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早晨有個采訪任務,鐘愛唯換好衣服就往台里趕,氣喘吁吁走進茶水間,同事兼同居密友齊思瑤趕緊跟進來︰「愛愛,昨晚去哪了?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都不接……」
「嗯,有點事,忘記告訴你不回去了。」她含糊其辭,可是對方賊兮兮的湊過來,仔細打量著她微微發紅的臉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表情︰「氣色不錯啊,想必昨晚過得很滋潤吧!」
「別瞎猜,什麼事都沒有。」她故意裝馬虎。
「不用解釋,大家都是成年人!」齊思瑤安慰性地拍拍她,順便送她一個心領神會的眼波︰「我懂的,嘿嘿!」
鐘愛唯翻翻白眼,實在沒心情也沒力氣和她多費唇舌,替自己倒了杯白開水,還沒來得及送到唇邊,听到門口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帶著特有的夸張語調︰「什麼你懂啊?你們姐妹倆又在說什麼悄悄話?」
穿著件黑色小外套的肖美優出現在門口,卷發蓬松,酒紅色低V連衣裙下,蹬著高跟鞋的長腿性感誘人,她的五官並不算突出,但精致的妝容較好地彌補了外形的缺憾,再加上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給人的印象是成熟妖嬈一類,她和鐘愛唯是同屆畢業生,同學多年,關系卻遠不如共事不久的齊思瑤,不過平時也就是互不喜歡而已,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瞞著她和丁浩宇發生關系。
眼光掠過她依舊平坦的小月復,想到里面正蘊育著屬于丁浩宇的結晶,鐘愛唯一口氣生生地堵在嗓子眼,噎得她呼吸都困難起來,心底卻空蕩蕩地,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不自禁地咬住嘴唇,默不作聲。
「說了是悄悄話,自然不方便讓外人知道。」齊思瑤卻沒察覺到她的異樣,許是同仇敵愾的緣故,她也一向看對方不順眼,自顧自地搶白一句,勾著她向外走,看到某肖雙手抱胸擋在門口,沒好氣地努努嘴︰「喂,讓一下。」
肖美優略微挪開身體,對著領先向往走的齊思瑤冷笑,眼光卻睢著鐘愛唯︰「你昨晚過得還好吧?」
齊思瑤順著她的眼光意會到什麼,停下來反唇相譏︰「人家昨晚郎情妾意,不知多親昵,你羨慕不來的!」
鐘愛唯心里苦笑,想攔都攔不住。
「是嗎?那恭喜了!」
肖美優並不介意她的挖苦,只管似笑非笑地盯牢鐘愛唯︰「小唯,想不到你這麼放得開,看來是我們多心了!」輕笑幾聲,接著諷刺︰「本來嘛,你那麼高傲的人,這種小事,哪會放在心上,也只有浩宇才那麼傻,內疚了一晚上……」
聞言,鐘愛唯心髒略微收緊︰「你們昨晚在一起?」
肖美優得意地笑笑,直接默認了。
鐘愛唯暗自吸了一口氣,鎮定地抬頭看著她︰「你想怎麼樣?」
想到她不僅挖了人家的牆腳,還洋洋得意地來炫耀,饒是鐘愛唯涵養再好,心里也不禁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嚴厲。
「這句話也正是我想問你的!」肖美優夸張地模著小月復︰「小唯,如今我們孩子都有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們在說什麼?」這回輪到齊思瑤不明白了,詫異地睨了眼肖美優,眼光轉向鐘愛唯︰「愛愛?」
「都別說了!」察覺到不少同事向她們的方向探頭探腦,鐘愛唯拖起齊思瑤︰「肖美優,我退讓並不代表怕你,而是覺得不值得,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繼續這樣,別怪我不客氣,我們走!」
「愛愛,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
「是朋友就別問了,ok?」
不理會齊思瑤的追問,鐘愛唯拉著她向外走去,眼前的情形太過混亂,她自己都一時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如果讓她解釋,更是無從說起,只好選擇逃避。
忙了一上午,鐘愛唯特意回避某齊詢問的目光,采訪完回到台里已是中午,采訪車還沒停穩,她就看到車窗外那道熟悉的身影。
對方也同時發現她,急忙走過來︰「小唯!」
「你的愛人來找你了,快去吧!」齊思瑤推她一把,以為他們只是鬧矛盾而已,附在耳邊加了一句︰「有話好好說,嗯?」
鐘愛唯白她一眼,在同事注視的目光中,只得硬著頭皮,拉開車門跳下去。
「跟我來!」她領頭向僻靜的角落走去,丁浩宇老老實實跟著。
「不是說了分手嗎?你又來做什麼?」四下打量了幾眼,確定周圍無下,她才生氣地質問,想到他這邊和自己道歉,轉身就去找別的女人,更是怒不可遏。
「小唯,我昨晚和肖美優攤牌了,我喜歡的是你,我讓她不要再纏著我!」一晚沒見,丁浩宇憔悴了許多,眼窩微陷,胡子拉茬的,完全不象平時風度翩翩的他,可見昨晚他的確不好過,鐘愛唯咬著嘴唇,听到他低聲哀求︰「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突然感覺鼻頭酸酸的,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即使沒有愛情,也培養出某種親情,說割舍並不是那麼容易。
「那你們的孩子怎麼辦?打掉嗎?」她听到自己的聲音,雖然冷漠卻帶上幾分軟弱︰「那也是一條生命!」
「其實那晚我喝多了,把她當成了你,所以才……」丁浩宇不停地懺悔,︰「小唯,我知道錯了,但你不能放棄我,讓我一錯再錯!」
鐘愛唯怔怔的看著他,當初丁浩宇追求她時,她是有點猶豫的,一來是沒有心理準備,二來是有點害怕,在她六歲時,母親就用生命告誡過她︰愛情是殘酷的,相愛不一定有美麗的結局,所以對于愛情,她是期待中夾雜恐懼,就象她的名字一樣,她希望此生遇到唯一的他,然後執子之手,因為太謹慎了,所以雖然追求者眾多,卻一直不敢戀愛,但是丁浩宇的執著還是打動了她,相識兩年,戀愛三年,加起來不是個短時間,她已經把對方當成自己的終生伴侶,卻沒料到談婚論嫁前遇到這種事,如果再讓她用這麼長的時間來看清一個人,她自問再也做不到了。
這樣想著,她便有點認命,天下烏鴉一般黑,如果不想孤獨終老,只有得過且過,曾听過一個說法,感情里誰先認真誰就先輸了,幸好她一直保護著自己,不曾投入全部熱情,今後也象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也就罷了!
心一軟正想答應他,卻听到一聲凌厲的咆哮︰「你們倆在做什麼?」
抬頭看到某肖蹬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兩人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