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墨問起極樂宮的情形以及宣戰的前因後果。♀
秦昭說得基本上跟楚沉上次講的差不多,無非是江湖傳聞將我傳得不堪,說我嫁給他為的就是顛覆極樂宮,不知內情的宮眾群情激憤,楚沉頂不住壓力終于同意出兵。
「只是……這次楚宮主派出寧坤堂堯煥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秦昭道。
「為什麼?不是說堯煥為火厲鷹報仇的呼聲最高?」我問。
立刻收到寧墨兩道懷疑的目光︰「這件事情,小笛從何得知?」
我低頭沉默。
秦昭解釋︰「金木水火土五大分堂各有所長,各司其職,赤金堂、青木堂跟飛焰堂擅長攻擊,寧坤堂明水堂精于防守伏擊,原本大家都以為君上,嗯,楚宮主會派那三個擅長攻擊的分堂前來,沒想到……最後定下的是堯堂主。」
我默默的沉思,是因為楚沉要對射日莊網開一面手下留情,還是其他什麼緣故?
「對了!」秦昭忽然大叫了一聲。
我跟寧墨在沉思中均嚇了一跳,拿眼白他,什麼事這麼一驚一乍?
「來時楚宮主交給我一個錦囊,說是到了射日莊再打開來看,我之前偷偷的看了,是封好的交給雲莊主的一封信。不知道為何他會讓我送信?」
信?
心頭一暖,我飛快的伸手去搶那封信。
還是慢了一步,被寧墨長手搶去。
「寧墨!不許偷看我的情書!」看著寧墨拆開信,不禁大急。
寧墨白玉一樣的縴縴柔荑伸進信封,飛快勾出一張紙,看了一下對我嘻嘻而笑︰「情書麼?」
將那張紙在我面前一揚,四個大字銀鉤鐵劃,力透紙背︰「窮寇莫追。」
什麼意思?
「那人好像知道我們能夠得勝。」寧墨自言自語。
「而且把信交給秦昭,難道他知道秦昭是我們的人?」我接口。
寧墨哼了一聲︰「他有這麼聰明?真要這麼聰明秦昭又怎會做上副堂主?」
我皺眉。
是太蹊蹺了些。♀
知道秦昭是我們的人還會用他麼?
照理不會。
「對了!秦昭你知不知道水陽的一些底細?」我甩開前面的疑問,反正暫時也無法知道真相,不如做點有益的事情。
秦昭深思︰「水堂主?看著和藹可親,為人最是豪爽,跟誰都稱兄道弟,只要你不提起他的忌諱……」
「忌諱?」我立刻打點起十分精神。
秦昭一笑︰「在極樂宮的時候我也是盡量收集各種有用的訊息。我听說水陽是前明水堂堂主的私生子,上次在酒席上有人拿這個跟他開玩笑,他當場就翻臉了,連酒杯都摔了!」
「私生子!」我目光炯炯看向秦昭。
秦昭有些迷惑,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感興趣︰「是。听說是老堂主在發妻生的兒子夭折後,將他接回來的,那時他也就四五歲……」
四五歲!
年齡符合,會不會他就是水風輕的那個兒子,被水老堂主假借是自己的私生子接入極樂宮?
可是極樂宮既然對他有這樣的恩情,他又為何要做顛覆極樂宮的事情?
為錢為勢?
不無可能,為了這些俗物,兄弟反目,夫妻成仇的大有人在。
探子打听到堯煥的確切下落,寧墨打算趁勝追擊,給極樂宮一個教訓。
我猶豫著阻止︰「寧墨,那個,好像有人提醒我們窮寇莫追的!」
寧墨冷哼︰「那個猥瑣男人的話能相信麼?他可是我們的敵人!小笛你連敵我也分不清麼?」
我自知理虧,可還是不停在他耳邊絮叨我的擔心。
我的絮叨起了作用,寧墨終于煩不勝煩,答應親自先去探探情況再做進一步打算。
堅持跟著寧墨一起去,一方面還是固執的想要殺了堯煥,另一方面,也不放心寧墨,雖然,無論心機武功,他都高出我不止一籌。
除夕夜,殘雪,月黑風高。
秦昭對地形熟悉,我跟寧墨帶他和幾十個得力干將潛入了鎮上。
小鎮上過節的氣氛正濃,爆竹聲處處可聞。♀
好些穿的冬瓜一樣的小孩子挑著燈籠在家門口大聲笑鬧著,跟著大人守歲。
堯煥領人駐扎在鎮東頭一處佔地的古老山莊中,據秦昭說,原是極樂宮的一處產業,之所以選在此處,也是一直對射日莊的實力隱有忌憚。
山莊的大門打造得很氣派,巍峨而突兀地聳立在深山密林中,門廊兩邊高高挑著兩個大紅燈籠,在冬夜的凜冽寒風中有些顛狂的搖晃,晃的那本來就乏力的一點火光更加的昏黃。
秦昭先行翻入大門,片刻時候他打出安全的訊息,于是我們也跟著一行人從山莊的大門翻進。
諾大的山莊黑魆魆靜悄悄的,剛一進莊的時候某些角落里隱隱的有些燈光人聲,沒有一點過節的氣氛,只有極遠處低低的爆竹聲傳來。
不過也難怪,剛剛吃了敗仗,也無法向上峰交待,估計這個年過得也是非常的憋屈了。
寧墨最先發現了異常。
大約已經謹慎的向山莊內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寧墨忽然止步,黑暗里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他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中想象猜測︰「這個地方,剛才我們來過了!」
心中一緊,想起那詭異的魅影**陣,顧不上會不會行蹤,立刻點起了火折子。
空氣中濕氣很重,火折子點了幾次才點著。
暗淡的火光中,幾塊假山石嶙峋的矗立,石上斜斜的掛著幾棵蘭草,淡淡的散發出一股幽香。
「這蘭花香很特別,想來是個罕見的品種……這幾塊假山石形狀也有些意思,剛剛經過這里我就注意到……」寧墨小聲解釋,聲音依舊帶著一種懶洋洋的溫吞,似乎這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獨我知道,寧墨越是這樣掩飾不安,形勢越是危急。
「可是剛才,沒點火……你怎麼能夠肯定……」我小聲的質疑。
在火折子昏昏的火光中,寧墨臉上的淡笑迅速凝滯,面色一沉︰「笨小笛!我內力深厚,在黑暗中目力比一般人強很多!哪像你這個傻子!」
哦,忘了,我是基本上沒內力的人!
深嘆一聲,我晃了晃腦袋,轉而憂慮現在的狀況。
極可能又中招了,掉入又一個什麼陷阱中了!
寧墨讓我們在原地呆著不動,派出幾個人探路去了。
揉了揉眼楮,剛剛似乎是眼花了?
我怎麼看到那幾塊假山石好像動了一下?
似乎真的動過,剛才這兩塊石頭之間的距離窄些……
沒等我琢磨出道道來,寧墨輕叱一聲,衣袖墨雲一樣飛起,直擊那兩塊石頭!
轟的一聲,石破天驚,我閉上眼楮,飛濺的石屑掠過我的臉,刮的面皮清痛。
一聲慘叫,似乎是有人被衣袖擊飛,沒等我看清楚,一陣陰風吹過,手里的火折子滅了。
沒等眼楮適應這忽如其來的黑暗,腳下忽然踏空,身體失去平衡,直向下跌去。
心尖一顫,正打算射出繩箭,一股柔和的勁風掠過,一只溫潤的手迅疾移過來,將我騰空拎了起來。
腳尖再次踏上實地的時候听見寧墨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令人心安︰「小笛內力膚淺,黑暗中不能視物,跟緊我,我們怕是掉進堯煥的寧坤殺中了!」
我點頭,抓緊他的手,一路往前。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看不清東西,只是不斷听見寧墨的輕叱低喝,不知道誰的慘叫,什麼東西分崩離析,種種動靜,顯示暗里的不安與危險。
我有些困惑諜見呼呼的刀風,不斷在我身邊游走,後來終于醒悟是寧墨在護著我,心底一沉,寧墨拿了把刀!
寧墨一向認為兵器帶著濃重的不祥與不雅,一直是不屑動刀動槍,今日既然肯拿刀,情形看來真是十分凶險。
果然沒過多久,听見寧墨咦了一聲,腳下又是一個踏空,向一個陷阱里落下去,這次寧墨似乎也沒能幸免,緊緊跟著我掉落下來,還好他在空中穩住身形,我們兩人輕輕的掉到地面。
跟我們掉落下來的還有一些什麼細碎的卻厚重的東西,不停的往我們身上簌簌的掉落。
我模了模,又嗅了嗅,確認是些泥土。
泥土?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大批潮濕的泥土從上面傾泄而下!
泥土!
他們要把我們活埋了!
身體忽然一輕,寧墨已經帶了我飛上去,他怒喝了一聲,什麼東西被劈開的聲音,有些木頭的碎屑和著紛飛的泥土落在我的身上。
眼前一亮,已經到了地面。
不知何時地面已經燈火通明,再見光明我差點歡呼出聲,趕緊回頭看剛才逃出的那個陷阱。
讓人驚訝的是,寧墨劈開的竟然是個非常厚重的木頭蓋子!
更加令人驚訝的是,那個蓋子已經破損的陷阱正在緩緩的移動,很快消失在我們眼前,似乎是隱入地下了!
我驚呼出聲,只听見寧墨低聲道︰「閉眼!」
有些詫異地回頭,忍不住再度驚叫!
火光中,無數的面目猙獰的鬼影重重疊疊,揮舞著閃亮的快刀撲面砍來!
我飛快張弓,再度听見寧墨有些惱火的聲音︰「小笛!閉眼!是幻象!箭射出去會傷到自己人的!」
呆了一下,一把刀已經砍倒面前,恐懼的抓住寧墨屏息不動,那把沒影子刀似乎穿過我的身體,卻沒有留下絲毫的傷害。
真是幻象?
我愣了一下,寧墨忽然出刀。
一個鬼影從中裂成兩半,鮮血橫飛,這個人是真的!我驚恐的大叫。
「閉眼!」寧墨的聲音顯然失了耐性,「這個陣勢非常厲害!我沒有把握能夠活著出去。你能不能不再添亂?」
我心中暗凜,依言閉目,小聲問他︰「我能……幫什麼忙?」
「別說話!讓我好好听!」寧墨的聲音明顯帶了煩躁。
我偷偷將眼楮睜開一線,看了一眼寧墨,他的眼楮也閉著,只是豎著耳朵,警惕諜著什麼。
敢情這個陣勢里的幻象,連寧墨也分不清真偽?
傳聞堯煥精于奇門遁甲。
江湖上傳聞貨真價實的不多,奈何這個倒是真的。
心里暗嘆一聲,看來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仿佛看見楚沉略帶憂傷的眼楮,他警告過不要追堯煥,可惜我終于沒听。
在我心中,始終還是將他當作敵人的,他的話我總是將信將疑,直到,摔的頭破血流才知道後悔。
心里忽然痛了一下,還能再見麼?
這個堯煥很可能是犯上作亂的大惡之一,我還能有機會告訴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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