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養成記 四十五,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作者 ︰ 水磨刀

「不管你是誰,今夜都別想能夠活著回去。」長公主抽出劍,語氣囂張,頗有皇家的……呃……氣勢。明晃晃的光澤閃了我的眼楮,氣貫長虹。紫竹簫被注入了靈力,在我的眼前一閃之後,我看見紅色的光芒架開了凌冽的劍氣,長公主的劍尖向下指著,眼神里滿是驚恐與不解。

「唉,只有一魂三魄的身子真是不好用。」我听見了這句話後,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和周公下了幾盤棋之後,我睜開眼楮,看見素白的幔帳子上垂落下幾束丁香花,紅木的床身,擱在圓木桌子上的茶杯冒著騰騰的熱氣,裊裊娜娜的,嗓子如同被烈火燎原般,火辣辣地疼,連咽一下口水都都覺得靈魂能出了竅。環顧四周之後,便覺得越發覺得這屋子里的擺設很是眼熟,這不是我的房間嗎?想要掀開被子,卻看見兩只手都被纏上了白色的繃帶,動了動手指,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我不住地吸了幾口冷氣,等待著這一陣疼痛過去。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應該是在銀河畔與玉碎先王並肩和長公主掐架的,怎麼掐著掐著架便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而且還只這一副衰敗的慘景?

門「吱呀」一聲地被推開,繆兒仙子看見我舉著慘不忍睹的手,一臉驚喜地放下手中的托盤,扭著款款的腰肢走到床沿︰「掬水,你可總算是醒了,可把我們給嚇著了,要是今兒個你再不睜開眼楮,恐怕殿下要將那醫館給拆了。」

我只得咕嚕咕嚕地轉動全身上下唯一還算是自由靈活的眼楮,「怎麼……」一句話還沒有出口,便被自己沙啞滄桑的聲音給嚇著了,原本長得就不貌美如花,現下連聲音都不堪入耳,這一狀況委實讓人發愁,咳了幾嗓子,覺得喉嚨和胸口更加地疼痛了,幾把刀子齊齊在里面攪動地天翻地覆,不知所雲。

于是便指了指喉嚨,表示此刻的我很是需要水的滋潤。

「你是想喝水嗎?」繆兒仙子眼神中滿是擔憂。

我听了之後欣喜地點了點頭,繆兒仙子真是聰慧,連這樣的不甚明了的暗示都能看得明白。

就著她的手喝了一盞茶水之後,覺得喉嚨好了不少,只是身子還是像撒了架子一般,從頭到腳都在疼。

「繆兒仙子,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有些不解,怎麼好端端的就成了這個鬼樣子了呢,難道是掐架掐輸了?

「三天前的那個晚上,我在結廬伺候著殿下正吃著夜宵,誰知一串紅珊瑚釧子飛了進來,盤旋著殿下直直打轉,上邊還帶了些血跡,殿下便急急地丟下手中的調羹,連雲都不架,念了一個瞬間轉移口訣,再之後,便抱著渾身血淋淋的你出現了,可把我嚇了一大跳,掬水,你究竟得罪了誰啊,差點把小命都丟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原來是君霖救得我,不然像長公主那般的小性子,必定是不會放過我的。

這時,我看到了一雙繡著蟠龍的黑色靴子出現在了床沿之前,那條蟠龍張牙舞爪地盤踞在上方,露出陰鷙的笑容,我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發慌。順著那雙靴子往上看,是君霖一張蒼白的臉,眉間的褶子好像深了不少,胡子拉雜,比起之前那一副小白臉的樣子,瞬間覺得他陽剛了不少,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該有的樣子麼。

「殿下。」繆兒仙子福了福身子。

「嗯,你先下去吧。」君霖撩起下擺,很是自在地坐在床邊緣上,仿佛這是自家的床一般,呃,其實整個紫宸宮的東西從理論上而言,都是這位太子殿下的,于是我便住了嘴,不再置喙上什麼。君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的……綁著繃帶的手?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不發一言,眸子中漫著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身形,不胡亂扭動身子,只是……這做起來卻是略為費勁,手指略微勾了狗,瞬間,鑽心地疼痛,不小心哼哼唧唧的聲音從嘴巴中逃逸而出,此刻君霖才像是忽的驚醒了一般,伸手拿起了剛剛繆兒仙子端過來的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放在唇邊探了一下︰「正好,不冷不熱,快些喝了吧,能早日養好傷下床。」

我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一片苦澀蔓延開來,皺著一團臉,心里更是苦澀,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得罪了天家,我的身子被君霖囚禁,被櫟長公主砍殺,卻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原因。

「怎麼不喝了?是不是太苦了?我讓繆兒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芙蓉酥,等會就端來了。」

「殿下,為什麼櫟長公主看見我就給我穿小鞋?」我忽閃著眼楮,頗為不解。

「不會有下一次了。」他嘆了一口氣,又舀起一勺濃黑的藥水,放在我唇邊。

看著糾纏地爛七八糟的繃帶,心下越發地淒涼,如果我乖乖地呆在百鳥殿就好了,也不會無端地承受這飛來橫禍。

「我好懷念聖姑,雖然她總是繃著一張臉,冷冰冰的,動不動就禁我的足,但是現在想來,她對我卻是極其好的,從來不曾打我一下,頂多便是罵上我一番,或者是罰我抄寫上幾天幾夜的經書或者是族規,想來在這一片天中,如果有誰能真的把我放在心頭,恐怕就只有聖姑和弄眉了吧。」我垂下首,默默地哀傷著。

「小妖兒,你還有我呢,」君霖將藥碗擱在案幾上,小心翼翼地將我圈在他滿是龍涎香的懷抱中,下巴擱在我的頭頂,「不是早就提醒你,不要去招惹櫟了嗎,怎麼還和她打上了?」

「又不是我的錯,是她的宮娥先拿著皮鞭子抽的我。」我的臉貼在軟薄的衣料上,聲音悶悶的。

「以後但凡是看見她,便繞道而走,不要再和她杠上了,可好?」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嘆息之聲,「你老是這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從前是,現在還是,可是,掬水啊,我該拿這般的你如何是好呢?有時候真想拿一捆縛仙索將你永永遠遠地綁在我身邊……」

「殿下,你好黑的心!」我一听到他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心里很是惱火,「雖然凡人會偶爾把麻雀圈養在鳥籠里當寵物豢養,但是,我可是修煉了6000年的精靈啊,雖然比不得神仙,但,也不是用來當寵物的啊!」

「哈哈哈……鳥籠?這個法子听起來好像不錯,嗯,以後要是你再去招惹櫟,我就命人打造一個金絲籠,把你鎖在里面。」

「……那要是長公主先惹得我,像這一次這般要我一直跪著怎麼辦?可不是我招惹的她,是她神經兮兮地和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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