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新魔界尋寶,合歡宗雖然有四五十人參與,但方利認識的也不過四人,除去飛熊長老這名胎仙期修士以外,也便只有花吟春、白艷娘和鐵熊師佷了。♀至于周蓉、余友賢這些金丹期弟子,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就算去了也是送死。
「見過客卿長老。」
出發在即,那些準備進入新魔界的弟子全部聚在弟子堂門口,見方利到來,趕忙上前見禮,如此整齊,倒是讓方利微微一愣。
對于方利此人,他們大多數還是感覺有些神秘,不論是六階陣法師的身份,還是輕松秒殺金丹期甚至元嬰期修士的能力,都讓他們震驚。最主要的是方利很少在眾人面前出現,也很少與宗內弟子發生交集,唯一熟悉他的,估計也只有花吟春。
「免禮。」方利臉帶微笑,輕輕揮了揮手,似乎已經習慣了別人向他見禮。當然,見禮歸見禮,並非人人都是真心,至少與他有過間隙的白艷娘便不是真心的。不過白艷娘也沒有太過表露,反而有些畏畏縮縮,看上去似乎很害怕方利注意到她。
方利倒是沒有理會,而是大步一邁,上前與飛熊長老寒喧起來。此次進入新魔界乃是由他帶領,多熟絡一些並非壞事。
「應該沒有注意到我吧。」見此,人群中的白艷娘卻是松了一口氣,隨即搖了搖頭,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哀色。曾幾何時,她還能囂張跋扈,與方利叫板,在煉魔域的地位也不比花吟春、蕭靖這些人差。可如今,卻只能夾著尾巴做人。而導致這一切的根源,便是七情老祖的殞落。雖然現在她又被六欲老祖收為了弟子,但在合歡宗的地位依舊有些尷尬,說是說弟子,但六欲老祖也只是把她當作向世人展示合歡宗已經強過歡喜宗的物品罷了,地位根本不能與花吟春相比,甚至比之一般的弟子還不如。
想到這,白艷娘狠狠咬了咬貝齒,怎麼說自己曾經也是煉魔域名動一時的魔女,這種生活絕對不能再持續下去。而此次進入新魔界尋寶,便是一個機會!
「鐵熊師佷與飛熊長老的名字只相差一個字,莫非你們之間有什麼關系?」在弟子堂等待,方利正好看見了不遠處的楊鐵雄,不禁笑著走上前去,與他攀談起來。
可楊鐵雄听了這話,臉色頓時一變,小聲說道︰「客卿長老莫要亂說,鐵熊是我的本名,飛熊卻是飛熊長老的道號,不可混為一談,否則……是犯忌諱的。」
楊鐵雄說著,還偷偷瞥了一眼遠處的飛熊長老,似乎擔心被他听了去。
方利先是一愣,隨即卻是反應過來,楊鐵雄也叫熊,飛熊長老也叫熊,卻是犯了名諱。不過楊鐵雄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只是一個字相同而已,飛熊長老肯定不會在意。除非他改名叫楊殺熊,那估計就是不死不休了。
「師佷莫要擔心,這種小事飛熊長老肯定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方利也沒有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趕忙出聲寬慰,倒是罪過。
「提起的話,總是不好。」楊鐵雄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笑著說道︰「多年未見,不想客卿長老竟然已經突破到金丹後期了,而且看長老的氣息,似乎又快突破了。」
「也只是將法力、心境打磨圓滿,至于最後一步‘見性’,卻是毫無頭緒。」方利倒也不掩飾,直接說道。
楊鐵雄听後,低頭思索了起來,良久才開口說道︰「‘見性’二字說來也簡單,明悟自己的執念即可。當然,這僅僅是我一人的感悟,希望不會誤導長老。」
「明悟執念?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捷徑。」方利忽然抬頭,心下一喜,隨即拱手道︰「受教。」
這句話倒也誠懇,至少給方利指明了一條突破的方向,不必再像以前一樣,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不敢當,長老不需客氣,其實我也沒有講解什麼。若是長老不嫌棄,我倒是可以將我明心見性以及化嬰的心得送給長老。雖然我的修為並不高,但畢竟是過來人,對于這些東西還是有些感悟的,長老可以用來做個參考。」
見楊鐵雄示好,方利自然沒有拒絕,隨即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倒也漸漸熟絡。對于此人,目前來說還是很有好感的。
又等了一會兒,弟子堂上空突然出現一只龐大的寶船,正是六欲老祖獨有的飛行法寶。
「上來吧,此次探索新魔界也是凶險,希望你們都能夠活著出來。不過這也算是一次不錯的歷練,好好把握,說不定能夠借此突破。」六欲老祖懸浮在半空中,緩緩說道,看不出是喜是怒。
「必不讓老祖失望!」下面的弟子頗為激動,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想必他們只听到了後半句話,至于前半句,則被他們自動忽略了。
方利也隨著喊出了這麼一句,兩眼爆發出一道精光。此次進入新魔界,必要突破到金丹巔峰境界!
待所有弟子都已經躍到了船上,六欲老祖立馬開始掐訣,隨即嗖的一聲,寶船爆發出沖天的光芒。再一看,寶船已經消失在了原地,不見蹤影。
煉魔域中部,一片無名山脈,數千名修士聚集在那里。有些默默無聞,有些則是成名已久的大魔頭,但此刻,所有人都盯著不遠處的一個地洞,兩眼之中爆發出貪婪的光芒。
「只差合歡宗的人了,六欲老祖倒是架子大,竟然要我們這麼多修士等他一人!」離地洞最近的一個山頭,九名修為高深的羽化期修士立于其上,一個個身上都充斥著濃郁的煞氣。這九人不是別人,正是新一屆的三王七祖,只是缺了六欲老祖罷了,而開口說話的,則是綠柳老祖。
「離定下的時間尚有幾個時辰,稱不上等他,只是我們來早了而已。」雷煞老祖一臉平靜,隨意說了一句話。
原本只是無心之言,不過就是這句話卻把綠柳老祖惹毛了。
「雷煞,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六欲老祖讓我們所有人等他不是事實?若是他早點到來,地洞便能直接開啟了,哪需再等幾個時辰?」綠柳老祖虎著一張臉,怒瞪雷煞老祖。
雷煞老祖也不是什麼軟弱之輩,原本只是隨意說了一句,不想竟然踫到一個玻璃心。踫到就踫到了吧,敢這麼對自己說話,那自己肯定也不能弱了氣勢,立馬冷哼道︰「但是也不能說他擺架子。如果綠柳道友真有能耐,可以等他來了當著他的面說,背後說人可不是什麼長臉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敢背後說人?老夫縱橫煉魔域數百年,還沒人敢這麼說我,莫非道友想與我做過一場?」綠柳老祖猛地一下轉過身來,殺機大作。
「哼,莫要以為你在論道大會上勝了我便能壓我一頭,真要拼起命來,大家都是半斤八兩,我又豈會怕你!」雷煞老祖也是一聲怒喝,身上的煞氣沖天而起。
見兩人針鋒相對,邊上的陰鬼王卻是頗為不爽,輕輕瞥了瞥兩人,不屑道︰「要打的話滾遠一點,若是將新魔界震塌了,必不讓爾等好看!」這一句話沙啞、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陰鬼王,莫非你也想與我做過一場?正好老夫在論道大會上還沒有打過癮!」綠柳老祖大怒,也是不怕他。
「那你會死。」陰鬼王冷冷地說道。
「哈哈哈,你若是真有把握將我誅殺會忍到現在?當真笑話。」
魔修皆是桀驁不馴之輩,因為一句話而發生爭斗的大有人在,見這三人的火氣逐漸升級,毒尸王再也坐不住,怒喝道︰「都是活了數百年的老妖怪了,還這麼大火氣,莫要讓小輩笑話!」
三人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呼的一聲,一艘寶船憑空出現,正是合歡宗的人。待六欲老祖將法寶收了,立馬便向這座山頭飛來。
「哼,六欲道友來的好早!」綠柳老祖陰陽怪氣地說道,顯然怒火還沒有消。
六欲老祖卻沒理他,只是轉頭看向毒尸王,說道︰「人都到齊了,可以解除禁制了。」
「嗯,開始吧。」
……
另一個山頭,羅剎殿的人全部匯集在那。
「看,合歡宗的人來了,那個方利似乎也在!」也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包括白首魔在內,盡皆扭頭看了過去。
「哼,想必此次進入新魔界的修士,只有他一人還停留在金丹期。既然他這麼有自信,我們也不妨給他制造一些麻煩。」一名獠牙外露的丑陋修士也開口說道。
「麻煩?哼,老夫要他死!」白首魔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寒芒,殺機大作,隨即繼續說道︰「在外面老夫不敢動他,可到了里面,一切只憑實力。」
「殿主,此事是否需要從長計議?畢竟我們羅剎殿不比以前……」
「無妨,我心下已經有了算計。那些羽化期大能為何會把名額讓給我們羅剎殿,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此次必定能夠破局而出!」說到這,白首魔渾身爆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其他羅剎魔見之,俱是疑惑不已,不禁開口問道︰「那殿主的打算是……」
白首魔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不過心中卻已經開始狂吼︰「定要借此次機會,一舉突破胎仙期桎梏,讓那些想要算計自己的羽化期修士,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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