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朝堂上少數幾位沒有被大皇子拉攏進陣營的大元吏部尚書丁山,他是三朝元老,他是朝堂上永遠的左派。
他的意見永遠與臣相魏如風向左,同時他也是最堅定自己立場的人。
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政見上與魏如風相背,卻是魏如風少數幾個交心的朋友。
魏如風離京的時候,曾經對他千叮萬囑,讓他看著朝堂。
對于魏如風,丁山一直都很欽佩他的才學與眼界。
只是,皇帝不需要兩個情投意合的大臣,皇帝需要的是兩個可以互相攻軒的朝臣。
所以丁山會一如既往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而他也如同一座大山一樣,屹立于朝堂上。
魏如風似乎是預料到即將發生的動蕩,而丁山也再三的保證過,自己會等著魏如風回來,而在這之前,他會原封不動的把朝堂還給他。
只是近來的京城實在不太平,或者說從魏如風離京開始。
這一切的開端就是從皇上遇刺重傷開始的,大皇子把持朝政。
然後又是各種大大小小的麻煩事,接踵而至,讓人應接不暇。
丁山當然不是庸人,他能夠看得清事情的本質。
雖然這一切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故,卻都指向大皇子。
所以他必須撥亂反正,首先要做的不是如何扳倒大皇子,而是如何喚醒老皇帝。
而在他與其他幾個大臣的連番奏折中,大皇子終于抵御不住,終于松口。讓丁山選擇御醫院與太醫院的醫師。為昏迷不醒的老皇帝重新診斷。
很快的。丁山就挑選出了幾個醫術出眾的醫師。
御醫院院長周茂,太醫院副院長曹瑞德,其實曹瑞德已經算是太醫院的院長了,因為太醫院的正院長一直空閑。
丁山曾經多次上奏,要扳正曹瑞德,可是不管他如何上奏,一直都是毫無音訊。
很多次丁山前去御書房的時候,都看到自己此類的奏章。都被老皇帝丟進紙簍中。
對于曹瑞德,丁山非常熟悉,他相信曹瑞德有足夠的醫術,擔當院長一職。
或許是對御醫院和太醫院的不屑,這兩個公職系統是少數幾個,沒有被大皇子攬權的公門。
「周院長、曹院長,這次陛下的傷,就靠二位了。」丁山帶著兩人進入禁宮中,一路上不斷的叮囑著兩人。
「大人放心,我等必當竭盡所能。」周茂首先說道。
曹瑞德也以同樣的眼神回復丁山的囑托。丁山稍稍的放心了一些,看了眼周茂與曹瑞德帶來的隨從。
不過。他發現周茂帶來的是兩個供職的御醫和幾個打下手的隨從,可是曹瑞德卻只帶了一個小孩。
「曹院長,這個孩子是你的弟子?」
「不是,他是我新近招來的打雜的。」曹瑞德苦笑的說道。
「可是缺人手,是否需要本官遣幾個手腳麻利的,去幫你的忙?」丁山問道︰「若是曹院長有什麼困難,只管直說,在本官面前毋須隱瞞。」
其實丁山這句話,已經透著幾分不快。
畢竟是請來給皇帝看病的,可是曹瑞德卻只喊了一個小孩來打下手,實在是有點失分寸。
「大人誤會了,其實是前兩日的時候,太醫院的太醫出外義診,結果回來的時候,淋了一場大雨,所有的太醫都感染了一點小風寒,雖然沒什麼大礙,可是總不好帶著風寒來給陛下看病吧。」
「你們太醫院的所有人都染病了?」丁山皺起眉頭,懷疑的看著曹瑞德。
「是啊,除了我和這小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染病了。」
丁山的臉色微微驚疑起來︰「會不會是有人動手腳?或者是下毒什麼的?」
「丁大人,下官的醫術雖不敢說通天徹地,起死回生,可是這小小的風寒總不能判斷錯誤吧?而且這一兩日,已經有不少人都痊愈了,只是怕還未完全痊愈,所以不敢帶進宮來。」
丁山稍稍的放下了戒心,看了眼這個孩子,只覺得這個孩子的眼楮里,閃爍著一種莫名的光彩。
「這個孩子是什麼來歷?」
「這個孩子是逐鹿坡下村莊的一戶人家,前幾日的那場山洪,雖然沒有經過村子,卻正好把這孩子臨近村邊的房子沖垮了,他的父母也在那場天災中喪了命,我前日因為太醫院一味草藥丟了,只能和弟子去逐鹿坡附近采集,正好就見到這小子差點餓死,就撿了回來。」
身份來歷都很清白,丁山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曹瑞德看了眼這個小子,這小子平日里端茶遞水都很勤快,可惜就是腦子不怎麼靈光,又不識字,時常抓錯藥。
「他第一次進宮,你可教了他內宮的規矩?」
「大人放心吧,這孩子雖然不怎麼聰明,卻是听話得緊,在進來的時候,我已經和他說了,讓他不要亂走,跟緊我就是了。」
丁山帶著眾人,來到老皇帝的寢宮。
寢宮外站著兩個宮女,還有不少的侍衛。
丁山看到這些侍衛的時候,臉上明顯的露出不快之色。
很顯然,這些侍衛並非老皇帝的原班人馬。
這些侍衛全都是大皇子安排過來的,丁山又不傻,自然知道大皇子這麼做的用意。
「本官是帶曹大人和周大人來給陛下看病的,還不讓開。」
其中一個侍衛先是看了眼丁山,又看了看周茂和曹瑞德身後眾人,然後不帶感情道︰「大皇子殿下吩咐,陛下如今性命垂危,不可打擾陛下修養,丁大人帶的人太多了。」
「大皇子的命令重要。還是陛下的性命重要!?」丁山可不是本分人。能夠站在朝堂上數十年。自然不是易與之輩,三言兩語間,就已經說的那侍衛啞口無言。
如果他這時候敢說大皇子的命令重要,下一刻就要被其他人拖下去斬立決。
這個皇宮大院中,也不知道多少冤魂是因為說錯話而丟了性命。
「滾開!」丁山雖然是一介文官,粗魯舉動卻是絲毫不遜武將,伸手便重重的推在那侍衛身上。
侍衛也是精明人,順勢的踉蹌兩步。然後丁山就帶著一票人,大搖大擺的進入寢宮中。
丁山快步的走到老皇帝的病床前,看著老皇帝的臉色蒼白,臉上毫無生氣。
「陛下……陛下……臣帶著兩位大夫來看您來了。」
只可惜,丁山的呼喚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丁山無奈的看向周茂和曹瑞德。
「兩位,有勞你們了。」
「不敢。」兩人先後走上前去,照本宣科的開始查看老皇帝的身體。
兩人一邊診斷,一邊互相商討對策。
時而嘆息,時而搖頭。
「奇怪。為何陛下的身體這麼奇怪。」曹瑞德滿臉的百思不得其解。
周茂也是一臉困惑,丁山看兩人的為難表情。心情也沉入谷底︰「兩位,可有什麼進展?」
「陛下是遇刺受傷的,可是這外傷明明不重,而且之前給陛下治療的醫師處理的也比較妥當,按理來說,陛下應該早就痊愈了,可是如今陛下的氣息卻越漸虛弱,同時還昏迷不醒,實在是有違常理。」
「會不會是有人給陛下下了什麼奇毒?」丁山問道。
「老夫以多種試毒的方法檢測過,並未發現陛上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老夫也是一樣的結果。」
「咦,這個老爺爺的月復部,好像有蟲子在里面爬動。」
突然,這個孩子發出驚奇的聲音道。
丁山愣了愣,看向這個孩子,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跑到這病床前來的,再看周茂帶來的其他人,都還杵在三丈外保持距離,頓時露出幾分不快。
周茂和曹瑞德卻是在短暫的愕然後,並未發現有什麼蟲子。
「哪里有什麼蟲子?」
「有的啊,你看這老爺爺的月復部,我數十下,然後就會有個小點鼓起來,你看一、二、三……」
當這個孩子數到十的時候,果然如他所言,三人都看到了老皇帝的月復部右側,有個小小的鼓起,而這個鼓起只是短暫的半息,根本就讓人難以注意。
周茂和曹瑞德對視一眼,頓時露出駭然之色︰「蟲蠱!?」
「兩位,既然知道陛下是中了蟲蠱,就快些為陛下驅蟲治療吧。」
「丁大人,我對蟲蠱不是很了解,恐怕需要回去查看醫書,然後再……」
「大人,我也是……」曹瑞德和周茂都露出為難之色。
即便是查醫書後,他們最多也就判斷這蟲蠱的種類,是否有辦法治療驅蟲,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突然,啪的一聲,三人便看到從這孩子的懷中,掉出一本醫書。
曹瑞德撿起書一看,發現是自己書架上的《蟲草集》。
「嗯?石頭,這本醫典怎麼會在你這?」
「老爺,上次我抓錯藥,不是你要我多翻翻醫典嗎,我就找了這本,一直放在身上,到現在也才看了六頁。」
曹瑞德翻開這本《蟲草集》,在第六頁發現有個折角,也就相信了這個小子的話。
不過當他看到第六頁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上面有一個圖片。
這圖片畫著一種面目猙獰的毒蟲,蟄伏于人體內,吸食人的生氣,中者極難被發覺,而且會長期處于昏迷之中。
最好的分辨辦法就是,看患者右月復的小回屈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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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有一種莫名的驚喜,沒想到居然這麼輕易就找到了病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