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你稍等片刻。」寧淵表情還是一副平淡,神識退出紅蓮空間,再次出現時,已經帶來了紙和筆。
王瑤身子微微顫抖,手里提著寧淵帶來的七寸狼毫在羊皮紙上迅速寫滿字跡。到最後完成的時候,她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身子癱倒在了地上。
「我已經表現出了最大的誠意,希望你能夠放我一馬。經過此事,我也成長了不少,保證不會再找你和你族人的麻煩。」王瑤神情黯淡,似乎已經反省自己許久。
一個正值風華的少女,被關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那麼久,忍受著孤獨與恐懼,或許是真的認輸了,向寧淵繳械投降。
「我會好好考慮的。」寧淵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一成不變,他返身而走,帶著王瑤書寫下的鬼影術口訣,離開了紅蓮空間。
而在他離開後許久,王瑤卻一直低著頭,她的眼光里閃爍著一絲瘋狂。「學吧,學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讓你為你做的愚蠢的事付出代價!」
屋子之內,寧淵盯著王瑤書寫的鬼影術口訣,眼光微微閃爍。
此女的服軟讓他十分意外,那近乎哀求的語氣,並沒有讓他產生多少憐憫之心,相反,使他對眼前鬼影術口訣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王瑤此女刁蠻狠辣,並且錙銖必較,不太可能真的放下仇恨,那似真的哀求,在為人向來謹慎的寧淵眼中,反而更像是一個騙局。
看著羊皮紙上記載的內容,寧淵心髒猛的一跳。鬼影術不愧是王家的傳承術法,僅僅匆匆一瞥,便讓他覺得博大精深,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想要動手修煉。
只是此術的真假還待商榷,寧淵可不會傻到直接去修煉,要知道術法的修煉差之一厘謬之千里,若王瑤在這口訣上稍稍動了手腳,自己不慎學之,很有可能走火入魔。進入門中也有一段時間,他可不再是那個對修煉一竅不通的蠻荒小子,王瑤想要騙過他,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暗嘆了一口氣,寧淵卻是對王瑤這女子起了一絲警惕之心。此女剛剛在紅蓮空間中的那一番動作絲毫不像作假,演技極高,加上眼前這份鬼影術內容十分誘人,若換做另外一人,恐怕即便猜出此術法可能有假,也會選擇一賭,嘗試修煉。
「看來對這女人得多留個心眼了。」寧淵將羊皮紙收入容虛戒中,此術無論真假,他暫時都不會去修煉,當務之急,是兩天後的秘境之行,他必須做點準備。
紫霧青罡旗被寧淵從容虛戒中拿出,此套陣旗在單對單的打斗中沒有什麼作用,但在秘境那樣的環境下,卻有可能發揮巨大的作用。因此,接下來的兩天,他要做的便是熟悉的掌握幾種常用的陣法,以防不時之需。
兩天的時間在修者眼中不過須臾,眨眼即過。範衡師兄找上門來的時候,寧淵還沉浸在剛剛有所領悟的陣法之中。
「秘境將要開啟,你還不收拾一下?」範衡看寧淵蓬頭垢面,一心擺弄著眼前的陣法,連秘境開啟的時間都差點忘了,不由搖了搖頭。
「那麼快?」寧淵听聞範衡的話,眼露詫異。兩天的時間內,他完全沉浸在了紫霧青罡旗眾多陣法的奧妙之中,不知不覺時間已然過去。
「快去準備一下吧,若是讓掌門和師尊等得太久,有你好受的。」範衡有些無奈的說道,幸虧他路過寧淵的住處時順便來看一下,否則這家伙還真有可能錯過時間。
寧淵應允,趕緊收拾一切,匆匆忙忙洗刷去了。
看著寧淵忙碌的身影,範衡不由想起大約半年前,對方剛剛踏上抱劍峰時那稚女敕的模樣。當時的他又怎麼想得到,才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對方先是破入醒藏境,引動星血冶身的異象,緊接著又擊敗林楓,成為如今內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命運一事,真的是難以捉模。範衡感慨道,對于寧淵這位抱劍峰上最小的師弟,他一直頗有好感,剛剛入峰那會,寧淵處理雜務便極為認真,並且刻苦修煉。而後來漸漸嶄露頭角後,對方也一直保持著謙遜有禮的態度,對自己這個師兄敬愛有加,讓他十分滿意。
寧淵從屋子內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干淨的衣服,頭發也收拾得干脆利落。那模樣,就是一個清秀的少年,任第一次看到他的人怎麼想,都想不到在這薄薄的身軀內,竟隱藏著變態的如同蠻獸般的力量。
兩人御劍飛行,很快再次來到了主峰。到達觀雷場的時候,前十名的內門弟子,幾乎已經全部到達。
左大師兄隨意的坐在角落,雙目微闔,靜靜的調整自己的狀態。張師師倚著一處先罡柱,眼中看向雷池,若有所思,見寧淵和範衡到來,她只是輕輕掃了兩人一眼,然後沖著範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寧淵有些月復誹,此女竟然無視自己,難道忘了蠻荒那一次的旖旎?他惡狠狠的想道,但很快被一個酥麻的聲音打斷思路。
「寧師弟,怎麼那麼晚才來?」蕭雲荷蓮步輕移,朝著他走來。今天的蕭雲荷,穿的是一件薄薄的長紗,她的身材本就凹凸有致,此刻穿著又少,寧淵一望之下,目光不禁微微一凝,落在了那傲人的雙峰上。
「蕭師姐早啊。」寧淵干笑著回應,眼光不敢再落在對方身上。那火辣的身材,只要多看幾眼,恐怕任何一個正常的男性都很難抑制**。
「師弟怎麼都不正眼看人家?」蕭雲荷突然嗔道,她徑直走到寧淵身邊,挽過他的手。
這一幕,頓時吸引了所有弟子的目光,即便是原本正在靜坐中的左大師兄,都睜開雙眼,饒有興趣的看了兩人一眼。
寧淵被蕭雲荷突然一挽手,內心一驚,想要躲閃卻不好意思,一時愣在原地。看著周圍的師兄朝他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內心大臊,一時竟面紅耳赤。
「寧師弟,你怎麼臉紅了?」蕭雲荷笑意盈盈,眸子水亮動人,將寧淵的手挽得更緊。
「這……蕭師姐,這樣子不太好吧?」寧淵憋了許久,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他感覺被蕭雲荷**luo的調戲了。
「寧師弟怎麼這麼說,那一天,不是你主動挽過我的手的嗎?」蕭雲荷微微嗔道,風情萬種,看得幾位師兄都直了眼楮,暗嘆寧淵好福氣。
寧淵哭笑不得,完全招架不住蕭雲荷,疲于應付。
張師師靜靜的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臉上一貫的清冷。她轉過臉去,眼不見為淨。
蕭雲荷一直暗中觀察著張師師的反應,見對方如此,秀眉微蹙,難道自己猜錯了?當下,調戲寧淵的心思大減。
掌門和幾位長老的到來拯救了寧淵,鐘岳離看到寧淵和蕭雲荷狀若親密,冷哼了一聲。「不務正業。」
而一旁的邢長老,則是一臉贊賞。「沒想到啊,寧淵你這小子,才入門中多久,就得手了。想當初,鐘師兄苦追薛師妹多年,至今仍未得逞。」
邢辛話剛說完,頓時感覺到兩道森寒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這兩道目光的主人,分別是鐘岳離和薛玉。
「雲荷,胡鬧什麼,過來。」薛玉鳳目含威,呵斥了一下蕭雲荷。蕭雲荷是她的弟子,她一直寵愛有加,對方也沒有讓她失望,不僅天賦不弱,對自己也是一直十分尊敬。
蕭雲荷見到自己師尊,吐了吐舌頭,手從寧淵身上抽開,趕緊跑了過去。寧淵不由大松一口氣,得救了。
「邢辛,你我師兄弟似乎很久沒有切磋過了吧?」鐘岳離臉色淡漠,幽幽開口。這話,讓得邢辛臉色一時大變,暗暗後悔自己剛剛不經思索月兌口而出的話。
「哎,邢師弟,過了那麼多年,本以為你成熟了許多,沒想到還是管不住那張嘴。」掌門李槐朝邢辛投去同情的目光。鐘師兄的可怕,他可是十分清楚,邢辛得罪了他,恐怕要傷筋動骨一百天了。
看著十名弟子各個精氣神充足,風姿卓絕,李槐十分欣慰。眼前的這十名弟子,就像當初的他們一樣,將是宗門未來數百年的希望。但願他們都能在秘境中獲得一番造化吧,李槐暗暗想道,同時取出了之前引動雷霆潮汐時曾經用過的那塊黑色玉佩。
離得近了,寧淵才感覺到此玉佩的不凡。此玉佩明明在那,卻給人一種處在雲霧中的錯覺,其上道韻彌漫,霞光流轉,稍微多看一會,便會覺得眼花繚亂。
「起!」
掌門李槐一聲喝下,黑色玉佩懸浮而起,陡然綻放出耀眼的霞光。
雷池深處,劇烈的轟鳴聲由遠及近,那池中涌動的銀潮,竟然在此時緩緩分開,讓出一條筆直的大道。
! ! !
振聵發聾的腳步聲傳來,雄渾而沉重,與眾人的心跳聲幾乎同步。
寧淵目光凝重,在那雷池的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影子來到近前,在看到一剎那,寧淵有些失神。
這是一頭巨大的雷光蛟龍,全身鱗片呈現暗紫色,身子有些老邁,卻絲毫無損它的神威。它匍匐在地,龍爪每一步落下,周圍的銀蛇便齊齊涌動。它那高傲的雙角如兩柄筆直的利劍,斜指天空。
寧淵忽的想起那一晚離火老道到來時的驚天獸吼聲,想必那時,就是此頭蛟龍出頭。
「此頭雷光蛟龍伴隨祖師多年,是我先罡雷門的守護聖獸,門中任何人見到,都不得無禮。」掌門李槐略帶恭敬的朝著雷光蛟龍行了一禮,然後朝著十位內門弟子道。
所有弟子紛紛行禮,乖乖,祖師都死去多久了,這頭蛟龍卻還活著,光是這輩分,就得讓所有人仰望。
雷光蛟龍身子龐大無比,它仰著龍頭,淡金色的瞳孔掃了掌門一眼,似是在詢問什麼。
一人一獸一陣交談,雷光蛟龍突地點了點頭,它眼中閃過一抹淡紫色,嘴巴忽的張開。
一個巨大的五彩漩渦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秘境的入口,竟是位于雷光蛟龍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