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看著白染的臉色,又看著白晨冰冷的目光。
兩人似乎認識,只是兩人的眼神,又實在是讓白夙這個外人猜不出兩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敵?不是,如果是敵人,他們早就打起來了。
友?更不可能是,兩人那種眼神,連一點的友好都談不上。
不過,白晨只是在下面駐足了幾息的時間,然後白晨便已經轉身離去。
白染這時候的臉色才稍稍好轉,看向白夙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忌憚。
「原來師姐還有這後招,白家有了這面護身符,倒是安穩許多,只是白家這護身符,雖說手段通天,可是敵人也是個個擁有通天手段,哈哈……」白染突然說出一大堆,讓白夙不明所以的言詞。
白染在笑聲中站起來,漫步的離開茶館,只留下白夙一個人,愣愣的坐在原位。
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自己感覺她這話的一起怪怪的?
不,不只是她怪。
今天所有人都有點怪怪的,白武杰、白星都是怪怪的。
對了,之前白星與白武杰似乎也提出了,和白染一樣的問題。
他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白夙思來想去,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可是這又是她第一個否定的答案。
她不斷的做出各種猜測,可是每一種都讓她否定了。
白夙素來思維縝密,每一個問題她都會深入解剖。將每一個條理分析透徹。
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她就是想不明白。
白染走的很急,她不想再遇到那個煞星。
當白晨出現在河陽街頭的時候,她已經可以肯定,那個小子就是當年自己親手斬殺的小子。
可是走著走著,她突然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丐幫!」白染的臉色沉了下來,自己與丐幫素無恩怨,他們為什麼會跟蹤自己。
丐幫的跟蹤,一向最沒技術水平。可是同樣也是最行之有效的。
因為丐幫的人太多了,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技巧,一個人跟丟了,立刻就有兩個人在前頭等著。
兩個人跟丟了,就會有十個人在每一個路口盯梢,如果十個人都沒看住,恐怕下次就是一大幫乞丐把半個城翻個底朝天。
所以要想擺月兌丐幫的人盯梢,沒有飛天遁地的能耐,是絕對逃不出丐幫的眼界。
不過很快的,白染就知道真正盯住她的人是誰了。
白染剛出城。便看到已經換洗過衣物的白晨,正坐在前面的茶亭內。
白染走上前。坐到白晨的身邊。
「真巧,居然在這里遇到白公子。」
「永遠別踏進河陽一步了。」
白晨沒有和白染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
白染一听到白晨的話,心里的傲氣立刻被激起,惡狠狠的回應著白晨︰「如果我不呢?」
「如果白宮主不听勸的話,晚輩只能去迷仙谷外,布置一個機關陣,讓你們迷仙谷的人哪里都去不了。」
嚓——
白染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脅。
可是,白晨的威脅卻讓她不得不慎重對待。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句話,白染會嗤之以鼻,即便是敞開大門,對方也進不了迷仙谷。
可是白晨不一樣,白晨的可怕她記憶猶新。
何況,就在不久之前,她剛剛听說了白晨在七秀干的好事。
似乎只要是出自白晨之手,總能夠轟動天下。
即便是唐門中的那件事,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唐聖的威脅,讓他們不敢張揚出去,恐怕白晨將再次成為天下人矚目的焦點人物。
而最讓白染敬畏的是白晨的機關術,那種匪夷所思的能力,讓她心驚膽戰。
如果白晨以機關術對付她或者是九媚宮的人,恐怕天下間,再沒有人救的了她們。
「話已至此,你與白家從前的恩怨,我不想過問,也沒興趣過問,這是我的底線,所以還請白宮主海涵。」
白染突然微微一笑︰「哦?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宮主若是真的這麼想激怒晚輩,不妨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看看在下的反應如何。」
白染的笑容瞬間止住,白痴才會想激怒他。
這個怪物,自己再也不想見到他,再也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
夜——
白夙依舊坐在自己的小院中,細細的回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
星兒回來了,可是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白武杰對自己的言詞也有些古怪,然後就是遇到了多年未曾出現的白染。
今日所發生的種種古怪事宜,已經讓白夙無法入眠,可是不論她如何猜測,依然猜不出答案。
每個人都在下意識的回避她,白武杰在忙白家的事宜不肯見她。
白清河一看到自己,立刻就說又要出門闖蕩,沒時間和自己多說。
白星更絕,直接把房門鎖緊了,就是不肯見自己。
記得白星上次這麼做的時候,還是在白星十歲的時候,因為自己命人打斷了一個對白星圖謀不軌的小子。
突然月色一蒙,一個白色身影落入院中。
「師妹,你這是哪里來的閑情雅致,居然又來與我秉燭夜談。」
「師姐,師妹這是來告辭的。」
「嗯?告辭?」白夙很是驚訝的看著白染,在她看來白染這次來,如果沒鬧點事情,都不會舍得離去的,怎麼剛剛見過自己一面,就準備離去了?
這與她的心性完全不符。而且離開之前。居然還來與自己打招呼。
自己與她的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融洽了?
「原本,這次來河陽,我是想將星兒帶回九媚宮的。」
看到白夙瞬間變色的臉龐,白染微微有幾分得意。
不過很快的,白夙便從驚慌變成了冷靜︰「那又是什麼原因,讓師妹放棄了這個想法呢?」
「至于是為什麼,我不想多說,不過這次來除了是來告辭的。也是想與師姐做個約定。」
「你說。」
「從此以後,我與師姐互不侵犯,師姐也應該知道,即便你長年累月足不出戶,以為躲得過九媚宮的眼線,其實師妹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沒有對你與白家動手,便是念及我們昔日的一點舊情。」
听到白染談及舊情,白夙只覺得一陣作嘔,她是絕對不相信。白染會念及舊情。
「難道師妹覺得,以我如今的能力。自保尚且困難,還能對師妹以及九媚宮造成什麼威脅嗎?」
「我的意思是說,過去你我的恩怨,不許你告訴任何人!只要師姐答應這個條件,那麼我也確保師姐與白家平安無事。」
白夙這時候如果還听不出端疑,那她就真的白活了。
可是白染的言詞依然晦澀,始終沒透露出一點點的線索。
當白夙再次回過頭的時候,白染已經消失不見。
耳邊回蕩著白染最後的聲音︰「為了白家與星兒,還望師姐切記今日師妹的話。」
算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再多想了。
有白染的這個保證,白夙也稍稍的安心下來。
雖然自己這個師妹心狠手辣,可是對諾言也是非常的恪守。
可是不想,這可能嗎?
白夙怎麼可能放的下,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
突然,白夙想到一個人。
今天看到的那個人,那個殺人狂魔,那個七秀長老……
也許,也許他知道一些事情。
想到這,白夙終于下定決心,去見他一見。
白夙出了白家大門,走在夜路上,夜晚的河陽街頭有些淒寂,可是白夙卻總覺得有人盯著自己。
白夙加緊腳步,不多時已經來到七秀繡坊的大門外。
白夙正欲敲門,大門這時候打開了。
「這位夫人夜半來訪,有何貴干?」一位七秀弟子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白夙。
「民婦白氏,特來求見貴派長老,有些事情相商。」
「夜已深,先進來吧,我去向長老稟報。」七秀弟子打開大門,讓過身姿。
白夙的眼角閃過一絲驚疑,一般大門大派接賓客入門,是只打開半邊大門的。
可是這個七秀弟子,未免太不懂事了吧,居然把兩邊的大門都打開了,這完全是迎接長輩的禮儀。
白夙作了個婦人的拜謝,款款步入大門之中。
白夙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輕妙的琴聲和小孩子的笑聲,白夙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順著聲音的來源尋去。
白夙走到一個院門前,看到的是白天的那個人正在彈奏一首她沒听說過的曲子,曲子里帶著幾分淡淡的哀愁。
一個小姑娘則是穿著花衫,手持著雙劍,在那一邊劍舞一邊輕笑。
說實話,那小姑娘的舞姿實在不算出色,偏偏卻有一種旁人沒有的活潑氣息。
一首曲盡,阿嵐立刻將雙劍往旁邊一丟,已經撲在白晨的懷中。
「哥哥,我跳的怎麼樣?」
「好,當然好,天下間就沒有比你跳的更好的了。」
白晨轉過頭看向門口的白夙︰「來者是客,請進吧。」
「民婦深夜拜訪,實在有違婦道,還請……」
「別……不用多禮,在下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就是被七秀趕鴨子上架做了個長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