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姚江打開錦盒的那一瞬間,一股極淡的幽香就飄了出來,讓人聞了精神一振。
立在姚妃身旁的侍女極有眼力的接過錦盒交到了姚妃手上。
這些清香都是手中錦盒中的、這些個不太起眼的小小的深色香丸所發散出來的襞。
姚妃本就生在世代制香人家,再上這些年在宮中皆是錦衣玉食的伺候著竭,
什麼東西是好的,什麼東西是貴重的,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來。
只是這樣貌一般的深色香丸,。卻讓她看不出這與其它的香丸到底有什麼不同,內里乾坤更是不明了。
想著三妹今日送給自己這盒香丸的奇怪舉動,再看到姚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姚妃很快的覺察到了什麼,似水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精光。
姚江知道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肯定是不瞞過自己姐姐的,索性直說罷。
姚江面色有些不自然、又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伺候的待女。
姚妃則淡淡的朝那些待女揮了一下手,一旁的待女便朝她一福身,目光朝下恭敬有序的紛紛退出了寢殿。
等待女盡數退下後,姚妃微微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姚江,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姐姐。」姚江討好似的湊近姚妃說道。
姚妃輕輕拍了拍軟榻,示意姚江坐過來。
姚江嘴角含笑的與姚妃坐在一起,輕輕挽起姚妃的玉臂,道︰
「其實,這個香丸是舒心那個丫頭的店鋪賣的,叫名凝香丸。」
姚妃一听秀眉不著痕跡的輕蹙了一下,但沒有詢問,只是靜靜地繼續听著姚江往下說。
姚江微低垂著螓首,緩緩道來︰「姐姐可還記五年前太後遺失的五岩天珠嗎?」
姚妃听聞秀眉微擰,隨即想到什麼,將凝香丸又挪近些,閉目細細聞了一會兒,才睜開似水美眸。
緩緩睜開的眼中之前的柔情似水慢慢褪去,顯現出來的卻是閃著點點算計之光,道︰
「三妹是想讓姐姐幫你將這凝香丸送到太後手中?
讓太後根據這個香丸,去懷疑當年未找到的五岩天珠,是舒姑娘私自藏匿?
這個結果若被太後認定,那舒姑娘和她的一家子就在劫難逃了。」
對于姐姐的聰慧,姚江沒有表現出一星半點的驚訝。
因為自小她們就是生長在富貴的大家族之中,從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些在一團和氣之下的、層出不窮的算計和陰謀。
且姐姐又在剛及笄就被送入宮中,在這更加血腥殘酷的後宮之中,能憑借自身的才能心機和手段,一步步成為當今皇上寵愛的妃子。
其內心的強大和智慧、高深的手段和叵測異常的心機都是無容置疑的。
也是她這個妹妹不可能企及,更不可能奢望的。
「誰讓她自以為是,又以狐媚之色勾著我的無憂表哥。
害得無憂表哥就像丟了魂一樣的喜歡上她。
她若不死,我難解心頭之恨。
她若不亡,我又怎麼能夠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姚江此刻眼中迸發出來的狠絕,猶如看到自邊的寶石被旁人所奪時,憤怒的巨蟒看著挑釁之人時所散發出來的幽幽之光一般。
姚江越說聲音越沉,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的。
突然,姚江抬起頭眼中流露出情真意切之色,看著姚妃說道︰
「姐姐想想,如果妹妹坐上世子妃的寶座,那姐姐不是多了一份很大的助力嗎?
若是沒有景王府的支持,姐姐又怎麼能與太後和皇後的勢力抗衡?」
姚妃听到這里時,早已經是恢復到平常那種神態自若又風情萬種的狀態中了。
「三妹可是有了妙招?」
姚江將紅唇湊到姚妃的耳旁嘀咕了好一陣,才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
只見姚妃輕撫廣袖婉爾一笑,道︰
「無論如何,姐姐都會幫三妹的,這普天之下也沒有不幫自家妹妹的道理呀。」
听到姚妃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姚江一直懸著心終究是放下來了。
今日她前來看望姚妃,就是想借著大姐的手,將凝香丸轉送給太後,或是引起太後的注意。
只要讓太後對這個凝香丸有了興趣,她才能順利的出現在太後面前,那她的計劃也才能達成所願。
姚江都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但又不得強力壓下那就快要滿溢出來的情緒,
因為這里畢竟不在是自己的家中,行事自然要百般謹慎。
姚妃看著自己妹妹因興奮臉上浮現的激動之色,不由的輕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就在家等著太後召見你吧。」
「多謝姐姐相助,日後妹妹定會好好感謝姐姐。」
對于舒心,姚妃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印象,更沒有什麼感覺。
之前也多是從自家這個三妹口中,听到一些舒心與景王世子牧無憂的事情。
本也沒有太在意的,想著景王世子再寵愛她,以他們之間的門第相差之懸殊,最多也不過是封她為一個側妃而已。
可如今舒心卻成了準世子妃。
如果是這樣,那此人就必須要除之而後快了。
一來,妹妹姚江絕不可能屈居于一個鄉村丫頭之下成為側妃;
二來,三妹如果只是一個側妃,那對自己就沒有什麼幫助可言了。
再加上以牧無憂如此疼愛舒心來看,妹妹想要奪寵的機會也不大。
這般一分析下來,姚妃覺得自己很快會少了一個很大的助力了,這是萬萬不能的。
姚妃很聰慧,從一些小細節看出來,皇上對太後的家族十分不滿了。
很有可能,太後薨了之後,皇上會找機會對付黃家和王家。
到那時,與太後同出自黃家的皇後,極有可能保不住中宮之位,皇後所出的大皇子繼位的機會就小了許多。
因此,姚妃才會在暗中不遺余力的拉攏朝中的勢力,就是為了給她的三皇子鋪路。
所有阻擋她的人,都是她和三皇子的敵人!
姚妃有些倦意的半眯著眼楮挪了子,使身子更加依靠在軟榻之上。
姚江也是個極有眼力之人,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起身告辭退了出去。
而在姚江退出寢殿的同時,姚妃卻將雙眼睜開,眼中快速劃過一抹精光。
——幾天之後的舒府內——
這日,舒心正陪著李氏聊著天,順便等著父親舒達回家一起用晚膳。
這是自與父親相見後,李氏覺察到舒心對舒文達的態度雖然有禮,但其實有些疏離。
李氏認為是這幾年丈夫不在女兒身邊的緣故。
但其實,主要是舒心原本的年紀就有二十好幾了,要他管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親熱地叫爹爹,壓力山大。
為了增加他們父女之間的接觸,每日三餐李氏都恨不得三人在一起吃就好。
舒心那會不知道李氏的用心,自己也想著,舒文達到底是這具身子的親生父親,雖然自己穿過來之後並沒有感受過一天的父愛,但無論如何他是父親的現實是,不可能被抹殺和去掉的。
所以舒心也是非常乖巧的配合著李氏的安排。
而舒文達也感覺到舒心對自己的客氣和那刻意的距離。
想著這些年自己不在她們娘仨身邊,她們在這些年中也受了不少苦,而自己又並未給過她們任何幫助,
反倒是讓她們一直牽腸掛肚的,確實是自己沒能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舒文達心中有愧,所以他每每在辦完事後,第一時間就是想著回到家。
與母女倆親近親近,希望能使他們之間的父女關系能夠更加融洽。
舒心正將自己在外面看到的有趣的事情講給李氏听,母女倆人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舒文達一臉喜氣的進屋來了。
「
你們在說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呀?也說給為父听听,讓為父也跟著高興高興。」
舒心見舒文達此時已經是換上了家常衣服進來,且一臉的喜氣,心中想著是不是父親又得到那位貴人的夸贊了?
又或者是……
舒心邊想著邊眼明手快的接過翠兒端上來的茶水,給舒文達奉上。
「是心兒與我說了下這兩日她看到的一些個小趣事。」
李氏恭敬的回著話,且疼愛的撫了撫舒心的頭。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為父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舒文達邊說邊看了李氏和舒心一圈,並且特意停頓了一下。
舒心知道舒文達這是想讓自己求他開口,便順從的裝出小女兒撒嬌般的模樣問道︰
「父親快點說說,是什麼好消息呀?」
舒文達對于舒心此時的表現非常滿意,道︰
「心兒,你還記得前幾日為父帶給太後的凝香丸嗎?」
舒心听到這里已經猜到了大概,但依然點了點頭,裝作一臉期待的看著舒文達。
「太後這兩日用了凝香丸後,感覺精神多了,睡得也好些了。
所以太後今日特意招見父,說想要你將那凝香丸的配方給寫出來。
若是太後的失眠癥治好了,太後會親自賞賜你的。」
李氏听後一臉的不可置信,將手帕掩著嘴,才不至于大聲驚呼出來︰
「這是真的?太後說要親自賞賜我們心兒?」
舒文達一臉疼愛的看著舒心點了點,道︰
「這話怎麼可能有假,是我女兒制的凝香丸,醫治好了纏繞太後多日的失眠癥,連皇上今日都那時會賞賜心兒的。」
李氏和舒文達兩人一時沉靜在激動之中,而舒心卻並沒有太多的驚喜。
這到不是因為太後想要她凝香丸的配方,她不想給或是覺得太後仗勢欺人。
而是總感覺這太後的真正意圖並不是這個配方。
那如果不是配方會是什麼呢?
舒心一下子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只是隱隱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什麼堵住了一樣。
不過,舒心還是覺得此事不要告訴無憂,說不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太後之月復了。
第二日,舒文達便帶著舒心昨晚寫好的配方單子進宮面見太宮去了。
三日後,雅悅香脂坊中——
正當舒心在仔細查看方掌櫃承交上來的帳目時,翠兒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舒心見一向還算穩重的翠兒,今天如此急燥,怕是外面出了什麼事。
合上手中的帳簿,道︰「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急呀?」
「是……是宮里來了……來了個公公,在大堂……等著姑娘呢。」
翠兒極力壓制著氣息,可還是有些氣喘噓噓的說道。
宮里的公公怎麼跑到這里來了,還是找自己的?
「那公公的面色如何?」舒心謹慎的開口問道。
翠兒沒想到自家姑娘這會還會關心公公的臉色,但也不多想,便將自己觀察的說了出來︰
「樣子倒是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就一定不會是好事。
不然以這些個在宮中混的人來說,如果是好事,那他們的臉上一定是笑成一朵花了。
這樣得到的紅包也更大。
不是好事,那會是什麼事情呢?
舒心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快速領著翠兒來到了大堂。
只見一位年近六旬兩鬢有些花白的公公正站在大堂正中央,面無表情的細細打量著大堂內的一切。
舒心看著這位公公通身散發出來的氣質,便猜到此人肯定是太監頭子,總管一類的。
舒心沉穩的走到公公面前,道︰「舒心見過公公,讓公公
久等了。」
那公公早就看到舒心向自己走過來,卻一直未出聲,而只是在暗暗的觀察著她。
見舒心舉手抬足之間竟是這般從容、大氣,以她現在的身份又對自己如此客氣,想必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眼中不禁劃過一訝異,但隨即又浮上一絲贊許。
此女子不但長得天資過人,且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難怪能讓牧世子如此鐘愛。
也難怪能讓景王爺去皇上跟前求得同意,讓景王妃紆尊降貴親自上門下聘。
「咱家姓李,是在太後身邊服侍的,今日前來是奉太後口諭,特意接舒姑娘進宮的。」
說著這李公公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式,示意舒心跟他走。
舒心心中不禁大驚,怎麼太後會突然接自己進宮?而且是立即進宮!
為何不讓自己明日與父親一起進宮呢?
這其實一定是有什麼事,太後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舒心一面思慮著,一面吩咐了下方掌櫃一些店鋪中的事情,便與夜雲和翠兒一同上了早已候在門口的馬車。
待近半個時辰後,舒心又換乘了一頂軟轎。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夜雲在外面輕聲說一句,姑娘到了。
轎子才在這時緩緩的停了下來。
等轎子停穩後,舒心緩步走出轎子。
展示在她面前的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宮殿正上方的匾額上用金漆寫著「靜心殿」三個大字。
看樣子,這就是當今太後所居住的寢宮了。
剛一下馬車則被要求,只有舒一人能進入太後的寢宮,而夜雲和翠兒只能在這里等待。
這讓夜雲和翠兒擔憂不已,但舒心卻給了她們一個安慰的眼神。
就這樣,李公公在前面帶路,舒心則是謹慎的跟著李公公一步一步的向殿內走去。
「太後,奴才將舒姑娘帶來了。」李公公恭敬的稟報著,說完便退到了一旁。
舒心在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端座在大廳正上方的是一位身著華麗宮裝,體態富貴的老婦人。
不用想,此人一定是今日請自己入宮的太後了。
在宮殿內,舒心還看見了坐在太後右下首的姚江。
咦……她怎麼也來了?
舒心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的緊張,這才輕移蓮步來到大殿正中。
朝坐在上首的太後行了一個全禮,道︰「臣女舒心拜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嗯,起來吧,給舒姑娘賜座。」太後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等舒心與姚江坐一起時,太後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哀家今日命你前來,一來是要感謝你,哀家這幾日用過你所制的凝香丸後,困擾哀家多時的失眠癥已經有所改善了;
二來是想向舒姑娘討教一下這制作凝香丸的秘法。」
舒心听完太後所說的話,心中一緊。
討教制作凝香丸的秘法?
這是說自己有意不將制作凝香丸的精華告訴太後,那不就等于是說自己和父親欺瞞太後嗎?
這個罪名一旦定下來,那自己和家里人怕是難逃一死。
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心腦中迅速思索著太後後半句話的意思。
微微側目,發現姚江此時嘴角上掛著譏諷的嘲笑。
是不是因為他們沒有香液,所以制出的香丸效果不好?
而姚江怕是在太後面前說過一些自己的壞話,所以才讓太後覺得自己有私藏秘方。
舒心心中翻過無數的波瀾,但面上還是一如進來之時的平靜祥和。
只見舒心急忙走到大廳中間重新跪下,不卑不亢的答道︰
「臣女制作凝香丸的方法,與臣女所寫的配方是一樣的,並沒有其它任何秘法了,還請太後明鑒。」
太後見在自己這般犀利的言詞
中,這個舒心沒有一絲誠惶誠恐的樣子,居然還能保持得這般平靜。
這份膽識,這份沉著,的確是讓人吃驚,不能小覷了。
但太後亦不會輕易就這麼信了舒心的話。
太後冷冷笑出聲,道︰「哦?那為何本宮的人,根據舒姑娘所提交的配方制作出來的凝香丸,與那日舒太醫呈給哀家的不一樣?」
舒心現在已經基本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思索了片刻後說道︰
「不知太後可否給臣女看看,宮中之人所制的凝香丸?」
太後朝身旁的嬤嬤點了下頭。
那嬤嬤便轉身拿了一個錦盒走到了舒心面前打開。
舒心仔細觀察了一下錦盒中的香丸,又拿手中聞了聞,便將香丸放回了錦盒中。
在舒心認真查看香丸的同時,姚江卻是先發制人的說道︰
「這香丸與舒姑娘制出的根本不能比呀!
按理這給後宮制香的師傅,也是經驗老道之人,萬不該出現這種情況的。
可是為何這制出的香丸卻與舒姑娘制有這麼大的差異呢?
難道是舒姑娘在提供凝香丸配方時漏寫了什麼嗎?
才會讓他們制不出舒姑娘的凝香丸?」
姚江的話听上去是在幫著太後分析問題,而且還在為舒心找借口。
實則是,如果舒心答不上來為什麼,又或者承讓自己確實是漏寫了什麼的話,那這頂故意欺瞞太後的罪名就落實了。
可是這個罪名是誰也擔當不起的。
舒心完全無視姚江的挑撥,只是將自己剛才所了解的情況說了出來︰
「太後,依臣女所見,這錦盒中的香丸與臣女所制香丸確實有些不同。」
太後听到舒心此時也承認了這點,便以為舒心會為自己找盡理由,于是便耐心的等著舒心要如何自圓其說。
卻沒想到舒心卻在此時話峰一轉,道︰
「依臣女看來,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應該是因為制作手法,和配比的熟練程度的不同而造成的。」
太後當下在心中冷哼一聲,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能在哀家面前如何展示這不同的手法和技藝。
「之前舒太醫給哀家的凝香丸已經用的差不多了,而且哀家的這個失眠癥會不時發生,
所以還是想著,如果自己身邊的人會制的話,那就最好不過。
只是不知舒姑娘今日能否留下來,為哀家展示一下你那嫻熟的技藝,讓她們也跟著學一點皮毛呢?」
舒心听到太後的話,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
當然可以呀,所謂的秘方秘技,在皇權面前都得公開透明。
難道我能說不行嘛,如果說不行,到時很有可能會血濺當場吧。
舒心面上端著恭敬又端莊的淺笑,道︰
「臣女承蒙太後常識,萬分榮幸。
臣女願意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為太後分憂解難。」
姚江听後也款款的走到大廳之中,向太後施禮後說道︰「太後,這香丸的制作少說也要兩日,臣女雖然制不出舒姑娘的凝香丸,
但香丸的基本制作手法和技藝還是略懂一二的。
所以臣女想留下來幫一幫舒姑娘,不知太後意下如何?」
「嗯,難得你有這份心,只是不知舒姑娘會不會怕你偷學了她制香丸的配方去?」
太後說完挑眉冷冷地看向舒心等待著她的回答。
「姚姑娘可是比臣女在制香方面要資深的多,臣女又怎麼會擔心姚姑娘偷學了臣女的配方呢;
再說行有行規,相信姚姑娘定不會做出那種下作的盜用配方的事情來,讓世人嗤笑的。
只是臣女不知今日會要留宿宮中而且還要在這里制作香丸,一切的用料均未準備,所以……」
太後但笑不語,只是朝身後的那個嬤嬤微微點了下頭。
那嬤嬤馬上一揮手
,只見從大廳兩旁魚貫而出兩隊美女侍者,各自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
而托盤中均是制作凝香丸所需的用料。
呵……這架式一看就知道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只等著自己跳進來了,可恨剛才還假惺惺的詢問自己的意見?
幸好本姑娘識時務,不然剛才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你們的道了。
唉,都說伴君如伴虎,我看呀,這伴太後就是伴著一頭母狼。
太後見舒心終于按著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的下去了,心情也莫明的好了起來︰
「這樣就最好,哀家本就為了感謝你,早就命人做了幾身新衣,沒想到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我看你們倆的身材差不多,李嬤嬤你就先取了本宮為舒姑娘新制的衣裳,給她們換上吧。」
「奴才遵旨。」李嬤嬤仍舊面無表情但又十分恭敬的答道。
太後微顯倦意的一揮手,道︰
「那你們就先跟李嬤嬤下去準備吧,至于家里,你們都不用擔心,哀家自會傳旨過去的。」
舒心和姚江兩人順從的應了聲是,朝著太後再次福了福身,便跟著李嬤嬤退出大殿。
本來舒心還以為一下去,便馬上要開始做準備了。
可是沒想到李嬤嬤先帶著自己和姚江進偏殿,就安排她兩自各自進入晚間要休息的房中,由宮女伺候著先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