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主,宮里的人傳旨,讓您和王爺一同入宮。」
聞言,清舞的臉色沉了沉。這個皇上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又想要做什麼!小夏看到清舞沉著的臉色,不由驚嚇地跪地,「郡主饒命,奴婢剛才是去尋您,才會這般的焦急回府,不是故意要沖撞郡主。」
「起來。」清舞皺眉。她不喜歡這種過于膽小懦弱的人。
倏地,腦海中閃過噩夢里的一個片段,夢里的清舞說,她害怕,她懦弱……
素手緊緊握著掌心內圓形物體。
「是。謝郡主的寬容。」小夏說著,再看到清舞離開的背影,不由喊道,「郡主,不需要準備馬車嗎?」
她喊得很大聲,清舞听到了,卻沒有給予任何的回應。小夏焦急地在原地逗留了一會兒,便又回了府內。主子都不急,她這個做丫鬟的再急也無濟于事。
冰宮。
這是位于安朔王府北邊的一座山洞內。起初,清舞在看見,山洞內是一座冰城時,也是被震撼到了的。如今看來,世事無常,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
清舞一路走到最里邊,兩個冰棺便出現在眼前。這是神秘人安排的地方,據說可以凍住**的腐爛,保存尸首的持久性。她先走近墨鳶的冰棺前,那美得讓人窒息的面容,此時雙眸閉著,好看的眉宇間已經染上冰霜,她伸出手,輕輕地將其一一抹掉。
「墨鳶,我來了,這一次換我救你。」說著,清舞低下頭,吻在墨鳶的眉眼間。
清舞取出從里裙撕扯下的布料,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好的料子,當眼前泥土里散發著點點紅光的時候,清舞松了一口氣,她是親眼目睹,這東西消失不見,如今她很慶幸賭對了。
從泥土里拿出血色的圓形物體時,此時它的光澤,鮮艷如血。不像似一開始見的那般清透血紅。
只是…她該怎麼判斷這是不是元神?神秘人沒有出現。
想到這里,清舞有一種想整死神秘人的沖動!
正當清舞在想著如何判斷時,拿著血色圓形物體的素手被一只冰冷的大掌緊緊攥住。透骨的冰冷,讓清舞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攥緊血色的圓形物體。眼楮瞥向大掌的出現位置,清舞原本攥緊的手,忽然松開。
「墨鳶!」她欣喜萬分。全然忘了他此時不應該蘇醒。
冰棺里的墨鳶坐起,他松開了清舞的手,環視著四周,細眸陰沉,落在他身上的是一顆血色的圓形物體,墨鳶將其拿起,緊緊攥握在手。
她去過西廂了!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他冷聲開口,待視線停留在旁邊的另一冰棺里時,細眸逐漸染紅成血。他一躍而起,落在冰棺之外,另一冰棺之前。
清舞突然發現他手中緊攥著她找來的血色圓形物體,那個不是元神嗎?如果不是的話,墨鳶怎麼醒了?如果是的話,為什麼還在他的手中,而他卻又一副無事的模樣?
「那個不是你的元神嗎?」清舞沒有回答墨鳶的問題,她不解地看著他手中緊攥的圓形物體。
听到清舞的問話,墨鳶的臉色冷了幾分。
她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墨鳶?」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清舞發現,醒來的墨鳶,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了。又似乎,他只是對她冷漠了,收起先前所給予她的柔情寵溺。想到這里,清舞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她是不是太過于在意墨鳶了?不然怎麼會變得不像她自己?如夢里的場景,她好像害怕了,好像也懦弱了。
懦弱于她的害怕。
「阿鳶,我不是故意想傷害你的。我擔心……」
「不需要解釋,我不想知道。」冷漠的聲音響起。
清舞落寞地低下頭,遮住了鳳眸里的悲涼。
墨鳶血色的細眸冷冷盯著冰棺里的另一個男人,這是身後那個女人所愛的他。「想救他嗎?」墨鳶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他問她。
清舞的背脊莫名地僵硬發涼。「墨鳶,我想救他是因為……」
「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他打斷清舞的解釋。
面紗下,清舞的笑容苦澀,「想。」
墨鳶是真的變了,他不想听她的解釋。以後,他不會再將柔情給她一人,他已經把它全部收了起來。就因為她一開始的謊言,導致了他們現在這種可笑的誤會。
「我會救他,以後這具身體不會再出現一個叫墨鳶的人。」
清舞怔住,素手緊緊攥著衣擺,指尖輕顫。
這是她一開始的目的,為了他的安危。而如今,她能不能後悔,因為他會不在身邊。
「墨鳶。」她哽咽著聲音喊他的名字。
臉頰處涼涼的,她知道她沒忍住。
「樓清舞。我的初衷,因為你的出現,全部亂了套。」他冷笑,繼續道,「現在,我會把它恢復如常。你所擁有關于我的記憶,我要拿走。」
「不可以!!」清舞連忙後退,眸中的驚恐顯而易見。
墨鳶回身,他看到清舞眼角的淚痕,眸中的驚恐,心髒不由抽疼的厲害。「這由不得你。樓清舞,既然你想救他,這就是交易的代價。」
「墨鳶!!」
一種憤怒的因子在心底深處叫囂。他怎能威脅她!!怎麼可以!!
血色的圓形物體亮澤愈加的鮮紅,墨鳶細眸陰沉,掌心涌現一道道紅光,清舞在觸及到紅光,臉色變得慘白,他真的……
意識沒了之前,清舞的心間充滿失望。墨鳶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取了她有關他的記憶。
墨鳶摟過清舞嬌小的身子,他將緊攥在手的血色圓形物體攤開在手,然後拿過它,將其送往清舞的唇舌之間。他的指月復停留在清舞柔軟的唇上,剛才,她吻他的時候,他已經醒了。
「舞兒,下一次的相遇,我不會再變成殺人的魔頭。」音落,他吻上她的唇,輕輕的,帶著許些寒霜。「一定不要記起,那個曾是殺人魔頭的我。」
把清舞放在冰棺內,墨鳶在眨眼間已化作一只九尾赤狐進入了白玉朔的身體里……
龍涎宮。
清舞看著那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柳眉緊緊皺著。
「你在怕什麼?」白玉朔淡淡出聲。
「怕死。」
一番話成功吸引了白玉朔的視線,「怕死?只要本王沒死,父皇不會動你分毫。」
「那王爺就記得活久些,等我回府之後,你就可以不用繼續強撐著活下去。」
白玉朔淺笑出聲,「如此說來,本王還是留你一輩子為好。」
「王爺,現在雖然是白日,但是不適合做夢。皇上還在里頭等著!」
安朔王府。
清舞一回到府內,就直接往東廂主屋走去,絲毫不理會還在馬車上的白玉朔。一路上,侍女們看到清舞的臉色難看,不由紛紛退得遠遠行禮。
「樓清舞,你想自己開門,還是本王找人來開?」
白玉朔此時站在東廂主屋的門外,豆子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看著緊閉房門的主屋,心中對清舞的印象更是差了幾分。太過于持寵而嬌!豆子真不明白,爺怎麼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子?
豆子見里屋的人,沒有要開門的意思,不由上前一步,道︰「爺,豆子找侍衛將門打開吧?」
白玉朔擺了擺手,「無礙,你們下去吧。」
「爺……」
「下去。」
東廂恢復一片清靜,白玉朔的聲音響起,帶著不悅的威脅,「樓清舞,與本王的交易,若是做不到,要當心後果。」
屋內的清舞,听著白玉朔的一番話,臉色冷了幾分。她起身,款款走到門邊,打開了門,「白玉朔,你除了威脅,還會什麼?」
「這個你不需要太了解。」
清舞的臉色陰沉,眸中的厭惡顯而易見,「白玉朔,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明明已經知道我不會將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為什麼還一直不放我回府?」
「今日皇上的傳旨,一定是你暗中做的手腳!我告訴你,休想我和你一起住到皇宮之中!」
白玉朔走進主屋里,坐在椅上,拿過紅檀桌的茶,倒了一杯,在手中把玩著。淡淡開口,「還有什麼沒說完的嗎?」
「樓清舞,你性格變了不少。」
清舞臉色顯得更加難看。
「不放你回府是因為,本王有事需要你幫忙。而父皇的傳旨並不是本王的意思。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本王再來看你。」白玉朔放下手中一滴未喝的茶杯,起身。
清舞逐漸平復心情的不穩定。
她的性格好像真的是變了不少。她變得沖動了,會很急躁,少了應有的冷靜。她總感覺記憶空蕩蕩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少了什麼。
她關上門,關上窗,將所有能產生光線的地方,都一一遮擋起來。她上了榻,簾帳落下,她安靜地坐在上面,看著周遭的昏暗。心間和記憶的空蕩,總是讓人忍不住的急躁起來。
龍涎宮內,皇上說,「朔兒,最近你的病情反反復復,朕決定,擇日你與清舞一同住進宮內。這樣便于穩住病情,而清舞則開始學習妃子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