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做了些什麼?我倒是想要听你說說。」飛熊長老冷哼一聲,不屑地瞥了瞥崖無恆。先不管方利做沒做什麼,就算真做了什麼,崖無恆也別想在他面前殺人!
「做了什麼?在一年前他殺了我尸魔宗首席弟子蕭靖!」崖無恆大吼道,滿臉怒色,如果不是飛熊長老擋在前面,他肯定會出手將方利擊殺。
飛熊長老听後,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崖老賊,你說殺了就殺了,可有什麼證據?睜著眼楮說瞎話誰也會。我看你是因為蕭靖死了,不好向毒尸王交差,所以想要隨便逮一個做替罪羔羊吧!」
「莫要胡說!」崖無恆听後,臉色卻是脹得通紅,「雖然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但殺害蕭靖的必是方利,也只有他有那個能耐。當年蕭靖被殺得時候,還有兩名元嬰期長老陪同,可三人卻一起死了。我檢查過他們的傷口,不論是蕭靖還是那兩名長老,明顯是死于同一劍之下,甚至連反抗的痕跡都沒有,只是站在那讓人削去了腦袋。普天之下,能讓他們不反抗的,唯有幻陣!」
說到最後,崖無恆一雙眼楮狠狠地掃向了方利。
「哈哈哈,這是我听過最好笑的笑話,只憑這一點你便認定是我們合歡宗的方長老所為,莫非你已經老糊涂了?」
飛熊長老笑得前俯後仰,滿臉不屑,「能夠一劍誅殺他們的人大有人在,至少我們這些胎仙期修士完全可以做到。」
「可是他們被誅殺時沒有做任何抵抗!」崖無恆抬起頭來,與飛熊長老直視,一副劍拔弩張之態。
「這只能說明他們是被胎仙期修士偷襲了,根本來不及反抗。還有一種可能,便是被迷惑心智的法寶攻擊了。♀總之,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如果只是因為有可能是方長老所殺,你便要找他報仇,別說我不肯,想必就是毒尸王也不允許你這麼做。除非,他想讓合歡宗和尸魔宗徹底決裂!」
說到這,飛熊長老收斂了笑容,眼神逐漸銳利了起來。
雖然毒尸王的實力很高,但並不能為所欲為,單打獨斗的話,六欲老祖就算贏不了,但也能逃得性命。如果真的撕破臉皮,毒尸王要打殺合歡宗的弟子的話,那尸魔宗的弟子也絕對難逃六欲老祖的毒手,除非他們一直躲在尸魔宗不出來。
就是因為有這種制約,所以羽化期修士都很少開戰,就算開戰了也不會輕易傷及弟子。當然,像綠柳老祖這樣沒什麼顧忌的修士,同樣不敢胡作非為,若是他隨便對別人的弟子下手,那等待他的將會是所有勢力的共同圍剿。
總之,整個煉魔域之中,不管是三王七祖還是其他羽化期修士,都被一張大網給網住了,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沒誰敢違反規矩隨意出手。
「你……好,我不問你,你讓開,我當面問你們合歡宗的方長老,若是他親口否認,我便不予追究!」崖無恆略一思索,卻是有了算計,立馬冷笑道,想要與方利對峙。
飛熊長老見此,頓時皺了皺眉頭,知道崖無恆肯定是想到了讓方利說出真話的方法,一時之間卻是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讓方利與他對峙。最主要的原因是,飛熊長老也拿不準蕭靖是否被方利所殺。若是真被崖無恆發覺了什麼,那方利將很難保住,毒尸王也有了出手的理由。
「只是不予追究就算了嗎?無故闖入我合歡宗的落腳點,還打傷我合歡宗的弟子,怎麼說也得道個歉陪個禮吧?」飛熊長老沒有讓開,依舊杵在那里,卻是不想讓方利與崖無恆對峙。
崖無恆听了這話,頓時大怒,「要我向小輩道歉?豈有此理!」他可是尸魔宗大長老,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的高,要他向一個小輩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哼,既然不想道歉,那也就不用問題,我說方長老沒有殺蕭靖,就一定沒有殺,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飛熊長老冷著臉,亦是不退讓半步。
「你……」這一下崖無恆頓時被憋得說不出話來,氣得臉紅脖子粗,不過猶豫了一下後,他還是開口說道︰「好,就如你所願,如果真不是他所為,我立馬向他道歉,還有被打傷的兩名合歡宗弟子。」
最後這一句話崖無恆乃是扯著嗓子說出來的。
這一下又再次輪到飛熊長老為難了,他根本不是想讓崖無恆道歉,只是不想讓他與方利對峙而已。
見飛熊長老還杵在面前,崖無恆卻是冷笑了起來,「怎麼,莫非飛熊道友不敢讓他與我對峙,看來蕭靖定是被他殺的無疑!」
飛熊長老听後,立馬想開口反駁,可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方利終于說話了。
「飛熊長老,既然他想與我對峙,那就讓他對峙吧,不管有什麼手段,我方利都受下了。」方利的聲音不太,但卻不怒自威,猶如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
飛熊長老听後,卻是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地看向方利。而方利卻點了點頭,讓他安心。
「好吧,既然方長老都同意了,那我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止了。不過,崖老賊,記住你的話,如果沒有問出什麼,必須向我合歡宗道歉!」
「老夫一向說話算數。」崖無恆冷笑一聲,隨即向前踏出一步,已是來到了方利的面前,然後陰沉著聲音開口道︰「看向我的眼楮。」
眼楮?方利心下不禁恥笑了起來,看來他是想用幻術讓自己說出實話,還真是一個蹩腳的方法。如果是其他方式,方利還會顧忌一二,至于幻術的話……還能強過四象幻靈陣中的幻境?
想到這,方利沒有任何猶豫,立馬抬起眼楮與他對視,一點也沒有退縮。
崖無恆見此,臉上卻是流露出一絲笑意,隨即目光一凝,竟是射出了一道虛渺的金光!金光筆直向前,瞬間便沒入了方利的腦海之中。
而此時,方利只覺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無數封存的記憶開始逐漸涌出。與此同時,整個人也開始變得渾渾噩噩起來。
見招數成功,崖無恆頓時大喜,趕忙低聲問道︰「現在,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話,不能說謊。尸魔宗的蕭靖可是被你所殺?」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飛熊長老差點沒有反應過來。見此時方利兩眼無神,似乎被催眠了一樣,飛熊長老心中大為擔憂,生怕方利會承認了這件事情。
而崖無恆此時也很興奮,這招幻術乃是他千辛萬苦才學來,雖然沒有傳說中的搜魂術好用,但也不會相差多少。至少,用來審問還是可以的。
可是,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下一刻便僵硬了起來。
只見方利額頭上突然現出了一只眼楮,隨即又閉合,須臾之間,便已經清醒了過來。
「抱歉,剛才崖前輩的話在下听得不太清楚,可否重復一遍?」方利揉了揉太陽穴,很是輕松地說道。
這一番舉動,卻是將崖無恆心中的怒火徹底點燃了,本來引以為傲的幻術被方利破去,已經讓他有些惱羞成怒,而此時,方利竟然還敢說風涼話!
「我問你蕭靖是不是被你殺的!」這一句話崖無恆幾乎是狂吼出來的,由此可見他心中的憤怒。
方利攤了攤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那崖前輩覺得我會怎麼回答?」
這一句反問的話,在崖無恆听來是那麼的刺耳,根本就是在嘲諷他的幻術沒用。雖然已經怒到了極致,但見飛熊長老就站在邊上,他也不敢隨意出手,只是冷哼一聲,揮袖離開。
此時他已經知道無法奈何方利了,自然不會再待這下,省的徒惹笑話。
可飛熊長老見此,雖然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打算就這樣讓他們離開,倆沒出聲道︰「崖道友且慢,就這樣離開的話……是不是忘了一些什麼?」
「忘了什麼?莫非飛熊道友還想請我喝茶?」崖無恆大怒,他本來就是氣頭上,如今又被飛熊長老阻攔,說話的聲音不禁加重了幾分。
飛熊長老見此,卻是笑了起來,「崖道友還真是健忘,剛剛才承諾說,要是沒有問出什麼,便要向我合歡宗道歉。怎麼,轉個身就忘了?」
飛熊長老眯著眼楮,心中萬分舒暢。他與崖無恆相識也有一兩百年,也斗了一兩百年,如今見他吃癟,又豈能不高興?
「飛熊!莫要欺人太甚!」崖無恆一听,臉色再次一變,瞪大了眼楮吼道,仿佛要吃人一般。
「不不不,我並沒有強迫道友的意思,只是剛才听道友說‘老夫說話算數’,所以想提醒道友一句。如果道友不想履行承諾,我也是不會較真的。」
「你!」崖無恆恨得咬牙切齒,隨即冷哼一聲,直接便飛走,到最後也沒有履行承諾。
見他離開,飛熊長老倒也沒有再糾纏,而是撇過頭,饒有深意地看向方利,淡然道︰「其實剛才你完全可以裝作被他的幻術迷惑了,然後再否認,這樣,他以後肯定就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方利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道︰「我可以保持沉默,但卻不想說謊。到最後我也沒有說不是我干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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