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壞壞,獨愛農門妻,將一軍
舒心也不等大伯母答應,就一溜煙跑了個沒影。ai緷騋
沒多久又回來了,她用一張雲南白藥的藥方,換得文太醫為何婆子治病。
她身後,還跟著村長家的長工阿一,阿一推著個獨輪車。
舒心笑盈盈地朝何婆子道︰「女乃女乃,文太醫答應替您診治了,村長還特意派了阿一叔來接您呢。趕緊的,收拾一下過去吧。」
何婆子打著謙卑的旗號推三阻四,弄得老實木訥的阿一都煩躁了,催促道︰「村長說了,你必須去。釧」
何婆子不敢不听村長的話,只好坐上了獨輪車。
文太醫是太醫院最擅長治跌打損傷的太醫,何婆子的腰痛正好是他擅長的。
仔細把了脈後,文太醫抖了抖眼皮子道︰「你哪里有腰痛癥?我看你身體好的很,唯一的不妥,就是有點積食,以後少吃點。糅」
何婆子的一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剛才她描述病情的時候,還說自己腰痛得吃不下飯呢。
才這麼一會功夫就被拆穿了,還是當著村長和老三一家的面!
如果是鎮上的郎中這麼說,何婆子肯定會跳起來大罵其為庸醫。
可是文太醫是官老爺,何婆子不敢罵,甚至連反駁都不敢,只能這麼難堪地接受眾人的鄙視目光的洗禮。
黃氏可沒覺得難堪,她心里認為這個太醫,是跟舒心串通好了的,為的就是不給銀子!
當下,黃氏便嚷嚷道︰「我婆婆每晚都痛得睡不著,這可不是假的。痛不痛的,我婆婆自己難道不比你清楚?」
文太醫「哼」了一聲,懶得跟個鄉下蠢婦分辨,直接趕人︰「不相信本官的醫術,就滾吧。」
舒心忙替大伯母道歉,可是文太醫已經被氣著了,仍舊將人往外趕。
眾人只得告辭。
舒家村有黃氏這樣沒見識的村民,和何婆子這樣沒病裝病的村民,村長覺得臉上無光,
虎著臉罵道︰「明明沒病還敢請太醫診治,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都給我回去,以後再把臉丟到外人跟前,別怪我不顧同宗的情分!」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村長手中的權利大著呢!
小到調解鄰里糾紛,大到遺產繼承,財產分割,都得經過村長同意。
所以何婆子是絕對不敢得罪村長的。
現在見村長對自己有意見,趕忙喊冤︰「哎呦村長呀,我是真的腰痛啊,這毛病幾十年了,全村人都知道的啊。
太醫大人是轉給貴人們看富貴病的,咱們鄉下人生的都是賤病,他沒見過,也是有的啊。」
村長今天覺得特別丟臉,所以說話一點情面也不留︰
「得了吧,分明是你想訛文達家的銀子,才裝病。我看你是有病,不過是懶病!貪病!
還不趕緊給我滾,不然罰你們全家打掃祠堂。」
打掃祠堂可是一個累得要死的活,還沒錢拿。
何婆子和舒文展、黃氏,嚇得趕緊滾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景王妃的耳朵里。
當時景王妃正在牧無憂的房間里,听完後不由感嘆,「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麼親戚?」
牧無憂不以為然的道︰「誰家沒幾個糟心的親戚呀!」
這話說得景王妃神情一怔,想到了什麼,表情頗有幾分不自然。
再說舒心,心情極好,原以為,女乃女乃裝病這件事情,就已經過去了。
可誰知道,沒到一個時辰,何婆子還真出事了。
何婆子回到家中,越想越氣,銀子沒騙到,還丟了那麼大的臉,這些都是老三媳婦和心丫頭害的。
因此她坐在家中那張,幾十年椅齡的小板凳上,破口大罵李氏和舒心不孝。
一時激動,動作幅度過大,仰面摔了一個四
腳朝天。
到底是把老骨頭了,這一摔,就把右手給扭著了,腫得老高,吃飯穿衣都不方便。
黃氏立即就把李氏和舒俊、舒心找來了。
然後,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你們也看到了,婆婆這次是真的摔傷了,要是你們有孝心,就拿出二十兩銀子來給母親抓藥吧。」
黃氏說完後,舒心能清楚的感覺到,一屋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氏和她的身上,如銳利的刀一般,狠狠地切割著她們。
李氏被黃氏這樣獅子大開口的話,嚇了一跳。
的確是扭傷了,也但也僅僅是扭傷,自己去山里采點跌打草藥,敷上就可以了。
就算是請郎中開藥,也不會超過半兩銀子。
其實李氏在來的路上,也猜到大哥大嫂,肯定會要她們出些錢。
只是沒想到,黃氏竟然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能說出要她們給二十兩銀子的話來。
二十兩銀子足夠買幾畝地,一家四口再過上一年了。
還真以為她們家的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舒心看到大伯他們幾個貪婪的嘴臉,真恨不得上前,各給他們幾記耳光子。
但那只是想一下的事情,眼下這個話可千萬接不得,或者說不能這麼容易的就接了,不然以後這種事還會不斷發生。
舒心抬腿上前了幾步,看了一眼黃氏和大伯父,便將目光停在了何婆子臉上︰「祖母看樣子行動不便了呀。」
何婆子一听舒心這麼說,居然眼神慈愛地看著舒心點了點頭。
舒心便一臉擔憂的繼續說道︰「那不如這樣,我在請文太醫來診治一番,開的方子我去撿藥,再去雇個人來照顧女乃女乃,直到女乃女乃好了為止。」
「請女乃女乃放心,銀子都有我家出。」舒心眼神堅定地說著。
何婆子她們四個一听舒心這麼一說,便各自在心里估算起來。
何婆子想著︰雇人來照顧我,也不錯,老婆子我也過把當主子癮。不過,還是得另外弄些銀子。
黃氏想著︰那銀子還是沒落到咱們手里呀,頂個屁用呀。
大伯父則想著︰如果這次都不能讓她們吐銀子出來,那我這個大哥就太沒有威信了,恐怕以後就更難讓她們就範了。
而一直在一旁沒發過言的舒淳,可是有著自己的心思的。
如果能坐在這里收到銀子當然是好事,那自己就能從母親和祖母那分幾個銀子去賭一把了;
而要是分不到銀子,自己也絕對不會輕易得罪了舒心這個搖錢樹的,以後自己再會去想辦法從她那里搞到銀子的。
這麼想著,舒淳打算自己繼續當隱形人,看他們幾個演戲,而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好了。
何婆子擠出一絲笑容對舒心說道︰「真是乖孫女,你這麼有孝心,我听著都高興。
只是我這病已經找過村里的崔大夫看過了,藥也開好了。」
舒心滿臉都是一副關心祖母病情況樣子,仔細問道︰「崔大夫開了些什麼藥,需要二十兩銀子?」
何婆子頓時啞了,她認識的草藥都是幾個銅板一斤的,想編也編不出來。
黃氏忙在一旁幫腔道︰「老人家摔跤可不是小事,需要好好滋補,所以開的多是一些滋補的藥,當然就貴呀。」
黃氏覺得自己的反應那是相當敏捷的,自己當下都有幾分佩服起自己來。
可舒心又繼續追問︰「那大伯母可否給我看看崔大夫開的藥方,我也好去省府送花的時候,依方子買回來。」
黃氏一听面上就有幾分不悅了︰「心丫頭,你問這問那的,就是不想出銀子是不是?那我們只好去找村長理論了!
別以為已經分家了,就可以對母親不管不顧了,你們要是不願意出錢給母親買藥,那我就去找老三,看看他是不是這是這樣想的。」
黃氏現在又回歸到了她原本的悍婦形像了。
 
大伯父低沉的聲音終于響起來︰「三弟妹,你們不要怪你們大嫂會這麼說你們,你們也不想想,我們不僅要出錢給母親看病,還要照顧她老人,家里地里的事情也得管著,可比你們只出銀子的累太多了。」
舒心便道︰「那好吧,不如我們請村長來,論論清楚。」
何婆子、舒文展和黃氏等人才剛被村長訓過,都是一愣,下意識地就不想請村長。
不過轉念一想,這件事情他們佔著理,也就同意了。
等了好一會兒,村長才到,氣呼呼地道︰「怎麼你們家這麼多事?快點說,我忙著呢。」
舒文展就將原委說了一遍,然後解釋道︰「舒艷年紀還小幫不上什麼忙,我們也忙,所以我就想著請個人來照顧娘,怎麼也得七八兩銀子。
這回看病的錢差不多花了四兩銀子,買藥的錢大概會用到八兩銀子左右,傷筋動骨一百天。娘還得再養上一段時間,這二十兩銀子也要省著花。」
還真是省著算啊!八兩銀子都可以直接買個奴僕回來了,余下錢夠你們一家子吃喝好幾年的了。
舒心心里不禁冷笑道,知道此時李氏是不好開口討價還價了,那就由自己出面來解決吧。
舒心裝出一副似懂非懂地樣子,看著大伯父說道︰「大伯父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原來大伯父還是為我們著想了。這請個人來幫把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們當然是贊同的。」
「只是,臨時雇人恐怕也雇不到好的,不如明天就直接請王嬸過來幫著伺候女乃女乃好了。」
何婆子、舒文展和黃氏顯示沒明白王嬸是何方神聖,三個竟異口同聲的說道︰「誰是王嬸?」
舒心沒忍住撲哧一笑,道︰「王嬸是我們前段時間請來的忙幫的人,做事勤快、人又細心。」
舒心不等大伯父他們細想便又說道︰「至于大伯父剛才說的大夫出診的費用,我們也願意攤一半,也就是二兩銀子。
至于給女乃女乃抓藥的錢,我的意思是,我經常要去省城,哥哥也在縣城讀書,城里的藥材肯定比咱們鄉下的好。
因此抓藥的事就由我們負責,當然,城里的藥錢可能比鄉里的貴,那大伯你只管把藥方、和另外四兩銀子藥錢給我們,余下多出的藥錢就由我們擔著。」
舒心扒拉著也那如玉雕般的小手算著︰「我們一家等于一共是出六兩銀子,外加一個幫忙的人。
至于大伯你們攤的那四兩銀子藥錢,扣除我們要給你們的二兩銀子,大伯你們只須給我們二兩銀子。祖母、大伯父、大伯母你們覺得如何?」
舒心一算完,滿屋子安靜得都能听到針掉到地上的聲音。
舒文展和黃氏腦子里還在暈乎乎地轉著,怎麼心丫頭算完之後,不但二十兩銀子沒拿到,自家還反倒要給老三家二兩銀子?
黃氏氣得一直狠狠瞪了舒文展幾眼,便如潑婦般從椅子上跳起來喝斥道︰「喲……心丫頭還真是會算呀,怎麼這二十兩銀子被你一算,我們反倒要給你們銀子了?」
然後,黃氏忽地往地上一坐,拿手拍著大腿,十分有節奏地哭了起來,「哎呦,真是人有錢了就變壞喲。娘親病了都不願意出銀子,黑了良心呀!」
黃氏擺一副潑婦哭街的架勢,舒心不由得皺了皺眉,但卻沒讓步,而是驚訝的睜大雙眼看向祖母和大伯︰
「那大伯母可是覺得我算得不對。哪里有問題,請大伯母只管指出來。但你要是沒憑沒據說我們黑了良心,我可就要請村長開祠堂,讓全村人都來理論理論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
村長已經听出個大概了,心里十分厭煩何婆子、舒文展和黃氏的貪婪,可是也不喜歡舒心的強勢。
在他看來,小姑娘就應當溫柔靦腆,逆來順受。這麼有主見、凡事都不願落下風,日後娶回家中肯定會生事。
尤其村長知道自家寶貝孫子對舒心的心意,心里也願意結這門親事。
心丫頭這麼潑辣可不行,因此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替不會教導女兒的李氏,管教管教。
他擰起眉頭,各打五十大板,「文展你少胡扯,
看個摔傷哪能要那麼多的銀子!
心丫頭你也別小氣,就算是分家了,你們也不能忘了孝道!而且你家的條件寬裕,就多出些力、多出些錢。
這樣吧,王嬸還是過來幫忙,李氏你們家再拿五兩銀子給文展他們。」
舒心一听就不樂意了,不過幾次接觸,舒心也基本清楚村長是個什麼性子,喜歡別人言听計從,喜歡擺村長的威風,遇事就喜歡和稀泥。
如果直接反駁,村長肯定會生氣,她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便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不知村長您家一年要多少銀子的花銷呀?」
村長「哼」了一聲,「大約十兩銀子。怎麼了,有意見?」
「哪里哪里,我只是問一問。」舒心笑盈盈地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女乃女乃養病的確是應當比村長您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些才對。」
村長一怔,這才想到,自家一家人一年才用十兩銀子,何婆子扭傷了手就要去五兩,怎麼算都比自己還要富貴啊。
怎麼能有村民比自己過得富裕!
他立即就反口道︰「啊,我剛才按半年算的。應當只要養三個月就成。那李氏你們就給二兩半吧。」
村長說完直接走人。
舒心笑咪咪地道︰「女乃女乃、大伯、大伯母,銀子沒帶在身上,我回去拿了,立即就送來。」
說罷,也忙拉著娘親走了。
可是還沒靠近自家門口,就遠遠看到一隊人將自家的小院子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