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你瞞的朕好苦啊,你可知道當初知道你在十里鋪一戰後身死,朕可是偷偷的哭過,未能見得天下間一位大才,便已經天人永隔,如今可好……你居然好端端的出現在朕的面前。」
「陛下,當日之事,小子也不甚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泡在水里多時,後來被仇白心救上船,恐怕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子也說不清楚。」
「難怪你能登頂白鶴樓四層,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你的才學,才能夠讓黃依依那妮子折服。」老皇帝又瞥了眼魏如風︰「即便是魏相,也是與畫聖沏真合作,才有機會登頂白鶴樓。」
「陛下這算是抬舉臣吧,臣那是沾了沏真的光,才有此機遇,若非那日巧遇沏真,恐怕此生都無緣登頂白鶴樓。」
「額……白鶴樓四層很難上嗎?」
白晨听的迷糊,事已至此他依然沒弄明白白鶴樓頂層意味著什麼。
老皇帝與魏如風都是一陣白眼,這世上不是誰都能夠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白晨這句話。
或者說只有他一人,才能夠如此漫不經心的說出這句話。
不論是魏如風還是沏真,都沒有這份勇氣。
蘇鴻當初可以,那是因為他借著自己天下第一學士的身份,不需要做任何事,便得到登頂白鶴樓的機會。
不過如今白鶴樓,恨不得將蘇鴻這個名字除掉。
「白晨,你可願意入朝為官?」
「陛下。小子有官位在身。」
「小小的太醫院。能容得下你這位大人物嗎?」魏如風輕笑的說道。
如果被天下人知道。朝廷將花間小王子安置在太醫院,第二天便要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在這京城之中,當著兩位的面,小子實在不敢妄稱大人物。」
「你就別妄自菲薄了,你的才華已經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即便是蘇鴻那老賊,也被你批的一無是處,你甚至為朝廷解決了數十年無法解決的問題。讓天下讀書人對朝廷的態度有所改觀,你是居功至偉。」
白晨覺得沒想到,當日給蘇鴻潑髒水的事情,如今會被老皇帝和魏如風拿來說事。
不過,正因為那次,讓讀書人對朝廷一改多年的風評。
「陛下,你知道天山雪蓮嗎?」
老皇帝與魏如風都是一愣,他們知曉白晨的思維跳月兌,不過這次怎麼又扯到天山雪蓮上去了?
他們此刻談的事情,似乎完全與天山雪蓮無關。
「天山有奇花。傲骨掩封寒,雪中迎霜氣。冰封三尺芒。」白晨微微笑著︰「曾經有個商人,途經北地天山之時,看到崖頂一處,長著一朵奇花,便問當地人,那是什麼,當地人回答,那是天山雪蓮,又名慕雪,迎寒風抗冰霜,商人十分喜愛,便命人將之整株采摘回來,想要移植到自己的花園中,可是雪蓮卻在途中便化作雪水。」
魏如風和老皇帝都是臉色一變,最終老皇帝苦笑搖頭,魏如風也不禁深望著白晨。
能夠如此坦然拒絕皇帝的人,白晨絕對是第一個。
老皇帝嘆息一聲︰「你還朕是自戀,將自己比作天山雪蓮。」
「天下人,也只有你當得起。」魏如風想起白晨當初說過的那句話,心中不免升起感慨。
即便是他自己位極人臣,也做不到白晨這般的坦然,這般的灑月兌。
白晨這是盡量的往文雅的說,如果按照平日里的性子,指不定就要指著對方的鼻子說,你算老子。
「陛下,魏府到了。」車廂外傳來侍衛的聲音,馬車漸漸停下。
「陛下,此刻也是無事,不如來魏府做客,臣家中前些日子可是購得一副沏真的傳世名畫。」
「倒是有些日子沒來魏府了,白晨不如一起吧。」
白晨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權力,反正在京城之中,想要違逆眼前兩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車緩緩停下後,三人陸續下車,進了魏府,又是一連竄的見禮磕頭。
「可卿,去見為父書房里的那副落霞圖取來,為父要與陛下,還有……龍公子共鑒共賞一番。」
魏可卿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那幅落霞圖可是自己父親的珍寶。
平日里,自己多看一眼都不行,而且自己父親嘴里最長掛的一句話就是,這幅畫絕對不能讓皇上看到,免得又腆著臉找自己索取,今日怎麼這麼大方。
魏可卿看了看魏如風,又看了眼白晨,怎麼老皇帝和自己的臉色都這麼古怪?
白晨對所謂的名畫沒多大的興致,相較而言,他還不如看魏大美女。
不過畫逞到眼前,讓他不能不看。魏如風和老皇帝似乎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小子,你看這幅畫如何?」
「好畫好畫。」白晨漫不經心的點評。
「陛下,看起來白晨對沏真的話不是很滿意。」魏如風嘆了口氣說道。
「這倒也是,以他的名氣,再加上他冠絕天下的技藝,自然是不會將沏真放在眼里。」
老皇帝與魏如風這一唱一和,讓白晨非常的郁悶。
魏可卿則是一臉迷茫,他不是叫龍嘯天麼,怎麼又改名了?
而且他什麼時候有名氣了?
出了這門口,估計也沒人沒听說過他的名字,如果不是親眼見過白晨的醫術以及煉丹術,恐怕魏可卿都不會去注意這個長相平平的小子。
「白晨,不如就讓我們兩個老頭子漲漲眼界,看看你的絕世技藝如何?」老皇帝很沒品的說道,面對白晨絲毫沒有一代帝王的威嚴和風範。
「老夫也听說過你的畫技,那可是連歐陽修都為之折服。」
「陛下、魏相。小子作畫需要特殊的紙筆。這一時之間哪里去尋。」
「我也听說過。似乎是用墨炭作畫,魏相,你這府里可有墨炭?」
白晨吭了吭聲︰「那可不是普通的墨炭,是在深海之中,掩埋千年的刺金墨炭,再加上南方的千年黃松大木制成的極品宣紙方可作畫,如若差一種,所作之畫都要差上百倍千倍。」
兩個老頭加上魏可卿都是眉頭一皺。也不知道白晨所說的是不是確有其事。
「刺金墨炭?我怎麼沒听說過?」
「臣也未曾耳聞過……」
「朕也不要什麼傳世佳作,你只當平常的畫卷即可,朕就想看看你那傳說中的畫技。」
白晨哭笑不得,他已經找足了借口,這兩個老頭怎麼就這麼不識相呢。
魏可卿找來了木炭,疑惑的看著白晨,不知道這三人到底在打什麼馬虎眼,從進府之後便說些奇怪的話。
「老夫听聞你最擅人物畫,不如就畫老夫吧?」
「魏相大病初愈,身體枯瘦如柴。實在沒有儀象入畫,還是畫朕吧。」
白晨暗罵了一句。兩個不要臉的老雜毛。
「其實小子最擅長的是畫美女圖。」白晨也不管兩老頭悲憤交加的目光,轉頭便對魏可卿道︰「魏小姐,能請你坐到那邊去麼。」
「我……我嗎?」
「對,看那個方向……就保持那樣的姿勢,只要兩刻鐘即可。」
白晨也沒打算畫的多認真,隨意的用墨炭,略顯涂鴉的風格。
這種涂鴉風格並不像是素描那樣講究細節處理,更多的是以鮮明的黑白對比來體現畫像。
白晨甚至以抹黑的手指,在畫紙上隨意的勾勒。
一旁觀看整個過程的魏如風和老皇帝,從最初的疑惑,漸漸的變成驚奇,最後變成了驚訝。
因為他們從頭看到尾,卻怎麼也想象不出,一張被黑炭沾的烏七八糟的紙張,能有什麼作為。
可是當白晨漸漸的勾勒出魏可卿的輪廓之時,兩人又變成的不敢置信,他們根本就不明白,白晨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整個過程都在他們的面前,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白晨所用的這種涂鴉,並非西式的街頭涂鴉,而是類似電腦畫的做法,保留最初的人物線條,然後再以初始的線條作為基礎進行畫面的重新設計與入色。
而這種畫的優點非常的明顯,那就是整體的感覺非常的立體,畫上少女靜坐桌前,雙手放在腿上交疊,寧靜祥和,目光深邃中又帶著一點光芒,長發及腰,看上一眼便覺得妙不可言。
「好!好畫!!」魏如風第一個發出驚嘆聲。
「真乃曠世佳作。」老皇帝也是極為喜歡︰「白晨,這幅畫不如就送予朕如何?」
「陛下,此乃臣女畫像,她還待嫁閨中,您拿此畫像不妥吧。」
「魏相,朕是拿著畫像為你女兒尋個好人家,你別不識好人心。」
魏可卿也在白晨點頭後,走上前來,她驚奇的看著自畫像,這些年來,也有不少年輕才俊,為她畫過一些畫像。
雖然那些才子所作的畫,功力有高有低,可是都是千篇一律。
唯獨白晨這幅畫,讓她眼前一亮,黑與白的對立,卻讓人感覺到肌膚勝雪,光與暗的交織,就像是將整幅畫都浮現在眼前一樣。
「這幅畫就送給魏小姐吧,涂鴉之作,請勿嫌棄。」
魏可卿欣喜若狂︰「多謝公子饋贈,小女子感激不盡……請公子為本畫署名。」
「白晨……老夫不要你的名字,要你的名號。」
「這幅畫又不是送你的,你管的太寬了吧。」白晨沒好氣道。
「這幅畫只要書名你的名號,價值必然翻上千倍。」老皇帝很是不快的說道︰「魏相,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