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呂煜,但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第一我不放心把同伴們放在這里,萬一呂煜又瘋了怎麼辦?第二我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要是我把公主找來了,他不肯與公主一起永遠消失,反過來夫妻同心一起對抗我,我找誰哭去?盡管這種可能性非常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是要防的。♀
我把同伴們一個個抱到城外越野車內,諷刺的是我這個能呼風喚雨,招手引雷的**師卻不會開車。不過**師自有**師的辦法,叫白蛇推著車走了,這才像是一個**師嘛。
把車子推出了一千米外,我留下一張字條,叫他們醒了就待在車內,不許下車,然後我往回走向古城。
呂煜見我回來,緊張又焦急地問︰「道友怎又回來了?」
「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公主未必能認得你了,我也不是她的對手。要是我把她引來了,她翻臉不認人要殺你和我怎麼辦?所以你要教我一些對付她的辦法。」
「這個……」呂煜露出為難之色,想了想才說,「你既然能進出墓室,想必熟知奇門遁甲陣,必要時布一個陣困住她就行了。」
我當然不能說我原本不懂奇門遁甲陣,只是在破陣過程中學到了一點皮毛,正好趁機向他提出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呂煜為了見到公主,就是要他的心肝來下酒他也會立即挖了,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我足足講了半個小時。
原來奇門遁甲陣是陰陽家兵系絕學,概不外傳,其他系的人即使知道一點也無法精通,要不是情況特殊,呂煜是不會指點的。
最後呂煜說︰「此陣可繁可簡,簡化時為八卦陣,完整時為奇門遁甲陣,一理貫通便可隨心運用,有奪天地造化之功,神鬼莫測之機,我也不過略知一二而己。」
「原來諸葛亮的八卦陣是從這個簡化過來的!」我發出了一聲感慨。
呂煜很驚訝地問我︰「你認得諸葛亮?」
我更是一臉驚訝︰「有誰不認得諸葛亮?」
「你說的諸葛亮可是字孔明,人稱水鏡先生的司馬徽的弟子?」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呂煜露出很失落的樣子︰「想不到當年拖著鼻涕的小女圭女圭,竟然名揚天下了……他算是我的師佷吧。」
原來他是諸葛亮的師叔,我不由肅然起敬。要不是他跑到了西域,等到群雄並起之時,以他的才學大顯身手,恐怕三國的歷史要改寫,他也是諸葛亮、司馬懿之流。
「前輩,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與公主一起消失?用陣法傳送到天外星宿之上?」我趁著他心情激動時冷不防發問。
呂煜道︰「此處地下有玄陰冥火,遇水不滅,遇木不燃,卻能燒化鬼怪邪魔……若你能把公主找來,我兩敘完離情便縱身入火,不再禍害世人。」
以呂煜和公主的性情,我相信他們在清醒狀態確實會這麼做,但萬一公主失控暴走,呂煜估計也制不了她,我得有個殺手 在手才行。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前輩,你說的玄陰冥火能夠煉化寒鐵嗎?」
呂煜愣了一下︰「你想做什麼?」
「我有一塊寒鐵,想要煉制成一把刀,但不知要怎樣煉化,還請前輩指點。」
呂煜長嘆一聲︰「也好,你有一柄寒鐵寶刀在手,迫不得己時便可殺了她,此為萬全之策。據說寒鐵性脆,不宜制刀,不過你可以用玄陰冥火逼出它的寒氣,轉移到另一把寶刀中,再以你的陰氣和符封住寒氣,使用時再激發便可。煉器之道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能不能煉成要看你自己了。」
難得他這麼理智和深明大義,我對他又添了幾分好感,只要有可能,我是一定會成全他們的。說到寶刀,我想起了安倍健太自殺用的那把刀,雖然長只有尺許,卻鋒利之極,裝飾精美,保存完好,只有這把刀能稱得上是寶刀。
我跟著呂煜走到後方一座特別高大的建築內,找到一個密道入口,這兒已經嚴重崩塌並堆積了許多黃沙,我無法鑽進去。還好有白蛇在,用尾巴戳了幾下,硬是給我捅出一個洞來。
密道以粗糙的石板建成,里面也有些崩塌,不過勉強還能通過。往下走出不遠就變成了天然的山洞,非常干燥,地面有經過簡單的修鑿。再走一段變成了非常陡峭的石壁,石壁上面也有簡單開鑿的石階,寬可容兩人並行。
山月復內有很陰暗的感覺,與之前呂煜給我們的感覺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讓我和小雪都很不安的氣息,越接近山崖底下這種氣息越明顯。
山崖底下又有一個洞,洞口畫有大量金色的符文,那是一種古篆演變的符文和秘,我一個都不認識,其中有一部分已經破損了。往洞里面可以看到一種黑色的冷光在微微閃動,像是某種光芒照在黑色的液體上反射出來的,隨著波光漣而閃動,陰暗的感覺和讓人不安的氣息正是從洞內傳出來。
呂煜也有些不安︰「冥火就在里面,火中有一具魔骨還未燒盡,因部分符已經破損月兌落,魔氣外泄,此為禍亂之源。你自煉寶刀,勿動魔骨,我不便進去,就在外面等你了。」
我有些忐忑,只是泄漏一點魔氣出來就這麼可怕,那魔物要是活著還了得?我暗運實意法,凝神戒備,一步一個腳印走了進去。
山洞拐了個彎就可以看到一片淡淡的黑色火焰從地面冒出,無聲地燃燒,火焰面積不過三平方米,高不到一米。洞頂垂下四根粗大的鐵鏈,原本應該是捆扎在一具類似人類的骸骨上面,現在已經沒有頭顱和下半身,只剩下右臂、鎖骨和一部分肋骨。
我暗中對比了一下,不由咋舌,那條右臂骨幾乎是我的兩倍長,如果生前是正常人體形狀的話,得有多高?雖然只是些殘骨而己,看了幾眼我卻產生了心悸和緊張的感覺。
我明白了,千年前攻擊精絕國的蠻族就是受了這魔骨氣息的影響,一些人被魔化了。呂煜後來受到的影響更重,魔骨在日夜被焚燒,他也感同身受,痛苦煎熬。
那淡黑色的火焰沒有任何煙氣,不僅不熱,還帶著一種直透骨髓的冷意和某種死絕之氣,莫非真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冥火?
反正我是來煉刀的,管他是魔骨還是佛骨,是冥火還是明火。我叫小雪拿出寒鐵和武士刀,右手握刀把寒鐵推到火焰旁邊,然後左手以陰性靈氣虛空引來一股冥火焚燒寒鐵。靈氣與冥火接觸之後,我可以感應到它含有一種極其陰毒的能量,絕對含有劇毒,可能是某種化學物質燃燒產生的。
冥火在我的靈氣催逼之下,火力更猛十倍,寒鐵內的寒氣變得活潑起來,開始月兌離寒鐵,從刀尖處涌入刀身,但是進入得很緩慢。我再催逼冥火連短刀的刀刃也裹住燃燒,很快短刀內部也變得流通起來,寒鐵的氣息源源不斷注入。
正如煉法器是用「神」和「氣」來煉一樣,所謂的「煉」是一種氣息的同化,而不是把物品放在火中熔化。冥火是不能燒化東西的,連木頭都無法燃燒,它的作用相當于催化劑,讓原本穩定的東西變得不穩定,然後可以轉移。
事情比我預料的還要容易,很快寒鐵內的精華就被逼入短刀之內,短刀離開冥火之後冷氣就漸漸穩定下來,與短刀合為一體,這把刀具有了寒鐵的特性。
當我試著注入靈氣想要催發它的寒氣時,一股陰邪霸道的氣息逆沖而上,沿著經脈差點撞進我的氣海穴。同一時刻我腦海中轟然震響,像是有無數惡鬼在悲呼,感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半邊身體冰冷,差點連刀都握不住了。
我大吃一驚,急忙運功相抗,瞬間把邪氣逼回刀內。幻像消失了,我的身體恢復正常,但是手中的短刀卻還在抖動,似要掙開我的手。
小雪驚叫︰「魔刀,這是一把魔刀,快扔掉!」
我定了定神,再催運靈氣把短刀的氣息完全壓住,有些舍不得丟掉。本來是一把好刀,又賠上了一塊無比珍貴的寒鐵,哪舍得立即扔掉?我說︰「我能壓住它的氣息,沒關系。」
小雪道︰「它已經帶有冥火和魔骨的氣息,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你被它影響了還不知道。這樣的邪物一旦飽飲鮮血,就會具有自己的意識,以後無血不歸,甚至反過來噬主,古往今來許多驚才絕世之人都是自以為能控制邪器,結果最後斷送了自己小命。」
小雪的話是有道理的,我想要把刀丟進火里,但還是有些舍不得︰「要是遇上了旱魃也許只有這把刀能克制,丟了我們拿什麼來對付她?」
「……」
「我保證不到萬不得己,踫都不踫它一下,沒有接觸它應該不會影響我吧?」
小雪嘆了一口氣︰「你要是真能忍住不踫它倒是沒事,就怕你用過之後很好用,就喜歡上它了。」
「不是有你幫我監督著麼?」
「好吧,那就交給我來保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