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眼見姑娘們說跑就呼啦啦一下子全跑了,有心攔住她們,可是卻一個也攔不住,只好無奈地看著她們進了站內。
安可她們檢過了票,便向著里面走去。安可邊走邊打手機,詢問李詩涵有沒有趕上車,听得李詩涵說趕上了這才放了心,又說了幾句才掛了。幾個姑娘又議論了一會兒剛才的那場令人驚心動魄蕩氣回腸的搏斗,看看發車的時間不多了,便依依不舍地道別,各自向自己要乘坐的車次走去。
安可穿過長長的通道,找到自己的位子後,將行禮箱和背包放到行李架上,然後在座椅上坐下來,她這時才感到還真有些疲憊了,還是坐下來比較舒適。她微微閉上眼楮,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幕,心里不由得生出很多感慨。想到如果剛才發生的那種情況是在自己沒有進特警隊以前,那自己就只會報警了。
進特警隊雖然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但是在這樣短短的幾個月內,自己和剛進大學校園時無論是在體能、本領還是在世界觀人生觀等許多方面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簡直可以說判若兩人。在報考志願的時候與其說出于對公安這一行的熱愛,不如說是受到屈辱的刺激。
就是在安可自己報考特警隊的時候,初衷也還是停留在要練一身超越常人的本領好好教訓教訓那些欺負的壞蛋。在剛開始訓練的時候,她也對那超強度的訓練害怕過,有過怨言,有過不解。然而,隨著在特警隊的日子越來越長,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體能也好,技能也好,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漸漸地,安可變得喜歡上這種生活了,由原來的被動訓練變成了主動訓練,積極主動性被強烈地調動了起來,她不但保質保量地完成教官布置的任務,還自發地尋找一切可以訓練的機會,自覺地加大訓練量,從而讓自己在很多方面都變得出類拔萃,卓爾不凡。
在剛才和那些竊賊的交手中,安可憑借著平日里練成的本領,和自己的戰友們輕松地將那些超過她們一倍的壞蛋打了個落花流水。那一仗真個是打得暢快淋灕、大快人心。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讓人豪情滿懷,酣暢無比。現在看來,當初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有了很大的回報的,付出總有回報這句話原來還真是正確的,再苦再累也都是讓人無怨無悔的了。
安可想了一會兒這些,不覺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自己的爸爸來,自從進入安大以後,安可還沒有回過一次家,還沒有見過一次爸爸媽媽。其實也並不是安可不想家,不想爸爸媽媽,而是學校根本就沒有放過假。本來,她和吳賽楠等幾個女孩子一樣,原打算元旦放假的時候回家看一看的,可是由于進入特警隊以後,訓練的時間更緊,任務更重,根本就沒有放假,使她們回家的打算泡了湯。
緊張而繁重的訓練,不但沒有讓安可沒有回家,就連和家里打電話的時間都很少。每天早上當別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她們的身影便開始出現在了訓練場,白天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就是吃飯的時間也都有限制,晚上還要進行外語、計算機、刑偵等各種各樣的學習以及隨時都可能會發生的緊急集合等訓練。
當她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教室的時候都有十點了,這時候,許多人已經進入了夢想。而當她們簡單地洗洗之後,熄燈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雖然高考以後爸爸給自己買了一個隻果手機,可是白天安可幾乎是從來不開機的,甚至是許多天都不開機。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許多充電的時間。但這樣卻少了和爸爸媽媽打電話的機會。
所以有幾次安可的手機剛一打開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媽媽不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媽媽幾乎每次都要先問安可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都埋怨安可的手機老是關機,老是不知道主動給她打電話。每一次安可又不得不給她解釋。後來安可也主動給媽媽打過電話,可是由于適合通話的時間實在是太少,這樣的次數當然也不多。
想到媽媽每一次在自己開機的第一時間就打來的電話里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次的等待,想到媽媽每一次的詢問里不知道寄托了多少次的牽掛,再想到媽媽每一次的埋怨和叮嚀里不知道又都融入了多少深沉的愛意,安可的淚水都會悄無聲息地滑落。她感到自己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爸爸了。
還好,現在終于放假了,終于可以回到家,和爸爸媽媽相處一段時間了,可以好好陪陪他們了。此時的安可,雖然還坐在車上,可是心卻早已經飛到了家,飛到了爸爸媽媽身旁。透過車窗,安可看到一只叫不出什麼名字的鳥從空中飛過,不由得有些羨慕起那鳥兒來,心想自己若是能像這鳥兒一樣會飛就好了,這樣也能夠早一點兒見到爸爸媽媽了。
這樣的想了好大一會兒,想想這時候就是再想也還是回不到家,安可干脆就不再想了。于是就拿出一些王安給她的資料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火車到了一個小站,停了幾分鐘,又有許多人擠了上來。因為是春運期間,旅客們出奇的多,鐵路部門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交通資源,還賣出了很多站票,所以很多人雖然花了人民幣,上得來車,卻沒有座位。不過他們大多也不會抱怨,因為他們和鐵路部門之間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不過不知道這樣的現象算不算正常,其它國家是不是也有。
但是不管怎樣吧,過道上還是站滿了人,名副其實他們買的就是站票嘛!一個差不多六十歲的老大爺掂著一個很大的提包,艱難地被人擠到安可的身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抓住安可前排的椅背讓自己的身體穩定下來。可是他手中的大提包卻擋著了其他人的路,那些過路的人大都向他投過來厭惡的目光。一個人還向著他喊道︰「把包放上面!別擋道!把包放上面!」
那人雖然喊著,可是老大爺手中那包看起來還挺沉,老大爺看看行李架,又看看行李,嘆息了一聲,並沒有把包放到行李架上去。
安可見了,忙站起來對老大爺說︰「大爺,我幫你把包放上面吧!」
老人連忙說︰「閨女,累你了!」
安可笑笑說︰「累不著,大爺!」說著接過老人手上的包,把包放到了行李架上。然後又向著老人說,「大爺,您坐這兒吧!」
老人听了,連忙擺手說︰「不了不了,這是你的位,還是你坐吧!」
安可笑著說︰「大爺,我坐累了,想站一會兒,您就坐下吧!」說著她扶著老人,慢慢做了下來。
老人坐下以後,連聲感嘆道︰「好閨女!好閨女!」
安可听老人連聲夸自己,又見很多人向自己投來贊賞的目光,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微笑著對老人說︰「大爺,你好好坐著休息休息吧!」見老人連連點頭說好,就站在那座椅一邊接著看起那資料來。
列車啟動,又向著前面的站台行進了。
安可看了一陣子,覺得眼楮有點兒酸,便抬頭向窗外看了一會兒,等她的目光收回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自己前面四五個座位距離的地方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黃發男子。那男子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頭發染成了黃色,黃色中海夾雜著一些赭紅,就像是月兌了漆的門板上露出了一塊一塊的底色來,看上去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那男子側對著安可,他身體的前面是一個矮了他半頭的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子年齡和安可差不多,長得挺好看,衣著挺樸素,看樣子是一個學生。讓安可注意到他們的並不是他們長得有什麼奇異之處,而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和那男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