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上午會想睡覺?
舒心立馬意識到這茶有問題,
而這時再聯想到黃氏的佷子和佷女,今天也到大伯母家里來了,
舒心推斷,這恐怕也是黃氏有意安排的。舒愨鵡
如果真是有意為之,那一定有下一步的行動,而且舒心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了鐶。
當猜到這一些事情的時候,舒心全身的毛孔,都因憤怒而張開了。
這反而讓剛才的那陣困意,一下子全都退下去了。
而後,舒心仔細觀察著黃氏的一舉一動,便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
當黃氏再讓她喝茶的時候,舒心又假意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直到黃氏被她騙得走出了房門。
黃氏一離開,夜爻的聲音就在舒心的耳邊響起︰
「舒姑娘,有什麼事嗎?」
夜爻雖然沒有喝這有問題的茶水,可是舒心假意喝茶的動作,卻被他看出來了。
何況舒心還說她頭暈,身為暗衛,自然要問一問。
舒心淡淡一笑,「一點小事,我自己能解決。」
黃氏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舒心這個小小農家女的身邊,會有頂尖的暗衛保護著。
就算舒心把一壺茶水都喝下去,她今天的計謀,也不會得逞。
舒心拿棉絮卷了卷,做出個躺著的人形出來,然後快速地從窗戶跳出。
窗後的窄小後院里,黃氏養了幾只生蛋的老母雞。
舒心眼珠子一轉,惡作劇般地笑了笑,抬手拿起一個沾了雞屎的雞籠。
她對這個小院子十分熟悉,很快從後窗溜進旁邊的房子里,靜靜等待情節的發展。
果然沒過多久,舒心就听到有腳步聲往自己這邊來了,而且很明顯是男人的腳步。
現在這個院子里的男人,只有大伯父和那個黃永富了。
舒心屏住呼吸認真听著門外的動靜。
這腳步聲在黃氏的房間門口停住了。
那人只是短暫的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任何話,直接走了進去,並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舒心確定來人進去了以後,便迅速從房間里沖出來,
隨手抄起擱在牆邊的掃帚,飛快且輕巧地沖進房里。
房間里,一個男人正站在炕邊,他連炕上被子里躺著的是誰都沒仔細看,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拆腰間的系繩。
就在此時,舒心以閃電般的速度,將雞籠罩在那人的頭上。
同時,一邊大聲喊著︰「快來人呀,有賊進屋了」
然後一邊揮舞著掃帚,對著房里的人一陣子亂打。
由于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那人又是背對著房門,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破門而入,還是大喊抓賊。
就在他驚慌失措的愣住的時候,舒心已經連連打中了他四五下。
在那人意識到不對剛要開口的時候,舒心手中的掃帚已經像雨點般落到了他頭上,身上和下意識想要擋住的手上。
「別打了……」
才張嘴說出三個字,雞籠子上沾的雞屎就十分歡樂地落到了他的嘴里。
一股又***又臭又咸的味兒,差點把那人的隔夜飯給逼出來。
可憐那人再不敢輕易張嘴,連名字都來不及說出。
他想先將雞籠子取下來,可是他還要沒頭蒼蠅似的躲閃舒心的掃帚雨,
手忙腳亂的折騰了一通,怎麼也拿不下來。
舒心現在的力氣可不算小了,而且她還專門往痛的地方抽。
打得那人手痛、腳痛、肚子痛,嘴里只能連續不斷的發出「哎呀,哎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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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而且不到一會兒,頭發就己經被掃帚上的刺,勾下來了好幾股。
頭發散落下來,臉上、脖子上和手上也竟是被刺刮到的細細的血痕。
待舒文展、黃氏、何婆子、舒艷和黃婉玉跑到屋里來的時候,看到的情景是︰
舒心靠著牆邊,一手掐腰,累得只喘粗氣,
她的腳邊放著一把掃帚,掃帚的前端已經半禿了,
而那個賊,抱著頭,蹲在暗處的角落里瑟瑟發抖,身邊還放著一個雞籠子。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黃氏,只听見她帶著哭聲說道︰「這是富哥兒呀,他怎麼可能會是賊?」
舒心打的「賊」正是黃氏的佷子黃永富。
黃婉玉听罷也將信將疑的盯著那人問道︰「哥哥,是你嗎?」
那人無比尷尬的慢慢的抬起了頭,又很快低了下去。
可是黃婉玉還是看清楚了,馬上淚眼汪汪的跑到黃永富的身旁,仔細查看起他的傷勢來。
其實,舒心在那人悄悄進房的一系列反應中,就已經判斷出那人就是黃永富了,而且也確定了黃氏的全盤計劃。
無非就是想讓黃永富先把自己這個生米,給煮成熟飯,然後就好名正言順地結親,霸佔自己的香脂作坊。
因而,舒心拿著樹棍進屋打他的時候,那可是卯足了勁,恨不能把黃永富給打成一個半殘。
而黃永富多半是被舒心的氣勢給嚇到了,反抗都反抗得無力,到底是做賊心虛嘛。
恐怕現在就連黃氏也沒明白,眼前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心丫頭不是已經暈了麼?怎麼還有力氣打人?
黃永富借著妹妹扶他的力氣站起身來,卻使勁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大家。
黃氏這會子也哭天抹淚地走到佷兒子跟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被當成賊了呀?」
說著還望舒心這邊憤憤不平地看過來,眼中的深意很濃。
舒心則不打算回答而是反問道︰「我倒有一件事很好奇,大伯母怎麼能一進來,光看個背景就認出了賊人是誰呀?」
黃氏沒想到舒心會反咬自己一口,有些心虛的道︰「他是我佷子我當然認的出來。」
「可是他在暗處蹲著,連與他朝夕相處的妹妹都沒認出來,大伯母竟然能一進來就馬上認出來了,我還以為大伯母其實一早就知道,他會到屋里來呢。」
听到舒心的話後,舒艷和黃婉玉也疑問的看著黃氏。
但舒心發現何婆子和舒文展卻沒有疑惑的眼神,頓時心下了然。
看來這個計劃只有何婆子,大伯父大伯母和當事人黃永富知道了。
也是,這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尤其是要兩人未出閣的女孩子知道總是不妥。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越少人知道演起來才越逼真。
黃氏听了怔怔的看著舒心,好一會才平復心中的驚慌。
黃氏恢復過來後才說道︰「笑話,我怎麼會知道富哥兒會到我屋里去。對了,你剛才不是頭暈嘛,怎麼跑到外面去了?」
黃氏這麼一問,在場所的所有人都朝舒心看去。
舒心轉臉看向何婆子,眼眶一紅,噙著淚道︰「祖母,剛才心兒頭暈,大伯母讓心兒在這里休息一下。
後來,心兒口渴發現大伯母已不在房里,而屋里也沒有水,就想著去廚房里里看看。」
說著朝黃永富瞪了一眼又道︰「沒曾想,在回來的時候,就听到屋里有聲音。
本來心兒還以為是大伯母回來了,正打算進去的時候,卻發現那人的身影心兒不認識,于是,于是心兒就……」
還沒說完,舒心就委屈的撲到何婆子懷里嗚咽起來。
哼……如果當時自己真的頭暈躺在床上,可想而知等那人進來,而「正好」這時黃氏等人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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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她一定會說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就只能嫁給她這個佷子了。
那時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就算自己強勢地不願嫁,估計這十里八鄉的,也會傳出許多難听的話來。
自己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而舒心在嗚咽了一陣後,又哽咽的說道︰
「如果心兒沒有起來去找水,而一個陌生男子進來了,那後果就不不堪設想了。」
這時黃婉玉不樂意了,指著舒心尖聲罵道︰「什麼堪不堪的,我哥哥來這是找姨媽的,
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麼粗暴,將我哥哥打成這樣,到現在還在怪我哥,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舒心听了後沒有看黃婉玉,而是抹了眼淚冷眼看著黃永富,問道︰
「敢問,這位公子你為何會鬼鬼祟祟的進到大伯母的房間來?而且還是明知我在里面的情況下?」
黃永富本來頭就低著,這會子听到舒心這麼一說,他將頭就壓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說道︰
「我…我…我是來找姑媽的,我一時…一時忘了姑…姑娘在屋里了。」
黃婉玉緊接著就氣呼呼的說道︰「我要去村長那告你惡意打傷我哥哥。」
舒心見此更是冷笑幾聲對黃婉玉,道︰「好,我正好也想找村長給我主持公道。」
黃婉玉雖然年紀不大才十一歲,但人還是挺聰明的,她馬上反應到難道這事有什麼內情嗎?
剛才哥哥就暗中扯了下她的衣服,現在又听舒心這麼一說,當下黃婉玉就愣在原地,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黃氏卻在這時打起圓場來︰「他以前也經常是這樣的,怕是有什麼急事才一時忘了規矩,才會出現這麼次誤會來。」
舒心剛要反駁黃氏,是什麼急事會讓他連男女之防都忘了?
何婆子也拉著舒心的手,輕輕拍了拍勸慰道︰
「一場誤會而已,說起來都是自家人,你現在人也打了,這氣也算是出了,
終是沒有發生什麼事,就不要鬧到外面去讓大家看我們的笑話。」
說完又沉臉對黃永富和黃婉玉低聲喝道︰
「你明明知道心丫頭在你姑媽房中說話,怎麼能像平時那樣隨便就進來?
再有事也可以請你姑媽出來說呀。
如果心丫頭一個人在屋里,你就這樣直接進去了,你讓心丫頭怎麼辦?活該你被會心丫頭當做賊打。」
舒文展不耐煩地對著黃氏說道︰「我說你們都愣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快去給佷兒子擦藥去。」
黃氏她們連忙拽著黃永富,到其它房里上藥去了。
現在房里就只剩下舒心、何婆子和舒文展三人了。
舒心在心里冷笑道,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呀,這母子倆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三兩下就將人給拉走了,讓自己不好再糾纏。
當然舒心也沒想著繼續深糾下去,因為那樣對自己無益。
舒心本來也只是打算給那姓黃的小子一個教訓的,有了這次的事後,怕是那姓黃的看到她都會怕了。
看到何婆子舒文展都看著自己,等著她表個態。
舒心便抓緊機會,說孝銀的事兒。
何婆子知道這一回別想提高孝銀了,舒文展也表示,那只是「你大伯母一個人的意思」。
舒心達到了目的,就告辭回家了。
在同一天,一家店鋪的二樓,一位玉面錦衣公子正听著手下人,給他稟報著打探來的消息。
玉面公子听著來人的稟報,面上並無任何表情,只是一邊把玩著手中精致的玉瑤青瓷茶杯,一邊注視著朝窗外的景色。
只到面朝下單膝跪在地上的人,停了好一會,玉面公子才收回目光,道︰
「既然他們主意敢打到我的頭上來,那就不要怪我出手了。接
下來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來人似乎有點意外,但很快反應過來,道︰「公子請放心,小的一定會將事情辦妥。」
玉面公子將手輕輕一揮,那人便低頭退了下去,他又自顧自的喝起茶來。
這個玉面公子,正是昨天才從外面巡視分店回來的雲少卿。
雲少卿一回來就听到手下打探到一條消息,說舒心的大伯母聯合娘家弟媳要陷害舒心。
此事還是舒淳一時酒後失言泄露出來的。
今天一大早賭場才開張,舒淳就心情大好的跑來了,但轉悠了好一陣也沒有下注。
旁邊不時有人調侃他說,這是他現在袋中空空如也,所以才沒有下注的。
沒想到舒淳听了非但沒生氣,反而得意的那些人說,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銀子的。
那些人自然是不信的,舒淳自來是個大話聯篇的人。
但是卻有一個「有心人」忙借故拉著他去酒樓喝酒,幾杯酒下肚,
再經那人一陣奉承話一說,舒淳更是飄飄然了。
他得意忘形的拍著那人的肩膀說道︰
「我……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堂妹是制香的,她……她是跟雲香坊合……合作的,只要我們的計劃……成功,那……那我以後就有的是錢花。」
舒淳一口氣將那人替自己斟滿的酒一飲而盡,又樂呵呵地道︰
「到那時,雲香坊的掌櫃都要讓著我三分,
不然老子……老子就不跟他們制香了,老子就去找姚記香坊當家的去。」
那人一听心里一陣偷樂,這事一定要快點通知魏爺去,說不定魏爺會賞自己幾錠銀子呢。
那人口中的魏爺正是雲少卿的親信之一,專門負責收集各類情報的,而那人相當于現代電影中的「線人」角色。
于是,才有了雲少卿在雲香坊听屬下匯報的那一幕。
再說舒心,忙碌了兩天,就帶著這次要送的貨品,雇車趕到了雲香坊。
到現在為止,與雲香坊的合作已經有近四年了,以後還會持續下去。
但如沒有什麼別的事,舒心基本都會親自去送貨。
不是她不放心王嬸或翠兒,而是在她的思想意識中,態度是決定一切的關鍵因素。
所以她不會因與雲香坊已經確定了長期戰略合作關系就怠慢下來,
更不會因為自己的產品,是現在市面上炙手可熱的貨品,就得意忘形了。
所以,這批貨依然是舒心和翠兒一起去送。
等到馬車行駛到雲香坊門前時,店鋪里的一個伙計便笑臉迎了上來,道︰
「舒姑娘過來了,我們少東家現在在外面辦點事,臨走前吩咐我們請舒姑娘去怡香茶館等下他,說是已經訂好了雅間。」
舒心听了不免覺得奇怪,有什麼事不能在店里說,非要自己去怡香茶館等他?
但既然雲公子開了口,她自然是會去的,只是想先了解一下大概是個什麼情況,心里才好有個準備。
舒心笑著問道︰「不知,張大掌櫃在不在店里?」
那人馬上抱歉的搖了搖頭,道︰「我們大掌櫃一早就有事出去了。」
那人似乎猜到舒心想通過大掌櫃了解一些情況,便又補充道︰「我們少東家只是這麼吩咐了我們一句,還說舒姑娘的貨品銀票,他等一會見了面給舒姑娘。」
他見舒心沒有回答又道︰「要不我先送姑娘過去吧。」
那人正準備送舒心他們,卻被舒心制止了。
雲香坊離怡香茶館並沒多遠,只隔了一條街而已。
舒心想著自己可以和翠兒一起坐馬車過去,就不用麻煩店里的人跟著了。
等舒心到了怡香茶館之後,就被領到了二樓的雅間去了。
剛
開始舒心還一個勁的在心里猜測著,雲少卿找她的目的。
再過幾天就要一同去京城了,難道是制香大賽的事兒有什麼意外?
但是,能有什麼意外呢?不讓我參與配方的改良了?
這根本不算是什麼事,只要雲香坊願意推薦她去參加個人賽就可以了。
思來想去,也沒個頭緒,舒心干脆就不去想了,只是翠兒說著話打發時光。
可是都過了半個時辰也沒看到雲少卿的半個身影,舒心不免有些氣惱。
站起身來便想著再返回雲香坊問下情況,如果雲少卿事還沒辦完,那自己就先回去了,至于那銀票可以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向他要。
她可不想在這傻瓜一樣的干坐著對他而耗費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