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抿了抿櫻紅的雙唇,不大想回答。舒愨鵡
哪知牧無憂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不好,這個霸道鬼要生氣了。
好吧,念在你剛才那句誓言讓本姑娘覺得還受用,就依著你吧銚。
舒心顯出無比嬌羞的樣子,道︰「嗯,高興。」
就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卻是讓牧無憂興奮的無以復加。
一下子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映才是正常的。
抱著舒心的雙手,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而雙腳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擺放才好了。
舒心暗嘆一聲,原來這個人間的大妖孽竟會如此容易滿足。
舒心雖然覺得牧無憂此時此刻的表現完全破壞了他的長相和氣質應該給人的感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那濃濃的甜蜜蜜的滋味卻是怎麼也化不開。
兩人就這麼一個情難自禁得無法控制,一個就快要被心中的甜蜜所融化,
一路走出巍峨的宮殿。
——姚府——
「嘩啦……嘩啦……」
一連串瓷器跌落到地上的聲音,混著女子的尖叫聲,充斥在房間里。
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此時只有那女子一個人在房里。
其實房子里外都有下人在,只是大家都雙手絞在一起,斂聲屏氣的站著。
房子里除了物品破碎的聲音,和女子因發泄不滿,而從口中發出的「賤人……賤人……」外,就在也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音了。
房子外的下人們個個時不時的或向里張望,或面面想視,均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房子里的下人們則更是將頭壓得極低,好像是生怕被眼前已進入瘋魔狀態的女子,抓著當成那些瓷器,而被摔得粉身碎骨。
整個院子里的氣氛,讓人心生恐怖又極其詭異。
好半天過去,女子才喘著粗氣,慢慢消停下來。
屋外的人也不知是她砸累了,還是房子里的東西已經全部被她破壞完了。
而屋內的人此時也忘了該做什麼,都傻傻地杵在原地,不敢上去詢問女子。
等那女子的氣息慢慢順暢了,她突地又一躍而起,漫無目標的指著身邊的人又開始漫罵起來︰
「賤人,一個一個都是賤人。
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一個鄉野丫頭居然敢跟我搶世子妃的位置?
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是個什麼德性!
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的方法迷惑了我的無憂表哥,愣是讓他對我視而不見。」
女子飽滿而白皙的縴縴玉手指直指著房里的站著的那一排丫頭們,似乎她們就是她口中的所罵之人。
女子罵著罵著似乎混身上下又充滿了電一般,又開始尋找可以供她發泄的東西了。
屋里的眾人一看這架勢,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面上又是好一陣驚恐。
正在這時,門簾被撩起,一個保養得極好的婦人急急地走了進來。
那婦人一進來看到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情景,心里是即生氣又無奈。
再看到因發泄而滿臉通紅,雙目圓睜、頭發凌亂、珠釵傾斜、形像欠佳的女兒,心頭更是一痛。
「我的兒呀,這是何苦難為自己喲。」婦人寵溺又慈愛的喚出口。
婦人對自己的這個寶貝女兒那一直是疼在心尖尖上的。
而跟著婦人後面進來的嬤嬤裝扮的人,卻是極有眼力勁的開始訓斥起屋里有下人來︰
「你們都是怎麼伺候三姑娘的,一群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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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還不快點打盒水進來給三姑娘梳洗一番,你們將屋子收拾干淨,動作快點。」
原先還呆愣不已的丫鬟,這下子終于知道自己該干什麼了,大家一窩蜂的、但極有先後順序的開始忙了起來。
那個嬤嬤口中的三姑娘,不正是今個兒被太後好一通責罵,外加冷嘲熱諷,因而受驚過度的姚江還能是誰?
本來在剛才一通亂砸亂摔之後,姚江因為體力不支,多少心情也跟著平復了一些的。
可剛坐下,又想起今日在太後那里擔驚受怕的感覺,後來好不容易從太後那里出來了,跑到姐姐那里想尋求一些安慰的。
可沒曾想,姐姐見到自己後竟是一副冷淡至極的樣子。
難道這次讓舒心逃月兌了,是我故意要放過她的嗎?
我不是也受到了太後的譴責嗎?
不就是怪我連累了你被皇上責罵嗎?
你是我姐姐,難道不該幫我這個妹妹嗎?
當初是誰說的會幫我達成所願,如今事情敗露了,就想著來怪我了。
姚江這一番想下來,情緒自然又被挑了起來,火氣也自然是比之前還要大了。
所以,才會有剛才拿下人開始出氣那一幕的出現。
從外面急急趕來安慰姚江的婦人不必說,當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姚老爺的正室——章氏。
待屋子收拾妥當,姚江重新潔面後,與母親章氏坐在一起。
章氏滿心疼愛的拉過女兒的手,道︰「兒呀,何必為了一個上不了台面的鄉下丫頭作踐自己呢?
你看看你,先前都將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哪里還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若是被旁人看了听了去,那不是讓別人嚼舌根?讓那個丫頭看了笑話去麼?」
誰知章氏一席話沒有熄滅姚江心中的怒火,反而是越煽越起來了。
姚江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臉凶狠的樣子看著屋子里的下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看誰敢嚼我的舌根,看我的笑話,若是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他們一家都下地獄。」
姚江此時的樣子很是猙獰,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寒意。
一屋子的人趕快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只是機械的跪在地上磕著頭,
說著絕對不會將今日所見所听之事從口中泄露出去,萬不會背叛主子之類的話。
章氏見曾經乖巧美麗的女兒,竟被一個鄉下村姑氣成這樣,心里是說不出的難受。
又擔心女兒如此生氣會氣出什麼好歹來。
趕緊拉著女兒重新座在自己身邊,柔和的撫模著她的頭發,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生氣了,有顧媽媽管著她們,她們斷不會亂說話的。」
也不知是母親的話令姚江放了心,還是姚江剛才的一通狠話發完了在心中憋的最後一口惡氣。
姚江臉上凶狠的表情一下子就被一種小女兒家的柔順無助的表情給替代。
仿佛剛才那個極盡發狂又面露狠絕之色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姚江將頭窩在章氏的肩頭,開始抽泣起來︰「娘,你說無憂表哥怎麼會看上一個鄉野村姑呢?我有什麼不比她好,不比她強的?」
章氏聞言微微嘆了一口,道︰「兒呀,你怎麼能拿一個沒有見識的野丫頭跟自己相比呢?那不是自降身份嗎?」
章氏想著景王妃居然紆尊降貴親自上門提親,不禁在心中萬分的鄙夷,再看著女兒不住的哭泣著,心中更是恨極了舒心。
可是人家該上門的上門了,該送到的聘禮也送到了,而且景王府面對流言可沒有一點要悔婚的意思。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呢?
女兒自看到牧世子第一眼就傾心與他,如今人家另結新歡,讓我兒該何去何從呀?
但凡是像姚家這種家世的人家,
都會認為自家的女兒是最配得上世子妃這個位置的。
所以章氏在心中也是覺得牧無憂今後一定會聚女兒姚江的。
可沒曾想,半路竟出來了一個這麼上不得台面又下作的人。
真真是把她跟姚老爺氣得個半死。
可是景王府那是什麼地方,權勢滔天又深受皇上的照顧與信任,那福澤可不是一般世家大族能夠相比的。
而世子妃的位置就更加誘人了。
世子是何人,就是下一任王府的繼承人呀。
那世子妃就是下一任掌管王府內宅的主母呀。
這個蛋糕實在是太香甜、太美味又太迷人了。
這怎麼能夠讓人又這麼放棄呢?
「對,只要姓舒的丫頭一天沒有進門,就不能輕易放棄。」
章氏心里這般想著,本來有些動搖意志又再一次的堅定起來。
章氏沉吟片刻就柔聲對女兒說道︰「兒呀,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那牧世子之所以會喜歡上那個下作的人,定是因為牧世子覺得她新鮮有趣,所以才會被其的外貌所蒙騙了。
娘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多麼愚蠢了。」
「娘,女兒不甘心,不甘心呀……」姚江說著說著就大聲啼哭起來。
章氏沖顧媽媽使了個眼色。
顧媽媽就趕緊將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章氏、姚江和顧媽媽。
章氏這才對女兒說出心里話,道︰「兒呀,你想想,有誰會與一個死人結婚呢?」
姚江听後不由的抬起了頭,看著母親眼中迸發出來的冷冷的寒光,心頭一顫。
「母親的意思是?」
「只要在他們成親前,發生意外,那那個舒姑娘就進不了景王府的門。那世子妃的位置不還是我兒的嗎?」
意外……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可是,無憂表哥對那個賤人關懷備至,我們那有機會呀?」
姚江一想到她的無憂表哥對舒心的那種愛護,心中就是一痛。
怎麼無憂表哥從來不曾對溫柔、賢淑、端莊的我如此呢?
不禁不會對我呵護備至,連正眼都懶得瞧上一眼。
章氏聞言描畫的精致的眉峰不禁微皺了起來。
顧媽媽則是將兩位主子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一計較便有的主意。
她討好的笑了笑,壓低著聲音說道︰「三姑娘,夫人不是說是意外嗎?那即使是牧世子在賤人的身邊也阻止不了意外的發生。
更何況,牧世子現在在朝廷當官,總不可能無時無刻都與那賤人在一起,我們只要在他不在那賤人身邊的時候下手不就成了。
到時候,人死不能復生,在牧世子傷心難過的時候,三姑娘在他身邊照顧著,那牧世子自然會知道三姑娘的好……」
「對呀,顧媽媽說的沒錯,只要我們多多留意那邊的動靜就成了。
這世上,只要出得起銀子,自然有殺手為我們效勞。
那些人可都是專業干這個的,到時,只怕是牧世子要查也查不到什麼。」
還不等顧媽媽說完,章氏就一臉興奮的搶著說道。
一臉的容光煥發就好像明天三女兒就要出嫁了一般。
姚江也被她倆說動了,整個激動的都有些不能自己了。
這次一定要親自解決掉這個賤人不可,方能一解自己這段時日以來所受到的屈辱。
姚江微眯起眼楮,心中想著︰「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而此時的舒心正歪在軟榻之上,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突然一陣寒意襲來,讓舒心頓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這是怎麼回事,窗戶是在前面,怎麼會感覺是後背傳來的寒意呢?
「姑娘怎麼了,莫不是身子凍著了?」
舒心的樣子正好被端著熱茶進來的夜雲看到,忙放下杯子,將蓋在舒心身上的毯子重新掖了掖。
「這天氣越往夜里走寒露就越重了,姑娘可不能大意,莫要在窗前坐太久了。」
夜雲將熱杯端到舒心面前,又將半敞開的窗子關好。
舒心有些心不在焉的輕聲嗯了一下,半眯起眼楮繼續想事情去了。
見舒心有些困了,夜雲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舒心正睡了朦朦朧朧的時候,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癢癢的,而且這種感覺還伴著一股子濕熱的氣息。
舒心猛得睜開眼,卻發現牧無憂正親著她的小臉。
一下子睡意全無,舒心沒好氣的推開牧無憂,道︰「你在干嘛呀?」
牧無憂也沒想到舒心會突然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害得他有些尷尬又有些害羞的說道︰
「我……我本來看你睡著了不想打擾你,只是想在你身邊陪下你的,可是後來忍不住就想模下你的臉,結果模著模著就又忍不住……」
牧無憂見舒心因自己的話,臉色越來越不好,便不在敢往下說了。
「你看你就這麼一下子就有這麼多個沒忍住,那以後見到比我更好的女子那還有多少個忍不住?」
舒心不知道為什麼在听了牧無憂的話之後,腦子里最先跑出來的想法會是這麼。
而自己也會一股腦的全都給說了出來。
但說出來之後又後悔的要命。
這听上去,多像一個怨婦因失愛而從心里迸發出來的吶喊呀。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越是臨近婚期,心里就越發忐忑不安起來,好象有什麼人、什麼事會阻礙她和無憂一樣。
因此,她總想要得到無憂的保證,這樣才能讓她安心。
可牧無憂想的卻是︰完了,讓心兒誤會自己了。
自己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