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兄盡管放心,我不懼他們。倒是在韋兄的地方上動手,就怕他們屆時找不到我,會把怒氣出在了你的身上。」寧淵心里並沒有多少擔憂,他這副容貌和名字都是假的,屆時離開此地,立馬換一副樣子,對方家族勢力再大,又怎麼找得到自己。
唯一令他有些擔憂的,便是納蘭家尋不到自己,會不會把一切怪罪在韋家身上。韋瑞安他雖然剛剛認識不久,但其個性光明磊落,溫文儒雅,深得寧淵好感,他並不希望因此害了此人甚至他的家族。
「此事袁兄弟大可不必擔心,我韋家雖然沒落,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骨頭,納蘭家是強勢,但還不敢太過囂張,否則這珍寶閣又怎麼直到今日仍是我韋家的產業。」韋瑞安出言道,以寬寧淵的心。
听聞這話,寧淵微微點頭,韋家既然是這豐月城中的古世家之一,若沒有什麼實力,早已被人吞並,他確實是多慮了。
想到昨天打听到的情報,寧淵內心一動。這韋家不知是否擁有古傳送陣的使用權,若是擁有,或許可以從此下手。
當下,寧淵言談間開始有意的將話題扯到了豐月城的諸多勢力,再進而裝作不經意的提及古傳送陣,想要從韋瑞安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說起這古傳送陣,我韋家也擁有一部分的使用權。傳送陣的目的地據說是菩提淨土,那是禪修主導的勢力,在上千年前,我族中曾有商人借由傳送陣,來往于菩提和昊光兩地進行商貿,以此獲取了驚人的收益,從而使我韋家在千年前達到極致的鼎盛。可惜盛極而衰,在那之後我韋家每況愈下,到我這一代,年輕一輩修為不堪入目,讓得袁兄弟看笑話了。」
韋瑞安說到這里,神色有些黯然。他的修為僅有醒藏四重天,在天才輩出的豐月城年輕一輩中,幾乎是墊底的存在。今日受到納蘭介和納蘭連兩兄弟公然侮辱,與他修為孱弱也不無關系。
「韋兄無需如此,古來大器晚成者有不少,據傳說,昊光道尊當年二十余歲方破入醒藏境界,同輩中人盡皆恥笑,但結果如何,他最後打遍四方無敵手,開拓出了一方淨土,名垂青史。」
寧淵勸慰道,這些日子來他熟讀了不少古籍,引經據典安慰了韋瑞安一番。
「袁兄弟說的是。韋某與袁兄弟一見如故,本應把酒言歡,但那納蘭介與納蘭連懷著恨意而去,恐怕很快便會請動高手而來。袁兄弟還是盡早離開珍寶閣,以免惹禍上門。」
韋瑞安鄭重的提醒道,他了解納蘭家那兩位公子哥的脾性,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韋兄說得是。」寧淵本想從韋瑞安口中探知更多關于古傳送陣的事,但韋瑞安擔心納蘭家報復而來,一直提醒寧淵速速離去。寧淵權衡一番,只能依言,臨走前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好日後再從韋瑞安口中探得情報。
與張師師一起離開了珍寶閣,兩人沒走出多遠,便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有人跟蹤。」張師師冷漠的道,美麗的雙眸中有寒意隱現。
「嗯,應該是納蘭家的人,怕我們逃走。」寧淵微微一笑,一步邁出,消失在了原地。
數個角落處,幾乎同時傳來哀嚎,緊接著寧淵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了原地。
「你出手的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張師師眼里略微驚訝。
「無影劍可不是白練的,此劍法配合無空步,即便是冶兵境中恐怕也少有人能躲過我的偷襲。」寧淵對著張師師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你不當殺手真可惜。」
「嗯,哪天我們沒元氣石可花了,可以考慮干這個賺錢。」
兩人沒有直接返回客棧,而是商量下決定去看下古傳送陣所在的城中央。
豐月城的古傳送陣十分巨大,據說是數千年前一位大能來此,應城中各方勢力相求,最終布置而下。
傳送的地點是菩提淨土,這一點寧淵從韋瑞安的口中已經得知。菩提淨土是禪修的聚集地,與昊光淨土修者的修煉法門甚至生活方式,都存在著諸多異處。寧淵曾經認識的晉華世家黃家的黃一休,便是一名禪修。
與禪修有過一戰,因此寧淵對誕生了這個獨特的修煉法門的菩提淨土十分好奇。黃一休與自己有些類似,同樣是煉體,不知禪修是否皆是如此,若真是這樣,那麼自己到了那里,或許能有一番特別的收獲。
古傳送陣十分巨大,就位于城中一處廣場。只是這里被城中各勢力的聯合軍所防衛,戒備深嚴,防止任何人接近古傳送陣。
寧淵遠遠望去,那古傳送陣陣紋密密麻麻,猶如無數黑蛇盤亙在地上,令第一眼望到的人都會心生震撼。
學習過陣法之道,對于傳送陣這種特殊的陣法寧淵興趣濃厚,若不是此地戒備森嚴,他真想上前研究一番,或許對自己在陣法上的領悟會有所幫助。
「這麼大一個傳送陣,光是啟動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材料和元氣石。」張師師忍不住道,傳送陣陣紋是以特殊的材料雋刻在廣場的地面上,即便是在白晝,也散發出微微的光芒,可見其價值定然不俗。要支撐這麼一個傳送陣,沒有傾全城之力,只是一個世家或門派根本耗不起。
「我們借道的難度是越來越高了。」寧淵微微頭疼,來到這豐月城後,他才知道之前的計劃有多麼天真,他來歷不明,實力不夠,又沒有驚人的財富,如何得到城中各大勢力的同意,允許他從此地傳送而去?
這一刻,寧淵真有種沖動,將紅蓮空間內的那詭異陶罐拿出去販賣,看能不能開出一個天價,若是可以,或許能解決傳送所需的大量支出。
只是這個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那陶罐太過驚世駭俗了,光是封印用的靈符就價值連城,他若是拿出來,必將一瞬間成為全城矚目的焦點。而那時候,身份很容易被揭穿,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低調,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低調,盡量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成功從傳送陣離開昊光淨土。
兩人觀望了下古傳送陣,在這期間,他們隱隱感覺到有數股強橫的氣息就藏匿在附近,顯然城中的各方勢力對此地極為重視,平時也至少有數名冶兵境的修者在此看守。
再呆了一會兒,兩人便默不作聲的離去了。此地太過惹眼,若是長久駐留,唯恐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回返客棧的路上兩人倒是經過了一處地方,那是一片金燦燦的建築群,輝煌大氣,在城中佔地面積可謂極廣,離古傳送陣所在也不遠。
昊光宗的分部,看到這樣一個地方,兩人心里都是有強烈的殺機閃爍,恨不得沖入其中,大開殺戒。只是理智告訴了他們快快遠離此處,那分部外面的牆上,兩人的通緝令分外顯眼,不時有人在此駐足,議論著關于他倆的事。
擊殺上百名昊光宗戰部弟子,疑似殺害昊光十子之一的墨無中,這兩樣罪名一樣比一樣犀利,早已在這些日子內傳遍整座昊光淨土。這是對昊光宗極大的挑釁,昊光宗稱霸那麼久以來,很少有人敢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接連干出這樣的事。
從某個方面而言,寧淵的威名早已傳遍整座昊光淨土。凡人對他聞風喪膽,以為是窮凶極惡的罪犯,而各地的大勢力,則是把他視為一座移動寶庫,關系到那晉華神秘古洞的重要寶藏。
兩人回到客棧,吃過後便各自回房修煉。豐月境內關于他們兩人被通緝之事搞得風風雨雨,人盡皆知,令得兩人都產生了深重的危機感,只要一有時間,都寧可用來修煉,以增添自身多一分安全保障。
小圓圓和五毒蟾被放了出來,允許在外界小範圍的活動。至于隱地龍就悲慘了,它的體型太過巨大,容易引人注目,因此寧淵並沒有讓它出來。不過為了補償它,寧淵倒是在它的伙食上特別照顧,常常給它提供富含大量元氣的丹藥,使得它倒也不覺得有多少委屈。
隔天中午,韋瑞安找上了門。這一點讓寧淵有些欣喜,他本就打算有機會再去拜訪此人,探詢更多古傳送陣的事。不想他先主動來找自己了,不知所為何事。
「袁兄弟,我爺爺想要見你一面。」韋瑞安一見面,先是行了重重的一禮,然後鄭重的說道。
這一點讓寧淵有些莫名其妙,韋瑞安何以如此多禮。而且他言韋家家主想要見他,也讓他心里一陣不解。能夠成為韋家的家主,韋瑞安的爺爺必然是一方梟雄,同時實力強大。這樣一個人,素未謀面下突然提出要見自己,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莫非韋家家主看出了他什麼端倪?想到這點,寧淵心里微微一沉,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袁兄弟莫要誤會,我爺爺知道了你昨日相助之事,十分感激,因此想設宴款待。」韋瑞安見寧淵臉色有些古怪,連忙解釋道。
「韋兄何必如此客氣,有話但可直說。」寧淵看韋瑞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聯想起剛剛那一大禮,內心一動道。
「既然袁兄弟如此坦率,我韋瑞安也就不支支吾吾了。實話相告,我韋家有一事相求于袁兄弟,還望兄弟能夠應允。」韋瑞安臉色鄭重的道。從他的言行舉止寧淵看得出來,韋瑞安所求之事,必然對韋家極為重要。
「但說無妨。」寧淵沒有立刻應允,而是眼露沉思,平靜的道。
「昊光宗與四妖天停戰的事情袁兄弟應該有所听聞吧?」韋瑞安組織了下語言,然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