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他們的計劃
「她是東陵國康王妃，是本宮的朋友，」北宮亦風盡量簡單的解釋，低聲而急速地道，「她如今在外面絆住二弟，本宮才有機會起來，時間不多，你快些告訴本宮，父皇如今怎樣了！」這是他最最關心的事，也是他最最擔心的事。
說到德明帝，元妃眼圈立刻一紅，抽泣道，「皇上身體很不好……太子殿下倒也有派御醫過來替皇上診治，可、可太子殿下居心不良，皇上又想念大殿下的緊，所以龍體漸衰，妾身真是擔心……」
父皇……北宮亦風心痛如刀割，更是恨的牙齒咬的咯咯響︰不管二弟有多想當皇帝都好，父皇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怎麼能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來！「宮中情形如何？」
「還能如何，」元妃苦笑，擦了擦眼淚，「宮中內外都被太子殿下的人控制，妾身想要去，也要經過層層盤查，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大殿下，你這次回來，可有何打算嗎？」
北宮亦風冷笑，眼中是幽冷的光，「本宮既已回來，又怎會讓二弟害死父皇，掌控蘭墨國！元妃娘娘，事態緊急，本宮知道你也是一心為父皇的，如今你只有與本宮里應外合，才有可能揭穿二弟的陰謀，否則若二弟當真登基，那……」
元妃豈會不明白個中利害，激靈靈打個冷顫，趕緊道，「妾身必當配合大殿下行動，大殿下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妾身去做！」
北宮亦風登時放下心，展顏道，「如此最好，你听著，本宮必須先見父皇一面，你回宮之後，要如此這般……」
元妃認真地听著，事關無數人的生死，她自是半點也大意不得，一邊听一邊點頭，神情越見凝重︰此事雖然有些冒險，但總好過一直被太子殿下控制，古來改朝換代的事皆是如此︰不成功，便成仁！
大殿上，北宮亦凌真是愛極了玄月這泫然欲泣的模樣，越發覺得心癢難耐，不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又上前兩步，笑道，「王妃言重了，本宮哪有輕薄王妃，只是對王妃的傾慕之情日增，難以自制而已，王妃請別誤會。」他再心存綺念，也知道如今是光天化日之下，所以只是言語動作上有些過分，還沒到幕天席地就亂來的地步。
不過話說回來，這康王妃不愧是武學高手，方才推他胸膛這一下，竟讓他半邊身子都有些麻，好一會兒才恢復了知覺。如果出手的不是玄月，他早勃然動怒，讓手下把人給拿下了。
「太子殿下太看重妾身了，」玄月神情一冷，向後退了幾步，「妾身說過，已經是雲昭的妻子，古語有雲，‘烈女不嫁二夫’，太子殿下萬勿再說這等話，否則就是陷妾身于不義。」
「本宮也說了不在乎——」
「凌太子這話，不覺得太過了嗎？」人影一閃，楚雲昭神人天降般出現，將玄月護住，神情酷寒，「凌太子是要將玄月怎樣？」
北宮亦風倒也不意外他這個時候過來，想必是久等玄月不到，所以不放心，找過來了吧，「康王何必如此緊張，本宮只是跟王妃隨意聊幾句，並無其他，是不是，王妃？」他原本也沒做什麼，諒康王也挑不出他的錯來。
楚雲昭冷冷看他一會，轉過身來，關切地道，「玄月，你沒事嗎？」暗里卻打了個手勢︰事情已成，可以走了。
玄月會意，知道北宮亦風已經安全撤出來，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道，「我沒事，凌太子確實只是與我閑聊幾句而已，雲昭，你不用擔心。」
北宮亦凌大為得意，他就知道，玄月對他的話，不是完全沒有動心，只不過當著楚雲昭的面，她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王妃明白就好，這世間事，原本如此，美人、權勢、財富、地位，都是有能者得之，是嗎，王妃？」
有能者？你算有能者嗎，頂多是個卑鄙小人！玄月眼里露出不屑之色，不無嘲諷地道，「凌太子所言甚是，妾身只是一介小小女子，不比凌太子的鴻鵠之志，就不打擾凌太子了，先行告辭，請。」說罷拉著楚雲昭的手就走，戲都演完了，還陪著他在這里嗦什麼。
楚雲昭森然看了北宮亦凌一眼，警告的意思很明顯，這才與玄月一同離去。如今正值他們計劃的關鍵時候，既然這混蛋沒有起疑心，就先不動他，待大事成了之後再說。
看著他兩人的背影，北宮亦凌不屑地冷笑，忽地想起元妃已經進去好一會兒，心中一沉，才要進去看看，元妃卻正好面無表情地出來，他上下看她一眼，「經講完了？」
「是，」元妃看起來毫無異樣，對北宮亦凌仍舊是不假辭色，當先向外走，聲音更是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可以回宮了，走吧。」
北宮亦凌捏著下巴，眼神yin邪︰裝什麼貞潔烈女！待父皇完蛋，本宮第一個先辦了你，你給本宮等著！
馬車上，北宮亦風顯然還沒有從方才的激動情緒中平復下來，人皮面具重新戴上去之後，弄的不是很貼合，看起來怪怪的。
「你這樣，也不怕嚇到人，」玄月失笑，替他將面具弄平，問道，「我們的計劃你都跟元妃娘娘說了？」方才時間上應該很夠，而且她已事先讓孤星和唐亦飛暗中將在外監視元妃的侍衛都給制住，沒有人會阻礙到北宮亦風。那些侍衛只是被封了昏睡穴，待到他們醒來，也只當自己是打了個盹而已，就算有機警些的察覺到不對勁，但總是自己失職，為了不被北宮亦凌責罰，想來也不敢多說。
「是，都說了，」北宮亦風深吸一口氣，「元妃娘娘定會全力相助，王妃放心。」
「如此最好，」玄月一笑，「回驛館後我盡快做好人皮面具，今晚就陪你入宮去見皇上。」
到時候元妃會想辦法暫時支開宣德殿內堂東廂房監視的人，而後由楚雲昭易容成德明帝躺到床上，掩人耳目，她則易容成元妃在旁服侍，孤星和唐亦飛負責將元妃和德明帝帶出，到事先找好的隱蔽之處與北宮亦風見面，說明一切。他們的計劃應該是比較周祥，小心一點，不會出錯。
「好。」北宮亦風眼里閃著希冀的光，終于可以見到父皇了，他真是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進宮！
楚雲昭忽地道，「玄月，你沒事吧？那畜牲有未對你做什麼？」
「當然沒有，」玄月知道他心有芥蒂，趕緊道，「北宮亦凌怎可能傷害得了我，不過為了做戲而已，他動不了我一根手指頭。」
「說謊！」楚雲昭哼了一聲，很不給面子地戳穿她，「我方才明明看到，那畜牲踫了你的手！」說罷一把抓過玄月的手，用嫌惡的目光看了看，從懷里掏出一塊錦，幫她擦起手來。看他那樣子，如果不是玄月被北宮亦凌踫了手，而是踫了其他身外之物，早被他扔出馬車去了。
玄月哭笑不得，「只是為了做戲麼，而且如果不這樣，我也不能達到目的，你嫌棄什麼！」就是借著北宮亦凌踫她的機會，她一推他，趁機在他身上下了蠱，到時就可控制他的心祥，讓他按自己的意願行事，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而那時北宮亦凌覺得半邊身體瞬間酥麻，不一會兒卻又好了，就是因為被下了蠱的緣由，不過，任他想破腦袋，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一心想要佔玄月的便宜，卻被如此算計，這一道被擺的，也不冤。
「總之不行，」楚雲昭將擦過玄月手之後的錦從車窗扔出去，正色道，「以後不必如此，你想要做什麼，只管交給我，我必定替你做到。」何必委屈自己應付北宮亦凌那種畜牲，好像顯得自己有多無能一樣。
「好好好，我知道了，」跟一個吃醋中的男人是沒有道理好講的，玄月好脾氣地哄他，「以後我有什麼事都讓你幫我，絕不再做如此犧牲，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楚雲昭挑眉，看在親親愛妃態度如此誠懇的份上，剛才的事就算了，若再有下一次，哼哼……
回到驛館之後，孤星已經將要做人皮面具的材料都準備齊全，玄月即動手開始制作人皮面具，雖然時間上太緊張，不過好在她手法精湛，再加上已經見過元妃，德明帝則由北宮亦風負責畫出，雖然做出來的面具可能會有一點粗糙，不過有昏暗的夜里，加上只要北宮亦凌不出現，應該不會露出破綻，只要一兩個時辰，北宮亦風跟德明帝將事情說明，就大功告成了。
玄月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連午飯都忘了吃，還是楚雲昭將飯菜端進房間，強行拿走她手中快要制作完成的面具，「強迫」她吃了些飯，才又繼續做。
「你也是個為了旁人就要拼命的，」楚雲昭大為不滿，坐在一旁看她做面具，「凡事盡心了就好，何必如此為難自己。」他看著玄月這般忙碌，真心疼她，卻又幫不上什麼忙，自己是不是太沒用了點。
「這算什麼，」玄月不以為意，一邊忙著還一邊抬頭對他笑了笑，「受人之托，總要忠人之事，何況我們若不真心幫唐亦風，又如何換來他的鼎力相助。」
楚雲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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