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河一直看著白晨的舉動,這時候的白晨,並未發現自己的失常。////
這種舉動在白清河看來,是非常的突兀。
就好像是面對至親的時候,那種沉重的目光,那種慎重的態度,還有眼中的恨意。
白星此刻的心情完全沉浸在白夙的身上,可是白清河卻看的清清楚楚。
「我娘的手好冰。」白星突然觸踫了一下白夙的手心。
雖然這個小孩說不能觸踫,可是她還是踫了。
白晨掃了眼白星,並未說話。
抓起白夙的手掌,掌心開始散發出一股溫熱。
「白姨還能救……救醒嗎?」白清河忍不住問道。
這個小子的武功很好,可是醫術呢?
武道和醫道可沒有半毛錢關系,白清河實在不相信,這個小孩子還會醫術。
哪怕是會醫術,恐怕也只是看過一兩本醫書那種水準罷了。
白晨的臉色非常的沉重,嘴里發出低吼的聲音,似乎非常的用力。
雙掌始終抬著白夙的手臂,白夙的臉色依舊蒼白。
對于迷仙谷內外的任何人來說,這都是一個煎熬的時刻。
白清河始終抱著懷疑,很快的,她就發現,這個孩子的醫術,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白晨將大半的功力渡給白夙之後,開始用造詣準備好的銀針,刺激白夙的周身要穴。
白夙的死因是心力衰竭,這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先前的傷勢。遲遲沒有受到治療,再加上長久的心衰。意志消沉,最後身心的疲憊徹底的拖垮了身體。
白晨雖然很白染,可是白染還是做了個好事。
為了蒙騙自己,白染用自身真氣渡給白夙,護住了她的心脈。
而正是這關鍵的護持,並未至少讓白夙的身體保持了一段不短的穩定。
一個人死後,血液會因為失去循環而逐漸的凝固,體內的器官開始出現連鎖反應。
比如說體內胃部的胃酸會自我溶解。腎髒停止工作也會導致,毒素開始向著血管擴張。
而白染的真氣緩解了這個過程,至少並沒有讓‘死’的癥狀繼續惡化。
這也給了白晨一個機會,白晨首先要給白夙保持體內的真氣。
只是白晨的修為畢竟差之白染太遠,白染只是用了百分之一的真氣,白晨卻要將近一半的真氣消耗。
在完成這個過程後,白晨就開始以銀針刺激白夙周身的各大要穴。
說白了。就是用自己的真氣,幫白夙的身體恢復機能。
活人的身體,本身就會自動的進行一個完美的運行。
而白晨所做的就是用自己的真氣作為動力,然後再用銀針模擬出一個山寨版的運行。
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是太復雜了,所以在白清河和白星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一點的痕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白夙的死亡時間並未超過三個時辰,再加上白染無意中的舉動,讓白夙的腦死亡時間延後了。
這也給白晨增加了救活白夙的機會,腦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從醫學角度來說,腦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就憑現在的白晨,是不可能有機會救活白夙的。
只是。白晨這長達一個時辰的治療,白夙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終于讓白星意識到了不對勁。
白夙的手腳冰涼,臉色始終蒼白,這讓白星的心中開始驚恐起來。
「石頭……我娘……我娘她是不是……」
「閉嘴。」白晨冷冷的哼了一聲,同時瞪了眼白星︰「如果你還想留在這里,就不要在這里打擾我。」
白星連忙捂住嘴巴,白晨將白夙的身體扶起來,然後開始在白夙的背後輕輕的撫擦著。
此刻白晨的額頭,已經大汗淋灕,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打濕。
白清河將白晨的舉動看在眼里,心中真擔心這個小小的身軀會體力不支倒下去。
可是這個小孩的意志力,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堅強。
白清河雖然看不懂整個過程,可是她還是看的出,這個小孩在不斷的給白夙輸送真氣。
從開始到現在,恐怕早就把自己身體里的真氣抽空了。
可是他依然沒有歇息的念頭,白清河的心中更加奇怪。
很少會有人甘心做到這種地步,特別是為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外人。
突然,一個強有力的心跳聲打斷了白清河的思緒。
緊接著便是白夙的一聲輕哼,白清河整個人都懵了。
她非常確定白夙剛才的情況,那絕對是一個死人。
在江湖上混跡了這麼多年,她不可能連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
同樣的,她不覺得白晨能起死回生。
至少在這之前,她是這麼認為的。
江湖上有那麼兩三個人可以做到,其中大部分都是藥王谷,然後便是花間小王子、中全通白晨。
如果換做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白清河都不會感到任何的意外。
可是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如果一個小孩都可以起死回生,那麼這死亡未免太沒意義了吧?
白晨的身體一軟,然後歪歪的撐住身體,那張小臉上,充滿了疲色與乏力。
白夙慢慢的睜開眼楮,疑惑的看了眼周圍︰「我不是……我不是死了嗎?」
「星兒……清河……你們怎麼在這?」
「娘,你醒了!」白星已經激動的撲入白夙的懷中︰「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白夙只覺得自己是長長的睡了一覺,身體有些乏。卻並未有什麼難受的地方。
甚至這種舒適的感覺,是她這些年都未曾有過的。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這身體是怎麼回事。
白夙終于發現,自己的背後坐著一個小孩。
只是,當她看到這個小孩的面孔的時候,腦海卻是如雷擊一般,呆呆的看著白晨。
眼角的淚水不禁流淌而出,白晨的臉色蒼白,就像是剛才的白夙一樣,只是雙眼也是凝視著白夙。
「你是……」
「你們聊。我還有點事。」白晨艱難的站起來,身體有些搖擺。
「石頭,外面這麼黑,你要去哪里?」白星疑惑的問道。
白清河已經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凝視著眼前這個小孩︰「你要去迷仙谷九媚宮?」
按照白晨剛才的臉色和眼中的戾氣,白清河很輕易就猜到了白晨這深夜出去要做什麼。
「你叫做石頭?」白夙凝視著白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白夙的臉色越發的紅潤,便似待嫁的少女那般,煥發生氣。
「嗯。」
白晨站在洞口,所以白夙看不清楚,只是白夙可以感覺到,這個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里。似乎隱藏著某種深意。
「你要去九媚宮?」
「是。」
「我與你一起去。」
「娘!」白星立刻驚呼起來。
「額……阿姨,你應該知道,九媚宮是什麼地方吧,你剛從那里出來,難道想再把性命丟在里面?」
「你一個孩子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何況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你現在的身體剛剛恢復。不宜走動。」白晨推月兌道。
「你若是不願意帶我進去,那便自己進去好了。」
白晨的臉色更是難看︰「你沒看到我現在的臉色麼,再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個累贅,你多少也該有點知恩圖報吧。」
「既然欠你一條命了,不如便讓我再多欠你一些。」
白清河和白星都為白夙捏了把冷汗,這小子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性格更是霸道到了極點,這一路上,只要是忤逆他的,他都不會給好臉色。
可是,讓兩人跌破眼楮的是,白晨對白夙,似乎非常的容忍。
甚至沒有一點點發脾氣的意思,而是好言說道︰「你就一定要跟著去嗎?」
「一定。」白夙肯定的回答道。
「那我也去。」白星立刻跑上前說道。
「我也去。」白清河自然不想被拉下。
「好吧,不過此刻仙禍已經激活了,所以你們必須緊跟在我的身邊,不能行差半步,不然的話,我也救不了你們。」
白夙皺了皺眉頭,她曾經是九媚宮的弟子,她對仙禍也有不少的了解。
卻從未听說過激活仙禍,這是什麼意思?
九媚宮中又發生了什麼事?
剛到迷仙谷口,白夙就發現,仙禍之中的雲霧比平日要濃烈許多。
就好象是有什麼力量,在其中翻攪一樣。
這多少讓白夙的心中產生幾分警惕心,不過跟隨著這個小孩的腳步,卻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
似乎這個孩子,比自己更加了解仙禍。
而且他所走的方位也與先前自己了解到的不一樣,可是似乎他的帶路,更安全更方便。
一路上並沒有出什麼意外,這讓白星和白清河都懷疑,是不是這個小孩夸大其詞了。
可是只有白夙明白,他們這一路的凶險。
特別是在仙禍產生了變化之後,其中的凶險,已經讓她都不敢輕易進入其中。
可是這一路卻是無驚無險,讓白夙開始懷疑,這仙禍的變化,與這個孩子有什麼關系。
「奇怪,為什麼我們這一路上都沒遇到九媚宮的弟子?」白夙疑惑的問道。
「因為她們現在都躲在九媚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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