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城在,有我城在……」一片喧喧嚷嚷的聲音吵醒了淺眠的陸離。♀
「畫眉,幾更天了?」陸離疲憊地撐起了自己,朝外面問道。
外邊傳來了輕微的聲響,不一會兒,畫眉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姐,三更天了。」
「怎麼外邊那麼吵?」陸離問道。
「小姐,你等下,我這就去問。」說著,畫眉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沒有多久又回來了,「小姐,據說是寇公子與徐公子在打攻守戰,現在戰況正膠著著。」
「……我去看看。」陸離沉默了半晌,垂下眼眸的同時,掀開了被子。
「小姐,你身體還沒有好,不如我去吧?」畫眉緊張地問道。
陸離搖了搖頭,忽略掉心頭小小的不安,她堅持要親自前往,畫眉拗不過她,只好緊跟在她的身後。
一路行去,只見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陸離不由感慨自己心大,居然在這種環境還能睡著,轉念又一想,自己與畫眉都受了傷,精力不足下,睡著是很正常的事情,「畫眉,你不用跟著我了,好好去休息吧。」陸離說著,腳步一頓。
「小姐去哪,畫眉就去哪。」畫眉連遲疑都沒有,她堅決地說道。
陸離嘆息了一聲,便繼續前行,只見前方一陣硝煙彌漫,人們匆匆而行,臉色都異常焦急,從城頭上抬下了一個個的傷病,那些痛苦的臉色,那些血染的衣裳,那濃烈的戰爭氣息,讓陸離一個站不穩,差點就摔了。♀
「小姐?」畫眉上前一步,扶住了自家小姐,見她臉色難看,心里也急了,「小姐,你的傷還沒有好全,不如我們回去吧,要找寇公子也不急在這一時。」
「閉嘴。」陸離臉色變得青白,雖說她潛意識也許是想見到寇仲,但此刻被這慘烈的氣氛感染下,她再也提不起這兒女心思,她走上前去,對著一名剛把傷兵抬下來的人道,「這里有我,你回到寇仲身邊去吧。」然後她雷厲風行地對著畫眉吩咐道,「去把城里的婦孺老弱集合起來,青壯們守衛家園,沒理由我們什麼都不干。」
畫眉應諾,一轉身就看到一個文士裝扮的人立在那,猛地便嚇了一跳,「你這人,怎麼就站在這里了。」
「原右先鋒方道原下任職文書,現寇爺旗下一小兵虛行之見過獨孤小姐。」虛行之抱拳說道。
他的目光炯炯,似乎能看透一切,而陸離雖然不喜歡這種目光,卻迎了上去,「寇仲如何?」
虛行之目光中的防備輕了一些,「寇爺很好,正在城頭拼殺,不知道獨孤小姐深夜至此,所為何事?」他的神色里有些不贊同。♀
陸離心知對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也許是誤會自己想要在這種時候見寇仲,打擾他,但她不以為杵,「我見了你們對于傷兵的處理,很不妥當,我曾學過醫術,也能派上些許用場,而且大敵當前,正應全民皆兵,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在戰場上派上用場,而我,恰巧在這里醫之道無人可與我比擬。」
虛行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喚過小兵,交代了幾句,「這里就交給獨孤小姐了。」說話間,他已經行了個大禮,儼然是把她當作未來主母了。
陸離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把所有一切都拋在了腦後,「來人,把那邊給我清理出來,然後搭個涼棚,找多些干淨的布條,再把傷兵們都移過去……什麼,布不夠了?那就把那些莊主府上那些綾羅綢緞都給我拆了來,看著我干嘛,快去!」說得急了,見對方還不走,陸離還踹了他一腳,一點兒門閥貴女的款都沒有。
而被踹的小兵揉了揉腿,得了上級允可後,便跑了出去,他一點兒也不記恨陸離,因為陸離正在幫他的兄長治傷。
「去城里搜刮多一些酒,就說戰時征令,戰後寇仲會命人成倍賠償他們。」
「獨孤小姐,這樣不好吧……」邊上的小兵遲疑地說道。
「你以為是給你們喝的嗎?這是療傷用的,快去!」又有一個人被踹。
「給我尋一些樹枝來!」繼續踹。
陸離三下五除二地把一個傷病骨折的手給用樹枝和布條綁住,才喘了口氣,見下一個傷員,「酒來……火來……布條來……」
這一戰打到了太陽初升,當陽光照進城里的時候,江淮軍終于從戰場上上退去,臨走的時候杜伏威還扔下了一句狠話,但那都是面子工程了,而這一日後,竟陵從此便姓了寇了。
當寇仲從城牆上下來的時候,腳步略微地不穩,他第一眼就看見不遠處,那搭建的棚里,居然有個熟悉的身影,他擦了擦眼楮,「陵少,難道我眼花了?」
徐子陵順著兄弟的目光看過去,然後欣慰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並沒有眼花。」
「寇爺,獨孤小姐已經忙了一宿的。」虛行之走了過來,眼神似乎有些怪異,但最終還是說道,「寇爺當真好福氣。」
寇仲只覺得心里盈滿了歡喜,他在前頭拼殺,一回頭就發現她為了自己正在努力,心里的歡喜快要溢出來了,「阿離!」他來不及細想,只想著要擁緊她。
「哎呀,快放手,我還沒包扎好呢!」陸離不用去想,就知道從背後偷襲的會是誰,扇了那只手一下,這才要接著干活,就被畫眉搶了活計。
只見畫眉俏皮地眨了眨眼,「小姐,你放心地把事情交給我吧!我看了一晚,都看會了。」
陸離就這樣,被心月復晃了一槍,然後迷迷糊糊就被寇仲拖了出去了。
寇仲緊緊地抱住了懷里人,呼吸著她發間的馨香,一夜緊繃的神經在這個瞬間得到了很好的緩解,「阿離,我很歡喜。」雖然老爹不會真的對他下死手,但這竟陵的人老爹是渾然不會介意的,所以听說阿離救下了許多人命的時候,寇仲對著那些或羨慕或崇拜的眼神自豪極了,這個女人可是他的女人,這麼一想,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阿離已經除去了面紗。
陸離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偏偏就不想那麼容易如他的願,「你歡喜跟我有什麼事,放手,我還要回去救治傷兵呢。」
「有畫眉在,不礙事的。」寇仲緊緊把她鎖在懷里,蹭了蹭她的額頭。
陸離不適應地退後了小半步,「快放手,大家都看著呢!你不用去做戰後總結、不用去動員大家嗎?」陸離急智下說出了這番話來。
「已經說完了,」寇仲自豪地看著她,「而且,你沒注意到大家看你的眼神吧?」
陸離聞言,順著寇仲的目光看去,所有人望向他們的眼神都是帶著祝福的,而長輩們落在她的目光上都帶著慈愛。
「現在,你的聲望快超過我了。」寇仲調笑道。
陸離愣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自豪感快要把她給淹沒了,她仰起頭,看向帶來這一切的男人,目光有些迷離。
陽光下這雙璧人的影子越靠越近,漸漸地形成了一個愛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嗷~好累~~周五讓我休息一天吧,追劇去~~~~
最近痴迷美隊,可是找不到好文看,累愛~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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