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感覺隨著般若心雷術的精進越來越強烈,那數之不盡的天魔,好像是為了般若心雷術的突破而存在。可以毫不客氣的講,若沒有這些天魔的幫助,寧淵的般若心雷術,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才能修煉到如今的這個地步。
腦袋中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寧淵開始思忖可能發生的一切。秘境中本來就藏有創出了般若心雷術的那位祖師的傳承,只是此處傳承無人知曉。會不會眼前的試煉,便是他傳承的一種方式?
想到這點,他開始思索自己為何一入秘境便被傳送進這里,想要進入這里,首先必須具備什麼條件。難道修煉般若心雷術的人都會被自主送入這里?
這個猜測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便那位祖師神通再廣大,自己當時般若心雷術的造詣根本連皮毛都不到,這片試煉之地,又怎麼感應得到?
如此一來,或許是自己身上的什麼東西催動了此處試煉之地的禁制。而自己身上唯一跟那位祖師扯得上關系的,只有在渾心礦洞中得到的那枚殘破的銅片!
想到這關鍵的一點,寧淵立刻從容虛戒中翻出了銅片。起初這枚銅片如以往一樣,對他的任何元力的注入都沒有絲毫反應。但後來寧淵已經生出虛雷的神識之劍朝著銅片輕輕一斬,此銅片,立刻劇烈嗡鳴起來,綻放出刺目光芒!
寧淵的猜測得到印證,這枚銅片果然是離開此處試煉之地的關鍵之物。他欣喜若狂,本以為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故鄉,要死在天魔的手下,卻不料峰回路轉,銅片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希望!
只是在銅片光華彌漫,異象紛呈的時候,天魔大軍找到了他。
銅片綻放光芒之際,空間仿佛都定格了一般,寧淵根本無法逃月兌,只能看著無數的天魔將自己困住,尖銳的嘯聲響徹雲霄。
眼神中流露出焦急之色,銅片的光芒將寧淵覆蓋,但短時間內似乎無法傳送離去。而那天魔大軍,卻是對自己寸寸緊逼,步步殺機。
四角天魔俊俏的臉龐上布滿寒霜,他的眼里露出戲謔,指揮著無數的天魔大軍不斷攻殺寧淵。
神識之劍在身邊狂舞,連綿不盡的雷光形成一片大網,阻擋了如洪水般沖擊而來的天魔。
「快一點,快一點!」寧淵內心咆哮著,目眥欲裂,只要再慢上一步,他就要被數之不盡的天魔群徹底吞噬。更讓他內心忌憚的,那四角天魔實力強大絕倫,但至今仍未出手。他必須在對方反應過來他要離去前趕緊離開,否則命不久矣!
銅片顫鳴的頻率越來越高,如水般的光華將寧淵徹底覆蓋,空間都開始波動起來。四角天魔在這一刻,臉色陡然一變,血瞳中射出兩道冷電,身子在下一刻消失在了原地。
嗡
耀眼的光華如潮水般將寧淵周圍的天魔逼退,然後猛地收縮起來。如行星爆炸般,光芒在收縮到極點的時候猛然爆開,明亮不可方物。關鍵時刻,寧淵反應極快,神識之劍沒入體內,而他也在耀眼的光暈下原地消失,離開了天魔禁地。
在他離開後不到一息的時間,四角天魔出現在了原地。它撲了個空,仰天厲嘯不停,充滿了不甘心與憤怒。
貫雷峰上,陶明目光微凝,緊盯著雷池深處。
此時的雷池銀蛇翻攪不停,雷光蛟龍在其中不斷的低沉咆哮。
某一刻,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在他的面前,雷池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分流成兩半,雷光蛟龍老邁的身子走了出來。
「有人從內開啟了秘境,這•••••」陶明微微皺眉,突地想起了什麼。「難道是那小子?」
「吼!」
雷光蛟龍如龍吐珠般張開大嘴,一個五彩的漩渦迎風暴漲,而一個踉蹌的身子,則是從漩渦中跌落而出。
啪啦。
寧淵重重的摔在地上,但臉上卻是一片狂喜,他看到了周圍熟悉的一切事物,一股劫後余生的喜悅涌上心頭。
陶明站在旁邊,看著一身狼狽不堪,如同野人般的寧淵,臉色有些古怪。
「師祖。」寧淵眼角余光掃到陶明,內心一凜,當下收斂喜悅的心情,起身恭敬的行禮道。
「呃,不是說過了,叫我小明哥就好。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師祖什麼的,顯老。」陶明懶洋洋的說道,他的目光在寧淵身上來回掃了幾遍。每一次掃過,便暗暗心驚一次。
「看來你在天魔禁地中收獲不少,沒想到啊,竟然那麼快就出來了。」陶明眼露一絲贊賞,關于寧淵無意間觸動禁制的事他早已听李槐說過。當時李槐的本意,是想要他這位小師叔出手,進入其內救下寧淵。但陶明的回復相當干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那可怕的天魔禁地,饒是他,也沒有本事入內。當年那位驚采絕艷的祖師設下的禁地,只有被他認可的傳人才能入內。
「天魔禁地?」寧淵內心恍然,看來門中長輩們也知曉那試煉之地的來歷。「弟子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當年開闢出那樣一片試煉之地的祖師,真是不可思議。」
陶明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進入過天魔禁地,但光是能將天魔一族封困在那里面,這等手段,就已經通天了。「天魔雖然強大而詭異,但也是神識的大補之物,我觀你修為不過醒藏二重天,而神識強度竟不可思議的達到了醒藏八重天,看來這次是福非禍啊。」
陶明笑眯眯的,既然走出了天魔禁地,他深信,寧淵此子,必然是在般若心雷術上有所突破了。此術失傳千年,終于要重新威震八方了嗎?
「醒藏八重天?」寧淵听到陶明的話,眼神止不住的驚訝。他知道自己在天魔禁地中神識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狂漲,卻不想竟然在無意中已然達到了尋常醒藏八重天神識的強度。
如此說來,此刻的他施展般若心雷術……
「對我施展下般若心雷術試試。」陶明眼中饒有興趣,對著寧淵道。
寧淵微一錯愕,但很快點了點頭。他正想試試般若心雷術在實戰中的效果,陶明師祖修為深不可測,他可以放心施展此術,而不用擔心傷害到他。
心念一動之下,銀紫色的神識之劍化形而出,聲勢滔天,轉瞬出現在了陶明的上空!
這一刻,風雲變色,旁邊的雷池,仿佛都因這一劍,能量絮亂起來。
陶明眼光明亮,兩指探出,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了寧淵攻勢凌厲的一擊。
「錚!」神識之劍輕微晃動,滾滾雷鳴聲傳開,若是一般的人,恐怕在這雷聲下,已然神識受損。
「不錯,不錯,確實是般若心雷術。」陶明嘴角咧起笑容,好像見到了什麼心愛的玩物。他兩指死死的夾住寧淵的神識之劍,細細查看。
寧淵臉色微變,他知道陶明很強,但卻沒想到,自己苦修而來的般若心雷術,對方只憑兩指就輕貓淡寫的接下了。
同時,他心里也產生疑問,不禁月兌口而出。「師祖,神識無形,您為何能接下此劍?」
神識屬于精神範疇,與實體不同。這就跟寧淵用元力還是肉身攻擊天魔絲毫沒有效果一樣,一般的人,對他的神識之劍根本防無可防,只能選擇用神識硬接。而這也正是般若心雷術無比強大的原因。
無視**防御,元力效用甚少,除非神識的強度遠遠凌駕于寧淵之上,否則誰遇到此術,都要吃個大虧。
「嘿嘿,這個問題,等你修煉到了高的層次,自然便會明白。我此時與你說,卻是沒有什麼意義。」陶明微微一笑,兩指松開,寧淵的神識之劍頓時月兌離束縛。
將神識之劍收回體內,寧淵此時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師祖,不知離我進入秘境已經過去了幾天?」
這一件事寧淵一直放在心上,在天魔禁地的前七天,他始終默記著時間。但後來知道月兌離無望,又戰斗連連,他便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天魔禁地沒有日出月落,他只隱約感覺過去了不少天。
「呃,離你進入秘境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陶明臉色微微一肅,沉吟道。
「什麼?」寧淵臉色大變,三年!怎麼可能!如果真的過去了三年時間,那麼寧氏部落此刻的處境,他簡直不敢設想。
「唔,騙你的,別當真。」陶明見寧淵臉色難看起來,眨了眨眼楮,笑著道。「今天剛好是王家那王元塵大壽的日子,你的師尊和師兄們,都剛剛離開不久。」
「師祖,這……」寧淵哭笑不得,陶明不按牌理出牌,完全沒有得道高人的樣子,竟然在這事上戲弄他。不過听到陶明的話,他也松了一口氣,幸虧不是真的過去三年,不然他腸子都要悔青了。
「嗯,你平安出來了,又修成了般若心雷術,看來此次的各門****,我先罡雷門必能摘得魁首啊。」陶明臉綻笑容,他想起自己私下與離火老祖等人的賭注,不禁暗爽了一下。他本來的希望是放在左橫羽和張師師的身上,如今多了寧淵這一強大變數,他勝算大增啊。
見陶明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好像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寧淵心里打鼓。此刻的陶明,完全不像是一個大門派的太上長老,反而更像是他以前遇到過的一些奸商。
「好了,我帶你去參加大宴吧。听說此次王家也是下了血本,搜羅了不少珍饈美釀呢。」陶明咂巴了下嘴巴,身子離地,同時隨意的一指寧淵,寧淵的身子竟不受他自己控制的懸浮起來。
「師祖,等下。我剛剛月兌離天魔禁地,總不能就這一身衣服去丟人吧?」寧淵哭喪著臉說道,在天魔禁地中待了一個月,他全身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更是髒得要死,蓬頭垢面的。若真的這一行裝跑去王家,恐怕會被人當成乞丐掃地出門。
「唔,說的也是。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好好整理一下,我在這里等你。」陶明打了個響指,寧淵懸浮的身子應聲而落。隨後,他走到一根先罡柱旁,坐了下來,竟倚著柱子闔上雙眼,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