我一眼,輕輕抿了口杯中的茶︰「還以為你要睡到明日晌午才會醒,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你一個丟在這兒,我們起身去莒國便好。」小白說的一本正經,比起良落常在嘴上掛著的要把我丟出青丘听起來更具威脅性。我白他一眼,這丫的就叫做喜歡?我只想說呵呵。墨歌你太不了解你家公子了。
再一看,所有的人都已經收拾妥當,看樣子他們已經在這里等我好久了……丫的,小爺是有多能睡啊,你們用的著擺出一種像是等了個孕婦生出孩子一樣的漫長煎熬的表情麼?
「既然起了,便即刻動身。」小白合上茶杯,起身拉起剛想坐下歇會的我,十分欠揍的問︰「睡了一天了,竟然還會累?你此刻不應該是一種亢奮的狀態麼?」「……呵呵,我很亢奮。」我頂著熊貓眼,說的一臉真誠。
「那便好,已經中午了,就少你一頓飯好了,雖耽擱了時間,倒也挺劃算。」
「……」
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結果我是真的餓著肚子上的路。
委屈的窩在馬車里,半用自己的演技,半混雜了魅惑在眼楮里,雙眸含淚的可憐兮兮看著小白,堅決同斷糧的惡勢力作斗爭!堅決維護肉食動物的生存權!堅決……我抱大腿蹭臉可以換一個雞腿麼?嚶嚶嚶,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干嘛要斷我的糧啊,小爺沒飯吃就沒力氣,沒力氣就怎麼吐你的槽逗你開心啊?話說到底都是你的錯!我心里滔滔不絕,奈何實在懶得張嘴怎麼辦?馬車里坐的就我和小白,又不能向阿良撒嬌讓他給我買吃的……好糾結好糾結……
「小白我能把你吃了麼?」我沒有開玩笑,這是一個十分認真嚴肅的問題。身為妖怪,啊呸,我可是神獸!雖然和阿良比起來挺廢柴的,但我可是可以吃人的啊喂!丫的,我怎麼會被一個人類欺負到餓肚子……
小白愣了一下,忽然扯起唇笑了一下︰「若我不是了解你,你的這句話可是會讓我誤會的。還是說,你是當真想吃我?」我咬咬牙︰「我是真的想吃了你……現在,一頭活豬在我面前我都能吃的下。」
車子忽然抖了兩下,我奇怪的扭過頭,發現車簾在極負規律的篩動,顯然,駕車的墨色在竭力的憋住笑意。小白黑了臉,反手彈出去一個什麼東西,墨色立馬停止了他發出的動靜。「公子……」「專心駕車。」小白打斷他,「還有,不該听的別听。」「……」我相當好奇,他是怎樣做到隨時隨地手里都有可以讓他丟的東西的,還有,他是怎樣做到在這樣冷酷的手下面前破壞形象的耍二的?說好的公子溫潤如玉呢?
「丫的,小爺餓了啊喂!」我沒了耐心,直接嚷了出來。「啪——」一個東西從車窗外丟了進來,扔進我的懷中。「餓了就別說話,去咽口水啊。」是阿良!我立馬激動不已,拆開懷里的包裹,就知道良落最好了!一陣肉香調動起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我猛咽口水,燒雞!果然,狐狸最愛的莫過于雞了。我掰起一個雞腿,塞進嘴里含糊不清道︰「就知道阿良最好了,下次再來點甜點就更喜歡你了!……唔唔,果然跟著阿良有肉吃!」
我沒有注意到,小白越來越黑的臉。他扭過頭,不再看我。手緊緊按著他的九骨玉扇,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臉的稜角被面具勾勒的十分堅硬。
我小聲嘀咕︰「墨歌還說什麼喜歡我……」
小白的耳根忽然紅了,他把頭更加扭過去。我奇怪不已,不知道他想干嘛。便用雞骨頭戳戳他︰「喂,小白,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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