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絕情艱難的站起來,一條手臂鮮血淋灕,這是被蟲王身上的鱗片刮到的,已經是血肉模糊,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哪里還有之前的陰狠。
而蟲王經過這麼一撞,也徹地的消停了,或者說是已經無力掙扎了。
身上的火光像是要將蟲王燒成灰燼一般,陰絕情感覺自己的視野有些模糊。
他看到一個人影,一個全身都在燃燒著黑色火焰的人影。
「白……白晨……」陰絕情的嘴角在顫抖。
這個渾身黑炎搖曳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失去理智的白晨。
此刻的白晨,就像是傳說的怪物,嘴里噴著黑煙,身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
「定!」陰絕情顧不得傷勢,雙掌朝著白晨一推。
白晨的身體立刻停滯住,陰絕情驚駭的看著白晨,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白晨……不,應該是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來歷。
好在自己的秘術還有用,引金術就是有這點好處,只要對方是人,體內還有血,那麼就能被控制住。
當然了,如果對方的修為太高,以內力將身體完全封閉,引金術也就失效。
好在白晨的修為還不算高,雖然反噬力不弱,可是陰絕情還是能夠控制的住。
只是,此刻陰絕情的形勢卻不容樂觀,因為他發現自己所能控制白晨的時間太短了。
只要自己一松手,白晨可以在瞬間月兌困,也就是說,他必須一直維持著引金術。
一旦松手,那麼自己就等于將這個怪物徹底的釋放。
陰絕情對敵人一向殘忍,可是對自己,他根本就狠不下來。
「白晨,若是你還想唐門那個女人活,你就不能殺我!她已經了一日枯。」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只是,回答陰絕情的,是白晨那失去理智的低喃。
那雙野獸一般的雙瞳,看的陰絕情一陣發毛。
體內的內力已經在不斷的枯竭,陰絕情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陰絕情突然松手,同時迅速的從懷掏出一顆霹靂彈,朝著飛撲而來的白晨擲去。
轟——
看到那團驚雷般的巨響與沖天的火焰,將白晨完全吞沒,終于松了口氣。
成了!陰絕情驚喜之余,也不由得慶幸。
還好白晨瘋了,不然的話,還真不好對付。
就在陰絕情放松之際,突然沖天的火焰猛的一收,似是被什麼吸收了一樣。
然後便見到火光的心,那個夢魘一般的怪物,已經在他的面前。
陰絕情的身軀一抖,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抗。
白晨已經雙爪牢牢的抓住他的雙肩,陰絕情想要反抗,想要求饒。
可是此刻的他,除了哀嚎,什麼也做不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丟在一個巨大的熔爐之,惡魔的火焰在瘋狂的炙烤著他。
陰絕情的雙臂已經被點燃,黑色的火焰並沒有立刻吞沒他,而是在一點點的蔓延,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身軀與靈魂。
「啊——」
陰絕情悲鳴著,體驗著無法想像的痛苦,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的惡鬼在啃食他的**。
白晨隨手一丟,將已經被黑火覆蓋的陰絕情丟在地上,陰絕情此刻的樣與白晨有些相似,只不過一個是黑炎的掌控者,一個是黑炎的受害者。
一個如火焰惡魔般咆哮,一個如受難者般掙扎。
白晨身上的黑炎漸漸褪盡,火烙鐵布衫再次變異,變成乘品的魔火鐵布衫,可是白晨的心里,卻沒有一點愉悅,哪怕陰絕情已經授首,他依然無法提起一點心情。
白晨走到阿古朵的身旁,輕輕的抱起阿古朵。
只是這個女孩卻再也無法叫他一聲哥哥,白晨淚如雨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天空似乎也听到白晨的悲泣,月色被烏雲遮蔽,大雨傾盆而下。
突然,一絲若有若無的脈動,將白晨從心痛驚醒過來。
白晨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因為這一切來的太快,去的也太快了。
而且阿古朵的身體里,沒有一點煞氣,除了死尸,不然的話,是不可能一點煞氣都沒有的。
可是白晨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想在在絕望找尋一絲希望。
「阿古朵,你沒死是不是?」白晨緊緊的抱著阿古朵,只是阿古朵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先前的那一絲脈動,都像是曇花一現。
「對了,我有懸壺功,便是死我也救的活!」白晨似哭似笑,不顧一切的將真氣送入阿古朵的體內。
一股恐怖的寒意,幾乎將白晨吞沒。
這是死亡的氣息,白晨咬緊牙關,他從未用懸壺功用在一個死人身上。
懸壺功可以吸納煞氣,復制傷勢病痛。
而白晨此刻是在復制死亡,真正的死亡!
白晨的雙瞳在往上翻,僅存的神智還在不斷的輸送著真氣,想要將阿古朵救回來。
就在這時候,白晨的氣海突然出現異變,一直躲藏在氣海內的三只蟲,居然發出一聲嘶鳴,其一只白色的蟲,張開嘴巴,一絲絲白色的氣體被蟲吸入體內,原本指頭大的蟲身,居然開始以緩慢的速度成長。
只是這一切白晨都不知道,他的神智早已模糊,只是身體還在本能的將真氣送入懷的阿古朵體內。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晨臉色泛白,身體僵硬,身軀緩緩的向後仰去。
這時候,阿古朵突然睜開眼楮,只是眼少了曾經的天真,多了一絲冷酷。
阿古朵慢慢的站起來︰「你是第一個唯我流淚的男人,可惜……」
「教主。」阿蘭已經出現在阿古朵的身邊︰「您不會是……」
阿古朵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冷漠的笑容︰「不過是一個游戲罷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了一個漢唐男動心。」
「屬下不敢,那他……」
「將那女孩的毒解了,我們走。」阿古朵想了想,淡然說道。
可是,走了兩步阿古朵的腳步突然停下,眼閃過一絲不快,因為她看到阿蘭正從白晨的懷掏出那塊小石頭。
「誰讓你拿出來的?放回去!」
「可是這……」
「放回去!」阿古朵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小小的身軀,流露出一股澎湃洶涌的殺氣。
身上的銀飾叮玲作響,阿蘭心頭一顫,阿古朵剛才是真的想要殺自己。
阿蘭記得,這是途經黑石山的時候,阿古朵撿的一塊石頭。
一塊普通的石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頭。
當時的阿古朵對她說,她的心便如這塊石頭一般,已經被染成黑色,冰冷且堅硬如鐵。
而阿蘭則說,再堅硬的石頭,也會被火融化。
她清楚的記得,阿古朵回應她的是自信的目光,還有凜然的語氣︰「這世上沒有火能夠融的掉這塊石頭。」
「教主,他……」
阿蘭在這個問題上的糾纏,已經讓阿古朵開始心生厭煩,阿古朵的臉色開始惱怒,甚至是陰沉︰「阿蘭,看起來我對你太放縱了,你居然敢質疑我的決定。」
「不是的教主,是他……」
「夠了,不要再再我的面前提起他。」
「教主,他身上有我族秘法龍蟲,而且……而且是三只龍蟲。」
阿古朵臉色驚變,立刻伏在白晨身上,查看起白晨的身體情況。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龍蟲的特性,對于任何外人來說,龍蟲都是致命的毒蟲。
即便是本族之人,也不敢貿然以龍蟲修身,一個不慎,龍蟲就能將宿主的身體,啃食的尸骨無存。
即便是她自己,也是冒著重重危險,在體內宿養了一只龍蟲。
可以說,她能有今日的成就,有一半要歸功于體內這只龍蟲。
可是一個外人的體內,居然敢豢養三只龍蟲,這絕對是十死無生,偏偏白晨還沒死。
最讓阿古朵不敢置信的是,這三只龍蟲的屬性還各不相同。
阿古朵手如青絲,輕輕劃過白晨的胸月復,感知著那三只龍蟲的情況。
令人感到疑惑的是,三只龍蟲並沒有弒主的異象。
而且其一只龍蟲已經覺醒,周身晶瑩通透,就似一顆小冰晶一般,周身縈繞著白色的氣體。
以阿古朵對龍蟲的認識,她已經辨認出,這是一只冰蠶,最喜陰寒之氣。
阿古朵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施展秘術假寐的時候,以奇功讓周身冰冷至寒,同時讓心率以及血脈循環將至最低點,可是後來白晨將自己的真氣渡入自己體內,同時吸納走體內奇寒。
再看這只冰蠶的體形,應該也是覺醒不久,難道說就是因為剛才自己的那出戲,讓這只小冰蠶覺醒的?
阿古朵緩緩的站起身,眼異光閃爍不定。
「教主,此人身懷奇功,若是能得知他是如何讓三只龍蟲和平共處,並且不會反噬,對我教與我族都有極大益處。」阿蘭意有所指,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阿古朵。
可是,阿蘭的話音剛落,突然一陣驚懼,腳步連續退後幾步,目光驚慌失措的看著阿古朵。
「教……教主,屬下該死……屬下不敢了……」
「將這里處理一下,我不想他醒來後生疑,讓他……讓他知道……我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出現。」阿古朵拂袖而去,不再半點留念。
只是,始終有一個疑問縈繞阿古朵心頭,剛才她與白晨互換信物的時候,白晨送給她的那本乘品的外功法門《龍蛇變》,雖然只是翻看了一遍,可是阿古朵已經銘記于心,內所記載法門神妙異常。
而最讓阿古朵感到驚奇,甚至是驚喜的是,這套外功法門,居然與自己的赤練神功相輔相成,原本早年修煉赤練神功的時候,留下的隱患,在這龍蛇變,居然能夠得以解決,而且讓自己的修為進境大有提升。
這到底是白晨有意為之,還是真的冥冥之的定數?
一本乘的外功法門未必能入阿古朵的眼界,可是這本龍蛇變非同小可,就像是量身為自己打造了一般。
可以說,這本龍蛇變的價值,遠遠超過它本來的品級。
每每想及此處,那顆堅若磐石的心,便無法再硬起來。
(好吧,她沒死……作為一個出場三章不到的小丫頭片,我都沒想到她的人氣這麼高,昨天那章就一個過場,然後收藏掉了大幾百,你們要不要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