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不娶,獨愛農門妻 包袱,不是那麼好甩的

作者 ︰ 丁香晚晚

舒家的公開了的那點事,村民們基本都知道。

當初兩家分家,也是舒文展一家想賣了舒心,還鬧得開了祠堂。

之後,兩家雖然沒有什麼來往,可是李家娘子和心丫頭平日里挺照顧何婆子和舒文展他們的,

每月一兩銀子的孝銀從來沒有少過螺。

那一兩銀子對這小鄉村的村民來說,可算是一筆巨款。他們居然還想謀害心丫頭的性命!

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呀!

听著耳邊的這些議論聲,愛面子的舒文展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咬牙怒瞪著舒文韶,不是說好這件事不說出去的麼?

舒文韶冷哼了一聲,拿鄙視的眼神斜睨著舒文展。

哼!誰讓你不顧當初的承諾,又想佔三弟家的便宜?

舒文展還有點理智,雖然氣惱,但是並不敢說什麼。

可是黃氏就是個沒腦子的潑婦,當下就發作起來。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舒文韶大罵道︰「二弟,你可別亂說話,這種事誰干了?誰看見了?」

她以為李氏、舒心、牧無憂等人不在,舒文韶拿不出證據來。

哪知道舒文韶冷冷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張按了手印的紙來,朝黃氏揚了揚。

是笑非笑道︰「大嫂你要證據是嗎?這是大哥、大嫂、淳哥兒和艷丫頭你們四個都按了手印的口供。

你要不要我拿給新任的縣太爺,請他主持一下公道?」

舒文展當下就臉色大變。

黃氏也怕得要命,卻硬梗著脖子道︰「你當縣太爺會相信?啊——」

後面的話被舒文展一個響亮的大耳光給止住了。

「不要命的婆娘,你願意跟二弟去縣太爺那兒講理,你就自己去,別拖累我。」

這話就等于是承認了舒文韶之前的話了。

村民們雖然早就相信了,可是現在听舒文展自己承認,仍然是一陣子嘩然。

舒文展實在是沒臉再繼續在這兒呆下去了,可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發達富裕的三弟一家。

左想右想,只得拿老娘出來說話。

「就算我們對不住三弟和心丫頭,可是娘總沒做過對不住三弟和心兒的事吧?

娘總歸是撫養三弟長大的人吧?

你去跟三弟說,我們就不勞他擔心了,但他得把娘接到京城去享福。

還有,咱們家只有淳哥兒這一點血脈,總不能讓香火給斷了。

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事,三弟就算看在死去的爹爹的份上,

也得幫淳哥兒把傷給治好了,讓咱們舒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說著,舒文展得意地看了舒文韶一眼,心道︰

二弟,這事兒你羨慕不來,誰讓你婆娘生不出兒子來呢?

舒文韶哪看不懂大哥那得意的小眼神里的意思?

只是傳宗接代這事兒,他還真沒話語權,他家三個閨女,最小的今年都已經快十五了,可是兒子連個影子都沒有。

以前他之所以吵著要分家,跟生兒子這事兒有挺大的關系。

他娘何婆子看不順眼劉氏這個不會生兒子的媳婦,大嫂黃氏又總拿這事兒取笑挖苦他媳婦。

成天鬧得雞飛狗跳的……

不過,舒文韶可看不得大哥這得意勁兒,冷著聲音道︰

「誰說淳哥是咱家唯一的血脈?俊哥兒難道不是咱家的血脈?

三弟既然已經過繼到咱家來了,就是咱家的人,俊哥兒自然也是咱家的血脈。

而且俊哥兒現在已經是秀才了,說不定下次參加秋闈,就會成為舉人老爺。

由俊哥兒這樣的人來接咱家的香火,才對得起地下的爹爹!」

舒文展被噎得惱羞成怒,卻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來,最後只能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強硬地道︰

「不管怎麼說,咱

tang家人丁少,淳哥兒必須得送到京里去,三弟如果有心,就一定能請別的太醫治好。」

換句話說,舒淳的傷沒治好,就是舒文達沒有心,不肯幫忙,要壞了舒家的子孫大事。

難得有熱鬧看,村民們吃完了酒席都不離開,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這會兒听到舒文展似乎是賴上舒文達一家了,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你家淳哥不是讓鐵子瞧了麼?不是那玩意兒被人踢斷了麼?

這輩子娶了媳婦也生不出個蛋來了,還說什麼接香火?」

舒文展一听這話就急了,指著人群中的鐵子大罵道︰「好你個鐵子,這種事你給我亂傳……」

鐵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並沒有亂傳,不過他有個毛病,沒事喜歡喝幾杯。

喝了幾杯之後,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舒淳傷了子孫根的事兒,就是在一次跟村里的哥們兒喝酒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的。

不管是不是有心的,到底有點不厚道,鐵子被舒文展指著罵,也只是低著頭,沒回嘴。

這個消息對舒文韶來說,可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他呵呵一笑,「原來淳哥已經接不了香火呀?那他就沒必要去京城了。

京城里的名醫是很多,可人家也只是大夫,不是神仙。」

村民們一听這種調侃,哄堂大笑。

舒文展更加覺得二弟三弟穿連襠褲,不把他這個大哥放在眼里了。

他氣得瞪大了牛眼,惡狠狠地說,「老二你別得意!

以為攀上了老三這個官老爺,就連自己的親娘都能不管了嗎?

我老實告訴你,如果你這次去京城,不把娘一起帶走,我立即就到縣衙去告你和老三,告你們不孝!

我看到時候,老三這個官老爺還當不當得成。」

村長一听這話,頓時就急了。

別呀,舒家村幾百年才出了這麼一個官老爺,以後他家的虎子還指望著文達幫上一把呢。

可不能讓舒文展這個家伙把文達的官位給攪黃了。

于是,村長忙出面打圓場,「沒錯,文韶呀。

怎麼說何婆子都是你和達老爺的娘親,雖說你們是分了家,理當由文展來養老送終。

可是現在文展家的家境不好,總不能讓你娘跟著吃苦吧?

你把這事兒給達老爺說一說,達老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最是孝順不過的,我相信他肯定會派人來接何婆子的。」

舒文韶一听這話,便點了點頭,「成,我進京之後,就跟三弟說……」

「不行!這次你進京的時候,就得帶上娘一起走。」

舒文展根本不讓舒文韶有任何推月兌的機會。

他這般急切的樣子,看在村民們的眼里,都知道他打的是什麼算盤。

久病床前無孝子!

何況舒文展本就不是多孝順的一個人。

何婆子自從中風之後,就癱瘓在床,吃飯喝水拉屎拉尿都要人伺候。

舒文展和黃氏都不是什麼勤快人,早就已經對「老不死」的何婆子厭煩透了,每天不是辱罵就是怠慢。

村里人早都看不下去了。

這會兒他堅持讓舒文韶一起帶何婆子走,還不就是想甩掉包袱?

可是村長卻怕舒文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忙做和事佬,

「文韶,不是我說你啊。這事兒還要問什麼達老爺?

何婆子是你老娘吧?接到京城去,你給養老也是應當的吧?

別跟我說什麼分家不分家的,你現在日子過得好了,就應當多擔待一點。」

舒文韶被村長說得不好意思,只好點頭答應下來了。

不過,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原本應該是大哥養老,因此當初分家的時候,家產大哥是拿大頭的。

我也知道大哥家現在,日子過得不

景氣,家產我就不要了。

就跟當初三弟他們分家時的條件一樣,以後大哥大嫂每個月給娘一兩銀子的孝銀就好了。」

這個時候,舒文展正在那里醞釀著,要提些什麼條件才合算呢。

哪知轉頭二弟居然向他提起條件來了。

而且這個條件,似乎還有例可循……

舒文展被震得當場傻了眼。

黃氏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就開始干嚎︰「沒良心啊,有錢的人都沒良心啊!」

舒文韶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問在座的村民︰

「大伙兒覺得我這個要求過分嗎?是沒良心嗎?」

村民們都笑了起來,「不過份!合情合理!」

舒文展知道自己今晚丟臉丟大了,趕緊一把扯起自家婆娘,

丟下一句「走的時候記得來接娘」,就一溜煙跑了。

舒文韶看著大哥的背影,暗暗得意,

總算是完成了牧世子的囑托,把這個討厭的家伙打發走了。

至于何婆子,就像村長說的那樣,到底是他娘,

舒文韶決定自己養著,反正他現在不差錢。

打發走了大哥大嫂,趁著村民們都在,舒文韶宣布了一下舒心的決定。

花田還是作為舒心的香坊的原材料基地保留下來,

村民們還是按照以往那樣做工就好,

婦人們則是負責將鮮花制成半成品,這些活舒心原本就包出去了的,村里的婦人們都會窨花油。

所有人的工錢全部提升一成,還是像以前那樣每月結算。

文嫂的丈夫文子,提拔為工頭,監督村民們干活,並負責工錢的發放;

文嫂則負責監督婦人們干活,並要保證質量,質量沒達到標準,就要扣工錢;

以前常帶舒心去省城的李伯舒李,為人正直熱心,

因家里是開雜貨鋪,識字,會記賬,也有點小精明,

舒心請他幫忙管理倉庫,和發貨事宜,並負責倉庫出入庫和村民工錢的記賬。

從側面對工頭文子進行監督;

花田的種植技術,則全權交給陳叔。

陳叔是舒心好不容易從鄰縣請來的、有經驗的花農,他的技術,舒心非常滿意。

為了籠絡住他,舒心此次特意提升了他三成的薪水。

事項安排完畢,舒文韶交給文子五十兩銀子,作為村民們這兩個月的工錢,和請鏢師押送花料的押金。

這兩個負責人,文子管錢,舒李記賬,可以相互監督。

對這樣的安排,所有人都感到非常高興。

因為花田里的活,遠沒有農地里的活辛苦,可是工錢,卻要高出幾倍。

只要舒心還願意用他們,他們就會老老實實替舒心干活。

村民們的反應,在舒心的預料之中。

提升的那一成工錢,是經過她測算的。

早在年前去京城,幫雲香坊改良配方的時候,舒心就想過搬去京城的事了。

京城四周的地皮都很貴,置地作花田不大現實。

而京城的人工也貴的離譜,舒家村的村民非常滿意,覺得非常優厚的工錢,

在京城四周,恐怕只能請到老弱病殘。

因此,即使加上長途運輸的費用,仍然是在舒家村種植鮮花比較劃算。

宣布完舒心的決定之後,舒文韶就開始著手準備搬遷的事了。

這一個多月村里婦人們窨好的花油、調制好的半成品凝脂,

舒文韶點過數後,立即請人用麻繩把陶土罐,里三層外三層的包了起來,緊緊密密地裝到馬車上。

這樣就能最小程度的減少,在路途中,因踫撞而造成的損失。

整個過程,舒李都在一旁搭手——以後這

就是他的事情了。

而夜離,則是在一個沒人注意的夜晚,悠悠然的在舒心家的後頭散步。

往東走五步,再往南走十步,夜離找到了舒心說的那口廢棄的枯井。

他二話不說跳了下去,在井底的幾個方位挖了一尺多深,果然有三塊樹墩狀的東西。

夜離用一塊大布料,把這三塊東西都包了起來,往肩上一扛,就跳了出去。

這三塊樹墩狀的東西,就是舒心幾年前在山上挖到的太歲。

那天被蔣巡撫府的管家攔著檢查,讓舒心的危機感加重。

回到家她就果斷地將這株太歲分成了三塊,埋在枯井里的不同地方。

即使有人看到她,到這枯井里埋了什麼,也不可能把這三塊太歲,全部找出來。

當然,夜離並不知道,這三塊東西是太歲,他只是按照舒心的叮囑辦事而已。

花了兩天的時間,作坊里的原料、設備全部裝車完畢後,

舒文韶到大哥舒文展家,接了老子娘何婆子,踏上了進京的路途。

看著遠去的車馬,舒文展又是開心又是憂傷。

開心的是終于甩掉了癱瘓的老娘這個包袱,憂傷的是,以後每月一兩銀子的孝銀沒有了,日後他們一家人怎麼生活。

當然,舒文展一家的生活,舒文韶是不會去理會的。

他第一站就是去省城,接舒俊。

可是到了學院里,接了舒俊之後,舒文韶才知道,

原來過幾天俊哥兒就要參加秋闈了。

正式的秋闈,本來是在去年秋天,舒俊參加了,但是落榜了。

而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大壽,文武百官商議之後,決定加開一屆恩科,賀皇上的壽辰。

加開恩科的決議是一個月前才頒發的,李氏和舒心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也想不到舒俊會這麼快就決定參加。

要參加秋闈,舒俊自然是必須等到發榜日之後,才能動身進京。

他托二叔給父母親和妹妹帶個口訊,就回去繼續讀書了。

辭別了舒俊之後,夜離和舒文韶再沒耽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京城。

李氏、舒心和劉氏母女,比他們早七天到京城,已經與舒文達團聚了。

聊起這幾年的經歷,李氏等人才知道,

原來以前李氏繡花賺的錢,黃氏口口聲聲說托人送到京城,交給舒文達了,

其實,舒文達一文錢都沒有見到過。

京城的物價又特別貴,不到兩個月,舒文達帶出來的盤纏就花光了,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

窮困潦倒之下,舒文達就在街上擺起了攤子,幫人抄書寫書信,混口飯吃。

頭一年的冬天,京城特別的冷,舒文達為了賺件棉襖錢,深夜了,還到別人家幫忙抄書。

有一天夜里,他回暫居的窩棚的時候,路上救了一個醉酒倒在路邊,快凍成冰棍的老人,還把自己唯一的口糧讓給老人吃。

那位老人家是太醫院的院正,他感激舒文達的救命之恩,憑關系,把舒文達弄進太醫院當藥童。

藥童也需要學習醫術和草藥知識,做滿三年後,就要參加一次考核。

考核通過了,就可以當某位太醫的助手,以後有升為太醫的可能。

考核通不過,則可以拿到一筆遣散銀子。

這算是給了舒文達一份包吃包住能賺錢的工作。

沒曾想,舒文達讀書總欠一點火候,可是學醫卻是很有天賦。

三年後順利的通過了考核,成為院正大人的助手。

院正大人見他學的不錯,便沒給他安排雜務,讓他專心學醫。

希望他能夠通過三年後的太醫甄選考核,成為正式的太醫。

而舒文達也很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出人頭地的機會。

沒日沒夜的泡在太醫院的書房

里,連給家里寫封平安信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原本要一年後才有太醫甄選考核,但是舒文達運氣好。

宮中的一位嬪妃得了一種怪病,許多太醫都去診治過,卻始終沒有治好。

偏巧舒文達在太醫院書房的一本古籍里看到過這種病癥,古籍里還記載了醫治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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