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
我從到小笛會在射日莊大家的保護下受了傷。
而且,那些郎中竟然說是已經傷重不治。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射日莊表面上瞧著平靜,暗里我放著的力量,幾可媲美皇宮。
可是小笛竟然會遭到這樣的不測。
我追查一下,那夜,我與陳叔與客人應酬,有幾個客人喝多了鬧事,莊子西北角的儲藏室走水,好些我布置的暗衛臨時走開處理這兩件突發事件。
不是偶然,絕對是有預謀的。
凶手不是孤軍作戰,應該說有一伙人。
雖然都放他們離開,我還是派遣了眼線一路跟隨,看看有什麼線索。
敵人很強大,也很狡猾,竟然一時間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不怕,就這樣耗著吧,比比誰的耐心更好。
那個人竟敢孤身來到射日莊!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明眼人都會知道,這個就是個圈套陷阱。
針對的就是他。
他自己應該更清楚。
那日午後,他一下子撞進門。
小笛受了重傷,視線視角都受限制,而我看的清楚。
他進來後就摔倒在地上,有過很短暫的暈厥。
盡管他飛快的從大門的碎片中爬起,奔到床邊。
應該是不想讓小笛知道擔心。
一路上的風波危險可想而知。
蘇無困來後同時給楚沉診治,他受了極重的內傷,還中了毒。
是一種慢性毒藥,極慢的發作,極小的劑量,長年累月的給予。
我忽然發現極樂宮,絕對是個非常復雜的地方。
能給他下這種毒的人,必然是他身邊的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的人。
于是日日跟他打架。
一來,確實心底是很厭惡他。
二來,他的對手應該派了些耳目。
能跟寧墨一天打幾十架,絲毫不落下風,可以證明給那些人看,他的武功依舊是深不可測。
他應該明白我的苦心,也著實配合。
不過我經常會佔一些他的便宜,例如在他的俊臉上劃拉一道血痕。
不敢太重,主要是怕小笛雄。
我連她雄都舍不得。
後來極樂宮出了事。
敵人的計劃看來非比尋常的復雜。
至于兩位堂主被無極伏擊身亡,非常的蹊蹺。
我深信趙氏兄妹與小笛遇刺的事情有牽連,甚至這一切都是他們指使。
所以非常憤怒的趕走他們。
趙嫣死活不肯離去,一定要在射日莊照顧小笛。
又是一個被我的皮囊迷住的女人?
皮囊這個東西雖然有一定的迷惑性,卻也沒意思之極。♀
那個極樂宮總部的長老篡位,更加的蹊蹺。
長老是什麼職位,只听說過極樂宮兩大護法,五大堂主。
一個人篡位沒有別人的支持,不是自尋死路?
難道是個瘋子?
極樂宮是一趟渾水。
很深很渾。
實在不願意小笛去趟。
然而,在她重傷的時候,唯一的願望,竟然是嫁給那個猥瑣男人。
我不得不做萬全的準備,開始在極樂宮安插眼線。
幸好那個人銳意革新,正在大肆提拔年輕的精英。
說是為了令極樂宮更具有活力。
其實我看,不過是在各堂安插一些自己的耳目親信。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現在度過了保命的危機,開始籌劃整頓極樂宮了。
必然會動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招致大禍。
小笛的遇刺即是與此有關麼?
我不知道,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我很順利的在極樂宮安插了眼線。
在我的授意下,不斷的嶄露頭角,並且在多個場合表明自己效忠極樂君的立場。
果然,我很滿意的看著他們一層層的被提拔,慢慢的接近權力核心。
非常能干!
我多年的栽培沒有白費。
雖然多方阻止。小笛還是要嫁給那個男人。
我真是灰心喪氣。
她的眼里只有那個男人,再看不到別的東西。
沒人知道我的痛苦,雙重的痛苦。
不僅要面臨失去心愛女人的痛苦,而且,這個人對我的意義遠超愛人。
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杰作。
我並不擔心那個男人會對她不好,如果那樣,我可能還有機會。
可是,我擔心她會遭遇不測。
那樣,我就再沒有任何補償的機會了。
真要那樣,我有何面目再存于世上?
又有何面目去見我英雄了得的師父?
有何面目去見我絕色溫柔的師娘?
忠孝仁義,至情至性,都將不存。
可我又不忍心下重手拆散他們。
看到小笛一臉的向往,看到她期待的眼神,她喜悅的笑容。
再說,我原本答應,若是她能夠活下來,一切都隨她。
非常的痛苦。
我一次次來到師父師娘的墓前,對他們訴說我的心事。
一遍遍拷問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
我不知道,一切都已經月兌出了我的控制。♀
原來,個人的力量這樣的渺小,渺小到,無法留住一個自己愛的人。
還好,盡管我心底不願意她遠嫁,還是做了一些準備。
我教四個很有天分的孩子武功,叫他們排練了一個陣法。
起了個名字,叫雲霓陣法。
這個陣法困住一般的高手不成問題,再加上小笛的一弦九箭,應是絕殺。
他們興致勃勃的問起這個名稱的來歷,我說,這個陣法華麗多姿,就如天上的雲霓。
幾個孩子歡喜的直跳,我暗暗心酸。
其實這個名字的意思,只是一個希望能夠保住雲笛的陣法。
希望她能夠永遠如天上美麗的雲霓,活得多姿多彩。
我不可能將自己陪給小笛,不過陪嫁幾個下人,合情合理。
但願他們能夠保護好她。
在酒席上我給了極樂宮一個下馬威。
是給雲笛樹威。
我想那個男人明白我的苦心。
所以在接下來的賭局中,他十分配合的輸給了我。
我逼他發了重誓,男人的心思多變,他是不是能夠對雲笛永如初見,我沒有把握。
還逼他喝了童子尿。
童子尿,解毒,治內傷,我是要再次提醒他上次的困境,提醒他身邊的敵人。
我猜想他不會忘記,所以他喝下了那杯尿。
臥薪嘗膽。
但願他能夠發憤圖強,至少能夠保住我的雲笛。
而我,也決不能懈怠。
無極被那麼快滅了門,這個也超乎我的想象。
至少他們的實力,還是能夠與極樂宮一博,至少不應該死掉的這麼快。
本能的覺得這是陰謀。
于是我傳下令去,滿世界的搜捕趙氏兄妹。
我覺得,他們很可能知道這個陰謀的一些內情。
可是兩人好像失蹤了。
再無消息。
蹊蹺的很。
她終于嫁了。
射日莊忽然變得無比冷清。
墨生走了,小笛也走了。
再不會有人在我身邊沒心沒肺的打鬧,讓我又是煩惱,又是開心。
那道傻瓜炒傻蛋的菜肴,今生今世,我再也嘗不到了。
山河變色,舉目皆哀,哀不自勝。
楚沉
我開始按照計劃整頓極樂宮,極樂宮在江湖上存在的時間久了,不免有很多弊端。
人浮于事,倚老賣老對極樂宮是個很大的弱點。
這樣使得很多有能力的年輕人不能得到很快的升遷,不利于整個組織高效的協作。
在人才的選拔上,注重出身超過本身的能力是另一個大的弊端。
英雄不問出處。
只要能干,我願意不拘一格給他們機會。
我猜想這樣必定會遭到很大的阻力。
甚至報復。
我非常小心。
做好了很多準備。
可是我萬萬想不到這個報復會落到小山身上。
听到江湖沸沸揚揚的傳聞,我幾乎暈去。
蠢豬一樣的寧墨!
連一個女人都護不住!
我知道這是個圈套,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怕極樂宮生變,做好了安排,僅僅帶著江政一人前往。
我還是低估了對手。
沿途共遭遇殺手一百一十三名,俱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的武功原本對付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也許是舊病痊愈,力氣不濟,竟然受了傷。
遇見蕭然和雨潤。
我讓他們分別趕往總部和青木堂。
對手比我想象的強大,不能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小山的傷勢真如傳聞一樣,命在旦夕。
我所有的野心煙消雲散,我只想追隨在她身邊,碧落黃泉,不離不棄。
還好,醫神蘇無困能夠救她。
我眼睜睜的看著古怪的醫神,一刀刀再次切開她的傷口,鋸掉肋骨,割去腐肉,縫扎肺髒。
感同身受。
痛徹心肺。
然而她終于一點點好了起來。
不會死了,我還是有機會跟她,雙宿雙飛。
感謝上蒼,感謝醫神。
雖然他根本就是個瘋子,後來才知道他是因了自己的愛人在面前無助的死去才瘋了。
我一直很尊重深情的人。
也許是因為母親早年對父親的背叛。
而且蘇無困還診出並且拔除了我體內的慢性毒藥。
原來如此,那麼在路上的氣力不繼也可以解釋了。
對手下手遠比我想象的早,也更加的隱秘。
也許不是僅僅因為我銳意變革的緣故?
有意思,有個強有力的對手,是個有趣味的事情。
寧墨比我想象的聰明,他只字不提我的遭遇,天天跟我打架。
我知道,那只是個障眼法。
積極配合。
可是這麼聰明的寧墨,竟然也失手了。
對手不是一般的強大。
還是將小山娶回身邊更加可靠。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將極樂宮的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保證小山的安全。
極樂宮還是出了事。
赤金堂主明水堂主一起被無極伏殺。
悲憤莫名,兩位堂主都是極樂宮的老人,在宮中聲望甚高,而且恰是有些人所推崇的高貴血統,卻積極支持我的變革。
所以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
更加憤怒的是,這個必是極樂宮有人與無極勾結的結果。
勾結奸人,陰謀叛幫,加害首領,其心可誅,其罪滔天。
我只好離開小山,趕回總部。
極樂宮總部也有叛亂,幸好我原本有些安排,又令蕭然回宮主持大局,雨潤帶青木堂屬下前往總部鎮守。
可是一個長老篡位,我根本不相信。
長老只是虛職,並無實權。
我根本不信一個長老,沒有堂主們的支持,能夠起這個念頭。
不過是一只替罪羔羊。
也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有一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他們慢慢玩。
回宮後先肅外敵,攻打無極。
中間幾個年輕人表現卓越,準備提拔。
無極終于滅門。
只是趙氏兄妹不知所終。
我原想活捉他們,我猜想他們必是知道兩位堂主遇伏的真相。
可惜。
不急。
再清君側。
身邊的隨從僕佣,一一排查。
寧枉勿縱。
有切實證據,殺無赦,莫須有的,趕出宮外。
我要身邊的人都是可靠安全的,小山在此才會平安。
可能還是有漏網之魚,我還是要小心。
安插了好些親信,在總部,在各堂各分部。
一切遠束,可是我還是向她求親了。
思念如繭,我就是那繭中自縛的蠶蛹。
無法自拔。
也不想自拔。
只想沉溺,在夜里那個無數脆弱的時刻。
寧墨在訂親宴席上的所有暗示明示,我都明白。
我也盡努力讓他安心。
迎親的路上,我執意跟她共乘一頂轎子。
她以為我是迫不及待,其實不過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
我愛她。
我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她。
我要求的,是天長地久。
不知道,上蒼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給我這個榮幸。
新婚的,令人難忘。
永生銘記。
莫失莫忘。
所有的相思入骨,所有的期待成狂,在這一刻,得到了成全。
她的愛戀,就是我追尋已久奠堂。
我只想,與她終生廝守,不離不棄。
佛說,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我什麼也不在乎,不怕。
只要能跟她長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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