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晚一點來,我就離開萬獸城了。舒愨鵡」幻珥看著空清吟淡淡地說道。
空清吟也轉頭看向幻珥,然後微微一笑,眉梢輕揚,牽動他眼角的褐色淚痣,仿佛淚痣已經綻成一朵聖潔的冰山雪蓮,好看得驚心動魄。
「所以我來了。」說罷,空清吟就將手里的酒壇遞給幻珥,以前每次都喝幻珥的桂花釀,這次空清吟特意為幻珥帶來了自己所釀的美酒,是清涼香醇的青蓮酒。
幻珥接過空清吟遞過來的酒壇,然後仰頭就喝了一大口,這是她第一次喝青蓮酒,沒想到居然如此清涼香醇,甚至比姬靈煙的桂花釀更得她的歡心,一直以來她就非常喜歡喝青蓮茶,沒想到青蓮酒也這等美味。
「這青蓮酒也是姬靈煙所釀的嗎?」幻珥實在是喜歡青蓮酒的味道,于是仰頭又喝了一大口,然後繼續問道︰「她現在還好嗎?」
空清吟听幻珥提起姬靈煙,心里莫名地泛起淡淡的酸味,薄唇輕啟︰「這青蓮酒是我特意為你釀造的,你喜歡嗎?」
面對空清吟突然這麼直接地說話方式,幻珥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噌地一下,耳根就悄悄地紅了,她將酒壇遞回給空清吟,然後仰著臉看天上的明月,故作鎮定地回答道︰「挺喜歡的,如果你能送我一百壇就好了,我就可以把它們裝進我的乾坤戒指里。」
幻珥的話音還未落地,就見空清吟手一揮,另一只手就突然多出了一壇酒,幻珥循著酒壇子飛來的方向往下看過去,然後就看見下面的庭院里已經堆滿了密密麻麻的酒壇。
空清吟將酒壇遞給幻珥,他留下一個,然後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兩百壇酒,今晚喝剩下的都歸你。」
幻珥璀璨一笑,心里的陰霾終于開始逐漸消散,她端起手里的酒壇與空清吟的酒壇踫了一下,笑道︰「謝了!」說完,仰頭就喝了一口青蓮酒,嘴角的弧線更是深邃,這個味道她真的很喜歡。
空清吟不說話,端起酒壇,也仰頭開始喝酒,雖然他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其實內心早已是心花怒放,幻珥能夠喜歡他釀的青蓮酒,他真的好高興,即便為了釀這些酒,他三天三夜都沒有閉過眼,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幻珥開心,他可以做任何事。
幻珥將酒壇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然後側頭看向空清吟,看著他那張絕美妖孽的臉龐,只是在月光的照耀下,幻珥突然發現空清吟的臉色有些慘白,像是大病初愈之人的氣色,雖然他的眼神很是精神爍爍,但臉色卻讓人覺得他像是很是疲憊似的。
其實空清吟臉色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就是帝淺絕嘛,帝淺絕受了重傷,結果剛一醒,就不听雪的阻擾,以空清吟的身份來見幻珥,不過只是怕她會因為自己與玖月曉的婚事而傷心,雖然他並未見到她表現出難過的情緒,但以空清吟的身份與她相處,讓他不由地覺得幸福,只希望時間能夠停留至此,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不過他也知道這只是他個人的願望,因為幻珥的生命不是只有他,她在乎的人比他多很多,比如玖幽、姬靈煙、朵焰、洛千境還有她的契約願獸們,而他只在乎她。
幻珥用手肘戳了戳空清吟的手臂,開口問道︰「聖帝責罰你了嗎?」
空清吟根本就沒有想到幻珥會注意他臉色的問題,于是月兌口就回答道︰「沒有,聖帝並沒有責備我,更別說責罰了。」
幻珥俊眉輕挑,繼續追問道︰「那為何你的臉色會這般的差?慘白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咳……」空清吟略微尷尬地輕咳幾下,然後趕緊將自己的目光從幻珥身上移開,不敢與她對視,隨口回應道︰「可能是因為趕路的緣故吧。」
「哦!」幻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空清吟對她是有所隱瞞,因為空清吟畢竟是六星紫階劍術師,願力等級如此之高,又怎會因趕路而這等狼狽,或許他是真的被聖帝責罰了,只是不想告訴她,以免她自責,更或者是,他為了她,不眠不休地釀造青蓮酒,所以不管是因為什麼,幻珥都是應該感激他的,有這樣為她著想的朋友,也算是她的榮幸了。
想到這兒,幻珥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光亮,隨即就從乾坤戒指里取出一顆願果遞給空清吟,開口說道︰「送給你,就當你送我青蓮酒的回禮。」
空清吟低眸看向幻珥手里的那顆泛著淡紫色光芒的願果,心里不由地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幻珥居然會以願果相贈,這可是兩百年才開花,兩
百年才結果的神聖果實,她竟然就這般像送白菜似的送給他。
「你真的送給我?」空清吟覺得不可思議,于是也沒有伸手去接過來。
見空清吟猶豫,幻珥索性直接將願果塞到他手里,然後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道︰「放心,我這兒還多著呢。」
「還多著?」空清吟不明白幻珥的意思,因為他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然後一醒來看見自己無名指上的「藍心戒指」就跑來尋幻珥,所以根本就還來不及听雪提起十顆願果認幻珥為主的事情。
幻珥對空清吟挑了挑眉,輕笑道︰「十顆願果都在我這兒,你說我多不多?」見空清吟仍是滿臉疑惑,幻珥便簡單明了地給他講述了一下自己去綠影森林深處采摘願果的過程,不過卻並未提及在山洞里得知帝淺絕和玖月曉婚事的事情,因為她知道空清吟不遠千里地從帝宮趕來萬獸城,可不只是單純地給她送酒來的,而是來參加帝淺絕和玖月曉的婚禮的。
「所以你要將這些願果統統地帶在身邊嗎?」空清吟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幻珥見空清吟關心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當然不會咯,我才不會那麼傻,自己給自己招來一大批敵人,況且如果聖帝知道我得到十顆願果,你以為他會縱容我繼續活在繽紛大6上嗎?」所以,幻珥早就打算好了,好東西當然是要大家一起分享,每人送一顆,然後留在她手上的數量就不足以招來殺身大禍了。
听幻珥這麼一說,空清吟這才安下心來,心想她已經想好對應之策了,他就應該相信她,再說了,即便願果真的為她招來殺身大禍,那也必須過了他這關才行。
「來,來,來,不說這些了,我們喝酒吧。」說著,幻珥舉起酒壇踫了踫空清吟的酒壇,然後仰頭就喝了一大口,並不拘小節地抹了抹嘴角的青蓮酒。
空清吟嘴角微揚,不知從那兒抽出一張純白色方巾,方巾的右下角繡了一朵極小的水蓮花,他伸手過來就用方巾幫幻珥擦拭嘴角殘余的青蓮酒,驚得幻珥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順勢就搶過空清吟手里的方巾,然後自己擦起來,雖然空清吟之前在炎焰城就為她擦拭過嘴角,但當他再次對她做同樣事情的時候,幻珥仍是情不自禁地有些慌張起來,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立馬證明自己是大男人,而是選擇了什麼話也不說。
空清吟看著幻珥的眼楮輕輕一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然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兩人開始安靜地喝酒,你一口,我一口,微風輕輕地拂起他們的發絲,在半空中形成好看的弧度,明亮的圓月懸在他們身後,若是有人看見這樣的畫面,定是會誤以為自己誤闖入了仙境,世間怎有兩位這般風姿綽約的男子。
兩人大概已經喝了十壇酒,由于幻珥的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比往常更容易醉,此刻幾壇酒下肚,她已經有些暈厥,小臉蛋上泛起淡淡紅暈,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地嬌羞嫵媚。
幻珥懶懶地將下巴擱在空清吟的肩膀上,伸出兩手往前一推,做了一個小懶腰的伸展運動,然後側頭看向空清吟的那張精致漂亮的側臉,忽地被他的耳垂吸引,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于是連忙湊近一看,朦朧的月光下,果然看見一個洞眼。
幻珥伸出食指輕戳空清吟的洞眼,輕笑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會有耳洞呢?不對,其實我還認識一個有耳痛的男人,而且他不僅有一個耳洞,他還戴了一枚與我一模一樣的紫鑽耳釘,你說他變不變態?!一個大男人居然戴紫鑽耳釘,實在是太變態了。」
听幻珥說自己變態,空清吟真是有點哭笑不得,輕聲地問道︰「那你作為一個大男人也戴一枚紫鑽耳釘,也是變態嗎?」
「哈哈哈……」幻珥一陣爽朗的大笑之後,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湊到空清吟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說道︰「我悄悄地告訴你哦,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這可是秘密,其實……」
空清吟以為幻珥又會告訴他,她耳垂上的那枚紫鑽耳釘,是別人送給他的定情信物,結果不想幻珥卻一字一字地告訴他︰「其實我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