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年了,莫非四妖天想重新挑起兩族之間的戰火?」洞虛子臉色陰沉下來,他體外的聖光與羅傷身上的聯結成一片,如同燃燒的金焰般,隔絕了三位大妖的妖氣。
「喲,這頂大帽子我可不敢接。不過我蠻荒妖族是沉寂太久了,嗯,或許可以考慮看看。不如就先從你們兩個開始吧,昊光十子和長老,嘖嘖,你們的血肉必然異常甜美。」媚影舌忝了舌忝舌頭,突地又皺眉。「不對,洞虛子老道的肉肯定特別腥臭,還是留給蒼松你吧。至于這位英俊的小帥哥,待我好好享用一番。」
媚影說話肆無忌憚,笑得花枝亂顫,令得洞虛子和羅傷都是怒目相視。
「哎,媚影,說過多少次了,做事要瞻前顧後,你這樣的行為,可能真的會引發兩族大戰呢。」蒼松搖了搖頭,那干癟如樹皮的臉上目光無奈。
「引發就引發咯,王既然派我們來此,便是不惜一戰。何況都來到這里了,你還不明白嗎?這處古洞的價值,值得我們大動干戈。」媚影舌忝了舌忝舌頭,瞥了那沉浮的青銅古殿一眼,手上卻是驟的光芒大亮,發出了攻擊。
轟隆隆!轟隆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斗在古洞中瞬間爆發,雙方打得昏天暗地,直欲要把這天都給捅破。
在這樣恐怖絕倫的戰斗下,古洞仿佛一只沉睡的巨獸被驚醒了般,立刻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洞頂石塊崩潰,青銅古殿霞光大漲,從媚影等人立身的懸崖之下,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奔騰般,又如九天銀河飛落成瀑,滾滾如雷鳴般的聲音,由底下而來。
最終,當異變來臨之際,正打得昏天暗地的兩方人馬,齊齊變了臉色!
抱劍峰上,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寧淵倚身在枯黃的老木枝干上,看著遠方的天空發呆。
隨著薛玉師姑返回雷罡山脈後,興許是受到昊光宗來人的刺激,一眾師兄紛紛閉關,特別是左大師兄,自封銀霞峰中。外門弟子路過銀霞峰時,都隱隱約約能听到其上傳來滾滾雷鳴之音。
先罡雷門的內門精英們,各個此時都在努力修煉,希望有朝一日能超越像昊光宗這樣的龐然大物,不會再落得晉華無人的嘲弄。
受這樣的氛圍影響,寧淵本該刻苦修煉。但他心系蠻荒的族人們,回來後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無法靜下心來去做任何事。盡管掌門已經允諾于他,但他腦袋里仍不時升起回去蠻荒的念頭。世事多變卦,只要想到昊光宗有一支戰部就在離寧氏部落不遠的地方駐扎,他便難以抑制內心的不安。
「不行,若就這麼等下去,實在太難受了。」寧淵眉頭微皺,從老木樹干上站起。他心里已然有了決斷,不見到族人們平安無事,他實在無法安心的在雷罡山脈修煉,只能對不起掌門的囑咐了。
祭出紫雲劍,寧淵躍身而上,化身長虹,就要向著雷罡山脈外而去。他打定了主意,自己偷偷回蠻荒一趟,只要速度快點,掌門和其他長老都不會知曉。
紫雲劍在與華清霜的一戰中曾被冰封,雖然後面解凍了,但靈性受到了些許影響,不再像之前那樣操控隨心,威力也減弱了不少。此時寧淵腳踏飛劍,速度卻是不如之前。
剛剛飛臨山脈外圍,一身白影便攔住了寧淵的去路。
「張師姐。」寧淵眉頭微皺,停住了飛劍。他不知張師師出現在這里是巧合還是有意。
「果然如我所料,你必定要回蠻荒一趟。」張師師輕悠的道,眸子清冷。
「莫非師姐想要阻我?」寧淵目光微微一凝,听這語氣,張師師竟是特意在此等他。
「我曾經答應過幫你族人遷入淨土,自然不能食言。如今出了意外,我要一同前往。」張師師回答道,說完身子一側,讓出了道路。
「師姐你……」寧淵微微錯愕,緊接著搖了搖頭。「師弟還未答謝師姐相贈闢寒石之恩,又怎麼能再麻煩師姐?此去蠻荒有太多的不確定性,還望師姐莫要同行。」
寧淵語氣懇切,同時心里微微一暖。此時的蠻荒凶險難料,他與張師師身為先罡雷門的高層弟子,此時若遇上昊光宗的人馬,實在難猜禍福。昊光宗的戰部太強大了,若是有心,頃刻間便能將自己從世界上抹除,甚至門中都不會有人知曉。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本應敬而遠之,寧淵因為族人的緣故,不得不往虎山行,而張師師卻沒有這個必要。讓她相隨,若是出了什麼事,寧淵必將受良心的苛責。畢竟在他心里,早已將張師師當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
「你攔得住我嗎?」張師師冷淡的回答道,對寧淵的婉拒不理不睬。
听到這樣的回答,寧淵不由得苦笑。張師師的修為遠勝于他,寧淵只有施展般若心雷術才有戰勝的可能,但與自己的同門師姐,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做?如此一來,他確實沒有辦法阻止對方了。
最後,寧淵只能繳械投降,兩人一前一後,化為兩道長虹,朝著蠻荒的方向急速而去。
一路上心急火燎,寧淵巴不得能夠瞬息萬里,頃刻便到蠻荒。在遠處蠻荒那此起彼伏的山嶺逐漸顯現之際,寧淵心里才微微一松。再一會兒,出了邊城,他便能抵達寧氏部落。
只是,尚未到達邊城,他的眼楮瞳孔猛然收縮如針。
遠方,原本依稀可見的山嶺,突然迅速的被一片黑色所吞沒。這是十分詭異的一個場景,仿佛黑夜在頃刻間降臨,若不是此時淨土內太陽還高高掛著,寧淵甚至會誤以為是夕陽下山了。
大地傳來嗡嗡的巨響,每一寸土地都在顫抖,天空的雲朵都被震散。寧淵和張師師停在了半空之中,驚疑不定的看向遠方。
「發生什麼事了?」寧淵心里浮起不妙的預感,在他所在天空下方的河流突然間波濤洶涌起來,而不遠處的邊城城牆更是開始成片倒塌。
「地牛翻身?」張師師瞳孔一縮,她身下的冰灕劍都在不斷顫鳴,可見地震的規模之大。
「不好!」寧淵臉色一白,在他的眼前,遠方正被黑暗迅速的吞噬著。那熟悉的山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詭異的現象,但他還是嗅出了其中的凶險。
想起自己的族人們就身在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地方,寧淵方寸大亂,顧不得此時地牛翻身,紫雲劍在天空一陣上跳下竄,化為一道流光揚長而去,幾乎達到了極致的速度。
張師師見狀,眼里閃過一抹擔憂,連忙跟了上去。
此時影王城中,王府的深宮內院,諸多勢力的首領坐于下首,而上首坐的則是墨無中以及那位極少開口說話的灰衣老者。此老者正是洞虛子口中所述的古風長老,實力深不可測,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才令陶明和離火老祖這等強大的人物都不得不謹言慎行。
「除了這具骸骨,王家真的沒有任何發現了?」墨無中說話有些盛氣凌人,淡淡的掃了坐于下首的王元塵一眼。
此時在大堂之中,一具胸骨碎裂,潔白如玉的骸骨盛放在地上。說來也奇怪,自從王家大宴開始,此具骸骨便不分日夜的綻放七彩光華,十分詭異,但自從昊光宗來了接手之後,它又變得跟剛開始一樣,無絲毫奇特之處,只是堅固異常。
「我王家發現此具骸骨時,此具骸骨便已是如此,並未發現有其他東西。」王元塵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所指的是什麼,根據他的推測,此番昊光宗特來索要這具骸骨,很有可能是為了那能夠破碎這具骸骨胸骨的重寶。
「是誰最早發現這具骸骨?」古風原本雙目微闔,並不說話,此時突然睜開眼楮,問道。
「是晚輩之孫王若川。」王元塵趕忙道,他可是早看出來了,眼前的這老者雖然年紀看上去與他差不多,但輩分卻差了不少。昊光宗的長老,此人的身份與實力都足以讓他畢恭畢敬。哪怕是先罡雷門的太上長老陶明,在他眼中都比眼前的這位差了不少。
「叫他過來問話。」墨無中隨意的道。
「這•••••」王元塵面有難色。
「怎麼?」墨無中眉毛一揚,有些不悅。
「不瞞墨道友,在下之孫在之前的****中被先罡雷門的寧淵擊成重傷,至今未能下床。」王元塵解釋道,老臉有些發燙,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听到王元塵的話,在場的李槐和鐘岳離面色都有些古怪,而陶明則是翻了翻白眼。
「寧淵?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墨無中眉頭微微皺起,他似乎前不久在哪听到這個名字。
「墨道友,這寧淵,便是引動星血冶身異象,今天在演武場上破冰而出的那位。」王元塵提醒道。
「原來是他。」墨無中恍然大悟,緊接著眼底深處浮現一抹陰鷙。今天因為這個醒藏境的家伙,可是讓他不大不小的丟了一回臉。再想起對方不過醒藏二重天便能夠引動天地異象,嫉妒心使然之下,更無好感了。
「那王若川總該醒著吧?把他抬來問話,我允許他躺著回答。」墨無中不以為然的道,儼然一副頤指氣使。
王元塵內心不悅,但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點了點頭,轉身吩咐下人。
不多時,滿身纏著繃帶,臉色蒼白的王若川便被抬了上來。上次與寧淵一戰,被這頭人形凶獸近戰搏殺,可是把他全身的骨頭幾乎都打爆了,可謂體無完膚。這個以往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王家大少爺落到這步田地,倒也讓人心生同情。
「王若川,那骸骨是你最早發現?」墨無中僅僅瞥了王若川一眼,內心便十分輕蔑。像王若川這樣的修為與年紀,在晉華或許算極為不錯,但在他眼中,卻什麼也不是。
「稟報前輩,是的。」王若川聲音有些虛弱,但卻極為恭敬。在來之前他便知曉眼前的人是何方神聖,他的父親王一浩可是再三囑咐他了,哪怕卑躬屈膝,也不能有絲毫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