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蓄謀已久 058 表白

作者 ︰ 十年一信

這是個半寄宿學校,初中部分基本都是寄宿生,小學有一部分家里離得近可以來接送的,可以走讀。

大部分老師也都是住在學校里的,我因為有個吳玉清要照顧,反正現在也有房子住,暫時沒有在學校辦宿舍。舞蹈老師沒什麼大事兒,教教孩子跳舞,鍛煉下他們的柔韌性就好,然後學校可能會舉行一些小活動小比賽的,這部分事情和我相關。

我適應的也算不錯,小學生已經都是懂事的孩子了,我曾經交過大人跳鋼管舞,教他們下腰劈叉都不是問題。

下午第二節課以後,就不會再有我的工作,五點我就能下班回家吃飯。

陳飛揚依然在師父的拳館幫忙,會在我下班之前出現在學校門口,騎摩托車送我回家。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家住過了,人家是房子的主人,我也不能攆他。

傳達室門口,我跨上陳飛揚的摩托車,他少年英俊意氣風發,出去買飯的老師回來,笑著跟我打招呼,「燕老師,男朋友接你啊,哎喲你們兩個都好年輕啊,羨慕啊。」

我也只能勉強笑一下,這個不好解釋,也沒太有必要解釋。每次有人這麼說的時候,陳飛揚就會很高興。

漸漸的,我似乎也開始有些接受。

平靜的生活節奏,讓人對很多事情都可以平靜以待,如今的生活我很滿意,雖然不富裕,好歹沒有太大的生存壓力。

摩托車拐過一個個街角,我們去菜市場買菜,拎回家他做飯,我干點簡單的家務。有時候莫名懷疑,日子是不是就會這麼過下去。

陳飛揚最近在苦練廚藝,因為我這個人挑嘴的很,雖然我嘴巴上不說,但是我不愛吃的東西,明顯就吃得比較少。

抽油煙機又壞了,抽不出自己家的味道就算了,連別人家的味道都能漂到我們房子里來。陳飛揚踮著腳,把手伸進扇葉里面,正在想辦法修。

他放以前估計也是一手藝人,水管工什麼的,特別喜歡收集些換下來的水龍頭啊,螺絲廢水管之類的。住進來沒幾天,已經囤了辦個抽屜。

那邊還有一箱,他出去晨跑的時候,趕上別的地方舞台拆遷,撿回來的煙花。我經常擔心一個煙頭扔過去,那些煙花就炸了。

站在廚房門口,我指著旁邊的一想八寶粥和牛女乃,還有更年期女性保健品,問︰「今天有人來過?」

陳飛揚還在掏抽油煙機,說︰「我媽。」

我愣了下,「是不是來叫你回家?」

「沒有啊。」拆下一片扇葉,用毛巾擦了擦,陳飛揚半蹲,把頭伸進油煙機下面,研究怎麼插回去,很認真的樣子,那個瞬間,我覺得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真的挺男人的。

「怎麼還買東西哦。」我念叨。

他說︰「還不是怕你懶,早上不愛吃早飯,我又起不來。」

我說︰「以後別讓你媽往這邊拿東西了,還有……」我看了眼那盒女性營養品,那個顯然不是我這個年紀用的,應該是給吳玉清買的,「挺不好意思的。」

陳飛揚︰「什麼不好意思,不都一家人麼。」

哎,陳飛揚家真的都是好人,除了陳姍姍。尤其陳飛揚他媽,以前那邊開商店,小區里的事情什麼不知道,對我和吳玉清的底細鐵定一清二楚,可是人家從來沒說過一個「不」字。我還記得第一次吃旺仔小饅頭,是我爸媽去世那年,殯儀館的車來拉他們走,我披麻戴孝地走回來,走去商店買一毛錢一袋的冰水喝,商店阿姨送了我一袋旺仔小饅頭。

那就是陳飛揚的媽。

有時候我也想過,知道但不嫌棄,和不知道才不嫌棄,那是兩回事。

他媽知道陳飛揚喜歡我,陳飛揚做得太明顯了,可他媽對這事兒沒有意見,甚至幫著陳飛揚。雖然這之前,母子倆有沒有為這事兒打過架,我就不知道了,但表面上是這樣的。

對這家人,我確實充滿了感激。

吳玉清在這個家里不怎麼動彈,陳飛揚搬了自己家一個舊彩電過來,放在吳玉清的房間里,她每天就窩在里頭看電視。

吃晚飯,吳玉清讓我跟她去房間,我跟去了,吳玉清從枕頭底下掏出來個布包,里面有一萬八千塊錢。

遞給我,吳玉清說,「給他拿過去。」

「阿姨。」我也知道吳玉清手里估計有錢,她就是一直不肯拿出來。她也是沒有安全感的,這些錢可能就是她的家底子,她要是拿出來,我再不管她了,她就傻眼了。

吳玉清沉著臉,「拿去,別好像我賴在這里一樣,你看看該給多少給多少,其它的你拿著吧。」

我不要,「不用,我能掙錢。」

吳玉清開始甩臉,站起來說,「那我自己去給。」

我急忙接過來了,可不能讓吳玉清去給,說不準兒是個什麼場面呢。拿著錢出來,已經八點多了,陳飛揚還在修抽油煙機。

我站在廚房門口看了看,「今天別修了,都看不清了,晚上也不會有人做飯。」

陳飛揚很執著,我又勸了兩句,並且擺出一副再不听就生氣的態度來,他就放棄了,對我淺淺一笑。

這孩子的笑容,咋就能這麼單純,這麼讓人想捏捏他的小臉兒呢。

坐在沙發上,我把錢給他,陳飛揚愣了,我朝吳玉清的房間看一眼,「她讓我給你,算是房租。」

陳飛揚蹭一下站起來了,也不說話反駁,就是不高興。

「喂。」我叫他,他不理我,「喂,」他還不理我,「坐下!」

陳飛揚坐下了,我把他的手拉過來,錢拍在他手里,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買這房子從你師父那兒借錢了,還有,武林風你要是想去可以,那些亂七八糟的比賽,不準打,听見沒有。」

我們不接觸的武術的,大多不懂,我也是跟陳飛揚去拳館開過兩次眼界,吃了幾頓飯才有些了解。

所謂的黑市黑拳,並不單單是電影里的東西,現實生活中是存在的。陳飛揚現在練的已經不是單純的散打了,屬于綜合格斗,就是沒有束縛,目標就是把人往死往輸里打。

並且他打的很厲害。當初被省隊辭退,也不能光說因為身高,主要他那時候正在長身體,按照陳飛揚的說法是,「我那時候還不習慣自己的身體,但是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長手長腳已經是我的優勢了。但是讓我回去,我肯定不會干了。」

陳飛揚對政1府是有怨恨的,因為保險祖國,是他十一年的理想,但組織上把他無情的拋棄了。但在野派中,這個反應靈活同時具有身高優勢的青年,在全省也是拔尖的人物。

可現在是個尚文不尚武的社會。

我最擔心的,就是陳飛揚去打那些不正規的比賽,簽些生死狀之類的東西。他狡辯,說︰「我已經在找工作了。」

「你能干什麼呀。」一不小心,我把實話說出來了。他能干什麼呀,他個沒文化的,除了打架什麼能耐都沒有,又不能去當保鏢,保鏢是個玩兒命活。

戳中了他的痛處,陳飛揚不開心了,咬了咬牙,說︰「小嫦,你嫁給我好不好,這樣我就有動力了。我以後肯定會掙大錢的。」

我嘆口氣,沒回答。

我總覺得哪里不合適,可又不太說的出來。那天陳飛揚郁悶,跑出去喝酒了,喝多了殺回來,在廁所睡了一晚上。

我們日子還是那麼過,他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要娶我要娶我要娶我。之後一天晚上,陳飛揚帶我爬了頂樓天窗,我們倆坐在房頂上,把他囤的那箱煙花放了。

一人夾著一根煙,我抬頭看著一朵朵綻放的煙花,想起以前玩兒游戲的時候。游戲里也有煙花,打怪的時候會掉落,那時候我和覆水難收兩個人搶煙花搶的不亦樂乎,無聊的時候就在荒郊野嶺比著放。

每放一朵就少一朵,我其實特別心疼。

這場景忽然讓我覺得有些傷感,但陳飛揚並不知情,他給我一個信封,我模了模,里面的紙硬硬的,像是什麼證件。

想打開,他說︰「下去再看。」

我才不听呢,正要拆,陳飛揚按住我的手,最後一朵煙花還在燃,我們倆正搶著信封,樓下有人大喊,「誰放炮呢,不準放炮!」

哎呀,把巡邏的驚動了。

怕巡邏的上來抓我們,然後罰款,我們倆迅速爬下去溜回房間,躲在門里面,听著外面巡邏人上樓的腳步聲,捂著嘴巴竊喜。

搶過陳飛揚手里的信封,打開看原來是他家的戶口本,陳飛揚把我推進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

坐在床上,我看了陳飛揚的表白信。

字挺丑的,小學生的水平,信紙下角還畫了朵玫瑰花,他畫畫其實不錯的,有些小才華。

「我愛的,我要向你表白,」看到這句話,我果斷笑了,什麼年代,還用寫信這種土辦法表白,下一句,「如果你笑了,那麼我猜對了,如果你認真看了,那麼我很榮幸,如果你答應,那麼實在是太好了。從今以後我將是你的保鏢、你逛街時的搬運工、你生氣時的出氣筒、你不開心時的專職滑稽演員,我不丑,但是我會很溫柔,我沒有錢,但是我也要臉,我想和你過簡單的日子,陪你逛街生孩子,以後給你買大大的房子,我以中華人民共和國黨員的身份發誓,我會永遠愛你,像今天這樣愛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生氣的時候遷就你,生孩子的時候伺候你,請你答應我,相信我,給我這個機會,來我的長街,做我的歸人。ps,我把生日改大了兩歲,嘻嘻……」

(你們要是眼里就那點情情愛愛,我一句意見也沒有,但只寫情情愛愛,從來就不是我的初衷。一個人的人生里,絕不可能只出現那麼一個人,我推薦喜歡這種類型的,去看台灣小言,絕對滿足你言情的快感。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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