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听見外頭有什麼動靜,莫汐趕緊拔下頭上的步搖,收進盒子。
「戴著好好地怎麼就拔下來了。」趙清嫵的耳力畢竟沒有莫汐好,疑惑道。
「有人來了。」莫汐道。
趙清嫵自然相信莫汐,拿起桌上的梳子給莫汐梳了幾下。確定沒什麼不妥才讓她出去。
不過等兩人出去的時候還真嚇了一跳。平日里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兩幫人如今都擠在慎刑司的小門前,這場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九姑姑,趙司設。」李公公率先開口,一點不給靜寧公主的人面子。「這是咱們王爺賞賜給姑姑您的,王爺說了,您需要什麼盡管跟奴才開口。」
身後的小太監趕緊將東西遞上來,要不怎麼說是攝政王賞賜的東西,光是個盒子都是紫檀木制的。
「公公稍等。」莫汐接了盒子進了房間,拿出一盒水粉塞到小李子手里。
「還請李公公替奴婢謝過攝政王,我也沒什麼送的出手的,這水粉還請公公笑納。」
在宮里頭送人東西不光得考慮個人喜好,還得考慮的其他方面。小李子是攝政王貼身太監,就算是自己用的東西那也得思量著攝政王的喜惡。要是在身上涂什麼不該涂的讓攝政王不高興,掉腦袋算是便宜了。
莫汐跟趙清嫵兩人的交情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一看就知道莫汐有什麼打算。她什麼話也沒說,就是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盯著小李子,準確說是盯著小李子手上的水粉盒子。
小李子平時見慣了好東西哪里能瞧得上這個。不過看趙清嫵羨慕的眼神,心里倒是有幾分好奇,滿臉笑容地收了盒子,道︰「不打擾姑姑了,奴才就先告辭了。」
等小李子走後,等了半天的那位大宮女秀兒臉上的假笑都快維持不住了。這位心高氣傲的秀兒姑娘可是靜寧公主的貼身宮女,仗著這層身份底下可有不少人趕著巴結。
都說慎刑司的女官不如冷宮的宮女,這要是換了平時連看一眼慎刑司的大門都嫌晦氣,哪會留在這兒巴巴地等著什麼破女官。
秀兒怕再待下去自己真的要破功了,趁著現在還忍得住的時候趕緊開始演戲。「奴婢奉公主殿下的吩咐前來將浣清姑娘送回慎刑司的。」
,莫汐這才注意到秀兒身後那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宮女,新人名冊上的確有一個叫浣清的女子,不過她被燃燈使給滅口了。
「替我謝謝公主殿下。」莫汐微微一笑,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後院。
「書香。」莫汐喚了一聲路過的書。「去把白嬤嬤的皮拿下來縫個袋子。」
「是。」
秀兒听著兩人的對話總覺得慎得慌,匆匆一禮便慌不擇路地跑了。
莫汐心情甚好,打了那個礙眼的冒牌,貨拉著趙清嫵進去喝茶。
「怎麼得罪了那個小心眼的?」趙清嫵問。
「誰知道呢。」莫汐滿不在乎。「人送來了我只管接著就行了,至于能打探到什麼就得看這位姑娘的能耐了。」
趙清嫵看著莫汐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潑冷水︰「這明著不好打探什麼,再來個暗處的聯手,那可就玩大了。」
「明著也好暗著也罷,由得他去。」
——分界線——
「周大人的那位美嬌娘怎麼樣了。」莫汐放下手里的書,看向青竹。
青竹坐在莫汐身邊用蒲扇替她扇風,淡淡道︰「死了。」
莫汐翻閱著手里泛黃的書籍,不時的翻出一些褪了色的紅色剪紙。「想來也是,像周大人那種好面子的男人怎麼會允許人丟了他的臉面。」
青竹收了莫汐手里的書放到一旁,替她倒了杯茶。「天黑了就收起來吧,仔細傷眼。」
莫汐安靜地看著手里的茶杯,心里生出一股惆悵來。
腦袋上突然多出的一點重量讓莫汐回了神,莫汐伸手踫了一下自己的髻,現髻上多出了一個小巧的珠花。她剛想拿下來看看,卻被青竹阻止了。
「這是,」
「去的時候替你買的嶺南。」青竹伸手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髻。「這里就你我二人,害怕我去揭你嗎?」
莫汐笑了,問︰「怎麼突然想到買這個?」
青竹拿起扇子繼續扇風。「你是個大姑娘了,也該有自己的首飾。三哥沒什麼俸祿,只能買得起這個。」
「三哥你最好了。」
莫汐精力有限,再加上這幾天因為身上的毒作傷了身子,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青竹見莫汐睡著了,替他拉了拉被子,將頭上那朵小巧精致的珠花拿下來放進匣子。
兄長的個身份和血緣的桎梏,注定了這個可望不可即的現實,無論是虞國侯府的莫長空還是東廠引魂部的青竹。他都會護她周全,為她守住一片天空。
即便她注定屬于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