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蓄謀已久 089 要麼見要麼死

作者 ︰ 十年一信

藍恬的事情,受打擊的不止她一個,還有我,還有包括真心站在她的角度想過的同學,我們這些同樣懷揣著演藝夢想的同學。

連黎華在一個小藝術團里,都能踫到搞笑的潛規則,何況我們這些摩拳擦掌,打算在演藝圈大干一場的平庸女生。

我第一次對自己曾經規劃好且堅定的未來感到這麼迷茫,我們的堅持和盲目追求到底有沒有意義,這其中又需要付出多少代價。這些問題我曾經想過,但遠沒有它真的發生在身邊,這印象來得深入。

這次進組,我是卯足了勁想好好干的。而我在劇組賣力表現,得到的是其他人的不滿,在看到藍恬的現狀以後,我那股勁忽然就泄了。

我像一個泄氣的皮球,軟趴趴地急需一個依靠。這個依靠不會是家人,就只能是黎華。我要見他,我恨不得像一個火箭一樣,秒速發射到他眼前。

黎華被我嚇醒了,有些擔心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跟他在電話里絮叨不清楚,反正我就是要見他,死活都要見他。

鑽上一輛出租車,我掛斷了電話。黎華會不開機,不給我拒絕的機會,這一招我也會。幾經查詢,我買了最近一班飛往距離他最近城市的機票,其中要經過一次轉機,在機場等待的時候,內心平靜了許多。

然後又開始想,這真是一個驚喜,給黎華的大大的驚喜。

我從來都特別怕麻煩,之前每每有想咬牙去看黎華的**,一想想這一路山路十八彎,就被搞的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有種要麼見他要麼死的決心。

那天黎華在趕往機場去接我之前,洗了一個半小時澡,皮都快搓掉了。

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w市的天黑,k市的黃昏。♀我從橫店到w市,穿的就是夏天的衣服,在w市就覺得有點冷,到了這邊更不用說。

往外面走的時候,看著人家都穿著保暖的秋裝,會有種自己跟神經病一樣的感覺。但想到馬上能見到黎華,身體外部的感官,已經沒心思去感官。

而真的看到他的時候,不是那種做夢一樣的驚喜,卻是一種仿佛認不出來的傷懷。

他站在那里,守著我可能出來的方向,看到我的時候,眼楮就開始放射光芒,可我用了許多眼才在人群中找到他。

他怎麼成這樣了……

一個多月的分離,他瘦了好多好多,本來就長得高,以前看著很和諧,現在瘦了,猛一看不適應,就仿佛一根長胳膊長腿的大人參。他的輪廓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清晰了,風吹日曬之後,皮膚黑了,干燥了,眼窩也深了,嘴唇的顏色也變重了。

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這還是當時的黎華麼?

也許是因為太久不見,所以這些改變,在短暫的時間內,被放大很多。我越走越近,越來越確定那就是他,目光相對的時候,我甚至有停下腳步的**。

他唯獨不變的,是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姿態,縱然青春美貌不敵從前,也依然是人群中惹人側目的一顆星,起碼在我眼中是這樣的。

他就站在那里,等著我靠近,不管我走得有多慢,他等。

眼前的人陌生而熟悉,這句話我說過很多遍,但此刻這種心情是最強烈的。仿佛我們之間橫著很多年的距離,仿佛他一夜蒼老。

我看到他嘴角牽起的笑容,並不熱烈,但溫厚無比,帶著些相見的激動和無措,帶著絲絲羞澀。

會羞的,如果有一天,我忽然變得沒以前好看了,要見他,我也會羞的。

飛機上的時候,我預想相遇的畫面,我想我會飛奔上去抱住他,或者親他的嘴巴,然後因為想念,縮進他懷里狠狠地哭一通。

誠然,現在我也哭了,可沒辦法像預想中那樣哭得轟轟烈烈。

我就站在他面前,連看都不舍得再看他一眼,咧著嘴巴說︰「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跟個民工似得……」

當然,我的形容是夸張了,我只是想像往常一樣,用夸張的言語來掩飾內心的激昂。

我哭了,他變得更加不知所措,伸了伸手,想要抱我,但動作不算很堅決。算了,還是我抱他吧。

于是我還是撲進他懷里了。

為什麼說「我愛你」不如「在一起」,為什麼說長情不及久伴,因為一副實實在在的軀體,比虛無縹緲的想念真實和厚重太多太多。

那些日思夜想,好像一股強大的氣流,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噴射的小孔,瞬間爆發的感覺,除了一個「爽」字,真的不好形容。

他用手臂捆住我的腰背,我就也用力抱得更緊,恨不得他像包餃子一樣,把我當餡兒包進皮里。

有一個形容,叫「恨不得揉進骨血中」,就是這句話,再貼切不過。

可是抱著他的感覺,和以前相比還是有差別的,他的腰比以前細了,胸膛似乎也沒當初那麼飽滿了。

他真的瘦了好多,想到這里,我又開始哭。

黎華都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好了,就是抱著我,不多說什麼,一只手揉揉我的頭發,又低頭親吻我的發頂。

我很想吻他,可我都不敢抬頭看他,怕看到那張改變後的臉,心疼。

天冷,他大概想到我可能會這麼出現,所以提前準備好了外套,還是一件我熟悉的,他在學校的時候穿過的外套。外套上有封存過的味道,大概很久沒穿,也有曾經遺留在上面的香水味道。

以前黎華是會用香水的,只是現在大概用不到了吧。

今天他來,開得還是一輛特別不起眼的面包車,我不能想象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有很多很多,所以他才不願意告訴我。

他要帶我去酒店安頓,我不干,我說我就要去他平常住的地方。

他說︰「那里很遠。」

我搖頭,他是說服不了我的。遠不怕,再遠這一路也都是我們兩個一起走,他在我身邊就好。

他又說︰「都是男人,你去不方便。」

他就是不想讓我去,不想讓我看他現在的生活,可我覺得我必須得去。我說︰「要不你就是在那邊藏了個小情人,要不你就帶我去!」

他無奈,「我都這樣了誰還跟我啊。」

這話里,我生生品出一絲悲涼。

「我跟!」

他笑了一下,伸手模了模我的手,掌心粗糙了,不過挺有男人味的感覺。然後開車往他生活的地方去,確實是很遠,路上天黑了,兩旁幾乎沒有建築物,前燈照亮前方短暫的區域。

然後我轉過頭看著他,開始適應他現在的新模樣。

其實剛見面的時候,就是反差太大了,覺得很夸張,現在多看幾眼,看看就也覺得還好。

「你看什麼?」他笑著問。

我說︰「丑。」

他說︰「你不打擊我能死麼?」

我說︰「等你變得又矮又丑又挫,我就徹底放心啦。」

他說︰「那你不就跟別人跑了呀?」

「嘻嘻……」

我忽然覺得挺浪漫的,荒郊野外,一輛車,兩個人,暢通無阻地前行,這時候要是再來首西北風民歌,很有電影的畫面感。

可是黎華沒有放歌,把耳朵全留下來听我絮叨。見了他,我反而也不是很想絮叨那些破事兒了,看夠了他,就轉頭去看窗外,問問這個問問那個,听他跟我講。

他對這里已經很熟悉了,黎華不像我,路痴一個。

「前面顛,坐好。」他溫和地提醒,我乖巧地坐正,像個小學生。

斷斷續續顛了得有五分鐘,終于到了黎華生活的地方,也算是他工作的地方。

居住區,稀稀落落幾排民房,倒不算破舊,應該是臨時搭建的那種。遠處有磚石搭的大煙囪,具體叫啥我也不清楚,透著夜色,能看見些機械的影子,有燈塔。

除此之外,幾乎算是一曠無垠。

他爺爺早年靠房地產發家,後來就開始搞能源了,那些年煤老板橫行,章家也算其中之一。

起初我覺得新鮮,沒發表什麼意見。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黎華問我︰「冷吧。」

我點了點頭。都說這邊晝夜溫差大,我算是見識了。

沒怎麼參觀,也沒什麼好參觀的,他摟著我的腰往自己睡覺的小房子里走。踫到個出來解手的中年男人,那人看我們一眼,親切地打招呼,「小黎,女朋友啊?」

黎華微笑著點頭。

那人說︰「真漂亮,跟電影明星似得。」

我就往黎華身上偏了偏頭,黎華知道我這人經不住夸,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推門進房,他順手拉開房門旁邊的燈線,我看著這個簡陋的居室,再也歡月兌不起來了。床,桌子,椅子,臉盆架子,塑料的收納箱,再也沒什麼了。

只是收拾得很干淨,每樣東西都規規整整地擺在該擺放的地方,被子看上去很厚。

我又有點想哭,這破地方,我都住不了,何況黎華一個含著金勺出生的千金大少爺。不過我忍著,抿了抿嘴巴,若無其事地走進去,走到他的床邊坐下,模了模每天和他貼在一起的床單,再四下張望一眼,看著他說,「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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