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閣今日比往常更為熱鬧,因為這天是百花閣選花魁的大日子,門前早已是車水馬龍,百花閣媽媽站在門口笑著迎接客人,一張臉一笑就是好幾個時辰,已經快接近面癱狀,見幻珥等人現身,理了理衣裙,風情萬種地奔了過去,熱情似火地招待幾個貴客進閣,恨不得多長出幾個頭來,使勁兒地對著每位貴客笑。
幻珥等人的出現,立馬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人聲鼎沸的大堂突然安靜下來,鴉雀無聲,眾人先是愣愣地對他們行注目禮,待他們進了二樓的雅座後,才開始接頭交耳地議論紛紛。
「哎呀,看見沒?幻城聖子呢,居然帶著夫人逛妓院。」
「什麼妓院妓院說得這麼難听,別忘了人家姬靈煙可是天下第一舞姬,傾雅樓主。」
「話說人家百花閣選花魁,第一舞姬跑來湊熱鬧,難道是想砸場子不成?」
……
朵火向百花閣媽媽簡單地交代了幾句,點了幾個小菜和幾壺美酒,待小菜和美酒上齊後,媽媽就識趣地退了下去。
姬靈煙摟過朵火的脖子,挑眉道︰「嘿,小火火,瞧你和百花閣媽媽的嫻熟勁兒,一定是常客對不對?」
朵火從姬靈煙懷里掙月兌出來,得瑟地昂起小下巴,「何止百花閣,炎焰城里大大小小的妓院,我閉著眼楮都能來去自如。」
「嘖嘖……」姬靈煙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真不知道聖王老爺子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咦?老爺子和朵焰呢?」姬靈煙剛才只顧著興奮了,現在才發現偌大的房間里就幻珥、朵火和她三人,卻不見朵夏陽和朵焰的身影。
幻珥懶懶地靠著椅背上,揚了揚下巴,示意姬靈煙看向窗戶,後者剛將目光轉移過去,兩抹身影就從窗戶外飛了進來,定眼看去,果然是朵夏陽和朵焰。兩人不走正門,卻翻窗而入,姬靈煙心想肯定是朵夏陽的主意,聖王老爺子很是顧忌他那張老臉呀。
姬靈煙撇了撇嘴,滿臉鄙視,「在這種地方,以此形式入場者,只有一種人。」
朵夏陽拎著朵焰坐到幻珥的對面,問姬靈煙︰「哪種人?」
姬靈煙嬌媚一笑,「采花大盜。」
「噗!」朵夏陽將嘴里的美酒噴了朵焰一臉,訕笑道︰「哎呀,你見過我這麼老的采花大盜麼?」說著,掰過朵焰的臉,一邊用自己的衣袖不緊不慢地幫他擦臉上的美酒,一邊繼續笑道︰「臭小子,要不你考慮一下采花大盜的職業,或許很適合你。」
「爺爺,」朵火不高興了,撅著嘴說道︰「不要再勸哥哥了,他喜歡幻哥哥,喜歡男人,是不會喜歡女人了。」
朵火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幻珥的身上,幻珥卻仍是若無其事地繼續悠閑地吃菜喝酒,一副「你們聊吧,就當我不存在」的表情。
姬靈煙撲到幻珥的身上,用手臂緊緊地圈住她的脖頸,嬌滴滴地說道︰「哎呀,我都說了,小家伙已是奴家的夫君,你們休想打她的主意,你們這種破壞人家家庭和諧的行為是會遭到天譴的……」
姬靈煙話還未說完,就被朵夏陽打斷︰「別夫君夫君地叫得親熱,你那點小伎倆拿去騙騙外面的人還行,騙我們?你還女敕了點。」
「嗯,嗯,嗯。」朵火和朵焰齊齊點頭以表贊同。
「你們朵家欺人太甚!」姬靈煙嬌嗔道,轉頭向幻珥求救,後者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繼續品美酒。
姬靈煙見幻珥不幫她說話,不甘心地起身打開房門,明智地選擇了和眾人一起欣賞已經開始了的百花閣花魁大賽。
幻珥對花魁大賽沒有任何興趣,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繼續自酌自飲,朵焰本想陪在她身邊,卻無奈地被朵夏陽強行拖走,加入到姬靈煙和朵火的隊伍中,移駕到便于觀賞的地方。
表演舞台在一樓,從二樓居高臨下地觀賞,能夠更好地將舞台上的表演盡收眼底。
姬靈煙和朵火組成一隊,每當有女子出場時,兩人別提有多興奮,又是加油,又是歡呼,但等女子表演結束,兩人就開始各種嫌棄,並進行各種毒舌評價,然後待下一位女子出場,先是興奮,再是毒舌……樂此不疲。
朵夏陽強拉朵焰組成一隊,每每有女子表演完畢,朵夏陽都會眉飛色舞地對朵焰說︰「臭小子,你看這女子,書畫一絕,氣質幽蘭,娶回家挺好……這個也好,嫵媚嬌艷,歌技出色……其實這個也不賴,楚楚動人,舞姿勾魂……哎呀,這個最好,清雅月兌俗,古箏超然……」敢情朵聖王已經猴急到跑到百花閣來幫孫子選老婆來了,只是可惜了,人家朵焰卻從始至終未曾正眼看過那些非常優秀、非常適合娶回家的女子們。
最後是所有表演女子都登上舞台,由各位看客選出心中的花魁,並送上小金花,誰得到的小金花數量最多,就是今日比賽的勝者,百花閣花魁,也是炎焰城的第一名妓。
看客們一陣排山倒海的掌聲後,便開始紛紛將小金花送給今日心儀的女子。十二名表演女子皆是滿臉笑容地站在台上,表面上看起來甚是祥和,眉目之間卻在暗暗較勁。
朵夏陽用手肘戳朵焰,豪氣十足地說道︰「臭小子,快去送古箏姑娘小金花,爺爺幫你出錢。」
朵焰溫柔一笑,「如果爺爺喜歡,我也不介意添個小女乃女乃。」
「找打!」朵夏陽一拳就給了朵焰一個暴栗,鼻子哼著冷氣地說道︰「你也不怕你那愛吃醋的女乃女乃晚上扒你窗戶。」
姬靈煙和朵火重新坐回幻珥的身邊,兩人由于方才說話太多,嗓子都有些干了,一坐下來,就埋頭喝了幾碗酒,然後相視一笑,一同撲到幻珥的身上。
「幻哥哥,你怎麼不去看表演呢?」朵火水汪汪的眸子突然一亮,驚呼道︰「難道幻哥哥也喜歡哥哥?喜歡男人?」
姬靈煙沒好氣地拍了拍朵火的小腦袋,「小孩子別瞎說,小家伙賞過姐姐我的舞姿後,那些蠢女人的表演又怎能入得了小家伙的法眼。」
幻珥斜睨一眼姬靈煙,淡淡地說道︰「姐姐怎麼不上場露兩手?」姬靈煙一開始就摩拳擦掌,滿臉的躍躍欲試早已被幻珥看進眼里。
姬靈煙傲嬌地抬起下巴,「哎呀,百花閣畢竟是炎焰城第一,我就不砸場了,享受一下氣氛就好。」
「啊!」
這時朵夏陽突然咋呼了一聲,然後滿臉驚恐地逃回來,撈過桌子上的酒壺,仰頭就是咕嚕咕嚕地一大口,壓壓驚。
朵火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楮看了一眼朵夏陽,轉頭又看向剛返回座位的朵焰,見哥哥滿臉漲得通紅,連耳根都緋紅一遍,不禁納悶地問道︰「哥哥,你看見什麼?」
「看見女人的了。」朵夏陽心有余悸地撫著胸膛,喘著大氣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