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參見王爺。」莫汐以一種詭異而優雅的姿勢對公孫恪行禮。
「免禮免禮。」公孫恪心情甚好地叫了莫汐起來,漆黑的眸子輕佻地看了一眼因為金嬤嬤拉扯而露出來的黑色繡鞋,再瞥一眼嚇得面如土色的金嬤嬤,嗤笑︰「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連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也得親自去動手。」
「爺教訓的是。」莫汐不動聲色地把腳收回來︰「奴婢無能。」
有廠衛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的金嬤嬤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從他們離開的方向傳了過來。
「還是這味道聞著舒服,不過,」公孫恪頓了一下,瞧了一眼莫汐。
「不過什麼?」莫汐跪在地上問。
「不過可惜了本王的刀子。」公孫恪慘白的手輕輕地撫過假山上一塊滿是稜角的石頭,石頭瞬間化為灰燼。
風一吹,那些個夾雜著細小石塊的粉末全都往莫汐的方向招呼,莫汐跪在那兒,任由那些沙子粉末進入眼楮,被嗆得淚流滿面。
「奴婢……咳咳……該死……」
公孫恪緩緩地起身而下,蹲子支起莫汐的下巴,另一只手揭了面紗輕佻無比卻又用力的撫模著莫汐慘白的臉上那三道已經結痂的猙獰疤痕。
因為里頭的肉還沒長好,所以蛛絲鬼母給的去疤的藥物也不能現在就用。只能盯著現在這副有些恐怖的臉在慎刑司里頭晃悠,反正也也沒人敢說什麼。
「本王怎麼舍得你死呢?」公孫恪的臉開始靠近,讓莫汐的身子忍不住往後退了一點。
公孫恪將莫汐拉回啦,妖孽的容顏再次靠近莫汐。
潮濕冰涼的呼吸噴在莫汐的臉上,讓她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忍下心中的不快,道︰「夜深了,王爺可否放過奴婢。」
公孫恪聞言,幽幽地道︰「掌燈使大人是在提醒本王嗎?」
莫汐的臉刷的一下綠了,她提醒什麼了?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在心底默默地問候了一遍公孫恪的祖宗十八代,莫汐終于平復了心情,開口道︰「奴婢不敢,只是現在也深了,奴婢怕打擾了王爺您休息。爺您日理萬機,怎能讓奴婢這個不中用的奴才浪費了時間。」
「無妨。」公孫恪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本王不介意。」
「再說本王都能容忍你利用你在東廠的勢力以權謀私,又怎麼會在乎這點子沒用的東西。」
莫汐心中一凜,看著公孫恪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嚴肅。
她當初利用引魂部的人去搜集那些東西的時候,早就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發現。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看來公孫恪今日是秋後算賬來了。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公孫恪語氣一轉,對著莫汐邪邪一笑。「本王爺不差這點子東西,你要用便只管用去,靜寧公主一事本王也可授命讓你全權處理,只是你得付出些代價來。」
「代價?」莫汐輕聲地重復了一遍,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公孫恪。他公孫恪絕對不是一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主兒,只是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皇宮里頭身份尊貴人一個一個對她這個「低賤」的慎刑司女官「關愛有加」。
靜寧公主的刻意陷害,景文帝看她的奇怪的眼神,還有公孫恪這近乎是恩賜的縱容。讓她覺得芒刺在背。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別再妄想了。」公孫恪‘溫柔’地模著莫汐的臉,笑得一臉詭譎︰「你只要乖乖地留在這兒就夠了。」
莫汐正要張嘴說些什麼,公孫恪冰涼的手指卻按在莫汐的唇上︰「虛,別說話。」
留下來做什麼?等死嗎?
……
黎明就像是一把利劍劃破了黑暗。
莫汐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來自己的房間。
身上依舊那那件輕輕一扯就破的制作粗糙的官袍,許是因為睡著的時候給磨到了,衣服上開了好些口子。
將身上壞了的衣服換下來,莫汐揉著有些發脹的腦袋到梳妝台前隨意挽了一個發髻簡單的發髻。
正在用茉莉頭油定型,只听一聲尖銳的聲音突然傳來,讓她正梳頭的手頓了一下。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